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争鋒相對 ...

“我這亂七八糟的, 映雪,你就別管了, 就是瞎整整。”沈南瑗笑說, 讓蘇映雪不用管她這一亂攤子。

蘇映雪的目光放在了那口打開的皮箱上, 有些微的愣神。而沈南瑗已經把衣服一件一件重新挂了回去, 偶然回身瞥見, 踢到了皮箱順勢就把箱子阖上了,“都習慣坐着, 現在這麽動動也挺好,當活動筋骨了。”

“嗯, 那我去廚房看看, 邱師傅做了桃酥, 好了拿上來。”

“還要奶茶。”

“好。”

等蘇映雪再上來的時候,沈南瑗的屋子裏已經差不多恢複原樣。

正主癱坐在單人的藍布沙發上, 看着外面的花園似乎在走神。

離開的日子要定下了, 舅舅還有朗家那要打招呼, 匡珍珠那也需要。

還有杜聿霖。

正好蘇映雪來,岔開了她這層思緒。

蘇映雪端着茶盤, 把熱騰騰的奶茶和小酥餅放在她面前,“小姐要是覺得無聊, 要不要去京郊的跑馬場玩玩?最近有洋人在那舉辦什麽馬術比賽。”

沈南瑗搖頭, 并非是龍家垮了,她身邊的危機就解除了。

相反因為跟杜聿霖捆綁在一塊,等于他的危機亦是她的了。

更別說, 還有個杜聿航在這。

“映雪,你上回說老家還有個同族的嬸娘,不是就在這邊鄉下麽,要不抽空去探望探望罷?”沈南瑗也是突然想起來的,“到時候讓李伯宏送你過去,你們一道的,也方便。”

“這、這怎麽方便!”蘇映雪沖口,話說完就更是別扭了。“伯宏哥有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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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事哪是這兩三天能成的,送你一趟不為過。”沈南瑗清楚李伯宏的目的,就是想幹掉張将軍,可張将軍不同他殺了的那些人,那是真正在戰場上刀口舔血活下來的人,惜命,且懂得如何保命,這樣的對手無疑是可怕的。

沈南瑗一沉吟,“這年頭,鄉下有鄉下的好,一點錢便能過得富足,就是清苦了點。若是你嬸娘願意,接到城裏來住也是好的。”

蘇映雪沉默了。是聽出了沈南瑗的另一重意思。怕的是孤膽,無牽無挂,做事不計較,有了牽挂,便惜得了命,不會那麽輕易就把命給豁出去。

“……嗯。”良久,蘇映雪才略有些哽咽的應了聲。

她不能跟沈南瑗離開,注定會是個遺憾。唯有珍惜當下相處的點滴。

沈南瑗歇了一天,第二天就接了朗家的電話。電話是老太太找的,沈南瑗便親自過去了趟,原來是為的朗逸行跟那鹿家小姐鹿靜雯的事兒。

朗逸行喜歡鹿靜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至于鹿靜雯那,就不好說了。

但這不好說是沈南瑗心底的想法,老太太連人都沒見過自是不清楚,單就從朗逸行考慮,拉着她說體己話。

“鹿家是個好的,鹿家姑娘也好,正正經經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有事業,漂亮能幹,配咱們三兒那潑猴兒,還指不定看不看得上。可是這事是三兒自個一門心思求的,最近這陣也是卯着勁奮發向上。”

“奶奶,三哥人本來就聰明,只要肯學肯做,将來一定大有所成的。”也不愁将來沒有好姑娘想嫁。

老太太聞言笑眯眯地拍了拍她手背,“倒不指着他多厲害,真能定下心來才好。男人啊成家立業後,也是一番成長。鹿家的門楣高,也疼寵這位小姐,早早放了話是讓她自己擇婿,我就怕咱們貿貿然去唐突了。”

“奶奶你放心,鹿家老太爺老太太很開明,不是難相處的人家。”沈南瑗随後就給老太太說了,她和鹿鶴鳴的那樁誤會,兩位老人家雖然惋惜遺憾,但最多說的還是對她不好意思,差點就亂點了鴛鴦譜。

這樣的人家無論是嫁,或是娶,長輩慈祥和藹,同輩友睦,無疑是個幸事。

十月初八,朗家請了城裏最好的媒人上鹿家說親。

沈南瑗也早早到了匡珍珠的苑子蹭早茶。冰糖紅棗炖燕窩,配一碟的□□酥。其實就是半空心的脆餅,有點像麻團,芝麻撒了海苔底子上,确實和那青蛙有些形似。

“這一大早的,是什麽催使你起來到我這,總不至于是點心吧?”匡珍珠正梳妝打扮,回頭就看沈南瑗已經吃了兩個還意猶未盡。還真有可能是。

沈南瑗看了看那一盅燕窩,再看看已為人婦的匡珍珠,“珍珠姐的氣色越來越好,想必是鹿大哥非常疼人了。”

這一說,讓匡珍珠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羞紅了臉,一扭身坐到了沈南瑗旁邊,“吃的還堵不上你嘴了,見面就打趣我。”

“是你先說我的。”沈南瑗笑眯眯的。

匡珍珠嗔了一眼,低頭就看見了燕窩,一并推了沈南瑗面前,“我不吃了,我都覺得自己又胖了一圈,跟滾圓的珍珠差不多了。”

沈南瑗被逗樂,掐了一把匡珍珠嫩出水的臉蛋,“哎喲,咱大珍珠這手感可真好!”

匡珍珠撓她,一下就發現沈南瑗又瘦了,不由得皺起了眉,“以前在泷城,你是能躲懶就躲懶的性子,到了天京事事争先,就是為了你外祖父的仇,如今龍家覆滅了,仇報完了,合該輕松點了,不要把自己逼得那麽累。”

“我曉得,這不首善的擔子現在朗逸行挑着呢,我還當個甩手掌櫃。”

“那朗逸行,真喜歡上我們家靜雯?”匡珍珠聽她提到朗逸行,這才回到了正事上,倒也不是說朗逸行風評有什麽,只是時下的年輕人三分鐘熱度,今兒這個樣,明天就那個樣,不定性就是不穩妥。

“媒人都來說親了,能有假的,就差自個跑來了。”沈南瑗想了想,“八成自己也去說了。”

人家理沒理就不知道了。

“你覺得朗逸行怎麽樣?”匡珍珠又問。

“我三哥原來是不怎麽靠譜,喜歡玩兒,但不跟女人那方面挂鈎。說起來,鹿靜雯應當是他初戀了。

曉得自己跟鹿靜雯差了年歲,一直把自己往成熟穩重那挂的捯饬,也算是做得不錯。以後怎樣還真不好說,但為人底子熱情純善,有責任心,好學,也不怕錯,錯了能改,這是我所欣賞的。”

“能得你這樣誇贊,想來是不差的。”

沈南瑗搖頭,“我跟朗家沾親帶故,是以這話本來就不是中肯的,說到底是希望鹿家能給朗逸行一個機會,最終是否是值得托付的良人,鹿靜雯是否願意,還得是他們倆的事。要是鹿家說起來,珍珠姐也莫被我帶偏了影響。”

匡珍珠睨着她,“小人精。”說話做事越來越滴水不漏,卻也實實在在為她考慮。

“對了,鹿大哥對這事有什麽看法?”沈南瑗像是不經意問。

匡珍珠一聽就想到昨兒個被氣到的,忍不住跟沈南瑗吐槽,“你知道鶴峤哥做什麽了麽,他把朗逸行調查了個底朝天,然後,然後整理成資料冊,送給老太爺跟爸媽做參考!你說他是不是做司法案子整理筆記做習慣了!”

沈南瑗腦補了當下,就聽她又道,“回頭爸媽問他意見,你猜他怎麽說?”

“又不是我娶。”沈南瑗下意識就接了。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想了想,也确實像鹿大哥的風格。

“你也知道的麽,鹿靜雯不是親生妹妹,你說萬一生出點嫌隙多不好,就不是親的,才應該更重視點。”

“鹿大哥這麽做沒錯。”沈南瑗笑夠了,才跟匡珍珠正經了說,“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步入婚姻亦是。旁人拿的主意,好壞将來都是要說論的,既然如今是新時代新思想,咱們女性有了能自己掌握婚姻的自由,這是好事兒。”

“可……”

“你想想匡傲西對着你的婚事大放厥詞。”

“那怎麽一樣。”

“你怎知,你稍微多說兩句,在她心裏就成了匡傲西那樣的人物。”

“好吧。”

沈南瑗看她聽進去不由笑,匡珍珠的幸福堆在了臉上,大抵是婚嫁後的習慣,都愛給人拉郎配,像是能把自己的幸福經驗也能分享給旁人似的。心意是好的,但也得分對人,和對緣分。

她在匡珍珠那坐了會,就去給老太爺老太太那拜訪請安去。

只是沒想半道,碰到了讓人尴尬的一幕。

鹿鶴鳴正站在鹿靜雯的苑子裏,“你既然知道威爾斯公司跟那個東印度公司有問題,要不是我拿錯本子發現,你這是知情不報,得虧朗家沒出什麽大事!”

“你也說了,朗家沒出事,人防範到位。我沒那個義務去盡通知。”鹿靜雯是梗着脖子說的,聲音裏有點氣勢弱了。她想到了那個傻乎乎跟着她跑的小子,說到底,心底并不是沒有愧疚,只是當時上頭那麽做了,沒釀成災禍,她私心裏也是慶幸。

可眼下被鹿鶴鳴翻出來說,着實下不來臺,只能硬着頭皮犟着。

“你還敢砌詞狡辯!若萬一呢?!你和那沈南瑗,人家誇你業務能力強,就說那朗逸行跟你……”

鹿靜雯臉色一變,“我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

鹿鶴鳴愣了愣,沒想她那麽大反應。他原來就想說朗逸行見天送禮追求,就算是個朋友,這事也該告訴人家。

“用這樣的手段拒絕求愛者,我為你不齒!”

鹿靜雯的臉色又白了一寸,本就內心難堪被刺激,紅眼一瞪,“你這是為沈南瑗抱不平呢,問題是,人家稀罕嗎?”

這話說完,沈南瑗正在門口就不止是一點尴尬了。

鹿鶴鳴順着鹿靜雯的目光也看到了沈南瑗,回頭怒掃了鹿靜雯一眼,“好,你死不認錯,我就讓大哥給評評理!”

這一轉身就看到了不遠的沈南瑗,一口氣憋在了當下,行經她面前匆匆道了一句“見笑了”就離開了。

想必也是尴尬的。

鹿靜雯站在門旁,冷眼旁觀這一幕。

沈南瑗目光從鹿鶴鳴的背影上收了回來,便對上她冷漠視線。腳步一頓,卻是踏進了她的院子。

“這是要當朗家的說客,也要來逼婚?”鹿靜雯的目光是仇恨的。“要真是如此,我還真後悔當初幫了朗逸行!”

“我有幾句話想說,不過在外面說似乎不大方便,鹿小姐?”沈南瑗神情也是冷冷清清,沒接她的話,提出來道。

不方便的。

鹿靜雯與她對視片刻,側過了身子,讓開道請沈南瑗進門。

不出意外,鹿靜雯的房間風格與她的人相似。書房劃分的工作區域占了大半的空間。書房門楣上還有鹿鶴峤落款勉勵學習的對聯。

沈南瑗打量,鹿靜雯發現她的落點是那幅對聯後,不動聲色地擋了前面。“你想跟我說什麽?”

“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心事很難受罷,尤其是看到心愛的人結婚,過得幸福和滿,而自己只是個旁觀者。”

鹿靜雯猛地眼神兇惡瞪向沈南瑗,厲聲呵斥:“你胡說什麽,我可能告你诽謗我和大哥!”

“這麽急着對號入座做什麽,我也沒說是鹿鶴峤。”沈南瑗悠哉啓口,“即便你不是鹿家親生的女兒,但這麽多年兄妹,你們倆擺在一起新聞也只怕說世俗不容。

你是不是覺得,你和鹿鶴峤之間就是因為身份上的差異?”

鹿靜雯胸脯起伏,論氣勢上已經是輸了。

“喜歡一個人,并不是低人一等的事,而是在喜歡被拒,還死皮賴臉地活在幻想裏,給這份不可能的感情找理由才是最可悲,最低劣!”

鹿靜雯陡的後退了一步,“我沒有——”

沈南瑗逼近一步,“你有,你在外面住了幾日,卻在這關頭回到鹿家,是為了試探鹿鶴峤的反應,然而,你看到了,他能做的,只是把你當妹妹,你若逾矩一步,他便困擾一分。”

鹿靜雯死死抿住了嘴角,泛白。

“你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恰恰是懂,卻時而深陷其中不可自制。”沈南瑗也并非一味咄咄逼人,适時緩了下來,“我今天不是來做說客的,你願意留在鹿家,大可留着,沒人能強迫你嫁了。鹿老太爺不會,鹿老爺不會,鹿鶴峤更不會,只是我提醒一句,連我個外人都能瞧出來的事,你的家人未必不知,知而不告,一是你未做出格事情,這他們不便宣之于口,二是他們……愛你。”

沈南瑗剛才其實就憋着一股氣,倒不是氣她知道威爾斯有問題知情不報,或者說刺鹿鶴鳴那幾句,而是這樣的人活在清醒與半清醒間,就需得用木棍狠狠敲醒了才行。否則耽誤的不止是是自己,還有愛她的人。

“朗家比不得你們鹿家,但朗三哥也是受寵長大的,沒比別人短半截,也不勞得你施舍憐憫感情,這茬過了,也是過了,你吊着他又不允他未來,只會讓人更看不起!”

半晌,鹿靜雯才擠出道:“我沒有吊着,是他……”不知是要提起什麽又難以啓口,陰沉着臉再不發話。

沈南瑗因此得了結論:“看來鹿小姐當真讨厭朗逸行這樣子死纏爛打。”

“我……”鹿靜雯抿緊了唇角。

“那就請這次也不要留情面,打醒了人,難過也就難過這會兒,好過拖拖拉拉的。”沈南瑗言盡于此,出了胸口淤堵的氣就走。

留下鹿靜雯站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

她想到了朗逸行,自是想到那天的兵荒馬亂。還有前日,主任親自賠禮道歉……

再往前推,還有幫她找相機膠卷的型號,陪她去采訪時差點遭人毒打,點點滴滴,竟是積累了不少。

如今,她念一念對聯上的字,就能想起小時候的快樂時光,她和鹿鶴鳴都愛黏着大哥。而大哥說她字寫得好,性子較真,希望将來能有錦繡前程,所以她一直努力着,努力想成為能與他比肩之人。可直到看到匡珍珠進門才知道,哪有什麽匹配與不匹配,只有愛與不愛的差別。

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

沈南瑗回了朗家,就有些頭疼了,尤其是對上朗家老太太和朗逸行如出一轍的期盼表情,就有些後悔把話說太狠絕了。

“鹿家的選擇并非只有朗家,三哥确實有改進,可前面不靠譜畢竟是事實,人家要做考慮也沒錯。”

朗逸行卻是急了,“這得考慮多久啊,靜雯肚子可等不了!”

所有人俱是看向了他。

朗華是最後一個進的,直接一巴掌抽了過去,“渾小子,你弄大誰肚子了!”

幸好,朗逸行躲的飛快,一閃身就躲到沈南瑗的後頭,悻悻地說:“所以,我說了,非她不娶!不過,你們可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鹿家人,要不靜雯會恨死我的。”

就連沈南瑗都有點傻眼,那個鹿靜雯難不成是真要做新時代女性,當個未婚媽媽。

要知道,別說是這個年代了,就是換成沈南瑗沒穿書的那個年代,未婚媽媽也不好當,要工作,還要看孩子,怎麽忙的過來!

沈南瑗仔細回憶了片刻,今日同鹿靜雯談話時她的欲言又止,正色同朗逸行道:“三哥,這事,還得靠你自己,我們幫不上你。就像鹿家沒誰會逼鹿靜雯結婚一樣,她的事情完全是她自己在做主。”

朗逸行苦惱地問:“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沈南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待她說話,那邊的朗華一腳踹在了朗逸行的腿上,“幹男人該幹的事情!”

朗逸行似乎茅塞頓開,“哎”了一聲,轉身要跑。

“回來!”又被朗華叫了回來。

“四叔,還有什麽吩咐?”

朗華二話沒說,照着剛才踢的地方,又飛踹了一腳,沒好氣地說:“給我瘸着去。”

沈南瑗噗哧笑出了聲,還別說,盡管朗華自己是沒娶媳婦,但這個姜還是老的辣。

朗逸行的婚事,自有他自己努力。

那廂的鹿靜雯因為威爾斯公司的事情,被鹿鶴鳴捅到了鹿鶴峤那裏,直接躲到了外面去。

她沒法面對大哥的質問,實際也是因為她在內心鄙視了她自己。

這剛好給朗逸行創造了好時機,見天的要不是往她報社裏送各種補湯,就是各種尾随守候。

鹿靜雯那兒還能不能扛得住,沈南瑗不知曉,反正她是有點快扛不住了。

什麽嘛!

說好了工作交接的,首善的一應工作,又被朗逸行甩到了她這裏。

沈南瑗見天忙到天黑,一晃眼,鹿靜雯的肚子是還沒有大起來,時間卻已是十月底。

她沒跟任何人說過,自己在心裏想,今年恐怕是走不了了。

有了這個認知的時候,沈南瑗的內心也沒多大反應,好像是潛意識裏早就接受了這個事情。

晚上六點半,天已經黑了。

天京就算比泷城暖和了一些,其實也沒有暖和到哪裏去。

秋末的晚風刮在臉上,也是涼飕飕的。

沈南瑗拎着車鑰匙下班,才走出首善,就撞上了急急忙忙趕來的李伯宏。

兩個人将好在光影交彙的地方見了面,一個的面上含了笑,另一個哭喪着臉。

李伯宏一看見沈南瑗,紅着眼眶子便道:“沈小姐,不好了!少帥他……”

“杜聿霖怎麽了?”沈南瑗吓了一跳,一眼瞪了過去,示意李伯宏不要慌亂。

就那個妖孽,沈南瑗是知道的,仇家那麽多,幾乎沒一天能安生的過。

“……受傷了!”李伯宏噎了一瞬,又接着道時,語氣果然沒有先前的那麽激烈了。

“人在哪兒?”

“傷在哪兒?”

“是誰幹的?”

沈南瑗的思路很是清晰,接二連三的發問時,已經走到了汽車旁。

李伯宏也跟着她整理好了思緒,接過了沈南瑗遞來的車鑰匙,“今兒下午,咱們跟着少帥一道去了市政府的辦公廳,撞見了大少。二少讓我們一行人離的遠遠的,他自己與大少說話!”

“可也不知說了什麽,我遠遠看着,兩個人像是在吵架。然後,二少就忽然拔了木倉!緊跟着大少也拔了木倉。”

沈南瑗的眉頭立刻蹙到了一起,“你說是杜聿航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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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随機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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