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
柳青元坐在榻大哭起來,順便拿起顯帝的衣袖擦着眼淚。
顯帝還從未見過有人在他面前這麽不顧形象的大哭,又被抓住了衣袖,心裏難免有些別扭,但看她哭的可憐,只能苦笑着說:“怎麽還象小孩子一樣,被說了兩說就哭鬧。”
想起她剛才說的話,又說:“你這是吃醋了?”
“誰吃醋了,妾雖然學問不好,可也知道善妒是七出之條,皇上別亂偏排人?”柳青元把臉一扭,別扭的說。
被一通歪纏,顯帝也沒了生氣的的念頭,擡手将柳青元攬進懷裏,擦了擦她臉上的淚,說:“好個刁蠻的小丫頭,竟然還敢摘指朕,又犯了口舌,善妒兩條,你說說,朕該怎麽罰你?”
柳青元把皇上的手一甩,背轉過身,嘴裏說:“皇上看着辦吧!我沒怨言。”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明明是你這小丫頭犯了錯,竟然還甩臉子給朕看!”顯帝苦笑的伸手拉她,免得她又轉過頭去哭。
“我也不知道姐姐懷孕了,她倒在地上的時候,我都快吓死了,皇上還罵我。”柳青元躲開了皇上的手,一副本來就是你的錯的樣:“竟然連她都有孩子了!皇上來的最多的明明就是我這!事情會變成這樣,全是皇上的錯!”
“好好好,別哭了,是朕的錯還不行嗎?”顯帝無奈極了,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搞到最後是他連陪理帶道歉,可見五兒眼淚還在眼睛裏打轉兒,卻也不忍在責備她,只能安慰的說:“過些日子,朕要去南巡,你就跟着一起去吧,到時候,朕多陪陪你!”
顯帝知道,最近宮裏懷孕的妃子多了,可能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什麽話,這小丫頭心裏不安了,看來,南巡過後,是得好好查查了!
“真的?”柳青元一副驚訝到不行的模樣,胡亂抹了眼淚,轉頭便抓住了顯帝的手,轉眼就開心了:“您放心,到時候,妾一定将您服侍的妥妥帖帖的。”
敢說她是不下蛋的母雞,狠狠告你們一狀。
顯帝苦笑的搖了搖頭,眼淚還沒擦幹呢,又笑起來了,真是個小孩子!
“朕到是怕你也将茶杯翻在朕身上!”終于露出笑模樣了,顯帝一臉無奈,不過這麽鬧了一翻,顯帝到是把這事放到腦後了,因在墨玉軒裏,只用臉接了一杯酒的原故,顯帝心情好了後,到是餓了起來,便叫了德順,準備了些消夜,随後就歇在錦繡閣裏了。
柳青元躺在顯帝懷裏,閉着眼睛,心中比了個V的手勢,勝利了,這事兒到這算完結了,以後,不管是誰,就算是柳青惠翻身在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也不怕了,她已經早早的就背過案了!
本來,如果柳青惠直接完蛋了,她也用不着這麽麻煩,可誰能想到,柳青惠竟然在這麽重要的時候,懷上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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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柳青元只能冒險,所幸,結果不錯。
柳青元心裏也有過思量,覺得此舉還是可行的,首先,她雖然說了那些話,但柳青惠反應也确實是過激了,其次,柳青惠此舉本來就是以下犯上,最重要的是,柳青惠的孩子沒事,還有68的帝皇寵愛度表示皇上已經很喜歡她了,也可以保證顯帝不會遷怒她。
再則,她也表明了,她這麽做的理由,是因為後宮集體懷孕的不安,轉移一下顯帝的眼光,順便在吃點醋,表達一下對顯帝的重視,一舉多得,不是很完美嗎!
在後宮裏人都在興致勃勃,雙目放光的談論柳青惠,連她懷了孩子都顧不上妒嫉的時候,柳青元升正三品移到毓秀宮的事反而沒那麽顯眼了。
雖然如此,但柳青元還是正經的向皇後請安,并禀報過後才開始遷宮。
因為份位提升又進了主殿,皇後到是送了不少的奴才奴婢,照例敲打OR賞賜之後,柳青元就将她們通通交給麗嬷嬷與林德安,安排到不重要的地方,先觀察觀察在說。
柳青元坐毓秀宮主殿裏,看着殿裏的環境,發現這裏華麗非常,跟錦繡閣的确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過,在好她也不敢随便就住進來,誰知道裏面有什麽,先安排着碧桃帶着幾個彩在毓秀宮裏四處的查檢。
小心無大過,畢竟,她還懷着孩子呢,雖然這孩子無比頑強,但柳青元自己卻沒那本事。
“娘娘,皇上南巡,您真的要跟着去嗎?”麗嬷嬷安排好了新來的小宮女後,就回到了柳青元身邊侍候了。
“那是當然,皇上都開口了,哪有本宮反對的份兒!”柳青元歪在坐椅上,懶懶的回答。
“可是娘娘,您還有着身孕呢,萬一出了事可怎麽辦?還不如請了太醫,留在宮中好些。”麗嬷嬷非常擔心,皇上南巡的時候,小姐的胎将将一個月,還沒穩呢。
“留在宮裏頭,嬷嬷,留在宮裏才危險呢!”柳青元覺得坐的不太舒服,便動了動。
“娘娘,此話怎講!”麗嬷嬷連忙上前,拿了個軟墊放在柳青元腰下,讓她坐的舒服些。
靠着軟墊,柳青元舒服的嘆了口氣,壓低聲音,對着麗嬷嬷說:“嬷嬷,你看這宮裏,皇後,宋淑儀皆有孕,有皇上在這兒平衡着,還好些,等皇上南巡一走,到時候,還能不熱鬧。”
“這,不能吧,她們不敢吧!”麗嬷嬷心中一驚,有些不信的問。
柳青元靠着墊子,覺得舒服了些,就撇了撇嘴,說:
“不敢,有什麽不敢的,宋淑儀有太後和威遠候府撐腰,若能生出個皇子來,他們有什麽不敢的!皇後本就不是善薦,要是被逼到絕路,誰知道又能幹出什麽事來?”其實,未必會像她說的這樣,只是,柳青元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皇上走了,她懷着孕留下,宮裏又這樣的局面,想一想,很容易被炮灰好不好!
麗嬷嬷聽了這話,心驚膽顫,好不會兒,才緩過勁來說道:“既然如此,娘娘就帶上碧桃和彩珠吧,她們倆個沉穩些,老奴留在毓秀宮裏,定會為娘娘看好門戶。”
說完這話,麗嬷嬷便叫了小宮女上前侍候,自己匆匆的去找碧桃彩珠了,想必是去交代她們定要好好照顧主子了。
柳青元到是沒急,反正還有好幾天呢!
樂曲軒在皇宮的西北角,雖然也朱檐飛壁,雕梁玉柱的,但因年久未修,始終顯得有些破舊。
因為離皇上未登基時住的宮殿很近,雖然樂曲軒的位置很偏,但卻不算荒涼,四周也有種着花花草草小園子,養着普通鯉魚的小池子等。
“小主,您動動吧,可千萬別想不開啊!”藝草看見大小姐直愣愣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了,一天了,自己昨天小姐被架回來之後,便一直躺在床上,整整一天都沒動靜了。
“小主,您就是不顧着自己,也得顧着肚子裏的小皇子啊!”外頭傳的風言風語,藝草當然也聽見了,她不知道小姐為什麽會那樣?可她也不能就這麽看着小姐像死人一樣躺在那兒,這不吃不喝的,誰受的了啊。
聽到那句‘小皇子’,柳青惠的眼珠子微微的轉動了一下,心中一片黯然,她知道,她徹底栽了,她沒想到柳青元竟然用藥害她,是啊,她想明白了,柳青元一定是用了藥的,否則,以她的個性,無論柳青元說什麽,就算在生氣,她也不會當場發作了。
可是,就算她知道,又能怎麽樣?昨天太醫親自診治,也沒看出什麽,她說出去,誰信啊?她被人算計沒人看見,可她罵柳青元,潑皇上一臉酒水的事,看見的人可多了去了!
她現在,只恨她自己,是她高看了自己,小看了柳青元,是她,因為柳青元得寵,失去了理智與平常心,才會被人所乘,才會敗的這麽徹底。
樂曲軒外,藝葉提着個大盒子匆匆的走進院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藝草,你快來,我把安胎藥取回來了,藥灌子在哪呢,快找出來,咱們好熬藥。”藝葉抹着頭上的汗,說道。
藝草見柳青惠不說話,又見藝葉叫的急,心想着還是先熬了藥再說,就離開寝室,走到外間去拿昨天找出的藥灌子:“你去禦藥房拿藥可順利?沒被難為吧!”
藝葉連忙上前搭手,幫着藝草升火添水。
“那到沒有,不管怎麽說,咱們小主還懷着孩子呢,在說,還有荔枝跟着呢!”荔枝是宋淑儀身邊的二等宮女,在宋淑儀面前,有些頭臉。
藝草走在閣欄下,一邊熬藥一邊問:“那就好,荔枝人呢?怎麽沒跟你回來,宋淑儀不是讓她跟着咱們小姐嗎?”
藝葉見藝草接手熬藥的事,自己就進了裏間,一邊整理東西,一邊看着柳青惠,生怕她想不開。
“她說去尚計司領些雜物,這樂曲軒無人已久,東西都不全呢!”
“也好,她去的話,也能多得些東西。”
柳青惠躺在床,聽着兩個侍女說話,心中五味沉雜,狠咬了一口嘴唇,猛的坐了起來,唬的藝草藝葉連忙上前,一疊連聲的問:“小主,小主,您怎麽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你們不用怕,我沒事。”柳青惠看着一臉焦急的藝葉和藝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說:“我是餓了,不管什麽東西,找些熱的來。”
她是栽了,她技不如人,她認了,但是,她還沒死呢!,柳青惠摸了摸肚子,她還有這張底牌。只要不死,她就還有機會,她會等下去,等這個機會出現,這回,她一定會沉住氣。
☆、南巡 開始
九月初八,正值金秋,顯帝宣布南巡,命左相,右相暫理朝政,若遇重大事宜,直接八百裏加急與傳與顯帝。
柳青元到是用柳家給的人手打聽到了南巡的秘密,先帝唯一的兄弟南王病逝,膝下又沒有子嗣,顯帝便收回了南王所有的領地與兵權,這次前往,也是為了以視聖恩。
南王的勢力地顯帝來說,非常重要,只要收籠得當,他便無需在受老臣的牽制,所以,就算宮中情況複雜,顯帝也必須離開。
南巡一次,少說也要兩,三個月,當然是要帶着嫔妃們,所以,南巡消息傳開後,後宮裏所有的嫔妃們都動作起來了。
她們當然想去,帶着南巡的嫔妃,肯定不會太多,這不只是榮耀的問題,還意味着承寵的機會增多,看着這宮裏皇後,宋淑儀,柳更衣都懷孕了,嫔妃們的眼睛都要綠了!
個個摩拳擦掌準備使出渾身的解數,就連皇後的鳳兮宮裏也熱鬧了起來,為的,就是一個能跟去的名額。
對此,皇後只能無奈的笑,雖然旁人看來,皇上跟她和好了,平素也會常來她宮中,可實際上,皇上來了也只在偏殿入睡,平時也不輕易跟她說話,就是要南巡,也是三天前才告訴她的。
她現在,怕是沒有權利決定誰能跟去了!
早得到消息的柳青元一邊安靜的‘收拾’着毓秀宮,一邊聽紅綢源源不斷說着這幾日嫔妃們爆出的大事小情。聽的很是哈皮。
她從來都不知道,那些平日裏沒什麽存在感的低位嫔妃們原來是那麽的多才多藝,月下撫琴,花間漫步,雨中吟詩,風中起舞,真是各顯神通,花樣百出,就算沒有這樣過硬技能的嫔妃們,也日日在禦花園等地閑逛,就為了能遇見顯帝,來個偶遇,給皇上留個印象,說不定就能被帶走呢。
可惜,顯帝似乎沒什麽心情,很快就給出了名單,帶的人不算多,有純修容,蘭貴儀,吳婉儀,蘇小媛與夏答應,有孩子的一個沒帶,這幾個人,到是在柳青元意料之內,這都是顯帝平素裏除了她之外,偶爾會去看看的,都算有寵。
不過,顯帝沒帶安婕妤,這到讓她覺得有些意外,柳青元覺得顯帝不帶安婕妤,可能是為了平衡宮裏勢力,三角型什麽的,一向是比較穩定的,可是,她卻有種不怎麽好的預感,有安婕妤在,宮裏恐怕更加不安定。
直到收拾好東西上了馬車,柳青元帶着這種不安心情踏上了南巡之路,掀開車窗上的簾子,柳青元回頭看了看越來越的皇宮,心說,三個月後,等她在回來的時候,這宮中的紛争,應該也會告以段落了吧!
送走顯帝的隊伍後,皇後扶着有些酸軟的腰,跟送行的妃嫔們簡單說了幾句類似,恪守宮規,靜待皇上歸來之類的話後,就坐着鳳輿離開。
衆妃們彼此對視一眼,也沒有了往日裏鬥嘴的習慣,皇上都走了,還鬥什麽?也慢步離去,各自休戰,準備着皇上回來之後在大展拳腳。
安婕妤看着皇後和宋淑儀挺着肚子離開,嘴角竟然扯起一絲笑容,皇上走了,她終于可以放開手腳了。
皇帝南巡,預定沿陸路從京到南,過平洋道,到暮陽城,在此處休整之後,在走水路直通南洋,這中間,共計七個省份,皇上都會一一巡視。
不過,皇上重視的,只暮陽城與南洋兩處,暮陽城是文人聚集之地,天下才子出暮陽,便可見此處的風氣,對這樣的地方,顯帝自然是重視的。
在有南洋,這是顯帝此次行事的最終目的,南洋是龍興之地,賀氏的宗廟就在此處,南王受先帝所托,鎮守此處,領守龍,衛龍二軍。另,南洋也是大燕非常重要的稻田集中之處,天下将近五分之一的糧食都出産與此處,算得上是除了京城外,大燕國最重要的省份了。
這次,南王病逝,又倒黴催的沒有孩子,顯帝自然要收回此地,為表重視,以安撫南王舊臣,他才會親自前來。
九月暮陽花事休,芙蓉宛轉在中洲.美人笑隔盈盈水,落日還生渺渺愁。
暮陽城,就是一個類似江南的地方,南巡行進了将近半個月之後,終于暫停下了腳步,停留在了暮陽地。
顯帝須要留在這裏,接見地方朝臣,安撫暮陽仕子之類的。
而柳青元,在馬車上颠簸了半個多月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暮陽城中各命婦的求見帖子炸的目瞪口呆。
沒辦法,她是随駕的宮妃裏份位最高的,所以,不管如何累,她還是得笑呵呵的見這些人。
顯帝與柳青元各忙各的,晚上見了面也都累的不行,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
就這樣過了幾日,請安的人漸漸少了,柳青元也終于得空兒歇歇了,就差人前去看看彩珠如何了。
彩珠是生病了,這丫頭長年呆在宮裏,可能對暮城這種濕熱的地方不太習慣,剛到了地方就開始上吐下洩,一個晚上就臉色慘白,腳步打晃了,柳青元瞧她那樣子,估計是水土不服在再中暑,就趕緊讓她服了藥,讓她休息去了。
這幾天也是忙的不行,柳青元就顧不上看她,這會,得了空,就差碧桃親自去安撫一下。
一會兒擺了上飯,柳青元正吃着的時候,碧桃就回來回報,而且,還不只一個人,夏答應也跟過來了。
“娘娘,夏答應在外面求見。”碧桃進門,立在門邊說道。
這個夏答應,柳青元當然記得,重生女嘛,無數小說的主角,不過,柳青元跟她卻并不熟悉,答應是正八品,除了承寵之後,平日裏沒有向皇後請安的權利的,何況夏答應除了截截安婕妤的寵之外,平日裏不常出宮,柳青元自己也愛宅,基本上沒怎麽招過面。
夏答應這次也是跟南巡了,不過,因為一直趕路,她品階又低,輕易不得出門,柳青元又忙,到是很少見到她,這次她獨自前來,柳青元也猜不出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宣她進來吧!”柳青元回道。又擡手試意了一下。
宮人們便上前将桌上的東西收好。
不一會,夏答應在碧桃的引領下走進了正廳,擡眼就看見端坐在上頭的純修容。
純修容身穿一件淡粉色銀線籠袖小褂,身下是一件寬擺的純白儒裙,端正的坐在主位上,看那衣服的料子,瞧着像是冰絲娟,夏答應記得,這樣的料子,她只在前世生産後得過半匹,那絲娟薄而不透,輕軟細滑,最适合夏天用,她得了之後喜歡的不行,卻舍不得用,想着留着給四皇子做些什麽,可直到她死,這冰絲娟,她都沒用成。
“婢妾見過純修容娘娘,給娘娘請安。”夏答應收起心中酸楚,上前行禮。
“夏答應不必多禮,起吧。”柳青元坐直身子,看向夏答應,對于這個女人,柳青元沒什麽惡感,無論是在原著裏的表現,還是現在柳青元暗自觀察,這個夏答應實在算不上什麽壞人!
原著裏膽小懦弱,直到被下藥奪子,臨死才敢反擊,而現在,也謹小慎微,除了截安婕妤的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出格的地方,就算得了聖寵,也沒有仗勢欺人的事,當然,這不排除夏答應位份太底,也沒什麽人能讓她欺的原故。
“碧桃,去搬個秀墩,夏答應坐下說話,本宮不是什麽嚴厲人,你不要太據謹。”因為印象不錯,柳青元顯得很和氣。
碧桃聽了吩咐,忙搬了個秀墩過來,夏答應位低,就算正廳裏有椅子,她也坐不得的。
“謝娘娘恩典。”夏答應口中稱謝,坐了下來,心中有些安心,想着,純修容卻實算如傳言般,是個和氣的。
她這份位,在正五品以上的宮妃面前,是沒有坐位的,一般情況下,秀墩都不會有。
“這些日子舟車勞頓,本宮看着夏答應像是清瘦了不少,可是哪裏不适?”柳青元看着夏答應,覺得她的确不怎麽好,雖然神色上看不出,但精神卻很萎靡。
“婢妾謝娘娘關心,婢妾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沒有大礙。這幾天娘娘辛勞,也要保重身子才是。”夏答應心中有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也只能說些客氣的話。
“無妨,本宮這算不上什麽,皇上才是真的辛苦,本宮是萬萬不能及的。”因為這些日子皇上少見這些跟着南巡的嫔妃們,柳青元便以為夏答應來是為了這事,見她一臉為難的樣子,就好心的提了一句。
當然,也只是提一句而已,要讓她把進嘴的肥肉,嘎,不是,是皇上吐出去,這種2缺的事,柳青元是絕對不會幹的。
“皇上雖然日理萬基,但有娘娘在旁協助,想來也能清省些。”聽純修容提到皇上,夏答應連忙說道,她可不是為了皇上來了。
“本宮可不敢居功。”不是為了皇上,柳青元到是有些好奇了,到暮陽城之後的日子裏,顯帝都是在她宮裏休息的,因為這個,蘭貴儀等人已經在背地裏紮了她無數的眼刀了。
“碧桃,你看你這丫頭,怎麽還不能夏答應上茶了。”柳青元笑着數落,夏答應不是為了顯帝來了,這她到有點興趣好好跟她談談了。
在碧桃去吩咐人泡了茶,端上來的時候,柳青元跟夏答應已經閑談了不少話題。
從這次南巡,到跟來的妃嫔,慢慢的轉到宮裏的集體懷孕上來。
☆、南巡 投誠
柳青元侃大山的能力不弱,這是長年在各個論談裏練出來的。
“娘娘年輕美貌,又深得皇上寵愛,日後自是不愁沒有皇子的。”在柳青元表示對皇後等人的羨慕時,夏答應連忙開口奉誠。
可轉眼又卻想起自己被和親的孩子,心中不免有些苦澀。又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更是愁雲滿面。
“承夏答應的吉言了,本宮若有了孩子,定會給夏答應封個大大的紅包。”柳青元說這話的時候,輕輕撫了撫肚子,心說,這紅包拿的到是挺容易的。
“婢妾不敢承娘娘厚禮,但卻有事進見。請娘娘聽婢妾一言。”夏答應聽了這話,忽然像是決定了什麽似的說道。
話音剛落,夏答應便跪在地下,磕了三個響頭。
“夏答應這是幹什麽,有什麽直說就是,何必行此大禮?”柳青元驚聲說,心中的興趣不免更濃了些。
“彩月,快把夏答應扶起來。”
彩月連忙上前要扶夏答應,可誰知,夏答應便直直跪在地上,怎麽都不肯起來。
“請娘娘聽婢妾一言。救婢妾一命。”
“什麽,你說救你一命,夏答應,你可知你在說什麽,南巡之中,到底誰能要你的命?”柳青元皺起眉,不悅的說。
“婢妾自然知道,可是,娘娘,近幾個月來,婢妾總是精神不繼,卻總是查不出原因,婢妾開始沒有在意,只當是秋乏,可近些時日,每每半夜驚醒,後來才發覺,竟是被安婕妤派人下了藥,婢妾求娘娘救命。”夏答應哽咽的說。
這藥,她太熟悉了,因為,前世她就被下了這樣的藥,生産後才被安婕妤以精神不濟為由,剝奪了看望四皇子的權利。
“夏答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誣蔑安婕妤,你可知以下犯上是什麽罪過?”柳青元頭疼了,她相信安婕妤可能對夏答應下藥了,因為夏答應對安婕妤的針對性表現的太強烈了。
安婕妤很可能覺得心煩,順手就對夏答應下藥了,像夏答應這種低位嫔妃,雖然有點聖寵,但死了就死了,對後宮來說,造不成什麽太大的影響。
再說,安婕妤下的藥無色無味,太醫都查不出來,死了也只能得個憂思過甚的結果,旁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可是,夏答應卻是重生的,這藥她早就用過了,剛出現一點症狀就被她發現了。她左思右想,覺的是她前段日子暗中調查安婕妤的事被發現了,便把心一橫,決定趁着南巡的時候投靠純修容,畢竟,她查出的事跟純修容也有關系。
“娘娘,婢妾不敢胡言,婢妾察覺之後,曾暗中調查過那下藥的小太監,發現他與安婕妤身邊邊的人接處過,那人還曾遞過東西給他。”夏答應發現之後,就暗中調查起來,可明面上,卻還是裝着精神不濟的樣子。
其實,安婕妤的人她早就找到了,連藥都暗中收集了一些,可惜,跟那小太監接處的人只是安婕妤身邊的小宮女,又是她宮裏那背主的奴才一同進宮的,她找不到什麽證據,就是把藥遞上去,也動不了安婕妤的根本。
“安婕妤為何要下藥害你?”柳青元嘆氣,她真的不想管這種事啊,她現在重要的事是老實的把這孩子生下來啊。
安婕妤,你太廢物了,下個藥居然讓人發現了,夏答應啊,你來找我幹嘛啊,是安婕妤給你下的藥啊,你去跟她對掐啊,我是無辜的好嗎?
“安婕妤選秀時曾對婢妾惡語,因此,婢妾進宮後,曾屢次截過安婕妤的聖寵。”其實,當是是她看見安婕妤時沒有忍住,上前挑釁,不過,反正沒人看見,就随便她怎麽說了。
“聖寵之事,是個憑本事,你能截走人,說明你得皇上喜歡,就為這個,安婕妤雖然會氣惱,但應該不會輕易出手害你。”柳青元道。
其實,柳青元心裏想的是,要是有人敢截皇上,還一截就是一年,她肯定會忍不住把這人人道毀滅的!
“娘娘,不止因為此事。郭貴人落水早産而亡之事,便是安婕妤謀化的。”夏答應石破驚天。
“夏答應,你可知,你到底在說什麽嗎?”柳青元終于正色起來,這事,她當初是懷疑安婕妤的,但是,許妃被貶,皇後被罰,皇上親自下了定論,為了保持她在皇上心裏的形象,她也不敢深究,反正,除了溺了一下水,她也沒吃上什麽虧,反而因此得了不少好處。
“婢妾不敢說慌,婢妾宮中恰好有人認得那個在禦前撞死的小宮女,得知她小時候重病,得了已逝的安老太妃身邊的嬷嬷救治,後來,還暗中認了那個嬷嬷做幹娘。安老太妃,可是安婕妤的親姑姑。”這事,是夏答應費盡的心力才打聽出來的。
“那又如此?不過是認了幹娘而已!”柳青元其實相信了夏答應的推論,但是,沒有證據。這些兒小事根本也代表不了什麽。
“娘娘,郭貴人身邊的嬷嬷是以前安老太妃宮裏放出來的粗使,皇後娘娘身邊的二等宮女薩兒的弟弟娶了安府總管的女兒,雖然婢妾沒有證據,可這些這難道都是巧合嗎?”夏答應雖然位卑,但她自進宮以前,就一直盯着安婕妤,小心翼翼的調查,安婕妤也不知道有個心心念念着,在暗地裏針對她,還真的讓她查出了些東西。
甚至,因為這個,她被安婕妤下藥。
其實,夏答應是想多了,安婕妤最近都在謀劃一石二鳥的事,根本沒注意到她私下的小動作,對她下藥,就是因為她截聖寵聖的太過,讓安婕妤顏面盡失,順手而為而已。
柳青元用手撫着下鄂,低頭看着跪在地上氣憤難當的夏答應。
果然,她選擇跟着皇上來南巡是對的,安婕妤這樣滿宮的放人,連皇後身邊得臉的宮女都是她的人,她想幹什麽,不言而喻啊。
“夏答應,就算本宮相信了你的話,但是,沒有證據,本宮不會替你向皇上說明什麽的事!”
柳青元有些不明白夏答應想幹什麽?拿她當槍使?太看不起她了吧,難道,她長了一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樣子嗎。
“娘娘,婢妾并無此意,今日婢妾所言,是為了向娘娘投城,希望能收下婢妾,婢妾願為娘娘鞍前馬後。”聽到柳青元的話,夏答應并不意外,而是平靜的說了這番話。
其實,她考慮良久,随着她深入的調查安婕妤,她絕望的發現安婕妤根本不是她能撼動的,就像現在,安婕妤只是随手對付了她一下,她便無法反抗,如果不是那藥是她前世喝過的那種,那麽她,可能已經無聲無息的又死一次了。
不能自己撼動,那麽便投靠別人,皇後已自顧不暇,宋淑儀根本看不上她,惠妃那裏,她小心試探了一次,發現惠妃根本不想理會這後宮之事,最後,她發現,有能力管,又可能會管的也只有純修容了。
純修容性格溫和,品階又高,皇上對她又極寵愛,前些日子又被安婕妤連累的落水,想必,知道真相後,對安婕妤也會心生不滿的。
她不會逼純修容對付安婕妤,她不急,她只是投靠而已,她份位低,有聖寵,又沒有退路,想必純修容不會拒絕她的投靠。
至于對付安婕妤,憑着純修容的聖寵,早晚會生下皇子,會攔了安婕妤的路,自然有她報仇的時候。
原本,她還有些猶豫,柳青惠是純修容的嫡姐,可前些天,柳青惠在得罪純修容的同時,轉瞬就把自己作死了!都不用她費力報仇了,與是,對于投靠純修容,她一點猶豫都沒了。
“既然如此,那麽,夏答應,你所言之事,日後本宮自會派人去查,若你所言不虛,本宮自會有所考慮。”這便是,接受了夏答應的投誠。
“多謝娘娘恩典。”夏答應喜出望外。
“現在南巡,所處不便,待回宮之後,在做打算,你先跪安吧!”柳青元端起茶杯,擺出了送客的架式。
夏答應也知道,沒有經過調查,純修容不可能輕易相信她,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便也識趣的告退了。
柳青元目送着夏答應離開,放下茶杯,便歪在了坐位上。
一旁,碧桃和彩月暗自對望了一下,自夏答應跪下之後,她兩人就已經将房裏旁的人都差出去了。
“娘娘,夏答應說這事,是真的嗎?”碧桃是跟着柳青元從府裏出來的,情份與旁人不同,直接湊到柳青元身邊,問道。
“有八成真吧。”剩下的兩成,就是夏答應想要哄着她,讓她幫忙對付安婕妤。
彩月年紀小,從訓導嬷嬷那出來後,直接就進了錦繡閣,對于這種事,只是聽說過而已。從沒過真正經歷過,本來,聽夏答應說的時候,就已經很害怕吧,現在,聽主子說這事可能是真的,就更害怕了。
“娘娘,那,那咱們怎麽辦?”
“碧桃,彩月,你們也不用這麽擔心,不管夏答應說的是真是假,與本宮的實際關系都不大。”柳青元笑了一下:“本宮落水的事,應該是趕巧了才對。”
“那娘娘的意思是就不管這些事了!”彩月聽到這話到是很高興。
碧桃卻站在一旁,仔細思索起來。
“碧桃,你覺得呢?”柳青元雖然做了決定,卻還是想聽聽旁人的意見。
“娘娘,奴婢聽您剛才答應了夏答應的投誠,便想着,娘娘約莫還是想查安婕妤的事的。”碧桃說。
“你說的不錯,本宮的确是要查一查的。”柳青元點頭。
“娘娘還要淌這樣的混水,娘娘都說上次落水是趕巧,不是安婕妤有意算計娘娘啊?”彩月不明白,這樣的事,躲都躲不及呢,還上趕着要查。
碧桃也看向柳青元,準備聽主子如何說的。
“她是不是故意的,一點也不重要,只是,她有這樣的野心,以後未必不會算計本宮,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将她的罪證掌握到手裏,到時候,不論怎麽樣,本宮也是占了先手的。”
“夏答應主動前來投奔,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