第41章 ☆、藏身之所

展昭心緒繁亂的揉着眉心。

“左小經,如果木雅有事我不會放過你!”白玉堂瞪了左小經一眼走在前面,左小經失神的呆在原地,像一塊木頭。她并不完全了解白玉堂為什麽要用這些話傷她,可她并不生氣,因為她知道白玉堂真的關心蕭木雅。

即便,白玉堂并不愛蕭木雅。

一個女人,能得所愛之人如此,是否該知足了?

“走吧。”展昭淡淡的語氣對她說了一句,唐可已經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左小經卻還是站在原地。她多希望自己知道,可以幫上他們幫上蕭木雅,可官九警覺性那麽高,她即便曾試探着跟蹤卻又如何知道。

她覺得自己很蠢,很笨。

曾經蕭紅遠說什麽她都信,要她做什麽她都不曾懷疑,她就像一張紙任他在上面勾勒塗抹,蕭木雅卻不同,蕭木雅看似一張紙,可筆倔強的握在她自己手裏。

白玉堂腦子裏被氣的有些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裏找蕭木雅,他只記得官九囚禁他的地方特別特別的冷,簡直要把他凍死的程度,他的眼睛一直被蒙住,除了寒冷他不知道置身何處。可那寒冷他又覺得恍然若夢,以白玉堂的心智竟無法判斷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他無法斷定便從沒有說與別人,連展昭都不知道。

白玉堂心裏很亂,因為擔心而亂,他擔心這輩子再見不到蕭木雅。

他不愛她卻希望她能平安無事的活着,快快樂樂,最好忘了他白玉堂,咬了咬牙,

展昭已經走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玉堂長長出了一口氣,可心頭壓了一塊大石的悶痛感卻絲毫未有改善,他轉過頭,眼裏有什麽東西無法釋放,喑啞說道:“展昭,我欠她的……”

展昭明白,可又覺得任何言語都顯得乏力蒼白。展昭轉向身後,唐可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左小經卻是愣在原處悵然若失,面對這兩個丫頭,不光白玉堂頭疼,展昭也頭疼,“二位姑娘,就此別過吧。”

唐可一步跳到展昭跟前,展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唐可還是固執的上前拉着他的手臂不停的搖,“展昭,好展昭,帶我去嘛。”一邊哀求一邊用眼睛瞟着展昭,她很喜歡看展昭蹙起眉頭無奈嘆氣的樣子,很溫暖很可愛。

因為展昭幾乎不發脾氣,一點都不像那個可惡的白玉堂,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睛,唐可喜歡好脾氣的男人,尤其展昭這樣對女人無論如何發不出去脾氣的溫潤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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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經也擡起頭看他,“我想官九一定把她藏在了什麽地方,我看到她平安無事就會離開。”

她,依然是蕭木雅。

左小經困惑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為什麽蕭紅遠可以忘得這樣快?

平安無事?

白玉堂鼻子有些酸,“落到官九手裏會平安無事麽。”

左小經急了,“白玉堂,木雅一切都是為了你,否則也不會得罪了官九。”

“我知道。”

三個字,空氣壓抑到了極點,白玉堂的聲音低沉到了極點,竟不像出自一向桀骜不馴的白玉堂口中。左小經茫然詫異的看向他,小心道:“你也曾被他捉去過,不是,不是平安無事麽?”

白玉堂搖頭,“我平安無事是因為有展昭,有圖一算,現在……”

唐可道:“現在圖一算已經死了。”

展昭只是默默看白玉堂,心裏的痛無以複加,他覺得難受的理由和愧疚感已經足夠将他壓垮。

唐可笑道:“這樣你們就更不可以趕我走了。”

白玉堂苦笑道:“你到說說留你何用?”

唐可道:“告訴你就不好玩了。”

白玉堂低聲道:“不告訴我也不會好玩到哪去。”

展昭蹙了蹙眉,姑娘都這麽喜歡捉弄人麽?

但是展昭覺得他不會看錯,如果他不帶走左小經,左小經在天一教絕對不會平安無事

。蕭紅遠的眼睛裏,是比殺氣更殘酷的狠虐,死了倒解脫,就怕生不如死。

不由得,展昭看了一眼左小經,對左小經愛上蕭紅遠他竟生出同情,她也是花枝招展的年紀,只可惜,愛錯了人。

一個人若真愛另一個人,怕是這輩子都無法真正忘掉,而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傷痛,也只能靠時間撫平。需要多久,沒有人知道。

左小經咬唇看着白玉堂,美眸裏說不出的情緒,如同探究,又似欣慰,可她的眼睛是濕潤的,淚雖然沒有落下,只憑那股倔強固在眼眶之間打轉。

上前兩步,左小經小心翼翼問白玉堂:“你被官九帶走的時候關在哪?”

白玉堂搖頭,“我不知道,只模模糊糊感覺冷,非常冷。”

唐可道:“多簡單,去冷的地方找。”

展昭道:“非常冷的地方……大戶人家用來儲存吃食用品會設立私人冰窖。”

唐可咯咯笑道:“果然展昭最聰明。”

白玉堂無心思說笑,卻在想事情。他不明白為什麽在官九手上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似夢非夢,就連那冷入骨髓的寒冷他都不敢斷定是不是真的,就像,幻覺。

展昭道:“……走吧。”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意味深長,卻一個字都沒再說。唐可聽出端倪歪着腦袋打量展昭,看的展昭都有些不自在才說道:“展昭,叫玉堂不是很好嗎幹嘛不叫了?”

“我……”展昭無言以對,将頭轉向一旁,将話題也轉移,“京城裏大戶人家很多,要查只能暗訪,也要費些時日,我們分頭行事。”

唐可不管展昭是否回答了她的問題,大叫道:“我武功不好,我要跟展昭一起。白玉堂,你帶着那騙人的阿姨。”

白玉堂感覺從天一教出來自己的眉心就沒打開過,怎麽就這麽難受,看這兩個女人怎麽這麽不順眼!

騙人的阿姨?

唐可又一次叫左小經阿姨,還帶上騙人的前綴,左小經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原本心中委屈,原本無心欺騙,原本擔心,這下子成了累贅,概念全變了。

展昭看了看苦不堪言、表情不加絲毫掩飾的白玉堂,心裏有些苦,卻也無法,他知道白玉堂跟他在一起有多默契,可眼下他們似乎沒有那麽多時間只能分頭行事,只希望不要出事才好。低頭,唐可依舊不依不饒抓着自己胳膊,聲音裏多了些嚴肅果決,“唐可,這不是鬧着玩的,你從哪來回哪去!”

唐可轉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從哪來回哪去,你到說說我從哪兒來?”

展昭搖頭,“我怎麽知道你從哪來,總之不要再跟着我了,很危險。”

唐可哇的一聲就哭了,“展昭,都說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同人家都睡在一起了如今喜新厭舊就要推開人家……”

話音沒了,卻是更大的哭聲。

展昭徹底有些慌,他什麽時候跟這丫頭同床共枕?

又什麽時候喜新厭舊?

哪裏來的新又哪裏來的舊?

左小經不可思議的看着展昭,又轉頭看了眼灰着一張臉的白玉堂,展昭一張臉已經漲的看不出本色,白玉堂只略低着頭錯牙,倒是淡定如常的态度,唐可卻是哭聲不減。

左小經摸不着頭腦。

唐可捂着臉邊哭邊從指縫裏偷窺展昭,展昭怒也不是走也不是那副兩難的樣子唐可覺得好可愛,白玉堂在唐可第三次張開指縫看展昭的時候一把拍下她的手,“夠了!你看他好欺負!”

唐可用力一甩白玉堂的手,嘟着嘴道:“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

“你還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真是難得啊!”白玉堂被氣的冷笑,“姑娘,昨天夜裏可是你死活不依膩着展昭,怎麽,現在反咬一口?”

左小經驚得說不出話,他們真的住在一起?

展昭長嘆一聲,姑娘家的名節何其重要,唐可居然拿這個同他開起了玩笑,是自己太拘謹還是這丫頭腦袋太不正常。

唐可抹了把眼睛,咯咯笑道:“那又怎麽了?逗展昭多可愛。”

“可愛???”白玉堂看了眼展昭,狠狠咽了口唾沫。

展昭又用力按了按糾結的眉心,這姑娘怎麽什麽不找邊際的詞都往自己身上套。

白玉堂抓了抓頭發,心情複雜,“唐可!他不可愛,是你太可惡。你血口噴人也看看對象好吧!”

唐可美滋滋的看了眼面沉如水一言不發的展昭,哈哈笑道:“我欺負他怎麽了,你心疼了?”

白玉堂轉過身,又用力抓了抓頭發,“展昭,再跟這丫頭混在一起我會瘋。”說完頭也不回的走。

“白玉堂,你等等。”左小經看了眼笑吟吟不嫌事小的唐可,追了上去。

展昭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看白玉堂已經走遠了,無可奈何看了一眼唐可。

唐可不高興的噘嘴,“幹嘛都看我,又不是我讓他走的。”說着又無辜的挑了挑眉毛。

展昭也不說話,只靜靜看着唐可,唐可轉了轉眼睛,顯然對展昭如此複雜神情下的注視有些莫名其妙,“你這麽看我幹嘛,那個什麽蕭木雅也不是我藏起來的。”

展昭依舊看着她,神情不變,卻并不是溫潤的,開口的聲音也有着不由分說的僵持,“我不希望你跟着我。”

說完就走不再理會唐可。

唐可跺了跺腳,氣道:“哼,有什麽了不起,就憑你們,總會有求我的一天。”

展昭頓住腳步,側身看了一眼,唐可将下巴擡得更高,又“哼”了一聲,拍拍衣裙轉身賭氣而走,展昭沒有多問,只淡淡道了聲:“保重。”

一天的時間,幾乎能想到的達官貴人官商富甲的冷庫展昭白玉堂都暗中搜查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展昭暗讨:“再想想,是不是有什麽地方疏漏了。”

白玉堂心裏不是滋味,卻也沒有多說,就事論事,沉默良久沒有答複,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斷對不對。

左小經道:“還有沒有什麽地方是沒想到的?”

展昭沉默了很久,突然擡頭,卻與白玉堂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道出一個地方,四個字。

——皇宮大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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