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
兩者的結合讓酒樓的很多食客都驚呼神奇。
當天晚上,清河鎮大街小巷都傳遍,吳夫人開的酒館釀出了一種新酒,這種酒是用西邊來的葡萄做出來的。
不但有果香,顏色也好看,酒香更是醇厚。
短短三天,不少的喜歡酒的人就慕名而來,饕鬄的生意更紅火。
“梁姐姐,有件事我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梁憐君懂七子的意思,“招人的事情,你全權負責看着就好。這段時間,我忙着盤算酒樓的賬本,就不過問這些了。”
得到梁憐君的肯定,七子第二天到酒樓,就讓掌櫃寫了幾張招人的告示,讓酒樓的夥計将那些告示貼在了鎮上人多的地方。
當天下午,七子就見到了十來個前來當夥計的人。
經過一番挑選,七子留下了三個比較老實能吃苦的人。
136誤會重重
“七子姑娘,對不起。”阿明小心翼翼的跟七子道歉,因為他打翻了客人的一盤菜。
這種錯誤對于一個跑堂來說,是不應該有的錯誤。
但七子本着換位思考,原諒了阿明的不小心。
“好了,下一次端菜的時候小心一點就行,不用太着急。”
“七子姑娘,我知道了。”
酒樓的跑堂那麽多,七子自己也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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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的菜單如今是一日一換,每一周的菜不重複。
這段日子在酒樓每日忙着,七子發現菜單的漏洞後,一直都在想辦法将酒樓的菜單重新進行更改。
“七子姑娘,你都忙了一天,喝點水吧。”阿明将倒好的茶水放在不會幹擾七子,但七子一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看了一眼很羞澀的阿明,七子沖阿明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七子姑娘,你太客氣了。”
“七子姑娘,時間不早了。我看你錯過了午飯,就給你端上來了。”
每天給七子倒水,送吃的。阿明很快引起了七子的關注,甚至七子不是那麽忙的時候,還能跟阿明說上幾句話。
“七子姑娘,我只是想謝謝你。”
從阿明話中,七子得知阿明出來掙錢,是要養活家中生病的娘親和年幼的弟弟。
“因為饕鬄招工給的工錢高,所以我不能走。”
對阿明的遭遇,七子很同情。
“你這樣做跑堂的,也不是長久之計。”
七子提出要去阿明家,阿明不好拒絕便帶着七子去了。
從酒樓到阿明家,出城了還要再走半個時辰。
一路上荒涼的小路長滿了雜草,那小路只能容一個人走過去。
一番跋涉後,七子在阿明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破爛房子門前。
那房子年久失修,有一半的土培已經塌掉。還有一半的房子,已經能夠看出房梁。
蓋在房梁上的茅草,不少的地方已經殘破不全,走進放棄能夠看見幾個偌大的洞。
“明子,你怎麽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哥哥,今天有好吃的麽?”
阿明對着七子笑的尴尬,七子卻并沒有多說什麽。
“這是哥哥給你買的點心呢。”
小姑娘從七子手中拿過點心後,歡喜的遞給了娘親。
阿明的娘親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着,最後被阿明扶進了屋中休息。
回到酒樓後,七子很同情阿明小小年紀就要經歷這些東西,便跟掌櫃說了之後,把阿明安排在了後廚。
在後廚幫忙做的事情可以輕松一點,拿的錢也能更多一些。
況且在後廚幫忙,阿明還能給家中帶些吃的東西回去。
但這種事情沒過多久,酒樓的跑堂以及一些大廚心中就開始不滿。
“酒樓還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呢。”
“就是說,每次都是你拿酒樓的東西,這一次放在案板上的錢不是你拿的,那是誰拿的。”
阿明在廚房被衆人圍着,進退不得。
廚房的一個廚子放在案板上的一吊三十文錢被人拿了。
當時在廚房的人只有阿明,牛嫂還有另外一個廚子。
所有人都認定只有阿明這個窮人家的孩子手腳不幹淨。
“我沒有拿過那些錢,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拿的。”
阿明一口咬定自己沒有那錢,可是阿明自己又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拿錢。
“你說你沒有拿,那好啊你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讓我們搜不就知道你有沒有拿。”
“對,你脫衣服。”
被衆人逼着,阿明奪門而出最後絆了一腳正好摔在七子面前。
酒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七子不能不理。
“好了,你們都跟我到二樓來。別的人都好好的工作,這件事都別議論了。”
“說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一五一十的都給我說清楚。”
丢錢的廚子和在廚房的牛嫂以及另外一個人都說這件事跟自己沒關系。
只有阿明在七子面前沒辦法證明這件事跟自己完全沒關系。
“事情我都知道了,丢了三十文但你們憑什麽覺得這件事就是阿明做的呢?”
張廚子一臉理所當然“他家裏窮啊,每次都是他在廚房那吃的東西,錢丢了不是他還有誰。”
“對啊,之前他拿東西,我們當是七子姑娘您說的。可現在丢錢了,七子姑娘您說這樣的人難道還能留在酒樓麽。”
“是啊,七子姑娘。這可是家賊,以後酒樓丢錢,該怎麽算?”
最終七子自掏腰包拿了四十文堵了丢錢廚子的嘴。
被七子留下的阿明一臉委屈,“七子姑娘,你也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麽?”
七子搖頭,“我相信這件事一定不是你做的。他們對你有偏見,但是我不會。”
“我留你下來,就是向大家證明他們都誤會了。你不是那樣的人。”
從那天開始,廚房丢的東西就更多。
今天是一塊肉,明天是一塊豬大腿,後天是一些青菜。
很多人都緘默不語,可對阿明的排斥越發明顯。
這天,酒樓掌櫃告訴七子,酒樓丢了銀子。
“七子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覺得這件事是我們做的麽?”
“這是我的意思,正好張捕頭也在這兒,大夥兒都說說吧。”
梁憐君往大堂上一坐,氣勢馬上就出來。
被指正有嫌疑的幾個人,紛紛開始推搡着都說自己跟這件事沒有關系。
梁憐君莞爾一笑,“都覺得自己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是吧。行,那就來驗一驗究竟誰是人,誰是鬼。”
七子端着一盆水走進大堂,“你們都說自己跟這件事沒關系,但銀子肯定不會自己長腿是不是。”
“這銀子上塗了桐油,遇見水就會變色。既然都說自己跟這件事沒關系,那從張廚子開始,每個人把手伸進去吧。”
“對了張捕頭說了,坦白從寬再縣老爺哪兒還能免受苦。要是被抓到了,這盜竊之罪可是要蹲大牢一年。”
“好了,現在開始吧。”
水盆剛剛端到張廚子面前,張廚子的手就開始哆嗦。
“東家,我知道我錯了。我錯了。這銀子是我拿的,廚房丢的東西也是我拿的。東家,我家裏還有老母,還有孩子。東家,求求你饒了我吧。”
從廚子口中,大夥兒知道了事情真相。廚子喜歡小賭,那天正好輸了錢,見七子對阿明那麽好,廚子就不高興。
“七子姑娘,我求求你。我在酒樓也有半年,這半年我也是勞心勞力的。七子姑娘,求求你幫幫我。”
從廚子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來,七子搖頭。“這件事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137初到青州
“三當家。”
“七子姑娘,今天怎麽是你呢?”
看着站在酒樓門前的七子,三當家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麽?三當家是覺得我不如姐姐麽?”
三當家連忙搖頭,他怎麽會覺得七子不如吳夫人呢。
在他心中七子那是最可愛的姑娘,比吳夫人不知道多好相處呢。
“七子姑娘你誤會了,吳夫人不在,那這些蝦要怎麽辦呢?二哥告訴我,這些事情吳夫人知道該怎麽處理。”
抿嘴一笑,七子沒想到兇巴巴的三當家,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行了,姐姐去青州之前,已經交代好了,你只需要說今天送來的魚蝦有多少,我會讓掌櫃把錢算好給你。”
“那,麻煩七子姑娘了。”
梁憐君與沈杜之前一直忙着清算酒樓的盈利情況。
酒樓開張這半年多,賬本都是管家管着。
梁憐君與賬房用了十天的時間,将賬本一一核對後,她發現刨去各種各樣的開銷花費,酒樓每個月至少也有七八十兩的盈餘。
這些錢對一個酒樓來說不算多,但在清河鎮這樣的地方,一個月能夠賺七八十兩,已經很多。
“嫂子你這是做什麽?”沈杜不解梁憐君為何會給自己一張欠條。
“阿杜,你我之間我就開門見山。之前說好的,分紅我們是二四四分,這半年多酒樓也賺了六七百兩。這些銀子你可能不在意。”
“你叫我一聲大嫂,我就必須要公正。”
“可現在要去青州,那邊酒樓是什麽價格,誰都不知道。這筆分成是沒法給你的。但欠條,你必須收着。”
沈杜說不過梁憐君,他收下了欠條梁憐君才眉開眼笑。
“對你對七子,我都是一視同仁。這份欠條你有,七子也有。你能收下,我很高興。”
梁憐君與沈杜到青州,走的是水路。
從水路到青州,梁憐君與沈杜用了三天時間。
“嫂子,你看在這兒行麽?”
來青州之前,沈杜就安排人在青州找了一處房子。
青州住了不少的員外以及州府的各種官員,要找一處符合沈家身份的院子不容易。
最後只能找到這麽一出兩進的四合院,比不得清河鎮的沈家氣派。
沈杜對住的地方不太在意,他擔心梁憐君是不是習慣。
“這院子很好啊。幽靜,就這兒吧。”
梁憐君對住的地方沒有太高的要求,有瓦遮天就不錯。
想要在青州立足,青州有幾個人是必須要拜訪的。
一個是青州大戶方家。
方家是在青州經商已經七代,方家如今是青州商會的會長。商人想要在青州商會立足,方家是必須拜訪的。
除了方家,青州州府也在沈杜的拜訪名單上。
在小院休息一晚,第二日沈杜與梁憐君坐着馬車到了州府。
州府門口每日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很多人想要見州府還見不到。
在拜訪州府之前,沈杜找到了州府如今最寵愛的六姨太。給六姨太送了幾套首飾,沈杜成了六姨太遠方的一個表哥。
“小兄弟,我們是六姨太的親戚,今天來找六姨太。”
六姨太很早就派人給門房這邊打過招呼,門房只是瞟了一眼沈杜便開門放沈杜他們進門。
很多守在州府門口跑腿的夥計一看梁憐君他們居然能進去,馬上就開始鬧騰起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
“明明是我們先來,憑什麽他們就可以先進去啊。”
“就是,你要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老爺可是州府的至交。”
對跟自己理論的人,門房一概沒有好臉色。
“行了吧。就你們還老爺的至交,至交又怎麽樣?知道進去的是誰麽?那可是我們老爺最寵的六姨太的娘家人。”
“你們?”門房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蔑視,“你們算什麽東西?還想見老爺。一邊兒去等着吧。”
門房把門一關,所有的争吵都被關在門外。
沈杜他們在六姨太貼身婢子的帶領下,一路穿過門房,走過二進門,最後繞道了州府的前院。
“兩位貴客,老爺的書房是重地我們不能過去,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
“勞煩姑娘了。”梁憐君将一個香囊遞給帶路的婢子。
“貴客客氣,六夫人在書房陪着老爺,貴客去見老爺吧。”
與沈杜對視一眼,梁憐君落後沈杜半步跟在沈杜身後,兩個人向書房走去。
“老爺,您可不能這樣啊。我娘家哥哥膽子小,一會兒您吓着我哥哥我可不依啊。”
六姨太軟糯的撒嬌聲從書房傳到梁憐君耳中,沈杜與梁憐君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了然。
這個六姨太在州府的心中地位不一般,拉攏這個六姨太很有必要。
“行了,我的美人兒。老爺什麽都依你還不行麽。”
“老爺,六姨太的哥哥來了。”
“把人帶進來。”
梁憐君與沈杜走進書房,入目的州府大人年約五十,坐在他身邊的六姨太嬌美如花,看起來也不過二九年華。
六姨太對沈杜也熱情。
從州府大人身邊起身後,六姨太開口就叫沈杜哥哥,說着說着眼淚還留了出來,滿眼都是思鄉之情。
“妹妹,你離家幾年,還沒有見過嫂子呢。如今咱們家是大嫂當家,為了家裏的生意大嫂跟我一起來的青州。”
拉着梁憐君的手,六姨太就開始訴苦。
“嫂嫂,家裏一切都還好麽?當年我家沒落,一切都靠的是大表哥和二表哥幫扶。要不然,妹妹也不會有今天。”
梁憐君只能順着六姨太的話往下接,說家裏一切都好。
一陣寒暄後,州府的午膳也準備好。
吃了午膳,州府大人見過沈杜送上的字畫和古硯臺,對沈杜又親熱了兩分。
沈杜和梁憐君臨走時,州府大人與六姨太親自把兩人送到門口。
“三日後本府要在府中舉辦一場賞花會,沈老板一定要來啊。”沈杜從州府手中接過請帖,眼中都是感激将一個市井小民的姿态做的十足。
“小弟在此謝過大人。”
“那裏,那裏。沈老板客氣了。”
梁憐君與沈杜回到小院的第二天,就有方家的管家拿着請帖請沈杜與梁憐君過府一敘。
“勞煩管家回去跟方會長說一聲,今天時間太晚,沈某明日再登門拜訪。”
“老爺,這沈杜會不會太傲慢了一些?”
管家小心的打量着自家老爺的臉色,可方會長臉上只有平靜。
“行了,吩咐廚房準備明日的午膳。”
138拜訪方會長
“掌櫃的,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麽?”
沈杜很早之前就準備好要拜會方會長,只是方會長的愛好比較特殊一些。
青州這邊沈杜之前已經準備了好長時間,但符合方會長愛好的一直很缺貨。直到昨天青州的掌櫃才通知沈杜,東西找到了。
從店鋪回到小院,沈杜對梁憐君說可以去方家拜會方會長。
“沈老板?”方家的管家一早就在門口久候,總算是等到了沈杜和梁憐君。
“是,我是沈杜。”
“沈老板,夫人好。我是方家的管家,奉老爺之命在這兒等兩位。”
“勞煩管家了。”
方家占地很大,從院子進門需要經過一道前門,第二道巷子,以及一道二進的宅院門。
管家帶着梁憐君與沈杜走過一道長長的長廊後,這才到了方老爺住的院子。
方老爺是方家的掌家人,住的地方也是方家最好的。
沈杜與梁憐君跟着管家到方老爺的院子時,方老爺正好在院子裏的池塘邊上喂雀鳥。
“老爺,沈老板他們來了。”
方老爺頭發花白,但人特別硬朗有精神。
“沈老弟,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這位是?”
沈杜指着梁憐君對方老爺介紹“方會長,這位是我大嫂。家中酒樓這方面的生意,都仰仗大嫂處理。如今來青州,也是家嫂的意思。”
梁憐君點頭,“方會長好。”
“沈夫人。”方會長點頭算是跟梁憐君打招呼。
“沈老弟,你來就是了,怎麽還拿禮物呢。”
方會長口中說着客氣,可掀開禮盒看見東西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別提多燦爛。
“管家,快去催廚房好好準備午膳。”
“沈老弟,沈夫人這邊請。”
方會長住的院子池塘邊上,一座別致的涼亭正好能讓三個人談事。
一個時辰後,管家來請方會長吃午膳。
“沈夫人,這位是我夫人。這是小女。”
“方夫人,方姑娘好。”
在方家吃的午膳,特別的講究。
有蘆菔雕刻而成的白玉配上的荠菜,還有小莼菜做成的珍珠翡翠。
方會長家的每一道菜做出來講究的都是活色生香。
“沈夫人以後要常來啊。”
方夫人将梁憐君他們送到門口時,對梁憐君發出熱情的邀請。
“方夫人的邀請,憐君必定遵從。”
從方會長家離開後,梁憐君跟沈杜提起了在方會長家吃的那些菜。
“不知道方會長家的廚子是什麽來路,做的菜味道雖然與七子的相反特別清淡,但這些菜也是極好的。”
“嫂子這是動心了?打算找方家的大廚到酒樓去麽?”
梁憐君卻搖頭,“這方家的大廚做出來的東西雖然好,但走的都是官府菜。”
“這些菜做出來精致,味道鮮美。但價格和用料并不簡單。這些菜,不适合在酒樓推廣。”
“沈老板,不打擾吧。”
看着不請自來的方家管家,沈杜搖頭不知道方會長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管家突然到訪,這是有什麽事麽?”
管家對沈杜拱手作揖,“沈老板事情是這樣的,我家老爺呢覺得與沈老板一見如故,今天派我來請老板過府一敘。”
“這,恐怕不太好吧。方會長是大忙人,我就不要去叨擾了。”
方會長那個人,沈杜是看的明白透徹。
方會長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與方會長才相處短短半日,沈杜也不明白方會長心中想的究竟是什麽。
“去吧。”沈杜與梁憐君說起方會長的邀約,梁憐君一錘定音讓沈杜去。
“就算他在謀劃什麽,我們人現在就在青州,人生地不熟。強龍不壓地頭蛇。”
“像方會長這樣的人,順從就是了。”
“沈老弟,我這個管家做事情比較迂,他沒有做什麽讓沈老板不喜歡的事情吧?”
方會長笑的跟一只老狐貍似的,沈杜也只能小心的陪笑臉。
“方會長說笑了,管家做事那是很牢靠的。”
将沈杜帶到書房,方會長開門見山,“我聽說沈老弟與州府的六夫人是親眷,明日就是州府大人舉辦的賞花會,沈老弟會去吧。”
“這個是自然的。怎麽?方會長是。”
“沒什麽,沒什麽。我知道沈老弟和沈夫人來青州,一方面是看望六夫人,一方面是希望能夠在青州做生意。”
“正好,我知道青州東街有一處酒樓要盤出去,現在正放在我們商會寄賣。”
從方家離開後,沈杜一肚子氣的回到小院。
“這方會長果然是老狐貍,他派人在試探我們與州府大人的關系,還派人去州府打聽了。”
梁憐君聽了沈杜的抱怨,反而特別淡定。
“他能夠坐到會長這個位置,方家能夠有今天說明方家是有野心的。跟這樣的人合作,需要小心但未來也會有無限商機不是麽。”
“方會長既然願意試探,那說明我們來青州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
“至于那個房子,等明天州府的宴會結束,你還擔心沒人找你麽?等着看吧,方會長遲早會着急的。”
“好,一切都聽嫂子的。”
州府大人家的宴會如期舉行,青州府的員外,各路鄉紳紛紛帶着禮物在門口登門拜訪。
梁憐君與沈杜坐着馬車到門口時,門口已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沈老板,快快快,裏面請。”州府大人特意交代,對沈杜一定要照顧周到。
管家親自相迎,讓沈杜和梁憐君一下成了全場的焦點。
“周兄,你知道那對男女是什麽人麽?他們憑什麽能夠讓州府大人跟前的管家出門相迎啊。”
“老兄,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沈老板雖然才來青州府沒有幾天,可架不住他是州府大人六夫人的兄長啊。”
“這沈老板是想在青州分一杯羹了?”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麽叫分一杯羹啊。你不知道,這沈兄弟來州府的第二天,商會的方會長就派管家去請了。”
“這沈家,早年也是雲州的大戶,祖上經營不善後,居家搬到了清河鎮。沈家如今東山再起,你說州府大人能不多關照麽。”
“原來如此,那這沈家人在青州,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哎,這個誰知道呢。瞧着吧,這青州啊就快要熱鬧了。”
139青山書院
“嫂子,青山書院你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梁憐君提出要去青山書院,沈杜特別擔心會出現什麽岔子。
“阿杜,這不太好吧。畢竟你自己也忙,再說方會長那邊不是還要你陪着麽。”
“方會長那邊問題不大,之前也與方會長都說好了。”
沈杜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梁憐君也不能再推辭。
青山書院背靠青州的青山,依山而建。
書院從前朝建立至今已經一百多年,與南方的洪山書院并稱為南北雙院。兩個書院為每代王朝培養了不少學子。
在整個北方青山書院都享有很大的美名,在書院的山腳下往來的學子絡繹不絕。
“你們是誰?看着也不像是讀書人啊。”
梁憐君看着伸手攔住自己,但目光鎖在沈杜身上的年輕書生。
“這位公子,難道書院規定了只能學子才能去嗎?”
對這種迂腐的人,沈杜一向都是不客氣的。
跟在書生身邊的小書童不高興的想要跟沈杜理論,梁憐君卻先道歉。
“公子不要見怪才是,家弟年輕不懂事。倘若有什麽冒犯的地方,我在這兒先替他道歉。”
梁憐君的話沈杜不樂意聽,“嫂子,我又沒有做錯事情,為什麽要道歉。”
“嘿,你這個公子也太蠻橫了些吧。”書童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
白了書童一眼,沈杜不吭聲。
梁憐君對年輕書生拱手作揖,“公子抱歉我們這就走。”
山腳下有不少的客棧是為投奔書院的學子準備,梁憐君拉着沈杜住進了其中一間。
“嫂子,你這是做什麽啊。不是要見阿風哥。”
拉着沈杜先進自己的房間,梁憐君關上房門把沈杜訓斥了一頓。
“你是真傻啊。沒看出來那個年輕書生有問題啊。你見過那個書生有耳洞的?”
在書生靠近的一瞬間,梁憐君就意識到那書生有問題。
一個讀書人,身上的脂粉香味未免也太重了。
“再說了,這樣的天那書童和書生卻穿的立領的長袍,這難道還不是問題嗎。”
“這。”沈杜是在沒想過,世間還有這樣膽大妄為的女子。
“行了,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這姑娘或許是那家的千金,想着出來游玩吧。”
對梁憐君的說辭,沈杜心中嗤之以鼻。究竟要是什麽樣的人家,才能養出這樣刁蠻的姑娘。
“誰啊。”
“公子,午膳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是要在大堂吃,還是在房間吃呢?”
關上門,沈杜轉頭問梁憐君要在什麽地方吃午飯。
“就在大堂吃吧,免費麻煩。”
休息一夜後,第二天一早梁憐君與沈杜再次上山。
今天上山就順利了很多,從山腳到山腰一路上都是青石板和翠竹。
林間有雀鳥歡快的叫着,山風揚起帶來一陣的舒服。兩三學子走過時,都是輕聲細語。
“這青山書院果然名不虛傳。”
梁憐君對青山書院的人和物都不由心中發出感嘆。
沈杜只能點頭附和。
一路上他絞盡腦汁都在想,到時候怎麽樣才能隐瞞住吳風不在青山書院這個事實。
沈杜的腳程放的再慢,那延綿的石梯也有盡頭。
“嫂子,不如我們休息一下吧。我覺得有點累了。”
害怕梁憐君拒絕自己的提議,沈杜直接坐在了書院門口的石梯上。
“既然你累了,那就休息一下我們到時候再走就是。”
沈杜坐在石梯上,被梁憐君時不時用眼睛瞟,心中別提多緊張多難受。
“阿杜,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沈杜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梁憐君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與吳風一別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沒有見過。
這期間雖然是有書信往來,可寥寥書信始終不足以慰藉那份思念之情。
現在她已經到了青山書院,梁憐君心中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自己的相公。
“嫂子我沒事兒,就是平日走的路少,這不走了這些路就有些累了。”
沈杜知道自己拖不下去了。“嫂子,我們走吧。”
越踏進書院的正門,沈杜的心就越亂。他默默的在心中祈求,吳風的那些謀士真的把青山書院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否則,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樣做才能把這個彌天大謊圓過去。
“嗯,這一次這一次還是我沒有考慮好。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梁憐君心中有歉意,她确實忽略了沈杜的情況。
“兩位是什麽情況?”負責巡邏書院的人将梁憐君與沈杜攔在了書院的大道上。
“兩位大哥,我是來尋夫的。”
梁憐君向巡邏的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巡邏的人面面相觑,他們臉上的詫異讓梁憐君心慌。
“你确定你夫君是吳風?可是我們在書院六年,從裏沒有聽說過書院去年來了一個叫吳風的啊。”
“兩位大哥再好好想想呢?會不會是兩位大哥記錯了?”
梁憐君不相信吳風不在書院,“畢竟書院一年來的學子人也不少,勞煩你們再好好想想。”
看着梁憐君遞過來的銀子,兩位大哥馬上就翻臉了。“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在書院這麽多年,一直清清白白,你現在這是做什麽。”
見梁憐君與書院的人要起争執,沈杜趕緊上前勸說。“兩位大哥你們誤會了,我嫂子沒有別的意思。她就是太惦念我大哥了,希望兩位大哥再幫忙好好想一想。”
巡邏的兩位漢子都是大男人,也不願意為難梁憐君一個婦人。“難道真的是我們忘記了?”
梁憐君見兩個男人有所松口,趕緊示弱“兩位大哥,求求你們幫幫我吧。”
“行吧,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我們再幫你們去書院大堂問一問。”
“你們跟我們來吧。書院大堂有所有學子的記錄,讓他們找一找應該能找到。”
“鐘大哥,劉大哥你們怎麽來了?”
看守書院檔案的人對兩位巡邏的人非常熱情。
簡單的跟大堂的人說明情況後,巡邏人便離開了。
梁憐君與沈杜被大堂的人安排在一處落腳的地方稍作休息。
“兩位請等一等,我們到時候給兩位一個答複。”
可書院的人找了一個下午,也沒在書院去年的學子中,找到一個名叫吳風的人。
“這位夫人,您是不是記錯了呢?你的夫君會不會并不在青山書院。”
140山長之女
“不可能,夫君不會騙我的。會不會是當時搞錯了呢?勞煩你們幫我再找一找,其他姓吳的人也行啊。”
沈杜知道梁憐君得不到一個結果是不會善罷甘休,他往圍觀的人群中瞟了幾眼。
很快,一個其貌不揚在人群中并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人出現在了沈杜身邊。
“公子,我是奉命前來幫助公子解決問題的。”
“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主子的相關東西都準備好了麽?”
來人對沈杜點頭,他們已經将捏造好的一個名叫吳季風人。
這個人在書院只呆了一個月時間,随後便離開了青山書院,不知所蹤。
梁憐君在書院尋夫,驚動了書院的山長以及一幹的夫子。
“這位夫人,有什麽話我們找個地方另外再說。你看行不行。”
在山長的勸說下,梁憐君與沈杜被請到了山長家。
山長家在青山書院的東邊,繞過一大片的樹蔭後,一處寬敞的房子出現在眼前。
看着三面合圍建造的竹屋,梁憐君卻沒有欣賞的心思。
“這裏就是寒舍了。這位是我夫人,這是小女。”
給沈杜和梁憐君介紹了自己家人,随後山長邀請梁憐君和沈杜到書房去等自己。
“爹爹,那是什麽人啊。”山長女兒假裝不經意的問自己的爹爹。
對唯一的女兒,山長是縱容又疼愛。女兒的要求,山長都會盡力滿足。
“那位夫人是來書院找夫君的。爹爹要去處理一下,你好好呆着啊。”
梁憐君與沈杜坐在山長的書房中,兩人對視卻無話可說。
“阿杜,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梁憐君始終不願意相信沈杜和吳風會做出這種欺瞞自己的事情,可吳風遲遲不出現,梁憐君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沈杜當然不敢承認自己跟吳風合謀的。“嫂子,你可真的是冤枉我了。”
“阿風哥給你寫過家書對不對,地址就是青州啊。如今他人不再書院,也說不過去啊。”
山長拿着吳季風的檔案,走進了書房。
“吳夫人,抱歉啊。我們書院找到了一位名叫吳季風的學子。只是,這位學子人現在已經不在書院很久。”
從山長手中拿過檔案,梁憐君連忙拆開。
檔案上的各種描述,梁憐君能夠确定就是吳風。
“山長,你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兒麽?”
看着梁憐君山長也是一臉為難。他管理的是整個書院的學子。吳風這號人本身就沒有顯著的才華,也沒有顯著的家世。
這樣的人,要不是梁憐君這個娘子找來,山長想他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留意到這個學子。
“這位夫人,你也不要太激動。現在整個書院都在找你的夫君。你放心,書院肯定給你一個交代。”
青山書院百年的名譽,山長可不敢拿書院的名譽來賭這一切。
為了息事寧人,山長寧願讓書院內部給梁憐君一個交代。
山長夫人讓廚娘準備好吃的,讓女兒去請客人吃飯。
“娘,我知道我不會耍小性子的。”想到能夠再次見到那個英俊的男人,山長女兒走路的步子都是輕快的。
看見女兒來了,山長松了一口氣。“對,現在還是先吃飯吧。等明天早上,肯定就有結果。”
“這位夫人,您也忙了一整天了,時間不早了。不如先吃點晚飯,休息一晚明天再找啊。”
梁憐君只能退讓,接受了山長一家的安排。
“爹爹,還是我帶兩位客人去休息吧。”
面對女兒主動的要求,山長悻然答應。他這個女兒,一向不搭理這種事情。現在好不容易主動做事,山長不願意讓女兒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兩位客人,就讓小女帶兩位去休息吧。你們放心,明天肯定會有結果。”
擔心梁憐君梁憐君不依,山長向梁憐君保證,書院肯定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
青山書院上下忙成一片時,吳風的人也沒有閑着。
“嫂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見梁憐君居然要走,守在梁憐君門口的沈杜馬上阻攔。
見到沈杜,梁憐君毫不隐瞞她此刻的不滿。“阿杜,我現在心慌意亂,想出去走走。”
“嫂子,還是我陪着你吧。咱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一會兒失散了可不好。”
說不過沈杜,梁憐君只能讓沈杜跟着自己。
兩個人剛剛踏出竹屋,就被山長女兒給攔住。
“兩位貴客,不久就要天黑。山裏不比外面,還是不要再出去好,不太安全。”
梁憐君沒有說話,沈杜只能跟山長女兒解釋。
“既然如此,那我陪着貴客吧。我常年在山上生活,熟悉這邊不會迷路。”
“如此,那就多謝姑娘。”
山長女兒帶着梁憐君他們一路上往書院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山長女兒已經過了及笄之年。書院不少夫子都在向山長求親。
山長疼愛女兒,允許女兒婚姻自己做主。今天山長女兒就是要告訴衆人,她現在有喜歡的人。
“你是什麽人啊?憑什麽跟在萍萍身邊。”
世人都說書生百無一用,沈杜卻覺得世人對書生是有偏見的。
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沈杜只覺得自己今天倒黴透頂。
“你這人,怎麽回事兒?我弟弟得罪你了麽。”心中的怒火沒處發洩,現在一個莽撞小子撞到槍口上,梁憐君也不打算再忍。
山長女兒則是心疼的想要觀察沈杜的傷勢,被沈杜拒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