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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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奇怪着今天少艾是怎麽一回事…怎麽難得一次到他這裏來喝茶聊天打屁一下,半個時辰內竟然一連發呆三五次叫也叫不回來,平常的精明好像全飛走了。

就像現在這樣伸出一只手來在那張傾國的容顏前揮一揮,他人還是動也不動。

殘林之主對這種事經驗豐富,當下明白了慕少艾這是在想人在思春或是在發花癡

的反正不會是什麽正經事,心有戚戚焉原因無他只是在他想哥哥時也常這樣。

不過正經事無趣歸無趣還是得要談,只好讓他來做這個不識相的主兒了…

『少艾你思春思夠了沒!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心裏頭去啊!…』

帶上一點微怒的語氣好讓這家夥多少升起點愧疚心吧。

「啊…抱歉啊林主,我有點走神了真是對不住,話剛剛講到哪裏了您請繼續沒關系。」林主這話直接吼到心坎兒裏的感覺真不舒服,但也是他理虧在先抱怨不得。

『算了,我看你心不在這裏我講的再多也沒有用,總歸一句話就是你到底什麽時後要見笏政?』揉揉額頭覺得有點惱火卻又發不起脾氣,對慕少艾這個人而言什麽自尊面子都是可以當狗屁的垃圾,一發現自己不是立馬道歉別人就很難發火。

「啥?…我什麽時候要見笏政了?」他不記得剛剛有順口把自己給賣了啊。

『剛剛說的你就想反悔啊…不是跟你說翳流出來為禍人間了嗎?笏政想問你什麽時候有空去跟他談一下。』果然是心不在焉魂兒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翳流出來鬧事跟我有關系嗎?」笏政真是個麻煩的老頭兒每次都愛給他找麻煩…也是他少數幾個很難吃定的人物,沒辦法那家夥老奸巨猾所以很難對付。

『他覺得你是可以擔負大任的人選簡單來說就是要你混到翳流裏面去當間諜啦!因為你醫術高明面貌美麗外加演技一流所以他才會有這種你可以騙過那位南宮教主的錯覺…事實上我覺得你完全不行還是不要去硬接一個完成不了的工作比較好。』捧起茶杯來啜了一口,真不懂得笏政腦子裏在轉什麽把戲…竟然會覺得這個懶懶散散的慕藥師少艾可以去僞裝成一個大魔頭來當間諜?莫不是老年癡呆症發作就是這邊實在沒人才了…他從來就不覺得少艾的軟心腸能成大事。

「林主你也太看扁我了吧…算了我的确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本錢能騙過人家一教之主…想來能制出這麽多深奧的毒物就絕無可能會是個智障,不過我還會去見笏政以免他以後又有理由來算計我…」那老頭奸滑成性,要是給逮着了一點口實他就別想過好日子了,唉唉唉他慕少艾生來是适合清閑度日的絕對操勞不宜啊!

心情一松下來又哈了一口煙,眉毛又懶懶的垂下來了像是湖邊釣月的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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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表情也知道心思又轉到了不曉得在那邊的風花雪月去了…

『對了上次拜托你的事,完成了沒有?』趕緊趁對面那位還沒完全去神游前發問。

「啊?…我上次有答應你什麽事嗎?」

又是哪個時候把自己賣了的啊…奇怪好像有答應林主做什麽可惜就是想不起來。

『…你答應要幫我找神刀的主人吧!』算了不可以跟這懶慣了的家夥計較太多,看慕少艾現在這樣時不時癡呆的模樣也知道,這閑人離住他殘林的日子不遠了。

「咦是那件事啊!我還以為是什麽天大地大沒有我做就成不了的事勒…欸欸欸林主先別板着臉,我又沒說我沒找到…」看看林主的臉色很難看趕緊先報好消息。

『你找到人了?…』對慕少艾這種事情不放在心上的人…說不訝異是騙人的。

「剛剛忽然想到有個新交的朋友可以來試試,刀法不錯氣質很合個性很酷最重要的是還長的很俊俏呢天泣見到了一定會喜歡的。」林主家的千金大小姐眼光很挑的,開出來的擇婿…不對是擇主條件洋洋灑灑一大長串,總歸而言要不是慕大藥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再加上懶的把起刀來耍弄兩下…大概就是他雀屏中選了。

『喔?』瞧少艾提起那人時候眉飛色舞喜形于色的模樣,若不是知道這人有多少歲數了還真以為面對的是個懷春的二八少女勒…想來是讓他魂不守舍的主兒了。

「真的真的,改過幾天我拉了他過來給你瞧瞧就知道了。」怎麽弄的好像在相親一樣哩?不過就算不是大概也相差不遠了,林主家千金脾氣刁蠻很難看上眼誰的,興許是一直跟着一群長的不算差的監護人與他的朋友混的熟了,便成了要認個主人來托付終生也挑三揀四的眼界甚高,不靠相親這步數恐怕是嫁不出去了。

『…我怎麽覺得你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個拉皮條的呢?』

受不了也沒辦法都是自己找的,誰讓他都寵着天泣搞的大家全得為這事傷神呢。

「欸…總之藥師我得先走了,畢竟那孤僻的人可是很難應付的…林主再見改天有空我們再來喝杯茶吧!」精致的臉上不知是羞是喜的微微一紅,不好意思的走了。

慕少艾遠去了但步履卻是興喜的輕盈的…像是野花上的粉蝶盤旋而飛。

嬌豔的傾城的容顏燦爛的綻放如牡丹開花,富貴的堂皇的成熟的開放。

皇甫笑禪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思及慕少艾整天下來極端不正常的反應,不由得的為遠在落日煙的朱痕染跡嘆息一聲真是不幸,新出現的情敵不但是硬角而且打敗他的機率照現在這情況看來大概是無限趨近于零…好歹跟朱痕認識的久了自然是比較希望他能抗戰勝利,可惜啊可惜了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算是橫刀奪艾了。

不過要是天泣真的認了那個不知名姓的小子做主…不就算他女婿了?

這樣那不就是自己人要袒護到底了?…可惜啊朱痕我也幫不了你了。

***

雪色的風吹過山間撩起串串如紫藤花般的風鈴叮叮做響,便是有客人來了。

深鎖的眉頭微微一皺低聲輕嘆也說不清心頭的的想法是什麽…

對那路的盡頭悠悠晃着上來的暖黃人兒有什麽感想?思考這問題的答案難度不下于問他宇宙到底有多大…也或許比宇宙之無垠還要更加難解上幾分也說不定。

「呼呼…羽仔好啊我就來看你啰~~開不開心!」似乎人見着慕少艾便永遠是那張傾國容顏上挂着燦爛的微笑,好像從來不曾想過他與這紛飛白雪的天地格格不入一般,只應該在無憂的繁華的春日中睡午覺而非是漫步在雪山上朝他微笑…

只是滿腔的尴尬之情瞬間化成一句話脫口而出:「不要叫我羽仔!」

「唉呀羽仔真是可愛~~走走走藥師我帶你去看好東西去。」弧度如月一般圓滿的笑容完全沒有任何的遲疑,好像那天被眼前這人抱住親吻的那個人并不是他。

「你…」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響應那樣無缺的笑意,怎麽好像看起來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傻傻的很在乎那件事但被吃豆腐的那個人卻完全不當一回事一樣…這什麽世界啊!沒遇過像慕少艾這樣什麽都不在意卻又什麽都要插手管一管的人。

「走吧走吧帶你去看一位美麗的千金大小姐,個性甜美可人犀利非常是個外剛內柔宜室宜家的名媛淑女喔!~~」一把把羽人拉出涼亭來推着他走着上路,一邊好像媒人婆一樣向男方叨叨絮絮的列舉女方小姐的無數多的好是在哪裏…

「等等…什麽小姐!…我沒答應你要去相親啊!」才被推出去兩三步就從震驚狀态裏恢複了,馬上察覺到事态嚴重再走下去可能不知不覺就要被慕少艾給賣了。

「相親?…我是沒說要你去相親啊只是要你去見見林主家的小姐而已,林主這個人很開明的絕對不會強迫你入贅殘林…你既然手沒斷腳沒斷更不是弱智白癡那幹麻還要住他那兒?」羽人問的很認真他也覺得他答的很認真那現在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怎麽羽仔眉毛一皺嘴巴一噘腳就像生了根似的怎麽也推不動了?

現在年輕人都這樣嗎?…怎麽好像完全沒辦法理解他在講什麽?

「為什麽不走了呢?…」

收回調笑的語氣和風流的微笑以後那神情是溫柔和藹的,像是溫甜的麥餅一般…

「你要我去娶一個不認識的人…」

話才出口他就感到不可思議,這樣悶悶的像是在撒嬌一樣的話真的是他說的嗎?

太誇張了…就算是以前還窩在師傅身邊的時候十幾年下來對那糟老頭撒嬌的次數也是少到用一只手就可以數的出來…為何才不過見了慕少艾幾次面就可以相處的這般融洽好像天生合該如此的自然?譬如上一次在紅雪之下的情生意動…

「呷?…」有點驚訝有點好笑…原來羽仔是指這個意思啊!

「沒的事兒你想到哪裏去了!只是要帶你去見見我的一個朋友而已啊!」燦爛的笑開了就像是月光撥開了雲層而降下,金黃色的熟滿的潋滟的水波般的笑。

那種比平常都還要讓人屏息注目的微笑像是牡丹花開的剎那偷跑出的成熟香郁,又像是只綻放在月光底下的夜來香般只開一晚的絢爛…真教人癡了醉了。

有誰能在那樣美麗的沉金瞳子中走出呢?…至少他是不行的所以他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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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林裏的滿園秋色瑟瑟蕭蕭的凄涼,但總還是秀麗雅致的讓人無從挑剔。

認主的儀式非常順利天泣的配合度真是讓人跌破眼鏡的非常高!一向對誰都不買帳指高氣昂除了好像自己老爹的林主以外的嚣張神刀,竟然破天荒的乖順溫柔了起來…任憑羽人他把自己拿起來東摸西摸仔細端詳都沒吭一聲,若是放在平時給鹿王找來的那些人手上只怕還沒接近神刀十步就要被震傷了…最讓殘林之主和旁邊慕藥師少艾驚訝的是羽人一轉身背過神刀,天泣刀身上流轉的光華就好像給狂風吹着的燭火似的明滅不定,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說是一個小姑娘在委屈的抽噎着的一吸一吸氣的…等到羽人答應要把神刀帶走以後天泣小丫頭馬上爆出奪目的像太陽般的閃光好像在蹦跳着尖叫着…讓殘林之主只能感嘆女大不中留…

「我說林主啊你确定那玩意兒真的是天泣嗎?…不會是不舍得女兒嫁出去才搞了把仿冒品放在那兒吧…」一點也不像天泣,平常耍狠使潑的丫頭跑哪兒去了?

『我像你一樣無聊嗎?…』果然慕少艾的眼光比較值得信任,跟他比起來泊寒波簡直像是個睜眼瞎子,鹿王推薦的一百個人起碼有一百個全都給天泣轟了出殘林,還有些傷勢嚴重的得留居此地…沒想到慕少艾才拖了一個人就徹底成功了。

只是他還是覺得不放心…羽人身上的戾氣太重殺性過強,神刀交付在他手上是助纣為虐還是行善積德實在很難說,他可不想未來哪天有人指着天泣說它是魔刀。

罷了罷了…能得慕少艾如此優待的羽人,不可能再壞只會再好…少艾有讓人越來越好的力量充斥在那張溫暖的笑顏與如母親般親切貼心的态度,能影響他人。

天泣的事情既然到此那他也不該再管下去了…應該留給他們一點空間。

數十呎外羽人非獍在欣賞着他新得到的這把刀,神刀。

修長的手指沿着刀脊的線型撫摸下來如同在輕觸着情人的脊梁…神刀嗡嗡的顫抖着麻咧的連音如同享受舒服的陶醉的呻吟,這是一把他見過最好的刀,天泣。

「你給我的是一把好刀…」刷的一下破風收回刀铗,淡淡的對暖黃的人兒這麽說。

「當然啦~我怎麽可能會給羽仔爛東西呢你說是吧!」漫步的一晃一晃走過來。

連天泣都喜歡的人一定是個溫暖的人,盡管他總是渾身是刺滿臉是冰的防衛着。

連天泣都喜歡的人你說他這個條件身段都要更放的下的長輩又怎能不喜歡呢?

我很喜歡你的呢!…羽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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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覺得把林主寫的有點不像...那這根本是鹿王不是笑禪啦~~~Q0Q|||b

這邊為了讓隔壁阿萍出場~尚需要某奸滑老賊笏政出場~

究竟笏政是憑什麽覺得懶懶散散閑閑的藥師有本錢騙的倒某南宮教主呢?~

且待下回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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