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7)

酒樓吃東西的人,已經不多。

“食客不少啊。”

“那你覺得與彩蝶在時相比,如何?”

“姐姐,你是擔心以後酒樓的生意會受到影響麽?”

“不是以後會受到影響,只要饕鬄館與彩鳳樓沾染一點關系,就一定會受到影響。”

梁憐君的話七子不同意。“姐姐,喜歡彩蝶姑娘的人那麽多,以後饕鬄館生意只會更好啊,這有什麽可擔心的。”

見七子還是一顆心撲在彩蝶身上,梁憐君知道此時她說再多七子也是聽不進去的。

“行了,這件事到時候再說吧。”

“诶,可是姐姐。”

七子還想追問,梁憐君卻已經不願再說。

阿香忍不住問彩蝶“姑娘,你今天那番話是什麽意思?您是打算跟沈夫人做生意麽?”

彩蝶搖頭“我們這些女子,怎麽可能與正經的商人合作呢?再說就算我願意,沈夫人也不肯啊。”

“那姑娘您還巴巴的找到沈夫人,這是何必呢。”

阿香覺得自己照顧的姑娘,這是在犯傻。

“你這丫頭,就你話多。”

彩蝶看着銅鏡中的美人,不由得嘆息。她也是沒法,不用這樣的辦法,梁憐君是不會見她的。

Advertisement

“我說掌櫃,這菜已經點了兩刻鐘了吧。這麻辣河蝦怎麽還不給我們上呢?”

“就是啊,掌櫃難道你們不想做生意了。”

“就是啊,沒看見這公子還在等着麽。”

上一次彩蝶一走,梁憐君就叮囑掌櫃,倘若彩鳳樓的人再來東西便不做,還讓人趕緊通知。

掌櫃遵照梁憐君的吩咐,彩蝶與彩鳳樓的姑娘踏進酒樓那一刻,他就讓人去通知梁憐君。

今日偏偏不湊巧,梁憐君與七子都在小院休息。梁憐君不來,掌櫃也不敢讓後廚開火,掌櫃心中急啊。

“姑娘,要是酒樓有什麽照顧不周的地方,還希望姑娘不要介意才是。”

牙尖嘴利的姑娘看了梁憐君一眼嬌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沈夫人啊。”

“沈夫人,這酒樓是什麽意思啊。不上菜難道是要趕我們走麽?”

梁憐君也平和的對自己面前的姑娘解釋,“姑娘你誤會了,酒樓開門自然是要做生意。”

“只是,姑娘應當游園賞花吟詩作對才是,酒樓這等煙火之地,怎麽能是姑娘們能來的地方。”

今天的彩蝶人沒有到饕鬄館,但她此刻就坐在饕鬄館對面的茶肆裏,看着饕鬄館發生的一切。

“沈夫人這話說的就不是了,我等雖然是喜好風花雪月的東西,但姐妹幾個也是久聞饕鬄館的美味多麽出衆。”

“所以,今兒便得空了找了人來酒樓做客。”

“饕鬄館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的,沈夫人不妨讓您的掌櫃給我們幾個上菜?”

上菜?七子覺得這些人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姑娘不知道你們點了什麽菜?後廚沒有上菜或許是因為今日材料沒有了。不如姑娘們換一個地方吃?”

一個身穿靛青色長裙的姑娘忍不住“你誰啊。這說話有你一個外人插嘴的地方麽。”

“姑娘是在說我?”七子指着自己問靛青長裙姑娘。

“自然是說你,你是什麽人啊?這兒沒你說話的地兒,一點規矩都沒有。”

幾次被冒犯,梁憐君的脾氣實在是忍不住。但梁憐君也清楚,這些人是有備而來現在用激将法,就是為了拉她下水。

招待了這種風氣一開,以後饕鬄館便不再是酒樓,而是風月場所。要是真的趕這些人走,這消息傳出去就是給酒樓抹黑。

梁憐君不禁反思,自己究竟哪兒得罪了彩蝶?難道是因為之前在彩鳳樓的沖撞?

“敢問姑娘與彩蝶姑娘可是相熟。”

“沈夫人想說什麽。”

“掌櫃去後廚看看有什麽菜,讓廚子給幾位姑娘做出來。”

“幾位姑娘,稍等。”

“姐姐,這沈夫人也沒有彩蝶姐姐說的那麽難纏嘛。”

“可不是,什麽事情還是要姐姐出馬才行。”

“掌櫃,你這是什麽意思。”

看着掌櫃手中提的食盒,彩鳳樓的幾個姑娘氣的不行。

“這是我的意思。”

“沈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當真是要趕我們走麽?”

156彩蝶解圍

“姑娘,你誤會了。我說過了酒樓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是沒有趕走客人的道理。”

“那沈夫人還讓掌櫃将食盒提給我們,這是什麽意思。不是要趕我們走,沈夫人這是做什麽。”

梁憐君示意彩鳳樓的姑娘稍安勿躁。“幾位姑娘與幾位公子在饕鬄館有半個時辰了吧。”

“想必已經是耽擱了不少時間,再留在饕鬄館未免太不方便。”

“再說,這食盒之中有我送給彩蝶姑娘的一份心意在。還要勞煩幾位姑娘帶回去。”

“姑娘,公子讓我來問,這邊什麽時候結束。”

看着過來催問的小童,彩鳳樓的幾個姑娘都有點尴尬。

今天她們來饕鬄館,對幾個公子那是軟磨硬泡了好久那些公子才答應的。

如今她們的心思沒有實現不說,還在沈夫人這兒碰了個軟釘子。

“既然是沈夫人的好意,我們自然是要幫沈夫人的。”

“來饕鬄館時間确實比較久了,就不打擾沈夫人了。”

“公子,讓你們久等了。好吃的都在食盒呢,公子我們走吧。”

彩鳳樓的姑娘和她們的恩客一走,梁憐君就讓掌櫃找兩個機靈的夥計跟上。

“記住,千萬不要被發現。”

“是,東家。”

“姐姐,你說這彩鳳樓究竟是什麽意思啊。難道是彩蝶姑娘故意為難我們麽?”

“可是我們酒樓跟她無冤無仇的,彩蝶姑娘怎麽會難為我們酒樓呢。我以為彩蝶姑娘是好姑娘,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

“好了,這件事我會向辦法弄清楚,一定會讓她們影響酒樓的生意的。”

阿香一臉疑惑不懂自家姑娘為何這個時候要回去。“姑娘,難道你不去饕鬄館麽。”

彩蝶點頭“不去了,咱們回去吧。”

“可是姑娘,您要是不去,那當時您來這兒是為何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日中過去,也就意味着酒樓生意最好的時間過去。

等酒樓的廚子,夥計等吃了午飯,已經到日昳。

“姐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看着梁憐君要出門,七子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坐着吧。我就是出門一趟。”

七子也不是那麽好打發的,得不到梁憐君的真實目的,七子不願意就那麽罷手。

“姐姐,都這個點了正是日頭曬人的時候,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見七子不肯善罷甘休,梁憐君只好說了自己的去處。“那姐姐我也要去。”

“你去彩鳳樓做什麽?”

“姐姐去彩鳳樓做什麽,我就去彩鳳樓做什麽。”

“你呀。你就留在酒樓不好麽。”

七子搖頭。“不好。”

“你怎麽來了?”看着沒有自己傳召居然回京都的沈杜,吳風一臉陰沉。

“我讓你留在大梁保護好公主,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吳風的責備并沒有讓沈杜害怕,沈杜一改之前的畏懼直面吳風的怒火。

“王爺,臣也不想這樣。可王妃的脾氣你清楚,臣可不想成為王妃眼中那等小人。”

聽着沈杜的辯解,吳風反而笑了。“你不願意成為憐君眼中的小人,所以你就回京都了?你回京都難道就不是對憐君的欺騙麽。”

面對吳風的旨意,沈杜反而是振振有詞。“那不一樣,我跟王妃說了,臣到雲州是要做生意的。”

“既然是談生意,那自然是有變化的。反而是王爺,你真的想好了怎麽跟王妃解釋麽?”

“王爺遲遲不回青州,是京都的事情太棘手了麽?”

說到朝中的大事,吳風對沈杜也難免推心置腹。

“姑娘,就像你說的,沈夫人真的來了诶。”

“姑娘,您實在是料事如神啊。”

搖着桃花扇,彩蝶讓阿香不可怠慢梁憐君。

“沈夫人,請跟我這邊來,我家姑娘在華庭等您呢。”

看着早有準備的阿香,七子心中不滿忍不住在梁憐君耳邊嘀咕,“姐姐,這彩蝶姑娘實在是太可怕了。”

聽着後面小聲的動靜,阿香忍不住回頭。

“阿香姑娘,有什麽問題麽?”

見梁憐君與七子神色如常,阿香只當自己是多心了。“沈夫人沒事兒,姑娘交代要照顧好夫人,阿香這是為了确認夫人順心。”

華庭是屬于彩蝶這彩鳳樓名伶一個人的地方。

“姑娘,沈夫人來了。”

看了一眼不請自來的七子,阿香對彩蝶努了努眼睛。

“行了,去吩咐廚房準備茶水和糕點端上來。”

彩蝶這是有意要支開阿香。讓自家姑娘與狡黠的沈夫人單獨相處,阿香有些不願意。

“姑娘。”

“怎麽?我的話你也不聽了是不是。”

被彩蝶質疑,阿香便不再再多說。

“姑娘,我這就去吩咐廚房準備。”

看梁憐君還站着,彩蝶起身請梁憐君坐下。“沈夫人,請上坐。”

梁憐君對彩蝶一直抱着打量的心。“不知道彩蝶姑娘可是對彩鳳樓的姑娘說過饕鬄館的東西味美。”

彩蝶本來還想跟梁憐君再說會兒題外話,卻沒想梁憐君居然直奔主題。

“沈夫人?這番話我就有點不懂。”

看着彩蝶一副做作的樣子,七子就後悔自己當初眼瞎居然覺得彩蝶是一個可憐人。

這樣一個揣着明白說糊塗算計別人的女人,根本就是一個滿腹心機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裝出一副高潔的樣子,骨子裏不知道多黑。

“你別欺人太甚。現在就我們三個人,你那點小心思還有隐瞞的必要麽。”面對咄咄逼人的七子,彩蝶依然保持着自己獨有的那份優雅。

彩蝶給七子端了一碗茶水,但七子置之不理只想要一個答案。“七子姑娘你誤會我了。”

“誤會?怎麽可能是誤會。今日發生在酒樓的一切,你敢說跟你沒關系?”

“七子。”梁憐君開口叫住了七子,對她搖頭讓她不要莽撞。

“彩蝶姑娘,我替我這個妹妹向你道歉。”

“我這個妹妹不懂事,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請彩蝶姑娘你包容。但今日我來也是為此。”

“難道沈夫人也不相信我麽?”

水光潋滟的眼眸中,梁憐君看見了失落和受傷。

但她并沒有因此就變得心軟,梁憐君太清楚一個女人,尤其是善于心計的女人是多麽能僞裝扮無辜。

“彩蝶确實告訴了彩鳳樓的姐妹們,但彩蝶也只是出于一份好心。”

“沈夫人不願意接受彩蝶之前說的合作,彩蝶便向用這樣的辦法為酒樓攬客,但沒想到好心辦壞事。”

七子簡直氣炸,“彩蝶姑娘你這是好心辦壞事麽?我說你就是故意的。”

157樊夫人大鬧

“七子。”梁憐君拉着義憤填膺的七子。

“姑娘,你沒事兒吧。七子小姐,我家姑娘從來都是溫柔的,你對她何必如此苛刻呢?”

看着阿香衣服自己欺負彩蝶的不滿,七子瞠目結舌。

“你什麽意思啊,我不過就是說了兩句,你就不滿意了?你家姑娘做了什麽你又知道麽?”

“哼,不管我家姑娘做了什麽事情,我相信姑娘都是好心的。一定是七子姑娘你誤會了。”

被一個人這樣颠倒是非,七子還是頭一次遇見。“你,我懶得跟你說。”

不想跟一個婢子争辯,七子只能氣鼓鼓的閉嘴。

“阿香。”彩蝶也知道适可而止這個道理。

“退下。”

“沈夫人,彩蝶真的是一番好心。倘若沈夫人不願意,那彩蝶以後便不再做這樣的事情。”

梁憐君的目的也是如此,既然彩蝶已經說出口不管她現在是不是真心,梁憐君都姑且相信她一次。

“姐姐,就這樣走了?”七子不甘心。

她覺得彩蝶就是一朵黑心白蓮,這樣的女人表面上看着楚楚可憐可眼中全部都是算計。最可恨的就是她當初還覺得這彩蝶是好的。

“行了,你也別生氣了。我們之間立場不同,她為了自己打算也沒錯。況且,現在不是沒事兒了?”

“姐姐,你就是太寬容了。”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才好?”

七子低頭沉思一番,梁憐君卻并不打算聽七子計劃。

“好了,回去吧。這件事還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才行。”

“姑娘,沈夫人欺人太甚根本就體會不到姑娘您的好心,您怎麽還讓其他姑娘去饕鬄館啊。”

面對阿香的疑問,彩蝶還是搖頭。“好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要是沒有那些姑娘去搗亂,她怎麽能在梁憐君面前展現她的一番苦心呢?不這樣怎麽接近梁憐君呢。

“可是。”

“好了,沒有可是。下去告訴那些姑娘,她們帶回來的東西很好吃,我很喜歡。”

受到鼓舞的彩鳳樓伶人們,再一次帶着恩客來到了饕鬄館。

“東家,您看這。”掌櫃一臉的慌張。

之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如今這彩鳳樓的姑娘們又來了。

“掌櫃,你先下去吧。”

“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梁憐君拿出主人的架勢。

看着臉色不尋常的掌櫃,七子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掌櫃,這個時候你怎麽到後廚來了?”

“七子姑娘,是東家讓我到後廚來的。”

“彩鳳樓的姑娘又來了。”

一聽掌櫃說的話,七子便忍不住了。“姑娘,你可千萬不要沖動啊。東家說了,讓你就在後廚等着,現在還不能出去。”

七子一聽梁憐君這樣說,不高興了。

“姐姐怎麽這樣。”

“阿芍姑娘,不如我們到二樓清靜的地方去?”

梁憐君讓夥計在前面帶路,把彩鳳樓來的四對往二樓的雅間帶。

“姑娘,公子到了請你們稍等片刻,東家就來。”

另外一個夥計手中端着茶壺茶杯,“還請公子們稍等。”

“沈夫人這裏還有這樣的好地方,卻藏起來不讓我們知道,夫人這樣做生意未免也太不周到了。”

站在阿芍身邊的姑娘用開玩笑的方式調侃梁憐君。

“公子說笑了,酒樓開張一直如此,我也并沒有可以隐瞞。”

“沈夫人。”被梁憐君開口擠兌,公子有些不高興。

“公子還請稍安勿躁。如果公子不介意,我想跟阿芍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拉着阿芍,公子不樂意了。“有什麽話,沈夫人你說就是了,本公子就是介意你們單獨說。”

梁憐君張口想要說話,樓下突然爆發一陣一陣的喧嘩。

“夫人,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你給本夫人滾開。”

“誰是這兒的老板啊,給本夫人出來。”

向二樓的阿芍他們說了一聲稍等,梁憐君走出了廂房。

“這位夫人,有什麽話請你好好說,酒樓是吃飯的地方不是你洩憤的地方。”

“怎麽?舍不得你的座椅啊。你怕什麽,就算損壞了本夫人也能賠你這些錢。”

梁憐君搖頭,“夫人你誤會了,我并非擔心夫人賠不起。只是,我這兒還有客人在。吓壞了我的客人,只怕夫人得拿出誠意。”

“你什麽意思?你說本夫人粗鄙?”

酒樓的喧嘩在後廚都聽得見,七子擔心梁憐君的安全不顧掌櫃的阻攔,執意來到了大廳。

“姐姐你沒事兒吧。”

看着七子,梁憐君搖頭。“我沒事兒。你怎麽出來了,這裏亂糟糟的快點回去。”

“這位夫人,不知道你來我這兒,大動幹戈究竟是什麽意思。”

梁憐君面對樊夫人的态度不卑不亢,“倘若夫人給不出理由,我可是要報官了。”

“報官?你還好意思報官啊。”

“大夥兒來給我評評理啊,這沈老板說自己開酒樓賣吃的,可怎麽把彩鳳樓的名伶都招來了?”

“沈老板,你倒是說一說你這兒究竟是酒樓啊,還是風塵煙花之地啊。”

“我告訴你,我今兒來就是要砸了你這個地方,讓你這個腌臜的地方再也開不下去。”

“你血口噴人。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們這兒是正兒八經的酒樓。”

“那牌匾可是州府大人親筆寫的饕鬄館,你這是覺得州府大人錯了麽?”

梁憐君一句反問堵得樊夫人說不出話。

“夫人。”樊夫人的貼身婢子勸阻樊夫人。

“這家酒樓背後靠山是州府大人,夫人您還是不要再鬧了。要是鬧大了,那就不好了。”

“哼,本夫人會不知道麽。”樊夫人推搡婢子。

“這位夫人,你要是拿不出理由,恕我無禮了。”梁憐君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樊夫人不想讓別人嘲笑她看不住相公,可如今騎虎難下,“我是來找我相公的,誰說我沒有事兒的。”

梁憐君點頭,讓夥計們散開。“好,夫人請。倘若您相公真的在,您帶走就是我也不追究你今天在酒樓的破壞,但倘若沒有人,夫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

“夫人,我們還是去找公子吧。”

樊夫人開始在大廳搜索相公的身影,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

“夫人,會不會是您看錯了。”婢子站在樊夫人身邊惴惴不安。

“不可能,本夫人親眼看着相公跟那個狐貍精進來的。你這是執意本夫人連自己的相公都認不出來麽。”

“夫人,你誤會了。婢子不是這樣意思。”

“你去,給我找。哪兒不是還有兩層沒有找麽。”

158碼頭大發現

“你們要幹什麽?誰給你們的膽子居然敢攔本夫人。”樊夫人一肚子火全部都撒在了酒樓夥計身上。

“七子你在樓下,我帶這位夫人上去找人。”

梁憐君讓七子留在大廳,正好能随機應變。

“樊夫人請吧。”

“哼,你以為我會怕你麽。”

梁憐君搖頭,她覺得這夫人看事情未免也太過簡單。

為了讓樊夫人安心,梁憐君陪着樊夫人将酒樓裏裏外外甚至連後廚等地方都逛了一遍。

最後回到大廳,樊夫人的臉已經黑了。

“夫人,咱們不如就回去了吧。公子不在啊。”

“慢着,樊夫人想就這樣走了?”

沒有找到自己的男人與狐貍精,樊夫人明顯心情陰郁。“怎麽?你還想要本夫人留下來做什麽?”

梁憐君指着被砸壞的幾張凳子問“難道夫人不願意賠償?”

“你說了不要本夫人賠償的。”

梁憐君點頭“可是夫人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麽?”

樊夫人面紅耳赤“你什麽意思。所以你現在是賴上本夫人了。”

七子忍不住想要開口被梁憐君拉住了,“夫人誤會了。欠債還錢我這些凳子壞了,夫人賠償就算是鬧到州府大人哪兒我也是有理的。”

“你,好我們走着瞧。”

樊夫人讓婢子留下幾錠銀子就想走,又被梁憐君攔住。

“樊夫人難道忘了之前對酒樓的污蔑了麽?”

“饕鬄館并非夫人口中那等地方,夫人是不是應該收回那些話呢?”

“你胡攪蠻纏,說出去的話怎麽可能收回。”

七子再也忍不住“你也知道說出去的話收不回去,那你還說那麽難聽,你現在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你不該說那樣的話。”

“怎麽你一個丫頭片子就想吓唬我?”樊夫人表示自己不是被吓大的。

“夫人這句話說錯了,并不是吓唬夫人。夫人要是今天不說道歉的話,那我們就去州府衙門吧。”

陪在州府夫人身邊的婢子對自己的主子搖頭,“夫人,您可不能去衙門啊。這件事要是鬧開了,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好。我答應你。”樊夫人說的咬牙切齒,顧忌自己在樊家的地位也為了自己贏得公婆的同情,樊夫人選擇低頭。

“今天是我的不是,我不應該說出這些抹黑饕鬄館名聲的話。”

“饕鬄館是正經的酒樓,與別的地方都是不同的,是我一葉障目了。”

樊夫人大鬧酒樓後,彩鳳樓的姑娘們也都沒有再來饕鬄館,酒樓總算是恢複了以往的那種平靜。

“姐姐,我想去街上看看。”

在青州快一個月,七子對青州周圍的集市也是頗為熟悉。“怎麽?廚房差什麽東西?讓夥計去買回來便是。”

七子搖頭。

“姐姐,我總是覺得酒樓還差點東西。”

七子将自己的想法跟梁憐君說了。

“我之前讓鎮上的掌櫃留意葡萄酒,這幾日應該快要被送到青州了,我打算去碼頭看看。”

“好,我與你一起去吧。”

梁憐君對掌櫃交代一番,随着七子到了青州碼頭。

“來來來看看啊,新鮮的菜剛從地裏挖出來的芋頭啊。”

聽見碼頭居然有賣芋頭的,七子特別開心。

一聽見芋頭,七子腦子裏已經想到了芋頭燒雞,芋頭糕,芋頭燒排骨等等的菜肴。

“請問這芋頭怎麽賣啊?”

彎腰站在攤子上,七子問道。

“姑娘知道芋頭?”菜農疑惑。青州城知道芋頭的人可不多,這芋頭那是從西南邊傳來的。

“怎麽?有什麽問題麽?”

菜農搖頭,“姑娘可是打西南來的?”

面對菜農的問題,七子愣住了。這一切有什麽關系麽?反而是梁憐君站在一旁點頭“是,我這個妹妹是打西南來的,這才知道芋頭。”

梁憐君再一次替七子隐瞞了她身上的秘密。

“姐姐。”梁憐君示意七子不要多問。“我會讓酒樓的夥計來買芋頭的。”

這時碼頭上又來了一艘貨船。

“大夥兒都來瞧一瞧啊,上好的西域物品,精美的毯子,上好的胡瓜和甘甜多汁的葡萄诶。”

一聽是西域來的東西不少的人紛紛推搡着上前,都想要看看西域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樣的。

“大家都不要着急,不要擠等東西卸下來,大家都有份兒的。”看着洶湧的人群,船長不得不聲嘶力竭的維持秩序。

“來來來,先這邊來把這兒空出來放東西。”

有人指揮,很快一大塊空地便騰空。“這些就是上等的毯子,這邊的是西邊來的馬奶酒。”

“這些都是西邊來的可以吃的東西。”

“這是胡瓜,這是葡萄。”

心心念念的葡萄就擺在眼前,七子眼睛都直了。

“姐姐。”梁憐君明白七子的意思“這是銀子,你去跟老板談吧。”

船上卸載下來的葡萄好幾大筐,那麽多東西梁憐君知道自己和七子是不可能運的回去。

“有人願意挑東西麽?從碼頭到饕鬄館,有人願意幹活麽?”

碼頭一角聚集了不少的挑夫,這些人與碼頭上的搬運工做着賣力氣的活養活一家人。

“夫人,我我我。”

“夫人,我這兒便宜,只要八文錢。”

“你這是幹什麽,你怎麽随便壓價啊。”

“你們跟我來吧。”梁憐君叫了三個人。

“每個人十文錢,你們一會兒把一些東西送到饕鬄館,但手腳一定要輕,那些果子碰不到知道麽。”

聽見梁憐君的話,挑夫們紛紛點頭。“夫人放心,我們手腳一定會輕。”

青州地處大梁邊境,因為一條大河與西邊的商業往來反而便利。

葡萄運到青州用了四天時間,葡萄到底還是有些損傷。但畢竟是西邊的東西,倒是比青州本地的果子要貴一點。

“老板,這些葡萄我都要了,你能不能便宜一點。”

酒樓賺錢不易,七子希望能夠省下一點是一點。

“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老板也沒有想到會有人買下所有的葡萄。

畢竟這東西還是有些金貴,在青州最多也只能放個三四天,時間長了就壞了也只能扔。

如今有個傻子撞上來,老板覺得哪怕便宜兩三文也是值得。

“好啊姑娘,我給你便宜兩文錢你看怎麽樣?”

“姑娘你可看好了啊,咱們現在是錢貨兩清。”

梁憐君帶着挑夫來的及時。

“謝謝姐姐。”看着梁憐君找來的挑夫,七子乖巧的道謝。“你這話說的,跟我客氣什麽。”

159酒樓釀美酒

“這是你們的工錢。”将說好的工錢遞給挑夫,梁憐君招呼酒樓的夥計出來搬東西。

“大夥兒都輕一點,這些東西盡量不要磕着碰着。”

一個好奇的小夥計忍不住問梁憐君“東家,這些果子酸酸的買來做什麽啊?”

梁憐君指着七子對小夥計說“你去問七子。”

“什麽?”聽見七子說的話,小夥計大驚失色。

“哈哈哈哈,你這孩子。我沒騙你,這些東西真的是拿來釀酒的。”

七子這番話驚呆了衆人。

“七子姑娘,我等只是聽說過這谷物可以用來釀酒,就是用來做醋也是極好的,可什麽時候這西邊的東西還能用來釀酒。”

七子做出一副高深的樣子“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間到了你們自然會知道的。”

有了在清河鎮積累的經驗,在青州城做葡萄酒,七子心中就更加有把握。

只是在準備的過程中,七子還是遇見了難題。

“抱歉,姑娘小店并沒有姑娘說的那種容器。”

清河鎮釀造的葡萄酒,七子是特意讓黃岩鎮的賀家燒制出來的。

可如今這個諾達的青州城,七子與梁憐君連續的跑了好幾天,卻還是什麽東西都沒有找到。

青州的瓷器各種樣式美輪美奂巧妙的不少,但那些瓷器都不是七子心中滿意的。

一個可以用來裝葡萄酒的瓷器,除了本身的體格之外還要有好的密封性,這樣才能保證葡萄的發酵。

瓷器店的瓷器容器大小都有,但為了造型好看卻沒有什麽太好的密封性。

青州城南北東西有不少的商鋪,瓷器店也是分散在其中。如今,也就只有城南的瓷器店梁憐君兩個人還沒有去過。

“不知道姑娘可是有看中的。”

瓷器店的夥計是個眼尖的,見七子四處張望就知道買東西的主顧是誰。

“暫時還沒有想好,就随便看看。你先忙吧,不用管我。”這幾天七子已經學會了如何跟瓷器店的夥計溝通。

夥計也不會強求顧客,“姑娘,我就在那邊您要是有什麽需要,你就叫我。”

梁憐君跟在七子身後,整個人就是承包七子一切開銷的金主。“姐姐,對不起。”

七子很後悔,雖然那些葡萄不算太貴。但如今青州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瓷器讓葡萄酒發酵,而那些葡萄已經不能再放,這就是浪費。

因為自己的魯莽,七子覺得自己欠梁憐君一句道歉。“這件事怎麽能是你的錯呢,誰都沒有想到青州做出來的瓷器會這樣。好了,別自責。”

梁憐君對七子确實很寬容,她一直以一個姐姐的樣子包容七子的過錯,為七子的任性承擔一切。

“這邊找不到沒關系,城南不是還有那麽多的瓷器店麽。何必着急,今天就這樣吧。我們先回去休息。”

梁憐君的話讓七子更加自責,但她沒有在梁憐君面前表現出來,她不想再讓梁憐君為自己擔心。

撥弄着剛剛翠染的丹蔻彩蝶姑娘聽着探子的禀告“你說這幾天她們都在城中的瓷器店找東西?”

“是,只是屬下愚鈍并不知道王妃找的大缸與那所謂的釀酒是不是有關。”

聽見門外阿香的腳步聲,彩蝶揮手讓人退下。“姑娘,你先喝點茶吧。”

彩蝶讓阿香将茶擺在桌上,“你去給我找青州城最好的匠人,問他能不能造出釀酒的大缸。”

“然後你在派人在城中的瓷器店找可以用來釀酒的大缸。”

有了之前的教訓,阿香這一次并不多問彩蝶的決定。“是姑娘,阿香這就去找。”

“原來是彩蝶姑娘身邊的阿香姑娘啊。既然是彩蝶姑娘要,這大缸自然是有的。”

彩蝶的名號在某些時候,比背靠州府大人的梁憐君的名號還要有用。

“你怎麽又來了?饕鬄館不歡迎你難道你心裏沒電數麽。”

七子臉上的鄙夷讓阿香心中湧起憤怒,她寧可馬上掉頭離開。但想到彩蝶會生氣,阿香只能控制自己的憤怒。

“阿香姑娘,我這妹妹太任性了。”

“七子,你怎麽說話的,給阿香姑娘道歉。”

看梁憐君是真的生氣了,七子不敢忤逆梁憐君。

發火的梁憐君一臉嚴肅不見一點笑容,丹鳳眼中都是淩厲讓人見了就自然的畏懼。

“阿香姑娘,是我說話太莽撞,希望你不要介意。”

“哼,我不想跟你計較。今天我來是告訴你,城南的和記瓷器店有你們要找的東西。這一切都是我家姑娘的好心,我家姑娘寬宏大量不跟你們計較。”

“姐姐,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下午和記店的人就送來了一口大缸。“這口大缸是我們東家讓我們送過來的,東家說錢你們也不用給。”

“你們要是滿意,還要多少派人去和記說一聲,到時候我們再送來。”

七子很抗拒彩蝶送來的東西,梁憐君卻讓七子去看。

和記送來的大缸确實讓人滿意。“姐姐,我不想欠彩蝶人情。”

“嗯,這件事我會償還的。你不用操心這些,你把葡萄酒釀出來就好。”

大缸來的太及時,從碼頭上運回來的葡萄在壞掉之前被洗幹淨裝進了大缸中,而美酒的釀造只需要交給時間便可。

七天後,七子掀開了本來就不是密封的蓋子。

此時的葡萄汁液與砂糖融合,而葡萄皮已經全部漂浮在汁液上面。

“七子姑娘,這就是釀造出來的酒麽?”

看着倒在幹淨陶甕中的葡萄酒,七子點頭。“這就是葡萄酒,但還不是最好的葡萄酒。”

饕鬄館做事的廚子,各位嬸子還有夥計都從來沒有見過葡萄酒,都覺得格外的新鮮。

等傍晚在酒樓忙完後,這些人回家将今天的見聞告訴了家裏人。

“那這葡萄酒是什麽顏色的?”

“紫色的。不過七子姑娘說了,葡萄酒現在還沒有造好。”

就這樣酒樓的人口口相傳,一夕之間青州城男女老少都知道饕鬄館釀造了一種葡萄酒。

“夫人,你這個娘家嫂子還真的是有點意思啊。做的事情每一件都這樣讓人耳目一新。”

“大人,瞧您說的。我娘家嫂子能夠有今天,還不是全部都仰仗大人您麽?”

“再說了,嫂子她可從來都沒有忘記大人的恩情呢。”

聽見六姨太說了這番話,州府大人身心舒暢。“好好好,我不說了。”

饕鬄館的葡萄酒,就這樣美名外傳引起了青州城一衆好酒的有錢的注目和關心。

160暢銷的美酒

又是一周後一個無客人的下午,七子叫住正在收拾的酒樓夥計。“大夥兒都來幫幫忙。”

用兩層細紗布鋪在裝酒的大缸口上,七子命兩個有力氣的小夥子搬動大缸,讓手巧的嬸子看好紗布,她自己則是對着幾口需要再次過濾的葡萄酒一個一個的檢查。

“七子姑娘,你看這大缸地下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殘渣呢?”

看着留在缸底的殘渣和留在缸底的那些汁液,七子讓擡缸的小夥子先停下。

“好了,先暫時這樣吧。這口缸一會兒再處理。”

這一次的過濾就是為了不讓葡萄酒的雜質影響酒的口感。

經過一番仔細的處理,正真的美酒這才算釀造成功。

“姑娘,這酒有一股馥郁綿長的果香。”

“可是為什麽我嘗出來的味道不是這樣子的呢?”

“我覺得更像是有一股花香的味道在。”

“姑娘,你覺得我們誰說的對啊。”

衆人如今喝的葡萄酒,那是留在每個大缸缸底經過三次過濾出來的酒。這次的葡萄酒釀造出來的只有三大缸,征求梁憐君的同意,七子這才給每個人分了那麽一點。

“大家說的都是對的,這就是葡萄酒的味道。今天幸苦大家了。”

有一個晚上過去,饕鬄館就開始熱鬧起來。

“掌櫃,把你們這兒的葡萄酒拿上來。”

“掌櫃,來一壇葡萄酒。”

“夥計,這邊也要一壇葡萄酒。”

“還有這兒,不要忘了。”

經過昨天晚上酒樓做事的人回家後的口口相傳,如今青州城的人都知道葡萄酒是一種有馥郁綿長的果香或者花香味道的酒。

青州雖然不是産酒的地方,但黃酒,白酒,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