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

燎。她出于不安定中,我必然也無法平靜。

在所有人面前,我都可以平靜自若。但惟獨,有關于她的,我都像是一只無頭蒼蠅,不知去向。

**

我如約去了那所酒吧。

明晃晃的五色燈光,在牆壁上投射下暧昧的影子。而黎夕,則是被塞在了沙發的一角。

我沒說話,走過去,抱起她就走了。

還沒走幾步,就有好幾個混混圍了上來。我本來也知道,許豫旬叫我來,不可能那麽簡單。但是,想到黎夕還在水深火熱裏,我就容不得一會的彷徨。

他一臉挑釁地走到我面前,說:“江聿琛,你不是很在乎她嗎?你覺得,如果我當着你的面,讓他們把她給輪/奸了,怎麽樣?”

“你敢!”

如果許豫旬敢這麽對她,我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弄死。

許豫旬笑着諷刺:“你看我敢不敢。”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那群混混也一起圍了上來。我跟他們扭打在一起,原本我從不屑用這種暴力方式解決問題。但只要關乎她,所有的原則,都不是原則。

混亂中,有人打傷了我的手臂。骨骼碎裂的聲音,回蕩在身體裏,疼到難以自抑。我沒吭一聲,愣是強忍住痛将那些混混一一打倒在地,但那時候,我也已經精疲力竭。

許豫旬說讓我帶她走,前提是喝了桌上的那一杯酒。

我明明知道,那杯酒不簡單。但我卻還是像個傻子一樣,一飲而盡。我想,或許是因為有關她的安慰。所以想都不用想,我就會放肆地去做。

她對我,永遠是比命還重要的。

Advertisement

那杯酒被下了藥,我也是在踏出酒吧包廂的那一刻起才知道的。

後來,我被那一群混混蜂擁而上,一同推進了狹窄的包廂裏。包廂裏,只有我跟她。

我大約懂了許豫旬的意思,他知道我愛她,所以要用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讓她從骨血裏開始恨我。

我并不打算讓他得逞,所以在持續了漫長的時間後,我依然保持着冷靜。只是,在最後藥力上來的那一刻,我終究忍不住,對她做了不該做的。

本來,想要給她最好的求婚,最浪漫的婚禮。在她最幸福的時候,能夠把一切交給我。只可惜,一切提前,要委屈她在這麽個窩囊的地方,把自己交給我。我真的,心疼。

藥力足矣讓人瘋狂,但是我的神智卻依舊是清醒的。我知道,她可能醒來之後會恨我。但是,我卻固執地不願放手。

能讓她成為我的所有物,真好。

以至于,當一切不該發生的都發生後,我也沒有絲毫悔改之心。

因為,我篤定。她會成為我的,只是一個提早與延遲的事情。

而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有些甜頭,往往一嘗嘗到,就再也情難自已了。

番外:江小乖的出生

江聿琛先生不僅是個老婆奴,還是個女兒奴。這一點超乎常人的特性,也是在江小乖出生之後才暴露出來的。

江小乖是個不安分的女孩,從她從媽媽肚子裏蹦出來的那時候起,就注定了她調皮的個性。

八月末,帶着點夏日的炎炎,又攜了些秋日的爽朗。江小乖就是出生在這個時候的。

黎夕的預産期是九月,結果,江小乖在八月的末尾就蹦了出來。

江小乖是淩晨出生的,夜半的空氣,比起白天來清涼了許多。而江先生卻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渾身都燥熱,甚至于不知覺間,連背心上都濡濕了一大塊。

等手術室的紅燈褪下,醫生抱着江小乖從門縫裏出來的時候。江先生的腳下,已經積了一灘香煙灰和枯黃色的煙頭了。因此,江先生和江小乖的第一次見面,是籠罩在濃濃的煙草氣息中的。

以至于後來,每次江先生回家,一把英勇地托起江小乖的時候。她都喜歡湊在爸爸的襯衣上,聞聞有沒有煙草的味道。她不喜歡這種味道,幹枯枯的,像是被燒焦了一樣。

由護士把江小乖抱去了嬰兒室,江小乖被抱走的時候。江先生還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努力記住江小乖的小鼻子小眼睛,等下好跟黎夕彙報。

緊接着,黎夕也被推了出來。那時候,她的臉看起來煞白煞白的,連頭發都像是浸透了水漬,垂在了耳朵旁。但她的臉上卻堆着笑,閃耀着一種名曰母性的光輝。

她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睜開了眼。她朝着江先生笑了笑,江先生也心滿意足地朝她笑了笑。就好像是完成了人生的一場巨大典禮一樣。

江先生俯下身子,吻了吻她微濕的面頰,說:“黎夕,辛苦了。”

黎夕沒說什麽,只顧着甜甜地朝他笑。腦袋還不自覺地偏了幾下,像是在尋找着什麽。

“別找了,她被護士帶去嬰兒室了。放心好了,是個女孩,眉毛像你,眼睛鼻子像我。”

她有些吃力地朝他撒嬌:“明明是我辛辛苦苦生的,怎麽反倒像你了,不合算……肯定是你眼花了。”

“好好好,就是我眼花了。”

“那才差不多。”

**

黎夕是順産的,所以比起別人來,好的要快些。

江小乖是個健康的孩子,有像蘋果一樣紅紅的小臉蛋,還有想櫻桃一樣的小嘴唇。之前她發育的晚,可是操碎了黎夕的心。後來,她告訴江聿琛孩子之前發育晚的時候,江先生愣是二話不說,扛起黎夕就跑去了醫院。

給黎夕徹徹底底的檢查一次還不夠,江先生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數十位專家。硬是把黎夕按在了會議桌前,聽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講座。江先生一一用筆記下來,而黎夕卻忍不住在座位上打起了瞌睡。

自那以後,黎夕所有的飲食起居都被江先生包攬了。所有,生下江小乖的時候,黎夕覺得就像是脫了千金的铠甲一樣輕松。

要說江小乖的名字來源,是這樣的。

那天,是江小乖第一次被抱到爸爸媽媽的面前。初為人父和初為人母的江先生和江太太,給江小乖想好了一大堆名字。只是在見到江小乖的時候,都覺得這些名字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第一次當爺爺的江霖老先生,可是看不過去了。從兒子手裏搶過寶貝孫女就往自己懷裏塞,一邊還說着:“這可是我們江家第一個寶貝孫女,沒名字可不行。”

江爺爺把江小乖,放在胳膊裏輕幽幽地晃動着。江小乖開心似的砸吧砸吧嘴巴,江爺爺一激動,就說了:“我家小寶貝要笑了。”

江先生和黎夕也不由自主地,湊上來看了看。果不其然,孩子咧開小嘴真是像在笑的樣子。

最終,還是由江爺爺拍案定奪:“我覺得吧,就叫小乖好了。古話不是說,賤名好養活嗎?我們江家的女孩兒,不需要多有成就,只要安安樂樂就好了,那就叫江小乖好了。”

說完,江爺爺還不忘抖了抖懷抱裏的江小乖說:“江小乖,爺爺說的對不對呀?”

江小乖感應似的揮舞了一下小手掌,這下可把爺爺高興壞了:“你看,我家小乖也喜歡這個名字。”

江先生和江太太都滿臉的黑線,最終還是給女兒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江緋心。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就跟江爺爺一起學舌了過去,江小乖,江小乖的叫着。

以致于,後來的二十幾年裏,當別人叫她江緋心的時候,她還會猶豫一下,這到底是不是在叫自己。

**

從江小乖出生以後,江先生每天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情,是抱自己親愛的老婆。第二件事情,抱江小乖。

江小乖比起的小朋友,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語言天賦。在八個月的時候,就會巴着江先生叫爸爸,巴着江太太叫媽媽了。但是,江小乖會走路卻很晚。等到一歲的時候,才會別別扭扭地走路。

江太太把江小乖學會走路很晚的原因,歸咎于江小乖的爸爸,江聿琛先生。為什麽呢?因為江先生每次看見江小乖摔倒就會舍不得,然後就心疼似的把江小乖抱進懷裏,再也不準她學走路了。

不從摔倒的地方站起來,又怎麽能夠學會走路呢,江太太就是這麽想的。

別人說,慈母多敗兒。看在江太太的眼裏,則是慈父多敗女。

而江先生呢,似乎在江小乖的感染下,連幼時那一點點自閉症的影子都不見了。

有時候,江太太總喜歡嘲笑他,對着江小乖的時候,智力簡直就是負數。

**

江小乖三歲的時候,到了要上幼兒園的年紀了。

某日,江小乖聽爸爸媽媽說,幼兒園有很多的小朋友可以陪她玩的時候。她激動地在小床上蹦來蹦去,蹦個不停。

“江緋心,該睡覺了!”黎夕敲了敲門,一臉嚴肅地警告江小乖。

江小乖很調皮,就像以前在黎夕肚子裏的時候一樣調皮。黎夕有時候會覺得很奇怪,明明自己跟江聿琛都是些個安靜的人,卻獨獨生出了江小乖這麽頑皮的女兒。

她想,大約是自己和江聿琛那些小小的活潑因子,全都悉數送給了江小乖吧。

江小乖最怕黎夕叫她全名,因為這個時候,就預示着,她的媽媽要生氣了。

江小乖瑟瑟縮縮地看了黎夕一眼,之後,再朝房門外大喊一聲:“爸爸,快來救救小乖!媽媽要罵我了!”

黎夕已經習慣了江小乖這種賴皮的腔勢,只是把手圈在胸前,一臉正經地等着江聿琛出現。黎夕在心裏默數123,果不其然,在數到第十秒的時候。江聿琛已經一瞬不瞬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的眉眼還是像以前一樣英挺,就像是少年時初遇的時候,只是多了幾□□為慈父的穩重。

江先生抄手把黎夕摟進懷裏,把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說:“黎夕,小乖怎麽會又惹你生氣了?”

語氣是對着黎夕的,但口氣卻是向着江小乖那一方的。

黎夕嘟唇不理他:“你去問問江小乖……”

江先生知道老婆得罪不起,于是一臉正經地問江小乖:“江小乖,到底又做了什麽事惹媽媽生氣了?”

江小乖盤腿坐在卡通娃娃的被單上,扭扭捏捏地說:“明天要去幼兒園,媽媽要我睡覺,但是我不想睡覺。”說完後,江小乖也像黎夕一樣賭氣唇來,裝作不開心。

母女倆嘟唇的樣子極為相似,就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江先生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兒,都是別扭地不肯服輸的樣子。江先生無奈,只能半抱起黎夕,然後順帶将江小乖的房門阖上。

臨走時,他還不忘朝女兒使了個眼色,警告她早點睡。

江小乖心滿意足地看着爸爸媽媽離開,然後繼續一個人在床上蹦跶。

江先生把老婆拐走後,也是學着江小乖的樣子,巴着不放了。結果,卻被黎夕瞪了一眼:“江聿琛,你就這樣寵着她真的好嗎?”

江先生把江太太按在床上,嗓音微啞:“你該不會是連女兒的醋都吃了吧……”

“你亂想什麽呢?”黎夕推開他在她身上游走的手掌。

“我看就是的。”江先生不放棄,把手從她的上衣下擺伸進去。

黎夕的聲音也變得有氤氲,她帶着些慵懶地喘息,問他:“江聿琛,你說你跟江叔就這麽寵着她,都快把她寵上天了。要是以後遇到了什麽小事,我真怕她一個人撐不過來。”

“別想了。現在應該……專心投入現在該做的事。”江先生的吻,附在黎夕的脖頸處,輕柔舔舐。

黎夕偏過腦袋,想支起身子跟他認真談談小乖的事情,卻被他重新按了下去。黎夕不死心地說:“女孩子就該學的堅強些,你這樣寵着,總也不是個辦法……”

最後一個詞語,被他吞入口中。他解開她身上的束縛,稀松平常地說。

“我女兒和我老婆,由我寵着就好。”

番外:江小乖的幼兒園生涯

江小乖第一天上幼兒園的時候,是興致勃勃的。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臉卻是灰蒙蒙的。

回家的路上,江聿琛一個勁地問她怎麽了,結果她就是不說話。江聿琛有點着急,卻也不敢說江小乖什麽,只能看着她別扭的小臉,犯了難。

黎夕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等江小乖回來吃飯。結果,打開門迎接他們父女兩個的時候,卻看見兩人都是愁眉不展的。江小乖嘟着個小嘴,江聿琛也只能一臉無奈地朝黎夕撇了撇嘴。

看到女兒鬧不開心,黎夕心裏就想被塞上了一團棉花,堵地慌。她使了眼色讓江聿琛走開些,然後,抱着江小乖走進了房間裏。

她把女兒放在腿上,把她扳過來,正對着她。用手輕撫江小乖柔軟的小背心,輕聲問她:“小乖,告訴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麽不開心呀。”

江小乖二話不說,突然就把頭埋進了媽媽的臂彎裏,嗚嗚地開始哭了。

聽見江小乖的哭聲,黎夕的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她趕忙把女兒緊緊地抱在懷裏,低聲呢喃:“小乖,別哭呀。有什麽事,告訴媽媽好不好?”

黎夕捧着江小乖稚嫩的小臉,正對着她的臉。小孩子溫潤的奶香味,侵入黎夕的鼻息裏,全都是暖意充盈。

“媽媽,媽媽……”江小乖梨花帶雨地看着黎夕,嘴裏就不斷地喊着媽媽,就好像發生了天大的壞事一樣。

黎夕突然想到,很早之前,她受了委屈時,也會這樣依附在江聿琛的懷抱裏,不停地呢喃着江聿琛的名字。只是江小乖比她幸運多了,她有她還有爸爸,是一個幸福的家。而她之前,只有江聿琛。

現在,看着江小乖稚嫩的小臉。黎夕就覺得什麽都值得了,那些年的誤會挫折,至少等到了結局。等到了江聿琛,等到了她的江小乖。

“好寶貝,乖,不哭了好不好。”黎夕心疼地一遍遍給她順氣。

江小乖哽咽了一會,才抱着媽媽的脖子,說出了真相:“媽媽,今天有小朋友告訴我,小乖是狗狗的名字。”江小乖哭地打了一個嗝。

之後,又跳進了媽媽地懷抱裏,抱緊了脖子,哇哇哇地哭訴:“江小乖不是小狗,江小乖不想當小狗。”

江小乖的童言稚語,不禁引得黎夕笑了起來,原來江小乖是在為這件事鬧不開心。

黎夕只能抱住她的小身子,說:“對對對,江小乖才不是小狗。江小乖呀,是爸爸和媽媽最大的寶貝。”

江小乖的哭聲停了下來,黎夕一本正經地把她放在面前,但心裏卻是在偷笑:“江小乖是我們家小乖的小名,要是下次還有人敢嘲笑你。你就大聲地告訴他們,你叫江緋心,不叫江小乖,這樣可以嗎?”

江小乖的小腦袋被繞地稀裏糊塗的,但她想,媽媽說的大概就是對的。于是,她愣了愣,抽了抽鼻涕。對着黎夕重重地點了點頭,重重地“嗯”了一聲。

江小乖哭的有些累了,就靠在黎夕的懷裏,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房門輕輕地敲打了一聲,之後趨于平靜。

江聿琛蹑手蹑腳地走近來,看見他的妻子正靠在江小乖的小床上,看着江小乖小小的睡顏發呆。

他俯身吻了吻妻子,再吻了吻江小乖。

黎夕擡眼,看見江聿琛放大的側臉就在眼前。她覆上他的手臂,依托着他的力量,從江小乖的床上下來。然後,慢慢悠悠地和他退出房間外。

“怎麽了,小乖鬧什麽不開心了。”江聿琛問她。

黎夕抱住他的身子,笑意淺淺:“她說,今天有人跟她說,小乖是小狗的名字。她不想當小狗,所以就哭哭鬧鬧了。”

江聿琛也不禁笑了起來,他大約能想象出自己女兒童言無忌的樣子。

“對了。”她将臉貼近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氣息:“今天小乖哭着抱着我叫我媽媽的時候,我突然想到,那時候我也喜歡那樣抱着你,呆呆的叫你江聿琛。現在不知不覺,我們的孩子,都會有樣學樣了……”說到最後的時候,她不禁撲哧地笑了出來。

江聿琛溫柔地在她的側臉上覆上一吻。

“沒關系,醒悟的不晚。至少,以後還有好多年,你都可以抱着我。”

【番外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