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美人誤國

作者:述白

文案:

落水之後,就不記得自己了?

這也就算了,從前牽個手都會羞紅臉的女人,現在居然妖嬈地**其他男子?!

你,只能成為我的女人!男子邪魅一笑,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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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祁,嘉寅二十一年。

冬,戌時,陵安城。

“爹爹,這裏風大,我們還是回去吧。”

院內,一名頭紮兩個小髻的孩童對着身旁正仰頭注視星空的子虛先生說道。

子虛先生,年近花甲,人稱神算子。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周易八卦更不在話下。他似未聽聞身旁孩童所言,只是輕撫山羊胡,若有所思。他立于院中,一身長衫,發已半白卻具仙風道骨之貌。

身旁孩童見他不答,又張嘴打了個哈欠,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爹爹在想什麽……”說完,又是長長的一個哈欠。

子虛先生淡淡一笑,轉頭看着身旁的孩童,蹲下身去拉住他的手道:“易兒,你也大了。爹爹考考你,你看這星空,今日有何不同?”

李易聽後,揉了揉雙目,仔細看去。

突然,一陣狂風掃過,天空疾速劃過一星,烏雲密集而來,閃電連連,似要将天空劈裂一般。照得人面上青白,如同鬼魅。

李易心下一驚,卻見父親緩緩地站了起來,蹙眉嘆道:“果然如此!彗星轉世,必有禍害!”話音未落,一道閃電從天而劈,瞬間的雷電交加之後,霍然寧靜,詭異得如同時間被暫停一般。

“爹……”李易似懂非懂地看着父親。

“易兒記得,他日爹爹西去,你定要将助我大祁化解這場人間浩劫!”子虛嚴肅地說,臉上滿上擔憂。

李易一臉茫然道:“爹,我怎知這災星是誰?”

“唉……”子虛長嘆,“自古紅顏多禍水,你只需記住這一句話,便可!”

天空烏雲密布,卷卷而來,安靜了一會之後,突然降起大雪。大片如鵝毛一般的雪花飄落人間,落在臉上有刺骨的冷意。陵安街頭,雞犬不寧,家畜煩躁不安,四處奔走。也有嬰孩,啼哭不止,一夜未得安寧。

第二日,人們紛紛傳言,昨夜一場大雪,來得奇怪。偏是柳家大院內的桃花,忽然全都開了。還據說,柳家昨夜生得一女,落地後并不哭泣,卻是咧嘴一笑,吓得産婆差點将她摔在地上……

同年,子虛先生西去。留得一子,名為李易。皇帝尊重子虛先生,追封國師名號,并賜廟宇。遺子李易,由靖王收為義子。

☆、一:為兒孫滿堂努力

天空湛藍,浮雲輕移,細碎的陽光點點灑落在某間小屋子中。

米色的窗簾微微浮動,窗臺上擺着一盆蘭花,朵朵白色的小花開的正旺,屋頂的風鈴被風一吹,發出悅耳的響聲,窗外的陽光明亮幹淨,穿透玻璃照進來,将女孩雪白的裙子照的微微透明,女孩子面容清麗,正全神貫注翻看着一本書。

房間的門悄悄地打開了,探進一張俊帥的面容,看到女孩專注的樣子,唇角不由得浮起壞笑,偷偷地繞到女孩身後,想從後面抱住她。

誰知——

他撲過去的那一瞬間,女孩腳尖在面前的書桌上一撐,椅子“嘩”地一聲響,坐在椅子上向後滑開一米,動作利落帥氣的就像預先演練過無數次般,歐陽铮差點整個人趴到地上,擡頭看向自己的女朋友柳思思,卻見她連頭都沒擡一下,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依然認真地看着手中的書,要多悠閑有多悠閑。

歐陽铮懊惱地摸摸鼻子走過去趴在她膝蓋上,擡頭看着女友手中的書,皺起眉頭:“遺失的朝代?”

柳思思明亮的大眼睛一眨,拿起手中的書,照着他腦袋就拍了下去,然後嗔笑道:“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我不能看?”她柳思思這一輩子沒有什麽愛好,就是喜歡看小說,這也不可以?

歐陽铮無奈地摸摸自己的腦袋,這樣的待遇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常常懷疑自己的腦部再這樣下去,恐怕遲早會變傻!

也怪他自己,柳思思在擇友時,早就放出話來,要當她柳思思的男友,第一個要求就是——抗打!誰都知道,柳思思是黑帶高手,這句話放出來之後,追求者起碼少了一半。偏是這歐陽铮,從大學時就開始緊追不放,畢業後,為了她留在這個城市裏,每天早上必定到她家樓下喊她起床,午飯時發去短信提醒她乖乖吃飯,晚上一定去接她安全護送回家。幾年下來,風雨不變。柳思思的心,就這樣被打動了。

現在想來,歐陽铮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堅持下來的,只是第一眼看到她時,就覺得找到生命裏的那個人。他是不相信一見鐘情的,可是,偏偏在那一瞬間,發生了。在人海茫茫中,柳思思那在陽光下展笑的模樣就那樣在他心底烙了印,生了根,變成他世界裏不可或缺的一個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柳思思的美在學校是出了名的,甚至連市裏也很少有人不知道她。她出生的那天,天下落起了大雪,對這個長年不下雪的城市而言,簡直是一種奇跡。随着她長大越來越動人的容貌,人們更常把她和那場大雪牽扯在一起。

* * * * * * * * *

歐陽铮長得俊帥出挑,身上自帶一股冷傲的貴氣,加上家世良好,是所有人眼中的白馬王子,在他的身後,也不乏美女追求,可他卻偏偏看中了柳思思,後來當他們正式在一起時,所有的人都收起了诽腑,俊男美女,才子佳人,他們站在一起就猶如偶像般耀眼完美,大家在傷心之餘,又覺得他們确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才子配佳人,令人羨慕。

“行,怎麽不能看?這書說的是什麽?”歐陽铮坐到她的身旁,雙手自然地從後面環住她的腰。

她把頭向後,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将書一合,嘆道:“講的是一個歷史上沒有記錄的朝代,說的是一個美人誤國的故事。自古紅顏多薄命,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憐……”

“哈哈!”歐陽铮笑了幾聲,外表強勢的柳思思每當露出小女人的神态時,總會讓他心神不定。他的視線又落在柳思思手中的書上,那是扉頁的一幅插圖,寥寥幾筆似乎并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東西,可是不知怎麽,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種很痛的感覺,笑容嘎然而止,他搖了搖頭,卻依然甩不掉那種沉沉的痛楚,不知自己怎麽了,皺眉避開不看。

見思思也皺眉沉思,于是握着柳思思的手對着她說:“笨蛋,那都是故事。何況,我們的柳大美人,又不生在古代!所以,你一定會幸福快樂,長命百歲,還會……”歐陽铮促狹地對柳思思眨眼,眼底色色的神态表露無遺:“還會……兒孫滿堂!”

柳思思怎麽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羞紅了臉,站起來抓着書就去打他,卻被歐陽铮用力扣住她雙手,她氣惱得歪過頭瞪他,他順勢就吻了過去,一只手摸索着她胸前的扣子,一扣、兩扣,解開三扣時,就鑽了進去……

一陣大風出來,将挂着的窗簾高高吹起,爾後靜悄悄地垂落,擋住了屋裏的旖旎風光,蘭花搖曳在窗前,淡淡的香味散發出來,窗外的小鳥啾啾輕笑。

兒孫滿堂,也是需要努力的!

☆、二:旖旎滿室

一番纏綿之後,柳思思靠在歐陽铮的胸前,聽着他有力的心跳。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比歐陽铮更适合自己的吧?她想。

不論是平常生活,還是在床上,他們都這麽默契,知道彼此要什麽。想着,小臉又是一紅,清澈的大眼睛仰望着頭頂的俊顏,幸福溢滿雙眼,整個人更加貼緊他。

歐陽铮感覺到她的依戀,寵溺地笑着撫摸着她的後背,光滑微涼,如白脂凝玉一般,稍稍用力都害怕會劃出傷痕,讓他不由得在她肩頭再次落下一個吻。

“思思,媽媽早上來電話了。”歐陽铮低下頭,看着懷中因為雲雨後更加嬌豔動人的柳思思說。

“嗯。”她簡單地答了一句。歐陽媽媽每次打電話,無非就是問,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給他們歐陽家生個胖孫子。大人着急抱孫子,是很正常的。可是柳思思總覺得,在他們眼裏,自己好像生育工具一般,這讓她有些不開心,雖然歐陽家和自己柳家是世交,從小歐陽媽媽就特別寵愛自己。

“你怎麽想的?”他又問。在一起這麽多年,按理說早該結婚了。以前大家都等着喝他們的喜酒,結果朋友的喜酒倒是喝了不少,就他們還是沒有動靜。他不知道為什麽,一提到結婚,柳思思就非常反感。

“一定要結婚嗎?”柳思思擡頭,嘟着小嘴好像受了無限委屈一般,惹人憐愛。每次看到這個表情,歐陽铮就一定會敗下陣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你不想嫁給我嗎?”他有點不悅,故意板起臉來,眉頭緊鎖。

“好吧,那我們結婚。”柳思思伸了個懶腰,懶懶地說。好像要結婚的人,不是她一般。

“真的?”歐陽铮歪過頭,雖然她的态度還是他還是有點不能接受,可是,結婚能堵住老人的嘴也好,省得天天煩,都跑到他辦公室裏來了,再這樣下去,他的生活遲早會變得驚天動地,亂成一團。

“當然是真的。”柳思思收回手,被子掉在胸前,一片春光,她反身壓在他的身子上面,調皮地說:“再不嫁,我怕我媽也會把我吃了……”話未說完,只感覺胸前一暖,一陣麻酥的感覺傳入腦海裏,她睜開眼時,自己已經被壓在了下面。歐陽铮低頭看着她,胸前一粒朱砂痣,他伸出舌頭在上面輕舔了一下,她整個人便如水蛇扭動起來。那是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只要一碰,便渾身無力,柔若無骨。

“铮……”她癡迷地喚道,因為激動渾身雪白的肌膚泛出淡淡的桃紅色,好似能擠出水一樣,令人心醉魂迷。

“我在。”他的聲音變得嘶啞起來,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之後,急急地吻遍她的全身。他喜歡吻她,每一下,都可以感受到她輕輕的顫抖。他的吻流連在她如玉般的大腿兩側,令人心神蕩漾的呻吟從她的嘴裏溢了出來,面紅如血一般地喊着他的名字。歐陽铮使着壞,就是不滿足她,當她感覺好像自己要燃燒起來時,他才壞笑着問:“是不是心甘情願嫁給我?和我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是……”不經過大腦,答案已經出來。世人皆知他愛她如寶,而她亦深愛着他,這世界上有多少在一起的人不相愛,而相愛的人又無法在一起,她不想滿足,不僅想要他的今生今世,還想要他的生生世世……

兩個人的身體毫無縫隙地緊密結合,窗外是豔陽天,屋裏充滿濃濃的情欲,芳香滿室。

☆、三:神秘的水緣

柳思思點頭後沒多久,兩邊的家人就已經興高采烈訂好了日子,婚禮如期舉行,經過兩邊四老的多日商量,最終選擇了一個無比浪漫的水上婚禮。這個方案一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婚禮,是在崎威海的水上舉行的。

崎威海水深藍不見底,但是有趣的是,當站在石岸上靜靜觀望時,卻又會發現海底清澈明晰,礁石呈墨綠色,各色海魚自由自在玩耍,海底景觀十分美妙。只是,這裏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來的,要不是因為柳家和歐陽家在商界的地位,他們也不能夠在崎威海這樣自然得令人驚嘆的美景中舉辦一場令所有人都驚嘆的婚禮。

柳思思似乎對水有着不解的情緣,每次到水邊都會有種奇怪的感覺,歐陽铮還曾經笑她,女人似水,她果然是水做的,可是柳思思知道不是因為那些,每一次她都感覺,那抓不住,看不透的水裏面,總有些關于她的秘密,神秘,未知,讓她害怕又充滿期待,可是她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麽。

婚禮當天,來了很多人。

柳家和歐陽家都是商業大戶,兩家結合可以說是錦上添花。歐陽家夫婦對自己的兒媳婦是滿意得不得了,一整天嘴都沒有合上。柳家夫婦對歐陽铮自然也是越看越順眼,光是他追女兒時用的心,就已經讓他們在心底裏認定了這個女婿。

整個婚禮現場,都充滿了歡聲笑語,來者或是禮金或是貴重的賀禮,嘴裏道着恭喜,熱鬧得很。歐陽穿着一套白色的禮服,這點也是應了柳思思的喜好,她喜歡水,喜歡白色,幾乎到了一種無法理解的偏執,自然,她身上也是白色的婚紗。

此刻,她正坐在化妝間內,向遠處眺望。

隔水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水上別墅,樣子是照着古代的宮殿而建,屋頂都是琉璃黃瓦鋪成,別墅雖小卻花了大成本,光是獨立的沖天雕龍梁柱,就是大手筆了,栩栩如生的雕龍沖入雲霄,鱗片炫目晶亮,正對着大海的方向,龍眸圓瞪,龍口大張,如同嘶吼着即将迎接一場神秘的儀式。

柳思思看的出了神,竟有一種不自覺地想走過去的沖動,她站起來打開門,正好碰到媽媽走進來,媽媽興奮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柳思思整個人一驚,這才回神。

柳家媽媽看着自己的女兒,淺淺地笑着,拉着她在化妝鏡前坐好。她一直不明白,女兒是怎麽長得如此傾國傾城,雖說她也算是美貌,丈夫也算是一表人材,但卻沒有到令人無法移開眼神的地步。

“媽。”柳思思從鏡子裏看到母親失神,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柳母回過神來,随即笑了起來,拿過梳子,一下一下地為她理着頭發。“時間真的很快,我們思思,竟然都要嫁人了。”柳母說着,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鏡子裏的女兒,肌如凝滞,雙腮微紅,嘴唇小巧精致,那樣婉約的氣質,讓柳媽媽在恍惚的瞬間,似乎看到一個古代傾國傾城的女子,她急忙抹去眼中的淚花,鏡子裏依然是一身婚紗的柳思思。

“媽——”柳思思嬌嗔一聲,回過頭拉住母親的手,“現在不比從前,嫁出去後就不能常見面。況且,我們兩家隔得這麽近,不需要傷感。”她寬慰母親道,又看向對面的別墅,剛才還安靜的別墅周圍已經多了很多賓客。柳思思笑道:“好熱鬧。媽,你先去吧,我自己在這裏就行了。”

來了這麽多人,柳母自然要去招呼,何更有很多人都是看着她的面子來的,生意場上的朋友,到底是不能待慢。柳母又說了一些貼心的話,才不舍地離開。

離得再近,也是嫁作他人婦了,陪了自己二十幾年,心裏到底是會不舍。

見柳母離開,柳思思打開偏旁的小門,一汪清水就出現在眼前。那水清澈見底,如鏡子一樣明亮,思思看着水面的自己,面若桃花。

突然,只覺得水下似乎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她認真看去,竟在水中看到隐隐約約的古代街道房舍,還有走動的古代裝扮的行人,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卻怎麽都看不真切,周圍的一切也變得恍惚,遠耳畔傳來一聲洪亮的龍吟,不等她辨別虛實,突然發現平靜的水面竟起了旋渦,遠處的雕龍似乎也在一瞬間騰空而起,如離铉的箭向她沖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飄渺恍惚,只有水面的漩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在雕龍沖到面前的那一瞬間,她驚呼一聲,眼前一黑向漩渦的方向倒下去……

黑暗裏,她真切地聽到歐陽铮的聲音,遠遠近近,似真似幻,在耳邊呢喃:牽手白頭,永世不棄……牽手白頭,永世不棄……

☆、四:穿越

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樣長久,柳思思只覺得,黑暗中好像有一股神奇怪的力量将她拖進了水底。來不及想什麽,除了耳旁那邊飄渺的牽手白頭,永世不棄之外,一片空白。

接着,她好像走了很長很遠的路,渾身酸痛卻走不到盡頭。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好像,還有流水的聲音,她只能順着這個聲音,不停地走,不停地走……

“嫣然,嫣然?”

耳旁,似乎有男子的聲音,帶着關心和着急。緊接着,自己好像被人抱起,那個人的動作十分輕柔,像抱着的是世間唯一的寶貝一般,她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什麽人,用那樣低沉好聽的聲音喚嫣然的名,又用那麽溫暖的胸膛溫暖她,她聽着緊貼着她的胸腔裏傳出沉穩的心跳,莫名地心安下來,

一一可惜陣陣疲乏襲來,還不待她睜眼,便沉沉地睡去。

當她再睜開眼睛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飄渺的紗蔓帷帳,頭頂是一張小巧秀麗的臉頰,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然後越瞪越園,然後耳旁傳來的是一聲尖叫,朦胧間她只看到那個模糊瘦小的背影飛一樣朝外奔去,邊跑邊喊:“老爺,老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她的視線跟随到門外,只見綠柳迎風,到處橋欄走廊,朦胧中蜿蜒曲折延伸到遠方,柳思思揉揉眼睛,掙紮了一會,才坐了起來。

她雙手撐着頭,用力地甩了幾下之後,以食指輕揉太陽穴,努力思考現在的狀況,自己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她什麽都記不起來?

白色的紗蔓被風吹得飄蕩在她臉上,像極了雪白的婚紗,柳思思想用手拂開,動作卻猛地僵住!

婚紗!

她和歐陽铮的婚禮!

她記起來了,今天不是她和歐陽铮結婚的日子嗎,怎麽會到了這裏,大腦迅速運轉起來,昏迷前的一幕幕全部在腦海裏浮現,她不知道之前的那一切是不是幻覺,自己應該是掉到了水裏,然後……

然後,她就不記得了。

可是這是什麽地方?難道被人救了,只是就算被救了,在二十一世紀還能看到這種老式的秀閣閨床嗎?還有這房間的擺設,複古的銅鏡、屏風、窗棂,甚至她身上蓋的被子!

如果不是她活生生坐在這裏,她會誤以為自己闖進了博物館。

她低頭打量着繡着大朵的蓮花棉被,刺繡精巧細致,邊緣的紋路繡花看起來都很漂亮,但是她相信在二十一世紀除非專門定制,否則沒有哪家會用這樣的花緞當被子蓋。還有身下的木床,四周圍欄上有雕刻,朱紅的檀木散發着清幽的暗香,垂下的床帏紗蔓如同雲霧般輕盈。她撩開擋在眼前的紗蔓,一雙小巧的繡花鞋正擺放在腳踏前。側面的屏風繡着山水景色。

她驚疑不定地看着這裏的一切,光着腳走到那古式的梳妝臺前,一看便知是上好的梨花木所制。伸頭朝銅鏡看過去。

“啊!”

柳思思一看到鏡中的自己,頓時驚得後退幾步坐倒在身後的木椅上,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木椅上傳來微涼的觸感,她條件反射地從那古老的木椅上跳起來,渾身都在顫抖。

然後呆滞地回過頭,看着這裏陌生的一切,心頭湧起無盡的恐懼。她在哪裏?為什麽……為什麽鏡中的自己,竟是小時候的自己!

就算是時光突然倒退,她小時候的家,也不是這模樣啊……

慌亂之中,她想起歐陽铮,他在哪裏?他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瘋了一般在尋找自己吧?看着這個陌生的環境,想着歐陽铮焦急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酸。

正想着,突然從外面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整顆心都提了起來,雖然是大白天,但是她竟然像見鬼一樣驚恐,謹慎地後退一直靠到牆上,隔着屏風緊張地盯着門外,心像是要跳出來一般,後背冷汗淋漓。

“嫣然,你醒了,是嗎?”腳步聲在門外停下,有一絲陌生但卻又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人沒有進屋,只是在門外強壓着心中的喜悅問道。

那低沉的聲音讓她驚悸的心情略微平複,柳思思壯着膽子從屏風後看去,那男子身材高大,劍眉星目,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一眼看去,俊美驚人,堂堂的儀表讓他看起來頗有幾分電影裏的書香公子的模樣,聲音裏透着一抹驚喜和期待。

柳思思偷偷咽了一口口水,雖然歐陽铮已經很帥了,但是眼前這個男人依然讓她有些心跳加速。只是,嫣然是誰?

☆、五:守護神闵若寒

見裏面沒有聲音,門外那男子躊躇了一下,又問道:“嫣然,可是醒了?”

柳思思在裏面,猶豫着要不要答應他時,門外又傳來之前的小丫頭的聲音:“哎呀!”然後,便是如鈴铛一般清脆的笑語:“闵公子,您站在外頭做什麽?我家小姐已經醒了,您快進去看看吧!”

說着,之前見過的女孩子就走了進來。

剛繞過屏風,小丫頭又是一聲尖叫:“呀,小姐!您剛落了水,着了涼,怎麽還這樣站在地上?”說着,也不管柳思思什麽反應,便上前捉住她的手,拉回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有了人氣,柳思思心裏的驚懼少了很多,一頭霧水地盯着面前的小丫頭,不解她為何要叫自己小姐,看她的模樣,不過十四、五歲。長相清秀,薄薄的嘴唇,一看就個做事利落的。

“嫣然……”闵若寒走了進來,遲疑地喊道。床上坐着的,分明就是柳嫣然,可是她的眼神,為何這麽陌生?

柳思思皺眉看向他,又看了看丫鬟打扮的女孩子,伸出手指向自己問:“你們,在叫我?”

這一問,可吓壞了這兩個人。小丫頭瞪圓了眼睛,和闵若寒面面相觑,老爺和夫人今天刻意到廟裏求神,保佑小姐快點醒過來。看來,神是顯靈了,可是……為什麽只靈了一半?!

“小姐,你可別吓我!我是若雪啊?你不認識我了嗎?”若雪一着急,也顧不得許多,就将闵若寒擠到了一旁,搖着柳思思的肩膀不放。

“暈……”柳思思被她搖得不知東南西北,只勉強擠了一個字出來,眼前又是一黑。

“啊……小姐!”若雪眼看着好不容易醒來的小姐又被自己給搖昏了,又是急又是怕,一邊哭着,一邊往外看,嗚嗚嗚……這大夫怎麽還不來啊?!

“若雪,你去拿毛巾,順便拿杯熱茶過來。”闵若寒頭疼地看着若雪,饒是她的主子再大方秀雅,也學不到半分。笨手笨腳外加一個急脾氣,真不知道柳嫣然是怎麽忍受過來的。偏偏,對這個丫頭,她又是疼得不得了,才把她慣得沒上沒下,一點禮儀也不懂了。

若雪聽到闵若寒的吩咐,立刻點頭照辦。拿來了熱毛巾,闵若寒輕輕地敷到她的額頭上,嘴裏悄然默念着:“嫣然,你快點醒來,否則我怎麽向他交代……”

額頭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柳思思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皮,緩緩地睜開來了。這一次,她是真的确定了,自己來到一個莫名的地方,這個時空裏,沒有歐陽铮,也沒有柳思思。她,是柳嫣然……

她,柳思思,自認為是現代知性美女,華麗麗地穿越了——

“渴嗎?”見她睜開眼,闵若寒溫和一笑,接過若雪手中的杯子。若雪急忙扶着她坐起來,闵若寒就喂着她喝了下去。

“這,是哪裏?”口不那麽幹之後,柳嫣然問了第一個問題。

闵若寒和若雪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這個問題。正好這時大夫來了,為她把過脈,又翻了眼皮,看了舌頭之後,才捏着胡子,搖頭晃腦地說:“柳小姐身體已無大礙,休息幾日,好生調養便可。”

“什麽大好,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你這個……”若雪聽到大夫這麽說,急得朝他吼了起來,顧不得身份,開口就想罵他是庸醫。

“若雪!”還好闵若寒搶先一步,喝止了她。

若雪不滿地嘟囔一聲,卻也沒繼續再往下說,只是擔憂地看着自家小姐,想着一會該跟老爺夫人怎麽解釋,如果老爺夫人知道的話,一定會很擔心。

“大夫,為何柳家小姐醒來之後便不識得任何人,似乎連她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這是什麽原因所致?會不會是還有別的病因沒有診斷出來?還勞煩大夫再仔細檢查一遍。”

闵若寒向大夫說明了情況,結果連大夫也不解,她為何會失去記憶,只好又做了詳細檢查,花白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看起來他也迷糊的很,他一生診斷病人無數,還沒見過那個病人落水之後會出現這種狀況的,最後,只好含糊地說:“小姐大概是受了驚吓,你們注意讓她好好休息,調養好身子,也許過些時日,自然就會好了。”

“過些時日,到底要過多久?”若雪聽到他含糊其辭,怒沖沖地問道。

“這個……老夫也說不準,老夫還有別的事情,就此告辭了。”大夫被若雪橫眉倒目的樣子吓了一跳,後退幾步,拎着自己的醫藥箱落荒而逃。

“庸醫!”若雪看着走遠的大夫,氣的跳腳。

“嫣然,你可記得白铮?”闵若寒也不理會,只是緊緊皺起眉頭問道。

白铮?柳思思瞪大了眼睛,然後搖頭,癟癟嘴嘟囔:“我只認得,歐陽铮。”想到歐陽铮,柳思思心裏又是一陣疼痛,不知道以後還見不見得到他,眼眶頓時紅了。婚禮上,新娘無顧失蹤,他應該已經急瘋了吧?還有年邁的爸媽,從小就把她視為珍寶,現在她莫名不見他們一定也急瘋了,可是該怎麽辦?

是不是以後,她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思及此,眼淚再也忍不住湧了出來。

“嫣然,你怎麽哭了?”闵若寒有些驚慌失措,沒想到她會突然流淚,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病情:“你別怕,好生休息幾天,說不定病就好了……”

“嫣然,嫣然,真的醒了嗎?”不等他一句話說完,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雖然着急,但聲音還是十分低沉好聽,似乎充滿磁性,讓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人未到,先聞聲。

聽到這個聲音,闵若寒迅速地從床上起來,恭敬地負手立在一旁。在門外錦衣華冠、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進來時,雙手抱拳,低着頭說:“若寒拜見謙王爺。”

☆、六:王爺是個妖嬈美男子

柳思思眼角含淚,聽聞闵若寒喚他為謙王爺,竟愣在那裏不知所措,她也要行禮嗎?

不等多想,謙王爺就已經來到面前。

只見謙王,身着一襲白衣,腰間束帶,右邊垂下一條青繩,上面系着一塊美玉。頭上如墨般的黑發紮成一束,目若朗星,唇紅齒白,笑如春風,那眉毛,竟似描過一般。雖是男子,卻有女子般柔媚,又有男子的剛毅,一雙狹長的眼睑似乎飄滿桃花,一笑之間,就将人的心魂勾去。柳思思失神,心中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桃花眼。

沒有想到,這裏的男子竟都這麽帥氣美貌,如果歐陽铮也在的話,一定會氣得把她關在屋子裏,否則依他的個性一定無法忍心受她一邊吃着冰淇淋一邊看着帥哥流口水。

最後,她想到了一個詞來形容這謙王爺:笑顏如花,溫潤如玉。

“嫣然?嫣然!”闵若寒見她怔了好半天,怕失了禮,只有在一旁小聲地喚她。誰知,她卻像被人點了穴一般,直直地盯着王爺,也不知思緒飄到了什麽地方,謙王竟被她赤luo裸的眼神盯的有幾分羞赧,白皙的面頰飛上一抹紅,更顯得妖豔驚人。

闵若寒只好幹咳幾聲,然後說:“王爺,嫣然剛醒,并且……并且她似乎失憶了,所以才如此失禮。”

“失憶?”謙王收住了笑,溫和的眼中頓時穿出寒光,方才的溫和頓時被寒冰覆蓋,目光如同冰刃般淩厲,但那抹寒意只是一閃而過,随即又柔和起來,輕嘆了一聲道:“沒有說,是什麽原因嗎?”

“大夫也不知。”闵若寒如實答道。

“請禦醫來看過嗎?”謙王又問。

“不曾。”闵若寒低下頭。

“去請。”

“是。”

闵若寒退了出去,吩咐若雪不可來擾,又問了老爺夫人何時會回來,才出了柳府的門。

房內,謙王注視着柳嫣然,見她臉色蒼白了些,唇間也無血色,烏黑的頭發垂至腰間,眼大而明亮卻顯得失神,怔怔地瞧着他,他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身為王爺,當今皇上唯一的親兄弟,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好。

現在嫣然變成這般模樣,讓他如何能不心疼?

“嫣然,你醒醒,看着我……”他伸過手,摸上她的臉。

他冰涼的指尖觸到她的臉頰時,柳思思才猛地驚醒過來,條件反射地朝後退出去,眼中充滿防備驚慌。她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個朝代,更不知道眼前這個謙王爺,是好還是壞,自己和他又是什麽關系,自己怎麽就盯着一個這麽陌生危險的人看入了神。

而且,雖然他生得好看,但她柳思思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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