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些。”

顧湘破涕為笑的在邢尚天的臉上親了一口,蹭了他一臉的淚水,邢尚天愣了下,找了帕子出來胡亂在顧湘的臉上擦了一通,反手握住她的頭就吻了過來。

第二天早上,顧湘看到廚房送來的兩大食盒分量的驢打滾,忽然就覺得……,尼瑪,這特麽也太多了吧,六爺,您真當我是個沒(矮)心(油)沒(真)肺(心)的(好)吃(吃)貨?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吃了一大食盒的驢打滾之後吧,顧湘深有體會,她現在就是在吃不該她吃的東西,占着她不該占的男人,特麽……,顧湘轉念一想,現在這情況,夫人的大象腿是抱不了了,她不讓抱啊!!!┭┮﹏┭┮,但是邢尚天主動伸出大長腿讓你抱,雖然抱着難免有膈應的時候,但是你要是主動推出去,到時候,可就真如那水裏的浮萍一般,一點根基都沒有的風雨飄搖了,所以她必須要抱着!就像這驢打滾,就算撐死,也得吃!

所謂膽子是吓大的,也不知道到底是驢打滾好吃還是顧湘突然想開了,又或者噩夢做了幾次之後也不見汪氏派個人過來敲打她,顧湘的漸漸的掙脫開了她的包袱,一心一意的開始對着自己的大老板邢尚天進攻,努力的付行她的寵妾責任,賣乖讨好。

在方圓和柳枝的努力下,顧湘的女紅還是有了喜人的進步的,不過因為香囊引發的血案,顧湘也就不繡香囊了,心裏有陰影,-_-|||。

她現在改繡手帕了,這古代男人也是用手帕的,而且還不少用,她林林總總給邢尚天做了不下幾十個的手帕,清一色的蘭草,顧湘就學會了這一樣,囧。

顧湘的還是覺得挺滿意的,作為顧湘新寵丫鬟春芽也覺得非常驕傲,經常和守在門外的招抒聊天,他們聊的話題很乏善可陳,都是春芽在說,招抒在聽,春芽說,“招抒哥,瞧見今天六爺用的那個手帕沒?是蘭草的,我們姨娘繡的,可好看咧。”

招抒臉差點抽搐,“顧姨娘給六爺繡的手帕都是蘭草。”招抒當初看到那一匣子的手帕臉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特麽,顧姨娘,你敢繡個別的花樣不?但是他不平衡歸他不平衡,重要的是六爺他用着還挺順手啊!他一個做侍從的能說啥?

春芽用一副你真是蠢蛋的表情看招抒,看的招抒都快要炸毛了才說道,“我聽別人說,招抒哥你跟着六爺還學過大字呢,怎麽這點眼光都沒有?”

招抒沒好氣的問道,“什麽眼光?”

“那是一樣的蘭草嗎?夫人說繡着兩條葉子的是冬天裏的,有個花骨朵是夏天的……”春芽認認真真的說道。

招抒,“……”特麽,行了,顧姨娘你贏了,我給你跪了。

顧湘甩了心裏之後就蹭蹭的開始長胖了,自己摸了一把小臉都覺得肥嘟嘟了,她能不肥嘛?現在全別院裏的人都知道六爺寵着這位姨娘,據說姨娘想吃驢打滾,六爺覺得廚房做的不地道,特意叫人跑到附近的襄陽城去買的,小厮騎着馬去的,這一來一回的用了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就為了給姨娘吃口熱的,那馬都快累的斷氣了,這下府邸裏人都知道風向了,特別是廚房裏那些心思活絡的人,今天這個人做個玉帶糕,明天那個人就做個盤鳝,可勁兒的表現,顧湘吃了半個月之後表示,嗯,她在這地方呆了這麽久才發現,咱家鄉原來是這麽許多好吃的,~(≧▽≦)/~

雖然吃的很開心吧,但是穿衣服的是就不開心了,顧湘想起古詩詞裏的什麽柳枝腰身美人就覺得心裏有點發慌,她這是作死的節奏吧?從來美人就和胖是天敵,她還是一個以色侍寝的小老婆,竟然這麽的不思進取……,結果她純屬多想,夜裏邢尚天享用了一把之後就表示,很有手感,很滿足,-_-|||,原來,六爺,你好這口啊!

環肥燕瘦各有所好,邢尚天愛吃她這口重口味的菜,顧湘就心裏安定了,心裏安定了心思就活絡開了,這次不等着廚房自己表示了,自己去廚房鼓搗鼓搗,她為了吃一把水煮魚差點把別院那個胖的跟樹樁子一樣的大廚折騰個夠嗆,好在結果喜人,不幾天她就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個味道。

顧湘表示自己吃還不算,必須要跟邢尚天有福同享,有水煮魚一起.

招抒正在書房的門廊下蹲着,讓一旁的小丫鬟給他打打扇子,雖然說天氣涼快多了,但是大中午的也是夠受的,結果遠遠的就看見顧姨娘婷婷袅袅的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方圓,他心想,還好那聒噪的丫頭春芽沒來,真是謝天謝地了,結果他後來發現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春芽力氣大,正捧着個大食盒,從遠處快樂的小跑過來,原來不是她沒來,而是因為拿着食盒所以慢了。

這會兒

☆、水煮魚

水煮魚是中國名菜,川菜的經典之作,口感滑嫩,鮮嫩,油而不膩,辣而不燥,麻而不苦。為廣大老少婦幼所喜愛,曾經無數次出現在穿越小說的經典名著之上,更有甚者說,這就是穿越女最喜歡表現廚藝智慧的結晶,囧。

這次,顧湘也就随大流一把的做了一次水煮魚,只不過,顧湘就是屬于那種喜歡咋乎吃辣椒,但是吃一點就臉紅的不行然後呼哧呼哧喝水,留着眼淚的,僞愛辣人士,所以,很快,她就在這盤水煮魚面前被虐成了渣渣,┭┮﹏┭┮

只不過出乎顧湘的意料之外,邢尚天的戰鬥力之強大,忍辣之變/态都讓她甘拜下風啊,眉頭都不眨的把魚撈了個幹淨。

邢尚天吃完,靜靜的喝了一口茶水,随即擡頭瞥了眼顧湘,見她被辣的臉色通紅,嘟着紅唇,兩頰鼓鼓的盯着他,那小眼神帶着無限崇拜,似乎他剛剛吃掉了水煮魚是多麽了不得事情,他眼中漸漸浮現笑意,對着一旁的招抒說道,“給顧姨娘端一杯西瓜汁來。”

招抒應了一聲就跑出去了,其實他特麽想問顧湘,好好的西瓜不吃,幹嘛一定要弄成汁水來喝?=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當面說出來,畢竟邢尚天正寵着人呢,他出門來就吩咐守在外面的小丫鬟米條去廚房去拿,因為顧湘喜歡這麽喝,最近廚房裏都備着呢,此時米條正跟春芽聊天。

春芽見了就說,“讓我去,讓我去。”

米條瞧了眼看了眼招抒,為難的說道,“怎麽好意思麻煩春芽姐姐,這是我該做的事情。”

春芽卻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我們姨娘,一喝就得好幾杯,得用木桶裝着過來,你這麽小,力氣自然也不大,別是端過來的時候給弄灑了,再說,這裏離廚房遠,稍微慢了就不冰了,我們姨娘啊,自己吃不了辣,但是還就好這口,估計這會兒辣的夠嗆了。”春芽說完就朝着招抒和米條露出手臂來,“瞧見沒,我這可有勁兒了,你們誰也不要跟我搶。”說完就一溜煙跑了,走着走走着突然就回頭熱情的對招抒喊道,“招抒哥,你等我回來啊!”

米條看着有點僵硬的招抒,小心翼翼的說道,“招抒哥,你跟春芽姐姐很熟嗎?”

招抒這會兒滿眼都是春芽剛才露出的白晃晃的手臂,他心裏想,特麽這丫頭別看莽莽撞撞的,手臂還挺好看的……,呸,他到底在想什麽,現在想的應該是,春芽這丫頭,對着他一個男人就挽起袖子不應該感到羞恥嗎?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以後誰娶了她都倒了八輩子黴了,=。=

“熟個P!”招抒郁悶的說着,随即看到米條帶着幾分八卦的眼神,哼道,“老實在這裏守着,最近不訓你,你膽子就大起來了?”

米條耷拉着腦袋,“不是,哥我錯了。”原來米條是招抒的表妹,招抒也是王府裏的家生子,從招抒的爺爺那輩兒開始在淮安王府裏做事,一直到招抒這一代,是三代了,努力開枝散葉的,已經是好幾十人的家族了。

汪氏正襟危坐着,手裏拿着雕着梅花圖案的象牙筷子,指着前面紅油油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菜?”

青竹笑道,“這是顧姨娘送來的,說是叫水煮魚,她們這地方的吃法,叫您嘗嘗鮮。”

“她倒是有心了。”汪氏說完就吃了一口,好一會兒露出滿意的神色,“真是麻上頭,辣過瘾,不錯。”汪氏從小也喜好吃辣,要問她的等級,差不多能跟邢尚天是一個級別的,顧湘根本就排不上號。

“奴婢也覺得好吃。”青竹給汪氏倒了杯西瓜汁,“您喝口西瓜汁吧,這也是顧姨娘鼓搗出來的,她可真能折騰。”

汪氏聽了就笑,顯得那一張過于持重的臉,終于露出幾分鮮活的年輕氣息,“你們都吃過了?”

青竹點頭,“送了兩盆子過來,其中一盆說是讓我們這些丫鬟們嘗嘗。”青竹說道這裏,瞧了眼汪氏的表情,見沒有什麽異色,便是大着膽子說道,“當時剛看到那木盆的時候,好家夥……,還以為是什麽東西,倒是把青花稀罕的不行,說真好玩。”

汪氏又笑了笑,“這個顧姨娘倒是個妙人。”說完便是不再說話,繼續用飯,她是昭和王府出來的嫡女,規矩大的很,講究寝不言食不語,這會兒能說上這許多話,已經是破例了。

不過,顯然這盆水煮魚很得她喜歡,平時只吃小半碗的飯,這會兒就用了一整碗,讓青竹吃驚不少。

等着撤了膳桌,青竹給汪氏倒了杯消食的茶水,今天吃的有點多,她怕汪氏一會兒不舒服,汪氏卻擺手道,“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你去和姐妹幾個吃那水煮魚吧。”

青竹知道汪氏的脾氣,她這是想自己獨處了,便是笑着說道,“那青竹就退下了,今天外面站的是青梅,您有個什麽事直接喊了就是。”青竹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等着關上門就舒了一口氣,夫人今天心情似乎不錯……,自從沈嬷嬷被夫人冷落送到廚房煲湯之後,她們誰也不敢再跟夫人提起六爺的事情,如果夫人自己不願意,她們又能如何呢?總歸她們都是夫人的丫鬟,夫人的意願就是她的意願,好在,現在是住在別院裏,夫人和六爺冷戰,倒是也沒有人詢問,要是放到王府裏,王妃估計早就要問緣由了。

等着青竹退了下去,汪氏又把梳妝臺下的那匣子打開,裏面的那封泛黃的信還靜靜的躺在那裏,就好像曾經那青蔥的歲月還不曾離去,她伸手愛惜的摸了摸那信,便是喃喃自語道,“水煮魚?那時候你也給我做過……”

青竹出了門就看到小門房裏青花朝着她招手,她小跑過去,嘴裏卻嚷嚷道,“吃完沒?剛才看見夫人吃的香,可真是把我饞完了。”

青花捂嘴笑,“青竹姐姐,你跟着夫人還曾經去宮裏謝過恩,連禦膳都吃過,還在乎這小小的水煮魚。”

青竹點了點青花的額頭,“你這丫頭,這嘴是越來越貧了。”她話剛說完,就見坐在左邊的青疏遞了筷子過來,她趕忙接過,說道,“還是青疏你心疼我。”

青疏溫婉的笑了笑,“本來應該是今天我去伺候夫人的,誰叫我不争氣,又犯了頭疼病。”據說青疏曾經也是大家的小姐,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家道中落還是如何……,就被賣進了昭和王府,因為識字就留在了汪氏身邊,後來汪氏嫁到了淮安王府也跟着過來了,性子溫和,做事細心,就是身子底子不好,總是病怏怏的。

“多大點的事。值得你一次又一次的客套?”青竹算是這些丫頭裏的老大,年歲最大,性格也爽利,“再說,下次我可就不幫你了。”

“別,好姐姐,就當我說錯了,你可別生氣。”青疏上前親密的挽住了青竹的手,拉着她坐下說道。

青花看兩個人說個沒完,笑着說道,“哎呀,你們要是不吃,我可都吃光了?”

“別夾,那是我的。”青竹叫着,飛快的伸出手去搶,幾個人嘻嘻笑笑,很快就把一盆水煮魚吃了精光。

等着吃完了,收拾完畢,青竹手裏捧着西瓜汁說道,“這顧姨娘可真會享受,吃了這口辣的,在喝冰鎮的西瓜汁可真是舒服。”

青疏笑道,“不然,怎麽會得六爺的喜歡呢。”

“這話怎麽說?得六爺的喜歡喝會享受有什麽關系?”青花湊了臉來。

“這位姨娘确實是讓人看不透……,不過我瞧着夫人倒是挺喜歡她的做派,據說,她繡了二匣子的手帕給六爺,回頭一繡了同樣兩匣子的手帕送給夫人,這回給六爺做了水煮魚,趕忙又送了兩盆子來給夫人,她可真是兩面都讨好不落下,哼,還算她識相,不然就算夫人不吭聲,我也不會讓她好過。”青竹看了眼青疏說道。

青疏拿了白糖糕塞到青竹的嘴裏,打趣的說道,“我們青竹嬷嬷,你快消消氣。”

青竹瞪了眼青疏,“你說誰是嬷嬷?”

“青疏姐姐是說,青竹姐姐你這麽操勞下去就跟老嬷嬷一個唠叨模樣了。”青花捂着嘴笑。

青竹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青疏說道,“好呀,竟然這樣打趣我,過來,看我不好好教訓下你。”

不一會兒,幾個人不鬧成了一團,笑聲清脆的,透過窗棂,出了這個小院子……

離襄陽城外三裏遠的官道上,一行馬隊正氣勢洶洶的過來,前頭得領隊是一個面色黝黑的三十多男子,他身旁的一個跟随過來的中年男子說道,“陸管家,前面三裏地就是襄陽城了,出了襄陽城往北走十裏地就是王府的別院。”

這位被叫做陸管家的男人單名一個行,是淮安王府的衆多管事之一,這次被委派過來給住在別院的王府六公子送東西,已經行了一個月的路程了。

“嗯。”陸管家應了一聲,一旁那中年的男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陸管家,王爺真的說……,不讓六爺回去參加王妃的壽宴了?”

陸管家哼了一聲,“何止,說是這個冬天也別回去了,就安心的住在別院裏。”

那中年男子嘆息的說道,“六爺怎麽說也是王爺的骨肉,怎麽能這般的……冷落。”

☆、京都消息

別院裏的人看着浩浩蕩蕩的馬隊,興奮的不行,當初邢尚天和汪氏入住別院的時候他們就覺得這糟糕的日子終于到頭了,沒想到過了不下小半年,又來了一群人,難道這次是王爺親自過來了?呦呦呦,真是好幸福啊!

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陸行騎着馬威風凜凜的走了進來,前來打探的幾個小丫鬟看紅了臉,春芽拽着方圓忍不住說道,“這男人真好看。”

方圓是見過陸行的,他這個人雖然皮膚黝黑,但是五官端正,氣場牛掰,很有種我就是精英男,你們快來膜拜我吧的趕腳,正确來說,就是很有貴氣,=。= (喂,作者,貴氣是這麽解釋的嗎?作者:_(:з」∠)_)

這麽說吧,陸行在淮安王府那也是鑽石王老五,很多大媽,丫鬟的夢中情人,但是陸行這個人你說他眼高于頂還是說他不近女色?總之,自從原配死了之後吧,根本就沒動過那心思,所以對他有想法的人雖多,但是到現在還是個鳏夫。

陸行對于衆女人們的注目禮,早就習以為常,利落的下了馬來,只是等他走到了抄手游廊的時候就覺得有個目光實在是太灼灼的,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他順着那視線望去,見到一個挽着兩個丫鬟鬓的小丫頭正非常執着的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就好像他是一個發光的金子一樣,他忍不住哼了一聲,心想,果然是鄉下地方,就連丫鬟都這樣不知廉恥。

對面的春芽卻和陸行的感受不一樣,她激動的抓着方圓說道,“方圓姐,你看到了沒?他在看我,在看我。”興奮的小臉通紅。

方圓尴尬的搔了搔頭說道,“你沒覺得他是在瞪你嗎?”

春芽,┭┮﹏┭┮

冷戰許久的汪氏和邢尚天終于聚在了一起,不過不是因為和好,而是因為王府來人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兩個人情緒還是有點激動的,畢竟被“流放”在這窮山僻壤的別院裏有小半年了,早就過夠了這面朝黃土的日子,想念京都的繁華。

陸行行了禮,随即拿了明細單呈給邢尚天,“王爺和王妃很是挂念六爺和夫人,特意讓小人帶了些東西過來。”

高田在陸行一邊幹巴巴的站着,陸行是主,他是副,邢尚天沒有問他話,他自然不敢插嘴,只是看着陸行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态就覺得嘔的不行,你當自己是什麽東西?就算六爺失寵了,你跟他比起來也不過是奴婢,拽個什麽?再說六夫人可是昭和王的嫡次女,就算沒有王爺,躲在昭和王這顆大樹也好乘涼呢。

邢尚天的目光在明細單的掃了一眼,竟然還有一頭奶牛,他心裏頗為驚訝,高田見了覺得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趕忙獻媚一般的說道,“這是王妃特意讓人帶上的,說六爺從小就喜歡這牛乳,最愛的便是那牛乳糕。”

“有勞母妃惦念了。”邢尚天卻沒有什麽驚喜的神情,而把臉漸漸的沉了下來,這麽大老遠的送東西過來就算了,竟然還要帶着那珍貴的乳牛,這東西,就是在京都功勳世家裏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的,這是要讓他長住的意思吧?他把明細單往後繼續翻,果然看到一些如皮子之類的東西,那是做冬裝的毛料子啊!這完全就在确認他的猜測。

邢尚天擡頭看了眼陸行,他知道這個人是父王的心腹,一直都帶在身邊,這一次竟然讓他跟過來,是不放心一路上安全還是監視他的意思?他有些看不透,邢尚天一回頭,正好和汪氏的目光相對,汪氏顯然也是看到明細單的內容,她的疑問同樣也很多。

“父王還有什麽吩咐沒?”

陸行見邢尚天終于問起這次出行的目的,抱拳說道,“王爺讓六爺安心在別院裏讀書,最好是過了明年春天再回去。”

“放肆!”邢尚天怒道。

陸行跪了下來,嘴裏說道,“小人僭越了。”只是那腰板卻是直挺挺的,似乎根本就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一樣。

邢尚天手裏握着明細單,瞪着陸行,心裏的火氣蹭蹭的往外冒,臉冷的像是臘月的寒冰,叫人打心眼裏害怕。

很快……,守在門外的丫鬟就看到剛才還趾高氣揚的陸行被人拖了出去,随後被綁在板凳上,噼裏啪啦的挨板子,不過一會兒便是面色慘白,痛苦的嚎叫了起來。

顧湘洗了澡,長長的烏發拖在地上,身後方圓正幫着她絞頭發,柳枝在給顧湘挑衣服,而站前面給她剪指甲的春芽嘴裏不閑的說道,“……那人騎着高頭大馬,看起來別提多麽神勇了。”

“噢,他叫什麽名字啊?”顧湘興趣缺缺的問道。

方圓說道,“姨娘,他叫陸行,在外院當管事,一直挺受王爺器重的。”

“噢。”顧湘有點昏昏欲睡,往常這個時候邢尚天早就過來了,可是今天遲遲都沒有消息,她琢磨着,是不是借着今天王府派人來這股勁兒終于和好了?那她是不是不用等了?但是好像……,領導沒有發話,她就私自睡覺也不太好?

顧湘這邊暗自糾結,春芽卻和柳枝吵嘴了,兩個人越說越不好,最後春芽掐腰說道,“陸行除了黑點,有什麽不好?”

“你就是被他給騙了,你知道個啥?不知道多少姑娘毀在他手裏了。”柳枝很聰明,經常一點就透,但是有時候任性起來就會忘乎所以。

方圓皺着眉頭說道,“在夫人這裏,你們這樣像什麽話?”

兩個人立即的就不吭聲了,顧湘看着好笑,無所謂的揮了揮手說道,“看你們争的面紅耳赤,我倒是想看看這個陸行到底是何許人也,不過……,春芽,你上次不是說,別院裏,你的招抒哥哥模樣最俊俏嗎?”

春芽苦着臉,一本正經的說道,“夫人,那是我年少無知……”

顧湘笑的差點岔氣,抱着茶杯笑了半天,最後見春芽哀怨的眼神實在可憐,終于停了笑正要發問,門外的有丫鬟喊道,“夫人,六爺派了人過來。”

“噢,快叫他進來。”顧湘心想,終于等來了,阿彌陀佛,可以睡覺了。

☆、隔膜

招抒一路上忍不住心裏雀躍,他都可以想象顧姨娘聽到六爺歇在夫人那裏之後的表情,肯定是又難過又委屈,說不定還會當着他的面哭兩聲,然後讓他在六爺面前說幾句她的好話,他自然不會推辭,不過嘿嘿……,他上次就見過六爺把葡萄大小的碧玺手鏈送給顧姨娘,那可是個好東西,據說是叫法源寺的主持大師開過光的,能辟邪保平安,他要的也不多,就那麽一個手鏈就行。

夜裏,暖風吹在臉上熱乎乎的,招抒卻歡快的像個小鳥一樣,準備在顧湘面前找回他曾經丢失過的顏面,他想了想就覺得美的不行,快步走了過去,心想,顧姨娘,我讓你知道,受冷落的滋味是多麽難受!

等着進了屋裏,招抒低着頭卻聞到了屋內的茉莉花香,他知道這是六爺賞給顧姨娘的香露,沐浴的時候灑上兩滴,等着洗完出來就一準都是這個香味,心想,你還等着洗澡伺候六爺呢?哼,人家六爺今天不會來了,你就哭吧。

結果,招抒信心滿滿,或者說帶着點幸災樂禍的把邢尚天的意思一說,屋裏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卻聽顧湘說道,“噢,我知道了,勞煩招抒你來一趟,春芽,你送他一程,別忘記把我們剛做的玉帶糕給他帶點。”

招抒聽了一愣,忍不住擡頭瞧了眼顧湘,見她長發墜地,穿着一身松垮垮的棉布常服,一臉的淡定,還帶着幾分不耐煩的表情,特麽……,他是不是看錯眼了?顧姨娘不應該是這個表情啊!

顧姨娘,你聽懂我的話沒,六爺今天不來了!歇在夫人屋裏啊!

直到招抒走出了荷花院,他都有點發懵,就這樣了?沒有哭,沒有傷心,沒有挽留甚至沒有賄賂?只有那破玩意玉帶糕?這似乎和他的預想不太一樣啊!

春芽把招抒送到了湖邊的門口就把裝着玉帶糕的油紙包往他懷裏一丢,說道,“招抒哥,我怕黑,就送你到這裏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說完就把門給關上了。

把門給關上了!門給關上了!

招抒的表情有那麽一刻的呆滞,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咬牙說道,“行,顧姨娘你厲害,不在乎咱六爺的恩寵是不是,我這就讓你知道知道,沒有恩寵的日子是多麽難過!”

另一邊,汪氏一邊給邢尚天換衣服,一邊有點心驚的看着他的臉色,之前處置陸行的時候邢尚天那雷厲風行的樣子似乎還印在腦子裏,她忽然覺得有點異樣,要知道陸行可是淮安王的心腹,他說打就打了……,五十個板子下去不死也是半條命,萬一弄不好以後怎麽交代?可是看着邢尚天的氣勢,如同出鞘的寶劍一般鋒利無比,她也被震撼到了。

邢尚天沉着臉沒有說話,看着汪氏難得露出幾分忐忑不安的神色來,有些心軟,他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青竹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汪氏指着她放在邢尚天的跟前說道,“六爺,泡腳解解乏吧。”

邢尚天皺着眉頭回看一眼汪氏。

汪氏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以前一直都覺得在邢尚天面前無話不敢說,可是這會兒卻是有點打鼓, “我也知道現在泡腳太熱,可是這也是想讓六爺晚上睡的舒服點。”汪氏說道這裏見邢尚天沒有說話,嘆了一口氣說道, “六爺,你也別給我鬧別扭,前陣子我不該那麽訓你,不過你也是老大不小了,怎麽能這般沒有規矩的,那種繡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身上戴?這幸虧是在別院裏,要是在王府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裏笑你,我既然能給你納妾,你寵着新姨娘,我自然也沒什麽想不開的,可是你要是總這麽亂了規矩那怎麽行?以後除了顧姨娘還是別的姨娘……,規矩要早點立起來的。”

這些話邢尚天聽了無數遍,以前只當是汪氏關心自己,勉勵忍着,這會兒卻聽着異常的刺耳。

汪氏一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她見邢尚天沉默,只當是默認,似乎又找回了曾經的自在感,因為她早就習慣了一切事情由着她做主,讓邢尚天什麽都聽自己的,“至于父王讓我們住到明年,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我想父王既然那麽說了,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在,興許是怕你在王府住着不自在吧?”

“我有什麽不自在的?”邢尚天冷然的說道。

“話是這樣說……,但是六爺你的身份畢竟尴尬,王爺一共七個孩子,六爺上面四個哥哥一個姐姐,都是王妃的嫡出,你又打小在外面,鮮少回來,自然是會覺得不舒服, 畢竟是個庶出的身份。”汪氏說道。

“庶出的身份,呵呵。”

青竹和青花在門外候着,想着汪氏什麽時候喊她們就立即進去,結果兩個人卻是聽到汪氏說什麽庶子的身份,吓了一跳,心想,就算六爺的出身不算頂好,但是也不至于這麽說吧,太打臉了?

果然屋內沉寂了好一會兒,忽然就聽到哐當水盆倒地的聲音,門被推開,邢尚天怒氣沖沖的就走了。

青竹往門內這麽一瞧,汪氏正露出幾分無奈的神色來,她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溫聲說道,“夫人,這屋裏是不是重新收拾下?”水撒了一地,自然是要收拾的。

汪氏瞧了眼青竹,開了口,卻是在說了別的話,“青竹,你覺得我對六爺是不是太苛刻了?”

青竹心想,您也知道啊!可是嘴裏卻不敢說的這麽直白,猶豫了下說道,“您也是為了六爺好,只不過興許六爺覺得……,聽着有些不順耳?”

“沒見他之前我就想着,說話要軟和點,可是一見面就忍不住了,總是能想起小時候,我去淮安王府玩,他一個人躲在林子裏哭,就是因為侍從把他的陀螺弄壞了,你們沒見過小時候六爺,長的漂亮着呢,我心裏就覺得這麽小小的一個孩子也是怪可憐,就陪着他玩,後來我每次去找她二姐玩的時候,就能見他一會兒,他總是姐姐長姐姐短的跟在我屁股後面,誰曾想,一轉眼,他就成了我的夫君,我看着他卻總覺得像是在看待弟弟一般……”汪氏難得開口說着自己的心裏話,她并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似乎只有在特定的人面前才會展現自己的唠叨,比如邢尚天,對于邢尚天她總覺得需要像個弟弟一樣照顧,而父母則是最親近之人。

青竹早就知道汪氏和邢尚天從小就認識,都說兩個人青梅竹馬,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她心裏多少也有些難過,自從汪氏第一任未婚夫婿死了之後,她的精神頭就不大好了,有一次差一點就尋短見,昭和王妃吓的不輕,整日的守在汪氏身邊,哭了好幾回才讓汪氏回心轉意,後來又鬧騰着出家。

那時候青竹還是二等丫鬟,沒有近身伺候,只知道汪氏對那未婚夫婿很是鐘情……,只不過昭和王就二個女兒,汪氏最小的一個,如何肯舍得,最後也不知道怎麽勸的,嫁給了如今的六爺,原本以為兩個人郎才女貌的,又從小熟識,日子應該過的紅紅火火才是,結果卻是各自心裏有隔膜,無法解開。

想到這裏,青竹看了眼汪氏的,見她神态必備憔悴,心裏又心疼又難過,忽然就想起沈嬷嬷的話來,覺得那老東西雖然有點倚老賣老,但是有些話對的,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我今天也糊塗了,怎麽跟你說這些,收拾下,安歇吧。”汪氏的脆弱不過是暫時的,今天這般難過也是因為王府帶來的消息有點沖擊,連一向穩如泰山的她都覺得意外。

青竹心思翻滾,卻不敢多話,叫來了青花兩個人輕手輕腳的把屋子重新收拾好,又伺候汪氏梳洗。

邢尚天跑出來之後就一直往外走,他心中的火氣就好像一把烈火要把自己燃盡一般痛苦,多年來的忍讓只換來汪氏越來越沒有分寸的指手畫腳,他現在都已經快忘記了曾經的汪氏是個什麽模樣?到底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風呼呼的吹在臉頰邊,邢尚天越走越快,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着停下腳步的時候發現竟然不知不覺的來到了荷花院。

荷花院門口挂着兩盞宮燈,在夜色下散發着溫暖的橘紅色光芒,将一旁竹條編織的栅欄旁海棠花,映襯的美如畫一般。

身後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和腳步聲,“六爺,您等等。”招抒一路拼命的跟着,邢尚天有功夫底子還好,可是卻苦了他了,他臉上都是汗水,看起來別提多狼狽了。

招抒看見邢尚天盯着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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