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院門口瞧,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要我去喊下顧姨娘?”

邢尚天搖頭,“不用。”結果邢尚天正準備轉頭回去的時候,荷花院房間內的燈卻突然亮了起來,還傳來顧湘的哭聲,邢尚天猶豫了下,還是大步的走了進去。

☆、鬧離家出走某人

等着邢尚天走進去的時候看,顧湘正抱着頭哭,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可憐極了,她看到邢尚天似乎愣了下,不過很快就撲過來了,一邊抱着他的腰一邊委屈的說道,“六爺,您怎麽來了。”

邢尚天順勢抱着顧湘就坐在了床沿邊,見屋裏有點亂糟糟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大半夜裏哭什麽?”

顧湘把頭埋進了邢尚天的懷裏,似乎這樣才能安慰一點,“剛才睡覺的時候有東西壓着我,憋的我喘不過氣來。”

邢尚天有點不解,不過還是對着一旁的幾個丫鬟說道,“你們怎麽伺候姨娘的?”

方圓和春芽趕忙跪了下來,方圓有點摸不着頭腦的說道,“剛才我們睡在外間,忽然就聽到姨娘尖叫,趕忙沖了進來,結果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到,只姨娘一個人在哭。”方圓打量着邢尚天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憋的難受……”顧湘說完害怕的把身子往邢尚天懷裏蹭了蹭,她是真的吓壞了,“我感覺就好像被人控制住身體,動彈不得,我明明醒着,可是使足了力氣也睜不開眼睛,放佛身體上面壓着厚厚的石頭一樣,特別的沉重。”

邢尚天皺眉,覺得有點像是鬼壓床。

春芽聽了這話,想了想說道, “噢,我知道了,姨娘是估計是一個人睡不習慣……,鬼壓床了。”春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圓拽在了地上,“你都說的什麽,什麽叫一個人睡不習慣。”春芽有點冤的說道,“我說的實話,幹嘛拉着我,以前六爺陪着姨娘的時候怎麽沒事呢……”

招抒在一旁聽的差點要氣暈過去了,顧姨娘,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什麽估計是鬼壓床?,其實不過就是想把咱們六爺拉倒你身邊罷了,剛才一準就讓丫鬟守在門外,只要看到六爺過來就演出這一出戲,你當我看不出來?六爺,你醒醒啊,千萬別給騙了,招抒臉憋的通紅,內心正在狂吼。

只可惜邢尚天現在滿心挂念着顧湘,一點都沒注意招抒的表情,他聽了春芽的話,無奈的摸了摸顧湘的頭說道, “真是一刻的都不停,就喜歡纏着人。”說完轉頭就對着招抒說道,“今天就在這裏歇下了。”

顧湘總覺得今天晚上這變故有點詭異……,她分明是想快快樂樂的一個人睡覺才對啊,邢尚天是一個大火爐,這要是冬天抱着睡就好挺好的,取暖,可是夏天的時候就覺得熱啊,┭┮﹏┭┮

再說,今天不是應該睡在大老婆屋裏嗎?

“六爺,今日不是歇在夫人那邊……”顧湘見自己越往後說,邢尚天的面色越發冷硬,趕忙的住口,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子真是進水了,這不是明擺着的嗎?她可不覺得邢尚天迷戀自己到半夜從大老婆床上爬起來找她,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兩個人又吵架了,-_-|||

顧湘又不是傻子,不可能這個時候得罪邢尚天,假作賢惠的把他重新推到汪氏跟前,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妾,還沒有這樣的嘚瑟的餘地。

邢尚天見顧湘聰明的低頭不說話,這才把隐忍的怒意咽了下去,他梳洗完畢,就抱着顧湘躺在了床上,他用寬大的手掌拍了拍顧湘的肩膀,想起顧湘做噩夢的事兒,說道,“別怕,我在這裏了,不會再有小鬼來找你了。”

顧湘心裏多少有點寬慰,說不怕那是騙人的,這時候還真是需要一個男人的依靠依靠,她小心翼翼的把頭靠了過去。

邢尚天見顧湘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看起來很是可憐,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下,說道,“睡吧,今天不走了。”

顧湘應了一聲,“嗯。”邢尚天的聲音低低的,在夜色中聽着特別的溫暖,顧湘忍不住使勁兒的靠在他的懷裏,男人的身體像是暖爐,烤的讓人難受,但是也同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穩感,顧湘竟然真的就這麽睡着了,緊緊的靠在了邢尚天的懷裏。

邢尚天聽着顧湘淺淺的呼吸聲,知道這是睡着了,再低頭一瞧,顧湘的小手正努力的攥着他的衣袖,似乎生怕他跑掉一般,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變的柔軟,把頭靠在顧湘的脖頸上,也閉上了眼睛。

出乎意料之外,邢尚天本以為思緒萬千的,難以入睡,可是幾乎也是立即的就睡着了,并且很沉。

第二天早上,顧湘醒來的時候邢尚天早就不見了,據說一大早就起來出門訪友去了,這讓顧湘開始懷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一場夢境?

之後連着好幾天都沒有見到邢尚天,大家都說六爺氣壞了,所以離家出走了……,囧,顧湘覺得按照邢尚天的那脾氣不至于幹這麽沒出息的事情,但是吧,她還是挺同情邢尚天的,這特麽是親爹幹的事兒嘛?

就算是小老婆生的兒子,那也是人啊,至于這麽不待見的?

只是很快,顧湘就有點悶悶不樂了,她終于意識到,她也是小老婆一枚,那以後她生的兒子是不是就這麽可憐?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淮安王是什麽人她不知道,但是通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已經知道邢尚天是怎麽樣的人,再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都經歷過這樣的痛苦,又怎麽會讓悲劇重演在自己孩子身上?

顧湘樂觀的想着,實在不行,就帶着兒子分家出去單過,那小日子自由自在的,不是比在大家族裏看人眼色強?然後,發揮她穿越女的智慧,雖然肥皂,洗發露之類的化學東西咱發明不出來,但是肯定還有別的路子,帶着兒子,頂着淮安王的名頭又沒有人敢欺負她,就可以發家致富,好好過日子了。

從開始害怕自己的命運開始,顧湘最後沉浸在未來的暢想中,貌似有點不能自拔了,-_-|||

邢尚天沒有回來,別院裏的氣氛有些壓抑,不過日子還是得照過啊,汪氏非常淡定的把一個證繪色繪聲的講六爺多麽苦逼的二個小厮給拿下了,直接二十個板子打完就轟出去了,誰都知道在被趕出去的後果,這人就算毀了!如此殺雞儆猴,別院裏再也沒有人敢提起這事,然後汪氏叫人把王府帶來的東西整理出來,東西還是沒少帶的,整整三十輛騾車,吃的,穿的,用的,各種東西,汪氏一樣一樣的清點,然後該挪到庫房的,挪到庫房裏,需要分發的也都分發了,比如布料,毛子之類的大頭,顧湘分了一堆。

方圓和柳枝見過不少好東西,自然沒覺得奇怪,但是春芽就不是,她見一次驚奇一次,每次都會喊,姨娘,這個真漂亮,姨娘,這是吃飯用的筷子嗎,怎麽做的這麽精致!顧湘每次都給她逗的哈哈大笑,她總覺得春芽有點天然呆的,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傻不拉幾的,有時候又是那麽恰到好處,讓她平靜的生活也增添不少樂趣,最重要的是春芽對她的忠心,可以說只要顧湘想要的……,春芽才不管合不合規矩,是不是應該,她就會去做,光這一點就讓顧湘覺得非常難得。

衣料放着也是放着,顧湘讓幾個丫鬟看着做了二身新衣服,自己也做了不少,至于食器能用就用,一時半會兒用不上的就收起來,她趁機也順便整理了下自己的東西,發現,好家夥,這幾個月她倒是小有成就,穿戴的首飾加起來已經一個小匣子了,其中最貴重的是一顆葡萄大小的紅寶石簪子,用小指粗的金簪子托着做成了步搖,一看就是貴氣十足,這是邢尚天賞的,顯然價值連城,她覺得就算這會兒被趕出去了,起碼不會餓死了,拿着這些財富好好經營,還能過的挺好呢。-_-|||

後來,顧湘又聽到這次王府送了一頭乳牛過來就覺得,心裏癢癢的不行了,以前她是最讨厭喝牛奶的,因為從小被媽媽強逼着喝,多少有點陰影,可是當你喝不到它的時候她又覺得這東西可真讓人懷念,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顧湘瞧了眼自己雖然不至于一馬平川,但是也只有基礎罩杯的某個部位,真覺得是應該補一補了,╮(╯▽╰)╭

要到牛乳并不難,汪氏并不是一個苛刻的人,相反,還會經常關心顧湘,讓她很是受寵若驚,這一天,青花帶着兩個婆子,帶了一桶的牛乳過來,顧湘沒有想到會送這麽許多,青竹就解釋一般的說道,因為這個味道很怪,一般人喜歡不來,,每天都會倒掉一大桶,讓顧湘不要有壓力,想吃多少就自己去取,顧湘想想牛奶的腥味,确實并不是每個人能适應。

等着青花走了,顧湘就繞着裝着牛奶的木桶轉了半天,她就算是頭豬也喝不了這許多啊,只可惜,酸奶需要乳酸菌她做不了,奶酪過程太複雜她也搞不出來,囧,原來穿越女的光環并不是時時都可以的,沒有輔料,沒有工藝,就算有上好的原料也不過僅僅就是原料而已,-_-|||

不過第二天,顧湘就想出來辦法了,咱坐不了奶制品,可以改換下思路做奶饅頭之類的糕點啊,顧湘熱情高漲,在幾個丫鬟和別院大廚的幫忙下,不過幾天就捯饬出了許多東西,最好的成品就是雞蛋大小的奶香饅頭,這是她按照現代的時候速凍饅頭的大小做的,那時候她最喜歡買這種饅頭,然後在油裏炸出來,成品是金黃色的,吃起來有一股奶香,外皮酥嫩,裏面柔軟,味道非常的贊,除了這個她還做了據說邢尚天的最愛牛乳糕,總歸要時時刻刻記得領導的喜好,這點肯定沒錯。

幾天之後邢尚天回來了,招抒看到他,一下子就紅了眼圈,傳聞裏可憐的邢尚天被抛棄在別院裏,連王府都不能回去,處境難堪,他越看自家主子越覺得心酸,邢尚天見招抒這模樣,很是無奈,他有時候覺得吧,這招抒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難免太多愁善感了。

招抒找了兩個丫鬟上前伺候邢尚天梳洗,六爺這幾天似乎相當的風餐露宿,胡茬子都出來都沒有刮過,衣服也有些皺巴巴的,鞋子上更滿是灰塵,招抒也不敢問他去了哪裏,只認真的伺候。

這期間招抒就跟邢尚天報告別院裏發生的事情,幾乎是告狀一般的把顧湘禍害牛乳的事情說了,“顧姨娘也真是,每天都去拿一大桶的牛乳,自己喝不了還分給旁的丫鬟們不說,竟然還拿牛乳做什麽奶饅頭之類的……,把廚房裏的幾個大廚折騰的怨聲載道,最重要的是六爺你去了外邊這麽久,竟然也不說問問什麽時候回來,只顧自己吃吃喝喝的。”

邢尚天沉着臉沒有說話,招抒越說越開心,心想,我終于把顧姨娘給告了,哼,結果等着去荷花院的時候,邢尚天看着顧姨娘笑盈盈的迎了出來,那臉上竟然就帶着笑跟着進去了!!

笑了?

招抒愣了好半天,才跟進去,一進屋都是一股奶香味。

顧湘趕緊讓人把她的成品擺了出來,邢尚天看着那些成品,目光最後停留在他最喜歡吃的牛乳糕上,握着顧湘的手沉默了半天,只說了一句,“恐怕這別院裏只有你還惦記着我,知道我喜歡吃牛乳糕。”

招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覺得,顧湘一定是給他們六爺上了什麽狐媚術了,絕對是!!

☆、炸鮮奶

邢尚天回來之後第一個得到信兒的汪氏身旁的青疏,這一天輪到了青疏輪值,青竹和青花歇着。

門房的趙二狗是屁颠屁颠的跑來邀功,說起來頗為小心翼翼,“青疏姑娘,我瞧着六爺看着風塵滿面的。”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雖然汪氏處置了幾個嚼舌頭的小厮,但是大宅門裏沒有秘密,更何況京都來的大總管陸行挨打的事兒更是傳的漫天飛,誰都知道這是邢尚天把氣撒在了陸行身上。

青疏性子溫婉,說話總是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不過這會兒也冷了臉, “二狗,不該你管的事情就別管。”

趙二狗聽了趕忙恭敬低着頭說道,獻媚的說道,“姑娘說的什麽話,我趙二狗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嘛?“青疏的性子溫和,容貌秀麗,待人總是三分和氣,這府邸裏大大小小的沒有不喜歡她的。

青疏拿了十個銅錢賞了趙二狗,回頭就去找汪氏,只見屋內汪氏正低頭繡花,是一朵花開牡丹,青疏知道這是準備給淮安王妃的壽辰禮物,她心裏有點打鼓,都說不讓回王府了,怎麽還繡?

汪氏見青疏剁手跺腳的進來,擡頭問道,“可是有事?”

“是門房上的人說六爺回來了,不過瞧着六爺……”

汪氏放下手上的繡花繃子,眼睛裏流露出幾分焦急來,“六爺怎麽了?”

“說是看着挺憔悴的。”

汪氏聽了沒有吭聲,緊緊的握着手指上的那枚紅寶石的戒子,青疏看了便是斟酌的說道,“門房上的人說,六爺瞧着是直接回了書房,不過我想着……,這都是半個時辰前的事兒了,這會兒六爺應該在顧姨娘那裏。”

“嗯。”汪氏似乎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又拿起繡花繃子繼續繡着,似乎根本沒有繼續對話的打算。

青疏在原地站了半天,想退回去吧汪氏又沒發話,但是繼續站着又覺得有點尴尬,不過很快她就解除了苦惱,因為汪氏繡了幾針又把繡活兒放了下來,她擡頭看了眼青疏,問道,“你瞧着我對六爺是不是有點太嚴苛了?”

青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似乎找到了合适的說話,“您也是為了六爺好。”

汪氏似乎覺得這話很是順耳, “是啊,我都是為了六爺好,怕他吃不好,穿不暖的,怕丫鬟們伺候不好他,怕他事情做的不對,怕他太過年少輕狂,闖了禍事……,我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可是怎麽他就越來越不耐煩了呢?”

青疏心明鏡一般,六爺就是這府邸裏的主子,怎麽會有人讓他吃不好,穿不暖?這分明就不可能啊,至于年少輕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六爺這性子太過內斂的有些冷漠,怎麽會沖動闖下禍事?

汪氏繼續說道, “現如今,六爺只當我就是個瘟神一樣,我不過多說一句,他就能甩了袖子就走了,你瞧瞧這次……他就能因為我說了些不中聽的話,直接出府去了,去了哪裏也不跟我說一聲?讓我多操心?我這幾日都沒有睡過好覺。”

做奴婢的哪裏敢說主子的話?青疏有點不知道怎麽接腔,汪氏卻自顧的說道, “你說……,要是六爺能懂我的心該多好?”

青疏看着夫人一臉困頓的表情就覺得……,夫人那麽聰明的人一個人,到了現在竟然還找不到問題的原因?夫人的錯誤就是根本沒有把六爺當做夫君來看,而是一直把他當做可以任由自己揉捏的淮安王庶子,一個需要仰仗自己鼻息過日子的孩子,如果她的想法一天不變,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很難會有改善,并且随着六爺的年長,只會越來越嚴重。

只是,她都看出來事情的原因,為什麽夫人卻糊塗着?青疏就想起了夫人放在首飾盒下的那封信……,忽然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有時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想自欺欺人而已,寧願做着睜眼瞎吧?因為這樣會讓心裏更舒服點。

邢尚天剛好沒有吃午飯,看到顧湘擺了那許多牛乳糕之類的就覺得有點餓了,讓廚房去準備午飯,顧湘就一口氣把自己成品都擺了出來,好家夥滿桌子幾乎都是牛奶制品。

金黃色的奶香香炸饅頭,蘸着芝麻醬吃別有味道,松軟嫩黃色的牛乳糕算是邢尚天的最愛,乳白色的雙皮奶,吃起來就跟果凍一樣的,入口香滑,口感細膩,還有炸鮮奶,吃起來外脆內嫩,滿口的奶香之外還有甜絲絲的味道,咬一口就跟化掉了一樣的。

邢尚天覺得顧湘一片心意難得,在他的眼裏一個可憐的小丫頭,出不了門,上面還有大夫人管着,根本沒有什麽自由可言,想念他又沒有辦法表達感情,也不知道去哪裏尋他,淚眼朦胧的苦惱了半天,只好埋頭做據說他最愛的牛乳糕,做着牛乳糕還不算,又發揚光大做了其他的連帶食物,想着能讓他吃的高興點,招抒說她禍害牛奶的時候他是有點生氣的,覺得這個姨娘可真是沒心沒肺,結果當他到了荷花院看到顧湘那一臉激動的表情,又見她拿出的食物,就覺得招抒還是誤會她了,招抒是不懂一個女人的心的,但是他不一樣……,他看出了顧湘的一片赤誠之心,顧湘做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啊!

這麽一想,滿桌的食物就成了珍馐美味,邢尚天很給面子的吃的津津有味,當然剛開始是覺得盛情難卻,可是吃着吃着就覺得吧,這滿口的奶香味實在是他的心頭所好啊!

顧湘看着最後一塊炸鮮奶被邢尚天牛嚼牡丹一般咽了下去,心裏就疼啊,這東西太難做了,她當初不過是在寝室裏聽到一個妹子說起做法,記了那麽大概,跟着那肥的跟樹樁子一樣的大廚研究了不下二天,更是失敗了不下幾十次,這才出了成品,她都沒有吃個夠呢……,六爺啊,您倒是給我留點啊。

邢尚天吃的開心,一轉頭就看到顧湘可憐巴巴的望着自己,那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含着眼淚一般的,他想這是顧湘思念自己思念的厲害了,光這麽看着就能一副要哭的表情,天可憐的,這幾天一個在府邸裏一定害怕了吧?上次不過一天沒陪着睡就鬼壓床了,哭的那個凄慘……,想到這裏就夾了塊自己最喜歡的牛乳糕給她以示關心,“多吃點。”

嘤嘤嘤,六爺,我想吃炸鮮奶啊!┭┮﹏┭┮

顧湘心裏這麽想,面上卻不敢有異議,低頭用牛奶蘑菇湯配着把牛乳糕咽了下去,等着午飯吃完,兩個人都吃的有點多,邢尚天就帶着顧湘去湖邊散步消食,順便聯絡下感情。

天氣已經沒有那麽熱了,初秋的天空碧藍,一眼望去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顧湘挽着邢尚天的手臂開始唠唠叨叨的說起他不在時候的事情。

剛開始邢尚天被顧湘這麽挽着手臂還真有點不自在,可是漸漸的一來二去的也就習慣了,覺得被這個小小的,柔軟的手握着,心底裏有種說不出的軟。

關于選擇話題方面顧湘很頭疼,她覺得她總不能問,六爺你這幾天去哪裏了?他不肯說自然就是有他的原因在,顧湘可不覺得兩個親密到可以說這麽私密的話題了,她就開始說邢尚天不在時候的瑣碎的事情,就跟打報告一樣,從她做了兩身新紗裙到她養的那盆花開了,随後又是她辛苦創新奶制品的艱苦過程頗有點邀功的味道。

邢尚天一般聽一邊拍着她的手,顧湘的聲音很好聽,帶着點軟糯的尾音,語氣又溫柔,即使是這麽平常的話在他聽來也沒有覺得多麽厭煩,他看着不遠處碧綠的湖水,路旁的楊柳被風吹的輕輕搖擺,覺得這幾天煩躁不安的心也跟着落了下來,異樣的平靜。

☆、挨打

要說這幾天邢尚天去了哪裏,還真是訪友,說起來這個友人來也是湊巧的很,是邢尚天的從小認識的朋友,這個人姓秦名盛名,是安武侯的獨子,人長的風流倜傥不說性子更是灑脫的很,和他那個做事一本正經的有些苛刻的父親安武侯正是完全相反的,這讓秦盛名從小到大沒少挨打,老侯爺天天氣的吹胡子瞪眼的,無奈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疼的時候只恨不得放到掌心裏護着,闖禍的時候又恨不得打死,真是難辦。

秦盛名的母親徐氏和淮安王妃是姨表姐妹,所以安武侯和淮安王府時常來往,秦盛名和邢尚天年紀相當,一來二去的就熟了,雖然後來邢尚天八歲就被送到了外面沒有見過面,但是兩個人情分還在那裏擺着呢,一起掏鳥窩,一起把姐姐的裙子弄髒了,一起把淮安王妃養的金魚撈出來放生,結果一轉眼那金魚就水土不服的死掉了等等不計其數。

等着秦盛名和邢尚天無意中在這窮山僻壤裏遇到的時候也是很驚異,兩個人找了個好點的酒樓,幾杯酒下肚就把彼此的近況都說了,邢尚天是莫名的被淮安王丢到了這個別院,理由就是讓他好好讀書,大家都說他被淮安王給流放了,-_-|||,而秦盛名就有點……,當時陽光正好,秦盛名的臉卻憂傷的猶如陰雨天一般。

“別提了,我不過是誤闖了晉陽郡主的閨閣而已,他們就讓我娶那個女人,你也知道的,晉陽郡主的胸是這樣的……”秦盛名在胸部做了個西瓜狀的動作,“腰堪比水桶,臉如洗腳盆一般大,我秦盛名風流倜傥,英俊潇灑,如何能娶那等醜女?”

邢尚天忍住笑意,想起晉陽郡主每日恨嫁的心情來,逮個男人就恨不得蹭上去,更何況在京以美男子著稱的秦盛名,只怕撒潑打滾,各種手段都試過了,只不過看到秦盛名在這裏就知道,還是沒有嫁成。

果然,秦盛名就說道,“我爹拿了五尺長的藤條打我,只問我一句娶不娶,我自然是……”在邢尚天期待的眼神下,秦盛名突然頹廢的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就熊了,只能點頭同意。”

邢尚天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後來呢?”

“後來,我越想越是覺得不行,成親當天就揣了銀兩跑出來了。”秦盛名得意的昂着頭。

邢尚天,“……”

後來邢尚天就知道秦盛名在襄陽城裏買了座三進的宅子,每日裏呼朋喚友的,過的好不快活,似乎根本就忘記了在京都闖下的禍事,他還會時不時的還會喊邢尚天過去一起喝酒騎馬之類的。

那天和汪氏吵架之後,邢尚天心裏很不舒服,歇在了顧湘屋裏,第二天就去找秦盛名喝酒,兩個人二兮兮的騎着馬跑去了附近的金頂山上拜佛,回來的時候差點迷路,在金頂山上兜兜轉轉的三天之久,風餐露宿的好不尴尬,當然這話自然是不會對任何人講,實在有點丢臉啊,-_-|||

所以邢尚天明明看出顧湘有幾分好奇,想知道他去哪裏的意思,但是沒有說……,他拉着顧湘在湖邊轉了幾圈,等着回到荷花院裏,遠遠的就看到了青竹端端正正站着。

“是夫人,讓奴婢送了一盅參湯過來。”青竹趕忙屈膝說道。

顧湘瞧了眼邢尚天,見他無動于衷便是小聲說道,“六爺,您看……”顧湘的想法很簡單,這就是汪氏示好的意思啊,你不是應該高興的接受,然後去看看夫人?然後夫妻兩個人皆大歡喜的和好,該幹什麽就幹什麽?這可是她來了之後第一次見到夫人低頭。

邢尚天卻瞥了眼參湯, “我生平最讨厭喝參湯。”

青竹一愣,忍不住發問道, “可是,您以前不也是喝的。”只是,她說完就後悔了,這都是什麽問題?主子的事情還有她插嘴餘地?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果然,邢尚天臉色一變,沉聲道,“怎麽,現在連你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敢問東問西的?你們夫人自認為世家出身,行事做派皆是有條理的,如此,沒有教過你,主子說話的時候奴婢不許插嘴?”邢尚天說道這裏,便是冷着臉對身後的招抒說道,“這丫頭以下犯上,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青竹一下子就癱在地上,臉上慘白的毫無血色,她真是悔死了,要怪就怪她太大意了,因為平時六爺待人寬厚,鮮少這麽發怒,她又仗着自己是汪氏的大丫鬟……,弄的她自以為可以說上些話。

招抒猶豫了下,卻是不敢違抗,心裏一邊着急,一邊又無奈的叫了兩個粗使婆子來把青竹帶走。

顧湘她剛來就看到過挨板子的場景,約莫一米五長的棍子,一頭是扁扁的板子狀,把人綁在凳子上,男人要撥開褲子打,女人是直接按着打……,一下又一下的,遠遠的就能聽到啪啪啪的聲響,簡直就是酷刑一樣,一般女子挨個二十個板子幾乎就會半條命,更何況是汪氏身邊的大丫鬟青竹,平時嬌寵的就跟小戶人家的小姐一樣的,如何受得了?

她真特麽為難死了,可是讓她上前去求情,她又做不出來,她還沒腦殘到覺得自己是多麽重要的人物,可以左右邢尚天的主意,他連汪氏的臉面都可以不顧,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侍妾?

邢尚天掉頭就進了屋子,顧湘只好小碎步的跟了上去,見邢尚天穩穩當當的坐在窗下的太師椅上,顧湘不敢跟他說話,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

邢尚天黑着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顧湘喊道,“還不給我倒茶!”

顧湘趕忙上前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六爺,您喝茶。”

邢尚天僵硬的接過,結果喝了一口,只覺得入口帶着一股甘甜,有種西瓜的清香,忍不住打開茶蓋瞧了一眼,裏面的茶水是淺紅色的,映襯着白色的茶底,漂亮的不可思議。

見到邢尚天疑問的眼神,顧湘趕忙解釋道,“這是西瓜皮茶水,我瞧着六爺不大愛喝一般的茶水,就自作主張的做了點,這西瓜皮可以清熱去火,六爺您火氣大,喝它解暑最好了。”

邢尚天身子漸漸的放松了下來,好一會兒才說道,“讓你費心了。”他八歲的時候被送到師父跟前,師父別的都好,唯獨一喝酒就忘事,九歲那年師父在山下喝酒,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山上的茅草屋裏,等着吃完糧食就只剩下半包茶葉,他就開始泡茶水喝,一壺接着一壺水的,滿嘴都是那苦澀的茶味,但是不喝又不行,連續喝了四天才等到師父回來。

從此之後他就尤其讨厭喝茶,但是這個習慣旁人并不知道,顧湘是什麽時候開始發現的?比起汪氏形式化的關懷,顧湘這種體貼入微想他感受到了赤誠的心。

想到汪氏,他就想到剛剛發脾氣的事情,不過是參湯,雖然不喜歡喝但是汪氏一片好意,閉上眼睛喝掉就完了,何必要發脾氣呢?以前都可以忍受的事情,現在偏偏不能忍受了呢,按照汪氏的要求做一個真正的世家子弟,再熱的天也要穿錦緞,頭發束的一絲不茍,吃飯的時候擺上一大桌子,每個碟子的菜只吃三口,說話不能大聲,喝湯不能有聲音,就連走路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大跨步的走,因為有損儀容。

為什麽呢?

邢尚天的目光不自覺地就停留在了顧湘的身上,見她正帶着幾分欣喜的目光看着他,似乎他能喜歡這杯茶水是多麽了不得事情,他忽然就覺得有點明白了,因為現在有一個人讓他感受到了真正的關懷,不是一種猶如命令一般的教條,而是從內心深處想要對他好,他的心漸漸的柔軟了下來,朝着顧湘招了招手。

顧湘趕忙湊了上去,笑道,“還以為六爺不會喜歡。”

邢尚天緊緊的握住了顧湘的手,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喜歡。”很喜歡這茶水,也很喜歡她的貼心。

說實話顧湘這會兒有點臉紅了,其實做西瓜茶水不過一時興起,但是見邢尚天喜歡還真的有點有點受寵若驚的。

☆、反思

招抒不敢真的狠打,但是二十下是少不了的,畢竟這是六爺吩咐的,只要是六爺吩咐的事情就是讓他上火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他自認為對六爺的忠心是無人能及的,等打完青竹已經不能走路了,頭發被浸濕,臉色慘白,是讓兩個粗使婆子擡着回去的。

汪氏在屋內忐忑不安的等着青竹回來複命,說實話,這還是她第一次向邢尚天示好,真有些磨不開面子。結果等着回來的卻是被人擡着的青竹,一旁的招抒他低着頭,聲若蚊蠅的說,因為青竹惹怒了六爺,所以就被打了。

招抒說完就小心翼翼看了眼汪氏,只見她臉色刷地白了,青花和青竹感情最好,站在一旁看着青竹的狼狽姿态,差點哭了出來,還好青疏上前握住了她手的提醒了她,這才好容易忍住,只是目光卻是放在青竹身上,只恨不得立即上前就查看她的情況。

汪氏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好一會兒才扶着椅子慢慢的站穩,她看了眼招抒,見他恭敬的低垂着頭一副不知道怎麽辦的樣子,而青竹毫無血色卻勉強支撐着跪在跟前,顫聲說道,“是奴婢不知規矩,惹怒了六爺,還請夫人不要……生氣。”這一句不長,但是愣是讓青竹氣若游絲的說了不下一刻鐘。

青花終于忍不住撲了過去,抱着青竹就痛哭了起來,“青竹姐姐,你怎麽就被打了。”随即轉過頭看着汪氏,哀求道,“夫人,奴婢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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