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瀑布之下

朱利亞諾疼得龇牙咧嘴。“這句話應該由我問你!你激動什麽?我和雷希礙着你什麽事了嗎?”

“雷希雷希,叫得這麽親密!你勸我不要去拿寶石,卻親自替你的詩人取回魯特琴,你以為我是瞎子,看不出你對他的意思?”

朱利亞諾不管怎麽掙紮都脫不開恩佐的壓制。他幹脆自暴自棄地吼道:“那又怎麽了?琴就在酒館裏,那麽近,順手就拿了!況且他的琴真是安蒂利翁的作品,比你的寶石值錢多了!你那塊破石頭連一根琴弦都買不起!”

他剛吼完,身上的力量便消失了。他虛脫地跌坐地上,按揉被恩佐捏出淤青的手腕。刺客低頭俯視他。陽光穿過密林的枝葉,化作細碎的金色光斑,投在恩佐的頭發上。他的表情是那麽的……失望。他什麽也沒說,轉身便走。

朱利亞諾惶恐地望着恩佐的背影,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他只是因為恩佐同安托萬親近而置氣而已,并不是有意貶低恩佐啊!刺客說寶石做成項鏈很合他眼睛顏色的時候,他明明也很高興來着!

“等一下!”朱利亞諾連滾帶爬地追上刺客,握住他的衣袖,試圖讓他停步。可恩佐甩開他繼續往前走。朱利亞諾摔倒了好幾次,終于從背後抱住恩佐的腰,緊緊箍住。

“你別走!”朱利亞諾雙手在恩佐胸前環緊,指尖深深陷入刺客的衣襟中,“別走!聽我說!我、我說的都是一時的氣話,你別當真!我是故意氣你的,因為你對安托萬那麽好,我怕……我怕你……”

他越說心裏越難過,鼻子也變得酸酸的。他與恩佐原本是因金錢與複仇的等價交換而走到一起的,只要不影響他複仇的目标,恩佐同誰親近都不關他的事。可他和恩佐認識了這麽久,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過了,日日夜夜親密無間的相處仿佛令他心底滋生出了別樣的感情。他們既是師生,又是同伴,算不算也是情人?

他哽咽着說:“我怕你被別人搶走,怕你去當別人的老師,再也不管我了……我好嫉妒!為什麽安托萬什麽都沒做過,卻能贏得你的青睐?你是不是覺得他比我更聰明?你是不是覺得假如換作是他,他會成為比我更優秀的刺客?”

他的手漸漸松開。恩佐得以轉過身,捧起他學徒的臉。朱利亞諾的眼角紅彤彤的,翡翠色的眼睛裏溢滿淚水,差一點就要湧出來了。恩佐愛憐地吻了吻他的眼角,舌尖嘗到了苦澀的味道。

“沒有人比你更好。”他喃喃道。

他托起朱利亞諾的下巴,低下頭吻住年輕學徒柔軟的嘴唇。他吻得很慢,很淺,像要把許許多多細碎的吻融化在秋天細碎的陽光中。朱利亞諾閉上眼睛,陶醉在他們久違的親密中,借着一吻結束後喘息的空檔,他啞着嗓子說:“你以後不要再對安托萬那麽好了。”

“我只是想跟他打聽點情報而已。”

“那也不行。你發誓。”

恩佐笑了。“我發誓,決不會對他做這種事。”

說完,他靈巧的手指往上一勾,輕易解開了朱利亞諾襯衣最下方的衣扣,只要撩起衣擺,就能露出年輕人緊繃的腰腹。朱利亞諾深深喘了口氣,難以抑制的情欲從被恩佐碰觸的地方開始,流遍四肢百骸。他大膽地貼緊刺客,磨蹭對方胯下,直到刺客那裏也變得像他一樣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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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換個地方……”他低聲懇求。

恩佐的手順着他的腰腹一路摸到胸口,捏住他右胸的肉粒,肆意搓揉玩弄,引來一連串的呻吟和喘息。“你想去哪兒?”

“到瀑布那邊……”朱利亞諾咬了咬嘴唇,“那裏水聲很大,不會有人聽見。”

恩佐的動作停了一下,代表他很訝異:“……你是要叫得多大聲?”

朱利亞諾睜開眼睛:“取決于你幹得有多賣力。”

瀑布後面有一處天然的小石窟,正好能容下兩個人。朱利亞諾和恩佐推推搡搡,衣服扔了一路,最後雙雙赤身裸體地穿過瀑布,躲進石窟中。水流墜落的轟響震耳欲聾,事實上他們連彼此的說話聲都聽不太清。

恩佐将朱利亞諾按在石壁上,擡起他的一條腿,沒做什麽前戲就插了進去。朱利亞諾疼得發抖,恩佐卻不放過他,一直往深處頂,直到整根東西都沒入脆弱的後穴中。嬌小的穴口被撐開到極限,柔軟的穴肉緊緊裹住粗大的陰莖。恩佐掠奪般的吻他,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

上下兩張嘴都被恩佐占有了,仿佛連內心的空洞都被某種暖洋洋的東西填滿。朱利亞諾根本站不穩,只能攀住恩佐的肩膀,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背後的石壁和身前的刺客身上。重力帶着他的身體下墜,令插入體內的那根東西楔得更深。

幹澀的甬道逐漸濡濕,透明的淫液從體內泌出,流下大腿。他們對彼此的身體已經熟稔,知道該如何去反應。恩佐托住朱利亞諾的膝窩,将他抵在石壁上,全力沖撞。朱利亞諾尖叫起來,随着恩佐貫穿他的節奏而呻吟,加之連綿不絕的親吻,他的叫聲也變得破碎。瀑布的轟鳴則掩蓋了剩下的聲音。

石窟中的空氣熱得發燙。

朱利亞諾絲願意将自己情欲中的姿态展現給恩佐。他的身體是恩佐一手調教出來的,恩佐什麽沒見過?但他還是覺得相當羞恥。從前他們頂多是在安布蘭莊園的庭園裏行事,現在卻是在荒山野嶺中。會不會被人瞧見?安托萬和雷希會不會多管閑事地跑來尋找他們?萬一他們的情事被另外兩位同伴撞破,他就無地自容了。可他又隐秘地希望那兩人能知道這事,希望他們知道他和恩佐的關系。他和恩佐經由“唯一真實”的紐帶維系在一起……刺客曾說過,它比其他的紐帶更加牢不可破、密不可分。誰也別想插足他們的關系。

所以他放肆地尖叫,瘋狂地索取,就連在床上一向游刃有餘的恩佐也被他這回的熱情折騰得夠嗆。他們做到兩個人都沒力氣為止。朱利亞諾射在恩佐的腹部,恩佐則将精液灌進他體內。

情事過後,兩個人滑進瀑布下的水潭洗澡。這讓朱利亞諾回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也是在水中。他們和水好像特別有緣。恩佐溫柔地幫他清理後面,手指撐開穴口,弄出射在穴內的白濁液體。快清潔完畢時,朱利亞諾阻止了恩佐的動作。

“別全弄出去。”他紅着臉小聲說。

“……你想幹什麽?”

朱利亞諾簡直不敢直視恩佐的眼睛!

“那是你的東西……我想……我想留在裏面……”他越說聲音越小,臉上也越來越燙。幸好現在浸在水裏,否則他肯定會熱得燒起來的!

“會很難受的。”恩佐說,“而且你還要騎馬。”

“我可以跟你騎。讓安托萬和雷希共乘一匹馬好了。”

恩佐抽出手指,拍了下朱利亞諾的臀部,濺起一片水花。

“狡猾的小東西。”恩佐咯咯笑着說。

安托萬赤着腳,卷起褲腿,手持一根削尖的樹枝,立在溪流中叉魚。他自小生長于山村,野外求生經驗豐富,叉個幾條魚根本小菜一碟。他已經叉上來兩條了,正在尋找第三條。火堆上架起了烤架,正烤着他的戰利品,詩人負責盯着烤架,防止他們的食物被烤焦。

“啊!詩人先生您看!是朱利亞諾和恩佐回來了!”安托萬手搭涼棚,望向溪流上游。兩個人影沿溪而下,不正是先前離開的兩位夥伴嗎?恩佐看起來并無異狀,朱利亞諾的臉為何那麽紅?安托萬心想,一定是吵架吵得。不過看他倆肩并着肩,肯定已經重歸于好了吧。只是,朱利亞諾的扣子怎麽又扣錯了?離開前他的衣服往上扣錯了一個扣子,現在變成往下扣錯,他可真粗心!

安托萬興奮地朝他倆揮手:“喂——恩佐!朱利亞諾!你們回來啦!”待兩人走進,少年劍客跳回岸上,說道:“探路探得怎麽樣?”

朱利亞諾扭過頭,盯着地上的一棵秋草,好像不願跟他說話。恩佐眼睛裏全是笑意,回答道:“前面果然有瀑布,沒路了。”他望着火堆上的烤魚,“是您抓的魚嗎?正好。吃完咱們就上路。朱利亞諾同我騎一匹馬,您不介意吧?他說他的馬不聽他的,只聽雷希的話,真是沒辦法。”

“我無所謂。”詩人聳聳肩膀。

“等、等一下!您在說什麽啊?那我們要去哪兒?”

“去您家鄉附近的那座山,同子爵做個了斷。”

安托萬吓得魚叉都掉了。“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們只有四個人,怎麽可能打得過子爵?他們不但人數占上風,還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我知道。”恩佐彎腰撿起魚叉,“我又沒說要對付子爵的精兵強将。”

他貼心地将魚叉塞回安托萬手中,“只對付子爵一個人而已。那樣就是四對一了。”

卷三 尋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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