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天一見,我知我弱點。

只怪那一日,你太過溫暖,像太陽照耀着我;只怪那一日,你太過溫柔,像河流輕撫着我;只怪那一日,你太過溫情,像母親安慰着我……

那一日,我知道我将從此沉淪,萬劫不複。

馨雅看着溫東步入禮堂,新娘卻不是自己。她暗自下定決心要愛他一生一世,用生命去付出。卻沒有想到,有生之年,再回首,那一日卻如夢魇,令她心驚,令她悔恨。

一千零一夜是童話故事,然而,那其是也是現實。不活到最後一天,我們就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最愛是誰,尤其是那些悄然無聲的愛情,是有延遲性的。想來也不過十五年,那份愛就已經成為了童話故事裏面的一篇,現在,馨雅迫不及待地想要翻篇。

“你不信嗎?告訴我,你要怎樣才願意跟我重新來過?”溫東一直以來都是沉穩而內斂的,那些強硬的粗暴向來也只針對馨雅。如今清楚地了解到馨雅在他心裏面的位置,他的溫柔便如海浪襲來,浪花一浪又一浪奔向馨雅。

如果早一些,哪怕早一點點,這些溫柔,這些愛意能早些出現,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馨雅考慮了很久,終于還是出聲了,她抵抗不住這些溫柔,所以只能沉默。可她更恨這些溫柔,似乎一直在嘲笑她的動搖。這是愛嗎?馨雅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她想要翻篇,想要遠離,想要去一個沒有溫東的地方。

逃走,沒有可能,連溫老太太和MAX都不能見了,她自然也沒有能力離開了。如今,只剩下眼前這個男人了,說服他,或許還有希望。

“姐夫。”馨雅從來不願意叫以這個名稱,可如今,她叫了,心裏平靜如水。

“叫老公。”溫東摸着馨雅的耳發,一開始的高興已經被稱呼給澆熄了,他忍耐着。

“讓我走吧。”

馨雅是一個寂寞的女子,她的愛那樣驚天動地,可是終究悲劇收場。哪有更悲的哀,便是此時此刻了吧。放棄所愛,再不複相見。

那一聲哀求,喚着悲傷,一聲聲砸在了溫東的心房。他的臉色大變,就好像有什麽從肺裏湧出來。忍無可忍,一張嘴,猩紅的血便從嘴裏噴了出來。那些血不可避免地濺在了馨雅的臉上,見狀,溫東慌忙用手給她擦,便擦便吞咽,那氣勢洶洶而來的猩紅在喉嚨裏喧嚣,折磨于他,讓他痛苦,讓他無法言語。

這一幕,驚呆了馨雅。她瞪圓了雙眼,只一剎那,淚水充滿了眼眶。腦海裏就浮現了一句話:

有些感情,是些逃不開的宿命。

伸手,抱住溫東,馨雅的悲傷從來都不敢正大光明。這一次,也不列外。她哭得悄無聲息又痛不欲生,用力的雙手死死地扣住溫東的後背,仿佛松一點懷裏的人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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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道那一刻,她懷裏的人笑得有多燦爛。心裏感謝上天,将他的人還給了他,将他的愛還給了他。所以人們總說溫東是上天的幸運兒,對呀,真是何其有幸!

感情從來都不是公平的。

就像馨雅,她一直對愛情要求的都不多,不要天長地久,不要與子偕老,只要溫東能夠記得那個全心全意愛過他的人。她在某個時候是那樣奮不顧身的去愛他就已經足夠了。

有一夢便造一夢。

夢醒了,一切也就結束了。

***

大概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馨雅的自殺式毀滅,溫東一番往常的溫柔,都透着那麽一些不尋常。

溫東的肝癌發現得早,就因為那口血,是一期,治療起來也不難。溫老先生回來主持公司大局,溫東便直接入院療養,馨雅一路陪同。

再見馨雅,溫老太太又是一頓大哭,抱着馨雅不停地說着溫東的過錯,到了最後也是盼着馨雅能忘記溫東過往的錯誤。兩人能從頭再來,便是最好不過的了。馨雅沒有應話,只是抱着溫老太太一陣安慰。

期間,馨雅在醫院偶遇了唐山,依舊是一身書生氣。兩人再見,仿佛隔了滄海桑田。誰也沒有開口,只是在人群兩端相望,到了最後,也不過點頭算是最後的告別。回到病房,溫東便趕緊上前将馨雅抱住,問她,“剛去哪了?”

馨雅沒回話,抿抿嘴。

早已說過,溫東只有對馨雅的愛是霸道蠻橫的。如今愛意如潮水,泛濫地一塌糊塗。他一直在馨雅的身邊安排了人,只是剛巧唐越來看望他,出去之後給他打電話說是在醫院大堂見着唐山了。溫東心裏不樂意,想都沒想就問了出來。如今見馨雅這樣子,兩人是肯定遇上了。他更是煩得很,将馨雅拉到病床上,使勁地來回嘬了幾口。後來見馨雅也不反抗,又是氣又是來勁,直接就把人給按病床,兩腿一開,就騎在了馨雅身上。

這姿勢是有多流氓要多流氓。

馨雅閉上眼,沒敢睜眼。她向來不懂拒絕,何況是溫東。

如此逆來順受,溫東更是恨恨地。他一低頭就吻上了馨雅的脖子,兩只手順勢摸進了馨雅的衣服裏面。很快,就覆在了她的胸脯上。兩只渾圓就這樣被溫東來回地揉捏,到了最後,竟然使勁掐住了尖尖處。

“啊——”

終于受不了了,馨雅慘叫了一聲,連忙伸手按住了那作怪的兩只手。她擡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溫東,想要求饒,便又不想開口。若是以前,她早早就示弱了,可現在,她不願意。說不清內心的想法,就是不願意。

溫東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也怪這些日子治療得讓他煩躁到不行。怕死什麽的從來不是溫東考慮的,他現在唯一考慮的事情就是他要是有個萬一,那馨雅呢?要是換做以前,他若是死了,眼前這女人大概也會随自己而去。他是有這個自信的,可現在他拿不準了。馨雅變了,誰都知道。哪怕她依舊在自己的身邊,觸手可及,但心裏面卻已經同他隔了千山萬水。

是不是這樣的身體在他死後将被另一個男人擁入懷中?這樣美麗的紅唇,是不是也将被另一個男人□□親吻?溫東一下一下地親吻着馨雅的雙唇,想到這,一來氣,竟然直接咬了上去。狠狠包住馨雅的兩瓣唇肉,用力,松開,便是兩排牙印。

痛得人倒是連嘴都不敢抿了,看着溫東,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怎麽招惹他了?不過也對,從來他對自己都是沒有理由的。想想,馨雅又閉上了眼睛。

“寶貝,我錯了。對不起,剛才我是生病生糊塗,你別生氣。”溫東見着馨雅那認命的樣子,趕緊認錯道歉,給她傷口吹氣,一臉的懊惱。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好好對她,可總是控制不住。溫東也是氣惱不已。

總是這樣,馨雅早已習慣。多大的改變,都已經改變不了她了。她睜開眼,搖搖頭,“沒事兒,姐夫。”

這稱呼已經被溫東勒令改過幾百回了,可馨雅就是死扛到底。在她看來,曾經她無數次想要抛棄這個稱呼,是因為她想要的愛不僅僅是姐夫對小姨子。如今重新撿回來,是因為她要告誡自己,曾經的過往是怎樣的一場慘淡故事。這就像是一把鹽,在她意志不堅定的時候,撒下一把,便立刻“精神抖擻”了。

一聽這稱呼,溫東就洩氣了。他壓在馨雅的身上,将頭抵在她的肩膀上。他難受極了,身體不舒服,心裏面更是不快活。現在的馨雅表面還是那個愛他如命的女人,但裏子面卻又不是。因為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伸出一把利刃捅向他,哪怕他現在是癌症患者,依舊不能避免。

所以,他當初是傷她有多傷,才能讓最舍不得他受傷的女人如今這樣對待他?在痛上加痛,傷上加傷。偏偏他又不能躲閃,反而要将那些傷口掀開,讓她來行刺。這,就是報應。

在床上相擁的兩個人,都不再出聲了。他們仿佛是最親近的兩個人,世界上只剩下的兩個人,但中間卻又似乎隔着一道遙不可及的深淵。一個想要靠近,一個卻想要閃躲。哪怕再努力,兩個人沒有同心協力,便始終到不了一起。這個道理他們都懂,但也都無能為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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