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客服一號桂皮:很抱歉呢親親~商品性質特殊,一經售出,概不退換哦~即便這樣的回複是意料之中,遲早還是立馬關了界面,坐在桌子前假裝自己是一顆游離天外的蘑菇。生性就不暴躁甚至還微微有點聖母情節的遲早冷靜下來後,其實也沒有那麽生氣--就算他氣死,孫澤坤說的再難聽,那也是事實。

雖然随便就親了一口這種事光是想一想就讓人想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頓。

有人自打娘胎裏出來就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剛學會走路就迫不及待的四處打轉。而還有另一種人生來就安靜,與世無争,甚至有些軟弱,是個活該讓人捏的包子。遲早屬于後一個。

他最初情況也沒這麽嚴重,他那對成天到處飛追求夢想與美的爹媽似乎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是靠譜,有一天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想一出是一出的把遲早扔去了他外婆那裏。老人年事已高,即便老人對孫子輩有渾天然的寵愛,也無法否認她體力和精力都不是那麽充沛的事實。

安靜的孩子多半懂事,于是遲早即便剛來到新環境就被欺負,也從沒有跟自己年邁的外婆說過,他向來是自己砸吧砸吧嘴就咽下去了,每天跟在那群男孩子後面,像個沒皮又沒臉的磕頭蟲一樣企求他們哪天能施舍給他一點友誼。

不過友誼他沒得到,倒是換來了一條碎花小裙子。

他忍着哭走到那個坐在棠梨樹下的小男孩身邊時,是真的連一頭紮進湖裏的心都有了。最初他十分害怕,每次那個小男孩偷偷看他時他都有所察覺,起初他故作鎮定的回頭,是害怕對方發現真相後大喊大叫,這樣的話那群男孩子就又有理由折磨他了。後來他漸漸的覺得,坐在棠梨樹下,就着從枝葉間灑落的日光看書,身邊坐着一個偷偷看着他的小男孩,真是他那段日子裏,為數不多的能夠稱得上安寧的時光了。那群男生也不再來騷擾他了,只要他待在這個小男孩身邊,他就是安全的。

小男孩依舊會偷偷的看他,那目光總是和金絲一樣的太陽光一同投向他,溫柔又靈動,善良又無辜。于是他依舊會故作鎮定的回頭,這時他依舊害怕對方發現真相,從此覺得自己是一個怪胎,然後離他而去。

他就每天這樣如履薄冰的偷偷享受這一點來之不易的溫暖,對着那個小了他一兩歲的男孩陷入不可自拔的幻想,他大概就是那時候彎掉的。

如果有一天,在未來的有一天,我能遇到一個這樣看着我的人,就像透過棠梨花枝灑下來的陽光,如果有一天我能站在一個人身邊感受到被陽光普照一樣的安全和溫暖……

小男孩偷拍他的時候他假裝沒有發現,并未阻止。心裏罪惡又毫無廉恥的想着,如果可以,以後請你依靠這張照片找到我吧。遲早穿着小裙子,覺得自己的身下涼飕飕的,他的手指攥住書本的紙張,心裏帶着罪惡又天真的向往--

如果可以,我想看着你長大。

不過他那對不知道生孩子到底是幹什麽的爹媽終于浪了回來,想起自己還有個種落在了棠湖,于是立馬燃起了濃濃的相思之情,帶着一大包紀念品來将遲早接了回去。遲早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就被架上了飛機。

遲早的位置在靠窗戶的那一邊,但凡飛機上的窗戶稍微豆腐渣一點,大概遲早就撞出去了。然而他只能看着棠湖離他越來越遠,漸漸變成了一個閃閃發光的點,最後視線所及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雲海,看久了之後就連腦仁都漲的生疼。安靜的少年默默的将視線從窗外扒離,突然開始了哭泣,最終演變成了一場讓他父母手足無措的嚎啕大哭。

他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讨好別人的,他開始強大,冷靜,無論身處怎樣的環境都是那一張雲淡風輕的臉,開始有人叫他男神,跟他告白,狂熱的溫柔的都有,這種狀況在他大學後到達了一個頂峰,而他從來不接受。大概因為他內心深處一直都帶着對那個小男孩的愧疚,也向往着那樣溫柔的仿佛自棠梨樹的花枝間透灑下的目光,也向往如太陽一般的驅散他周邊的黑暗的笑容。

後來他遇到了一個白澤,緊接着還有一個孫澤坤。兩人一個像是太陽驅散黑暗,一個走進黑暗裏将他死活扒拉了出來,手腕強硬粗暴,經常讓遲早想打死他,但是那大概也是為數不多的願意走進黑暗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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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苦笑了一聲,看着手機界面上一直亮着的孫澤坤三個字,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欠了他很多錢。他心裏還是有點煩躁的,發誓如果孫澤坤不給他道歉就不理他到底,于是他直接一把挂掉了孫澤坤的電話,打算等一會兒再說。

文小羽的導師最近有了一個項目,隔三岔五把他拉過去做實驗。文小羽回來的時候通常不是深夜就是淩晨,每回都累的像一條死狗,嘴歪眼斜口喘粗氣。眼下很明顯文小羽又被抓壯丁了,遲早随便準備了點吃的,将就了一下,把孫澤坤再一次打來的電話給挂了,就爬上了游戲。

氣死你,我就不接。絲毫沒發現自己膽兒越來越肥的遲早同學如是想。

作為一個游戲巨富,遲早上游戲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自己的背包,他以往收拾背包會下意識的按照物品的價值大小排放,然而這一次有了明顯的不同,放在第一欄第一個的沒什麽價值的物品,赫然就是那天白澤送給他的相思子。

遲早看着那組相思子,終于連最後的那點不滿都忘了,大有要就此軟成一灘的趨勢。他心裏甜蜜到即便路遇了一群來堵他的玩家都生出了一種借此練手法,以便更好的為白澤鞍前馬後的雄心壯志,激動的連幫會頻道之前刷過的“優哉游哉被清離此幫會”系統消息都沒有注意到。

來人共四個,都頂着【大道】的幫會名稱,都不屑于隐藏一下,看上去将尋仇兩個字演繹的光明磊落,其中一個還明晃晃打着為白澤男神清除禍害的旗號,大概當初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都沒有他們這麽正義凜然,就連同時動手四打一都看上去十分的理直氣壯。

遲早應付他們應付的手忙腳亂,實在不是因為他水,只是對方有奶有DPS,而他就一個人,還是個卑微的奶媽,就算是上賽季冠軍隊的神奶在這裏也不一定能夠如魚得水。而孫澤坤的電話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得以接通的。

遲早一開始游戲不上電話不接,孫澤坤還有點不安,結果現在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了,他拐的九曲十八彎的道歉都還沒說完,就聽到遲早完全不在狀态的回應和快速連續的敲擊鍵盤聲,他又覺得十分的糟心:我在這裏心急如焚的你竟然在玩游戲?!

于是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哼道:“你在玩游戲?”

回應他的是遲早那邊噼裏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速度快的聽上去并不像是普通的操作能發出來的,于是他連遲早沒搭理他都沒工夫追究,更加狐疑的問道:“你在打架?”

這時遲早手下動作一頓,長舒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時間,自己堅持了十來分鐘,算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于是他點了複活回營地,終于開始好好的跟孫澤坤說話。

“對啊。”

“你還會跟人打架?”

遲早心裏呸了一聲,先前好不容生出來那麽一點感激和好感頃刻間又被他嚼吧嚼吧一口吐了出去,滿心滿肺都是想跟這個神經病再幹一架的沖動:“別人來尋仇的,噢還有個白澤的腦殘粉。”不知道是不是孫澤坤的錯覺,他說白澤的腦殘粉的時候聽上去竟然非常的自豪。

“別人來尋仇你男神不來幫你?”

這麽算起來孫澤坤簡直就沒說過白澤幾句好話,簡直不知道多大仇多大怨。遲早終于忍不住自己憋到現在一個白眼,随着他坐在椅子上轉身的動作一起翻了出去:“孫澤坤你少诋毀白澤,他比你好多了謝謝,是我自己沒告訴他。”

結果那邊的孫澤坤的聲音聽上去更加的莫名其妙了:“你幹嘛不告訴他?”

遲早冷哼了一聲,聽上去十分得瑟,整個腔調都是一種‘你這種沒心沒肺的神經病怎麽可能會懂這種高尚的感情’的優越:“我正好練練手法。而且這是我自己惹來的事情,自己解決了比較好。”

然而他的優越只換來了孫澤坤不置可否的一聲嗤笑,聽着遲早又要炸毛,孫澤坤趕忙說道:“我覺得你還是跟你男神直接說了比較好。這比你瞞着他自己解決更能讓他開心。喜歡又不是一個人的事。”

“你喜歡過人嗎你--”

“我喜歡過啊。”孫澤坤打斷遲早的嘲諷,聲音戲谑又溫柔,“所以我更知知道兩個人之間一起面對問題有多重要。”

大概是孫澤坤的聲音聽上去太溫柔太不符合他平常的畫風,遲早習慣性就要打擊他的話都在嘴邊卡了卡沒溜出去,這給了孫澤坤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不信的話我們來打個賭吧。要是我說的是真的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要求我沒想好,到時候再說,我保證不會過分。”

“你少占人便宜,要是你輸了呢?”

“從此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每天在你面前說一百次你男神最帥。”

這個答案有點魔性,遲早光是腦補一下就要笑出聲了,于是他馬上接受了這個賭約。

白澤沒多久就上線了,在得知這件事情後顯得又有點驚訝又有點開心,和孫澤坤說的不謀而合,這讓遲早的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孫澤坤雖說說話從來不中聽,是個和他外在形象不怎麽相符的讨打的神經病,但他似乎又的确在幫自己一點點的靠近白澤,總能夠在一些很關鍵的點上給予一些建議。

“棗棗,我很開心你告訴我,這讓我有了被你信任的感覺,謝謝。我會尊重你的想法,這次不再去找大道的麻煩,但如果再有人欺負你的話我就不會這麽好說話了。”

白澤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又耐心,從他說開心的那一刻起遲早的臉就紅了起來。遲早心裏奇特的感覺揮之不去,最終他拿起自己的手機,給孫澤坤發送了一條短信。

謝謝你。

而坐在電腦前的孫澤坤看了看遲早發過來的短信,沒有回話,只是輕笑了一聲。那聲笑通過耳機傳送到遲早的耳朵裏,又将他撩的面紅耳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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