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罂粟2
開頭引一闕李清照的"念奴嬌"
便是在思念丈夫的一首閨怨詞~~我找到的閨怨詞很多~可是能符合阿萍個性急情況的怎麽樣都很難找~便随便安了一首...不一定根本文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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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條庭院,有斜風細雨,重門須閉。
寵柳嬌花寒食近,種種惱人天氣。
險韻詩成,扶頭酒醒,別是閑滋味。
征鴻過盡,萬千心事難寄。
樓上幾日春寒,簾垂四面,玉闌幹慵倚。
被冷香消新夢覺,不許愁人不起。
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
日高煙斂,更看今日晴未。
無聊的擺弄着手上的一只折花,其實究竟是什麽花他也說不上來…只是師父種的也許會知道吧,在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給撞歪了的花…其實是生的很漂亮的。
看着紅色的花莫名的想起了南宮神翳的那雙眼睛,火焰一般魅人的眼睛。
聽師傅說的他從火場裏有拉出了南宮神翳,只是那一掌下去受的傷勢太沉重…可能要昏迷很久才會好的,只是聽說那個人也在他就覺得身體像是輕了不少,所以說他是真的很在乎南宮神翳了?不是他想要鐵齒只是覺得似乎,也沒那麽在意。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無法掌握這樣飄渺的心思了…何況是別人想要猜測呢?
也許該讓師傅用他的那招絕技幫忙看一下到底他現在所想的事情是什麽?…最在意的人真的是南宮神翳嗎?…他好希望能解決這個疑惑,可惜無法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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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不見人的時候會想着…想着那低沉邪魅的嗓音對他說着話。
想着那一日元宵節時梅花簽齋的小籠包,本來不管嘴裏吃的東西是什麽他都不會留意的…只有那一天記得特別清楚,鮮嫩油感的肉汁滑入胃裏…跟着吻一起。
不知怎麽的只要回想起那一天的事情就會特別的覺得身上有股躁熱之感…
不禁得埋怨一下山谷裏的聚魂陣功能未免太強了一點,就好像還有肉體時的感覺一樣…師傅說的在聚魂陣裏就算是受了傷也會流血,完全拟真肉體的一切。
按着心口也可以感覺到有心在跳,師傅說這是根據靈魂體的深層記憶所造出來的拟态肉身,所以一切肉身有的功能都具備齊全…只除了無法在鏡子裏顯形之外。
「唉呀阿萍啊原來你蹲在這邊發傻呀!是說該幫南宮神翳換藥的時間到了你願不願意幫我去?…呀你那是什麽眼神啊我現在很忙捏!幫個忙又不會吃虧。」
真是的本來換藥這檔子事就應該讓阿萍來做的不是嗎?有事弟子服其勞咩。
愣了一下…只一會兒人就跑不見了,只得拍拍衣衫上的塵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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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樣貌還是一樣的沒有變,奇異的是看着他的感覺變了,以前的我看着他覺得像是看路邊的一塊石頭,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在我生命中的地位漸漸變質?
看不到他睜開眼睛看着我,會覺得失落…知道他需要躺很久很久才能好,會覺得胸口一陣悶悶的酸酸的,這種感情好像是叫做心痛是吧…那麽我想我是學會了。
南宮神翳啊你教會了我如何心痛,甚至于其它好多好多…那樣你算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嗎?…想要否認卻又覺得底氣不足,然後接着是一陣寂靜的迷茫…
手指撫摸過那張俊美邪魅的臉孔…便覺得點點暖意沿着指尖順着血脈而上,癢癢的麻麻的卻又覺得手指像是被黏在那上頭似的抽不開來,為什麽會這樣呢?
逼人的眼挺直的鼻…和笑起來頗為不良的嘴角,為什麽越看越是覺得留戀?
替他換藥便要分開他的衣襟,這事兒從前他不知道對自己做過多少次的動作如今掉換了立場手卻說有多笨拙就有多笨拙…不禁想起了他的手在剝衣服時的靈巧。
南宮神翳胸口前面的傷其實是火場裏面的一些灼傷,真正嚴重的是讓他掌力破壞的筋脈和瘀血,只是灼傷雖然不致命卻也是需要醫療的…所以必須每日換藥。
解開繃帶來的确不是說有多嚴重的灼傷,只是也确實是需要包紮的…
青綠色的藥汁ㄧ點一點的滴在灼傷的創口上,便覺得那樣焦黑暗紅的顏色很是刺眼,不知不覺眼前的景色便朦胧了起來…等到手捂上臉的時候才知道…那是涙。
指是模糊的視線中好像有着怪異的感覺,往前一看…原來不知什麽時候南宮神翳已經醒了,正睜着暗紅的眼睛看着他…那樣的視線好怪異,看的他全身不自在。
「萍生…是你吧。」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南宮神翳連遲疑都沒有就這樣問了。
他整個身體都僵直在原地…不知該怎麽回答,暗紅色的眼睛就像是炯烈的豔陽一樣逼視着他叫他沒有退縮之地,他現在的臉和以前不同怎麽南宮神翳認的出來?
「不必感到遲疑的萍生…你的樣貌的确與從前的不同,但是我從來不是認你的皮相,而是認你的感覺…這樣即使是化成了灰我也能夠找到你,不會失散了。」
胸口上的灼傷只當作沒瞧見,如果能讓萍生為了這傷流眼淚那真是死了也劃算。
如果能夠讓萍生再更動搖一些他不介意裝成重傷的樣子來騙人…只是萍生的眼淚他看了也是會感到心疼的呀,如果可以他真是想替萍生拭去那幾滴眼淚。
可惜筋脈受創過巨暫時還不太能動,否則的話頭一件事情就該是摟住萍生才對。
「你很痛嗎?」手上還拿着幹淨的繃帶,他現在應該要替南宮神翳包紮才是的。
「看到你哪裏還想的到痛呢?我只是有點兒疑問到底救了我們的人是誰而已。」
擡起手臂來讓萍生能方便點兒包紮,看着那雙纖白的手一圈一圈的繞着…
「貧嘴。」語氣是淡淡冷冷的只是現在講這句話反而有點暧昧的味道。
「能夠讓萍生動氣一直就是我的光榮呀!…最好是你再多惱兒我一點,讓我瞧瞧你生氣時究竟是有多麽的可愛,我一生的遺憾大概就是總見不着你真心的笑吧。」
盡管感覺到胸前的繃帶讓萍生拉的緊緊的很是疼痛,但他還是邊冒冷汗邊說的。
越是痛楚的事情越是能顯示你的怒氣,那樣寧願多受點痛也不要你什麽都不做。
「救了你的人是我的師傅,他叫夢青銅…都叫他魔醫,興許你該是有聽說過的。」
一邊把換下來的髒污的布收拾好,一邊淡淡的替南宮神翳解除方才提的疑惑。
魔醫?…是有聽過沒錯,只是一向行蹤難以掌握的魔醫原來是萍生的師傅就讓他有點意外了,到底魔醫事打着什麽盤算才要救了他呢?…真是很難厘清的問題。
難怪了受了這麽重的傷他現在只覺得身體有些沉重難以動作而已,早聽人說魔醫的醫術高明到可以起死回生…也難怪治愈這傷會有如此奇效,不比他的蠱蟲差。
只是在他思考的時候便見到萍生收拾完東西想走了,開口出聲想留住他。
「萍生過來一下。」不假思索的開口喚他…卻見到那美麗的人兒只是待在原地沒有想過來的意思,南宮神翳這才驚覺他錯了一件事…萍生已經不是他的下屬了。
從前這種話他說的很順口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在是翳流的教主而萍生也不是他的首座…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同于以往了,認萍生根本沒有聽他說話的必要。
就連從前萍生會聽他的話也只是想把他扳倒而已…如此悲哀的真相。
關系改變了…但他還是愛着萍生的這點他很清楚,只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籌碼能讓萍生的眼睛注視着他?很少有人能強迫萍生做什麽事情,他希望是其中之ㄧ。
失去了翳流的勢力只要能換得萍生待在他身邊一生一世,仍然是一筆值得的交易,因為一個人最悲哀的事情…便是即使春光爛漫百花盛開,卻只有自己在寂寥的花園閑晃,有人陪即使是野菊也生香…無人陪即使是豔麗如牡丹也将失色。
是這場賭局還沒有結束嗎?…我輸了但是還是有翻盤的機會,就是在你…萍生。
「我為什麽要過去?」是啊為什麽?…你應該已經喪失了命令我的權力了。
但是為什麽我的身體會不自覺的想要像你靠攏?…會下意識的想聽你的命令?
你可以給我這個答案嗎?…困惑了我許久許久的答案會是…
「因為…我贏了。」看着那雙興起波瀾的銀色眼瞳他便知道是自己勝利了。
用翳流來賭你的心…結論是你為了我而動搖了,這場賭局最後的贏家其實是我。
所以你将再度回到我身邊,這是你逃不掉的命運…因為你已經開始動搖。
一腳踏入了流沙如何還能再次掙紮出來?…只有随着陷漏的沙礫一起沉淪。
我把冷靜的無心的你拆成了片片的碎片,在另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片片的拼回程一個人,一個會哭會笑會生氣會煩惱的人…正在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蘇醒之中。
等到你真正蘇醒了以後便是…一個完全屬于我的認萍生了。
「贏了嗎?…或許該說是兩敗俱傷吧。」他是這麽說着的,但是腳下的步伐卻像是控制不住的往那道紅影的地方走去…一步又一步的終于回到了原來站的地方。
那雙紅豔的嘴唇鑲在這張慘白的面孔上當然有幾分鬼氣森森,但給南宮神翳的卻是更加惑人蕩漾的美感…若說從前的模樣還帶了幾分書卷氣息遮掩體內實質魅骨,現在這番冷豔便是直接明了的将誘人的罂粟花香給點燃給綻放…他迷醉了。
銀色的像是濃濃的霧氣一般幹淨的眼睛直視着暗紅像是餘燼一般的瞳仁,說:
「我是鬼身。」便如同當初告訴你的,我從來不是一個真正的人。
南宮神翳聽了表情也沒多大的變化,好像這件事情跟他沒關似的,人鬼殊途這句話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就他來說只要是跟萍生在一起…是什麽都無所謂。
「這有什麽幹系嗎?…我也是鬼啊…差別只在于你是鬼身,我是鬼心而已。」
就算是堕落成鬼也無妨,總比還是人時那種千萬擁載也化不去的寂寞要好多了。
如果你說自己是鬼…那麽我也是鬼,你說自己是禽獸那麽我也會是禽獸,因為只有同類才會被同類的氣息所吸引…同樣的我是毒蟲,你就是最毒最豔的罂粟。
「所以你要我這個不算是人的鬼嗎?」明知道答案的問題去還是忍不住再問再問…或許是他迷戀上了南宮神翳注視着他并且一字字講出答案時的那種神情。
「你知道我的答案從來就沒有變…只有你認萍生,不管是人是鬼還是禽獸,我都要你。」因為我已經為你執着的堕入魔道了,日日夜夜昏迷之中都是想着你。
萍生啊你可知道坐在翳流最高的位子上那是種多麽冰冷的感覺嗎?…又可知道當你挾帶着濃濃罂粟花香出現在我面前時,那是怎麽樣銷魂蝕骨令人留戀滋味?
所以我迷醉了上瘾了…因為你是天地間最美最毒的罂粟花,萬毒與萬毒的陰穢也要臣服在你的花香之下,只是我是世間最貪婪的一只蠱…只要你單獨為我綻放。
但是本來就是毒者如何能斯文?…耳鬓厮磨間欺淩着柔軟紅豔的嘴唇直要啃出血來,星星的鐵鏽腥氣和着透明的津液糾纏在彼此的口腔之間,不知吃進多少。
就像是彼此最香最甜最勾人心魂的毒液,腐蝕着對方吋吋的堤防直至崩毀。
「你身上還有傷。」只是再怎麽樣激烈的攻防戰總也要顧忌一下現實的…
「所以我也只是親親你而已啊…沒關系這筆帳咱們先欠着以後再慢慢來算。」
雖然很不願意,但是身體的确是移不太動…飽餐一頓的理想也只能先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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