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牽制

人不可貌相。

蕭紅遠從來不認為展昭這樣溫溫潤潤的一個人能成那麽大的隐患,可展昭真的做了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重新認識。

天一教失蹤了七個人,這些人都是蕭紅遠花了很多心血□□出來的“冷心人”,無牽無挂無情無義無欲無求,蕭紅遠不理解這些動物一樣又武功奇絕的人展昭是怎麽讓他們消失的,這些人又在哪?

“找!務必把這些人給我找回來!”蕭紅遠的聲音裏透着狠厲的殺意和憤怒,如若展昭再落在他手裏,他絕不會先禮後兵。

“屬下這就去。”來人轉身離去,面上是逃離的僥幸。

孫不同緩緩走到蕭紅遠面前,陰陰的提醒,“一個展昭絕對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你是說有人在暗中幫他?”

孫不同點頭,“展昭雖有些三腳貓功夫可如今的天一教也是固若金湯,展昭如果不了解這裏的具體地勢和布陣,他不可能這麽嚣張的來去自如。”

蕭紅遠目光如鸠,“究竟誰在幫他。”

孫不同冷笑,“蕭安。”

蕭紅遠心中一凜,“你已廢了他雙手,他還會卷土重來?”

孫不同冷道:“人被踩在腳底下的時候才能被激發最深的潛能,可是你卻放了他!”孫不同話意裏聽不出責備的意思,他的聲音一貫冷冰冰陰森森。

蕭紅遠緩緩站起來,“如果真的是他,就別怪我不仁不義。”

孫不同道:“仁?義?我只知道無毒不丈夫!”

蕭紅遠認真的聽着,這句話就如最惡毒的蠱惑滲進血液,“對蕭安,我确實猶豫了。”

孫不同道:“要成大事就不能優柔寡斷,要踩下一個人就勢必不能給他爬起來的機會,這次的教訓你應該記得,還有對那個展昭,既然勢在必得就不要婦人之仁。”

蕭紅遠盯着孫不同,“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看我的笑話?”

孫不同搖頭,“不被蛇咬永遠不知蛇有多毒,也學不會遇蛇便拿七寸的道理。”

蕭紅遠胸膛起伏,“來人!”

“屬下在。”

“把大小姐接回來。”

“大小姐……”來者猶豫了下才明白高高在上的教主口稱的大小姐是蕭木雅,恭恭敬敬的俯身稱是。

孫不同微微笑道:“展昭的弱點太多,而你總是不太會把握。”

蕭紅遠陰陰沉沉的擡起眼睛,孫不同陰測測的笑,“随便開封府哪一個,只要你握住展昭的三寸喉嚨,縱是禦貓又如何,他也翻不出什麽花樣。”

蕭紅遠道:“公孫策失蹤跟你有關?”

孫不同道:“等展昭一露面我就把他解決了。”

蕭紅遠道:“你似乎對殺人很有興趣。”

孫不同道:“難道你不是?”

蕭紅遠冷笑,“要不怎麽我是你的兒子。”

笑聲疊起,夾雜着吞并人性的冷漠。

白玉堂坐起來,看着身上這些橫七豎八的口子,掃到烙燙得很深的蕭木雅三個字時目光深深的陷下去,良久才無奈壓抑的看唐可,“你這解毒的法子好奇怪。”

唐可笑道:“那是,我是誰啊。”

白玉堂搖頭,“你是誰,荒唐的唐,可惡的可。”

唐可啧啧道:“白玉堂,你就對救命恩人這麽說話!!”

白玉堂勉強笑了笑,鄭重道:“多謝。”

唐可道:“這還差不多。”

白玉堂捂住傷口就要下床,被唐可野蠻的攔住,“喂,幹什麽去!”

“怕了你了,”白玉堂妥協的看了眼唐可,“光靠展昭自己全無勝算我得去幫他。”

唐可點頭,“他确實沒什麽勝算,蕭紅遠只要随便捉一只螞蟻就能讓他束手就擒。”

白玉堂對于唐可的說話方式覺得好笑,苦笑搖頭,“貓兒弱點确實太多,可他也不像你說的那種那麽輕易就會任人宰割吧。”

唐可搖頭,“随便的一個人,哪怕不是開封府的人只是市井小民,展昭都會顧及。”

白玉堂點頭,那只貓确實如此,“雖然展昭現在在暗處,但他們會想法子把他逼出來。”

唐可道:“而且把展昭逼出來的法子實在太多。”

白玉堂咬牙道:“我得先他們一步找到展昭。”

“就你?算了吧。”唐可毫不留面子。

白玉堂狠狠瞪了一眼,“他們擅長用毒,我就以毒攻毒。”

“你要幹嘛?”

白玉堂道:“救人我沒有把握,可是我可以把他們天一教鬧得個人仰馬翻。”

唐可咯咯的笑,“小白鼠就是小白鼠,你有本事把天一教鏟平啊,光鬧有什麽厲害。”

白玉堂不說話,提劍就走。

“喂!”唐可沒想到白玉堂真的急了,看他走出去倒也沒太着急,坐在凳子上想辦法,孫不同就是個奇怪的瘋子,唐可很想弄明白他想那張龍椅只是一時興起還是觊觎多時,官九在唐可來看沒什麽可怕的,無非就是一只感情豐富些攻擊力強些性格冷酷些的小動物,那個蕭紅遠,跟孫不同一樣陰陰森森的根本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蕭木雅靜靜的在縫補蕭安的衣服,每一針都很用心。

蕭安的衣服破了,好在蕭安并沒有受傷,蕭木雅知道他的父親這幾日夜裏出去過,天不亮的時候才回來,她沒有問,只是将這兩日的飯食多加了蛋和魚,她希望蕭安吃的香吃的飽。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直到天一教的人找上門,蕭木雅隐約明白父親夜裏去了什麽地方,蕭紅遠請她回去,她便回去,她想知道蕭紅遠要說什麽,要做什麽,也想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蕭紅遠沒有變,依舊是那身熟悉的青灰色外衣,對她笑的依舊很溫暖。

可有什麽東西哽咽在喉,變了的東西終究變了……

“哥……”蕭木雅依舊如此稱呼,雖然猶豫過掙紮過,卻還是叫了聲哥哥,在她心裏,她寧願他永遠是哥哥。

“離開這兒過得怎麽樣,”蕭紅遠問道。

蕭木雅輕輕點頭,“離開是是非非,木雅覺得很好。”

蕭紅遠也點頭,“木雅覺得好,就好。”

蕭木雅望着蕭紅遠的眼睛,僅僅這幾個字差點讓她流出眼淚,她聽不懂蕭紅遠關心中的摻雜,可她明明知道他已不再關心。

回不去,往往最心酸。既回不去,卻不能陌路那般簡單,還要做仇人,更心酸。

蕭木雅平靜下來自己的心,擡起頭,“哥,好久不見了,你過得好麽?”

“好久不見……确實好久不見了,”蕭紅遠感慨着,“你還會真心惦記我我很知足。”

蕭木雅沒有說話,默默看了看蕭紅遠握緊的手指。

蕭紅遠招呼手下人為蕭木雅布置房間,她沒有拒絕,靜靜看那人退下。

蕭紅遠笑道:“就沒有什麽事想問我?”

木雅搖頭,“沒有。”

蕭紅遠淡淡道:“從小到大你都是如此,什麽事情都爛在肚子裏。”

木雅淺笑,“哥了解木雅。”

蕭紅遠道:“我接你回來是想利用你來牽制蕭安。”

蕭木雅木然而立,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蕭紅遠道:“去休息吧,還是你曾經的房間,我一直為你留着。”

蕭木雅點頭,轉身,在離開門檻的一刻側頭,沉默了片許,擡起步子。

蕭紅遠眯起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站住!”

蕭木雅很聽話,蕭紅遠讓她站住她便沒有多走一步。

蕭紅遠從椅子上走下來,“想說什麽,說!”

蕭木雅沒有回頭道:“哥,你了解我,我有一肚子話想說,可見了你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紅遠冷笑道:“我放不了手,也回不了頭了。”

蕭木雅依舊沒有回頭,只是點了點頭,默默走出去,人走出這道門,淚便落上衣裙,她自前面走,後面便有人默默跟從,蕭木雅明白這意味着什麽,蕭紅遠沒有為難她,也沒有瞞她,要用她來牽制蕭安,既然是牽制,就不會傷害,可是再走進生活了二十來年的地方,蕭木雅只想哭,軒臺雕籠什麽都沒變,可又似乎什麽都變了,變得蕭木雅不認識了。

她知道蕭安會來找她,可沒想到是在大白天,而且是在她剛入天一教安頓下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