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8)
甚至梅子酒等果酒在青州都是常見的。
如今突然出現了一種葡萄酒,而且只有饕鬄館一家才有,據說只有三缸,這樣的一種酒馬上就博得了不少人的青睐和喜歡。
“這,幾位客官稍加等待,容我去禀告東家。”
梁憐君這個時候就站在酒樓的二樓,樓下的話她全部都聽見了。
但這件事,梁憐君不做主。清河鎮的葡萄酒她都沒有嘗過,也品嘗不出這酒究竟是不是到了最好的時候,“你去問七子吧。”
掌櫃有些為難,“但東家這酒的價格該怎麽定?”
酒的價格怎麽定?
梁憐君想了想,還是從二樓走到了後廚。
“姐姐,既然這些人都想要喝葡萄酒,但這也是來之不易,所以我打算十五兩銀子一壇。”
七子心中早就有了這個打算,當初買那些葡萄然後買各種陶罐花了也是快一百兩,要是一壇酒不能賣貴一點,她們豈不是虧了。
“掌櫃,你出去給那些人說。每一壇酒十五兩,一兩銀子都不能少。而且每天只賣三壇,多了就沒有。”
掌櫃的話一出,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掌櫃,把你們東家叫出來,讓她跟我們說。”
“就是,你們這什麽酒,十五兩一壇這麽貴。”
掌櫃站在大廳任憑客人催促,他就是不動。
“我說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兒,讓你去叫你們東家,怎麽着還叫不動你是不是。”
面對客人的為難,掌櫃不卑不亢。“客人你誤會了并不是這樣意思,但東家說了這就是饕鬄館的規矩,葡萄酒只賣三壇,每壇十五兩銀子一分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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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這兒來兩壇,這是三十兩拿着。”一桌有錢的公子哥率先開口,拿了兩壇。
一聽三壇如今只剩下一壇,另外一桌的公子忍不住了。
“行吧,十五兩就十五兩。”将銀子放在桌上,“這是酒的銀子,快去拿酒來。”
掌櫃将四十五兩銀子拿着走進了後廚,“你做的很好,以後酒的銀子都要單獨收。”
這樣做,也是希望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煩。
“是,東家都記住了。”
“嗯,你記住了就好。”
很快三個夥計抱着三壇葡萄酒送到了客人桌上。
另外三個夥計将放在木制盤子上的瓷白的小酒杯妥帖的放在桌上。
這些瓷白的小酒杯都是七子在瓷器店選了很久才選出來的。
在七子心中能夠與葡萄酒融合在一起,完美體現葡萄酒珍貴的只有夜光杯,只可惜那種詩人描述中的酒杯,七子找不多。
沒有夜光杯這等酒杯,七子只能退而求其次。
“客人請慢用。”
“哎等着,別走。把你們的水煮魚,蘆菔燒排骨,焦皮肘子和麻婆豆腐一會兒送上來。”
“等等,你們酒樓最近有沒有什麽新的菜?”
夥計想到七子弄出來的芋頭燒雞對客人點頭,“客人有的,酒樓現在有一道芋頭燒雞。”
“芋頭燒雞?這是什麽菜?這樣吧你把焦皮肘子換了換成那個燒雞。”
“好嘞,客人您請稍等啊。”
“嗯,行了快下去吧。”
“是,客官。”
“這些客人還真的是會點菜啊,點的都是這些比較麻煩的菜。”
“好了,大家都別閑聊了,準備燒菜了。”張大廚一聲令下,廚子們全部都在廚房忙活起來。
七子不放心這些第一次喝葡萄酒的人。
“姐姐。”
梁憐君知道七子要做什麽,“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你就去吧。不過我要拿四壇酒。”
七子點頭,梁憐君之前就對她說過州府大人和方會長那邊,這葡萄酒釀出來之後是務必要送去的。
“姐姐你去吧,酒樓這邊我肯定守好。”
“東家,酒都已經裝好了。”
就那樣将兩壇酒直接送去,梁憐君覺得太冒失,很早的時候就準備了可以用來裝酒的木盒,将兩壇酒放進去,這樣也顯得她對州府大人的重視。
“沈夫人不再留一下?”六姨太還想挽留梁憐君,被梁憐君拒絕了。
“六夫人也知道酒樓現在比較忙,州府大人不再,夫人就幫我轉交吧。”
從方家出來後,梁憐君在街上碰見了彩蝶。
彩蝶是故意等在街上,就是想要攔住梁憐君,她是絕對不會讓梁憐君就這樣躲過去的。
“沈夫人,這麽巧我們居然在這兒遇見了。”
想要躲避的梁憐君,避之不及只能笑着跟彩蝶打招呼。
“是啊,能夠在這兒碰見彩蝶姑娘,真的是太巧了。”
“正好,我正要去饕鬄館呢,沈夫人願意跟我一起麽?”
梁憐君詫異的看着彩蝶,“姑娘這個時候去饕鬄館可是有什麽事兒麽?”
彩蝶點頭“聽說饕鬄館的葡萄酒已經釀好,這不打算去買一壇嘗嘗。”
想到彩蝶對酒樓的幫助,梁憐君決定送彩蝶兩壇酒算是之前的回報。
161酒樓有嘔吐者
“之前彩蝶姑娘的幫忙,我謹記在心。要不是有彩蝶姑娘,也不會有今日的葡萄酒。”
“夫人說笑了,那怎麽能是幫忙呢,不過是一點小事。”
在梁憐君心中,是非恩怨一碼事是一碼,她确實是不喜歡彩蝶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但彩蝶如今對酒樓有恩,她便不會忘記。
“彩蝶姑娘,我讓人把葡萄酒給你送去吧,你也不用勞累。”
“這怎麽好意思讓沈夫人走一趟呢。”
“這是應該的。”梁憐君也順着彩蝶的話說下去,表示自己親自到彩鳳樓走一趟。
“姑娘。”阿香不明白,彩蝶一心想要去饕鬄館為什麽現在要改變主意呢?
“既然沈夫人都這樣說了,她肯定會到彩鳳樓的。既然沈夫人不歡迎我去饕鬄館,姑娘我又何必自讨沒趣呢。”
“那姑娘您為什麽還要幫她們呢?”
“姑娘我對那葡萄酒也很好奇啊。”
“姐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看着剛回來的梁憐君居然又要出門,七子忍不住開口打聽。
“去彩鳳樓。”
“姐姐,你去彩鳳樓做什麽啊。上次她把我們害的那麽慘。”七子覺得梁憐君完全就沒有必要去找彩蝶。
就算這一次是彩蝶幫了她們,也只能說是功過相抵。
“好了,我心裏有數你就別擔心了。”
示意七子不要太擔心自己,梁憐君帶着夥計走出酒樓。
才半個時辰梁憐君就到了彩鳳樓。
“這就是葡萄酒,我便告辭。”
彩蝶起身攔住梁憐君“沈夫人何必這麽着急呢?彩蝶就這麽讓沈夫人讨厭麽。”
聞着彩蝶身上的馥郁馨香梁憐君鼻子有點難受,伸手推開擋在自己前面的彩蝶,梁憐君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彩蝶姑娘見諒,我這個人聞不得太香的東西。”
阿香郁悶的吞下了自己要罵出口的話,對梁憐君也有了新的看法。阿香覺得梁憐君真的太難纏了。
“這是彩蝶的不是,怎麽能讓沈夫人道歉呢。阿香,去拿銀子來。”
梁憐君沒有收銀子“彩蝶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沈夫人不要多慮,我知道這葡萄酒來之不易,這樣貴重的東西,彩蝶不敢白收錢請沈夫人務必收下。”
“這是彩蝶姑娘應得的。”
“既然如此,阿香把銀子收回去。”彩蝶給梁憐君斟茶。“沈夫人就一定要在這兒坐一會兒,喝杯茶才行。”
不想在彩鳳樓這樣的地方就留,梁憐君也只是象征性的抿了幾口最終還是告辭了。
這價格高的葡萄酒推出後,饕鬄館的生意也如尋常一般的好。
不過如今不少的食客都是沖着那杯有果香的葡萄酒而來。
“掌櫃,這葡萄酒還有麽?”
走到客人面前掌櫃恭敬的說“剛好,這還有最後一壇,客官您要麽?”
公子搖着手中的折扇點頭,“當然,這是銀子把那壇葡萄酒給本公子拿上來。還有,魚和蝦也快點給本公子準備好。”
掌櫃親自抱着酒壇送到客人的位置上,“客官您稍等。麻辣河蝦和水煮魚後廚已經在準備,一刻鐘給您端上來。”
“行了,那就一刻鐘吧。你可以下去了。”
“好的客官,有什麽事兒,您再叫我。”
“這是二樓雅字間的麻辣河蝦,去上菜。”
“客官”掌櫃推開二樓的房門,“您的麻辣河蝦來了。”
“嗯,放下吧。”
“好嘞客官,您要是還有什麽需要,您拉鈴。”
掌櫃下樓呆了不到一刻鐘,二樓突然響起了拉鈴聲。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公子,公子你沒事兒吧。”
公子身邊只有一個下人跟着,看着公子蜷縮着躺在地上,口中還吐着白沫沒有經歷過這些的小童明顯被吓到了。
“客官,客官你沒事兒吧。”
掌櫃看着面色痛苦的公子,馬上讓跟在身後的夥計去通知梁憐君。“一定要找到東家,快去。”
二樓的動靜馬上就驚動了在大廳吃飯的別的客人。
“诶,這究竟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樓上出事了吧。”
“是這樣子麽?我覺得我們應該去看一看。”
“這也不太好吧。”
“這有什麽,說不定我們還能救人呢。”
七子從後廚出來,看着不少的客人蠢蠢欲動似乎想要上樓,她立刻讓站在一旁的夥計攔在樓梯口。
“你們去衙門找差役過來,不準放任何客人上來。”
匆匆的上樓,梁憐君就看着掌櫃束手無措的樣子,倒在地上的公子口中白沫不斷冒出。“姑娘,這可怎麽辦?”
怎麽辦?七子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怎麽辦。“把所有的窗戶推開,你跟我過來把這個公子扶起來。”
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七子打算先把出事的公子扶起來面得他嘔吐物給嗆死。
已經呆滞的書童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知道要護着自家公子,“你們都走開不準碰我家公子。”
對于礙事的人七子從來都沒有好臉色,“想要你家公子活命,就給我滾開別在這兒添亂。”
書童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蠻橫的女子明明她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可書童對上七子冷漠的眼神就是害怕。
“掌櫃,你還在等什麽還不快來搭手。”
梁憐君冷不丁的被自家的夥計給撞上還有愣住。
“東家,找到你太好了。酒樓出事了。”
回去的路上夥計喘息着說完了事情的大致情況。
“你去衙門通知差役來。”
不知道酒樓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有人吃東西出事了梁憐君不會隐瞞。
“你去找青州的郎中,多找幾個好郎中。”不能确定出事的客人如今安危如何。梁憐君希望找郎中能夠救人一命。
“是,東家。”
快步趕到酒樓,梁憐君才發現酒樓大門口已經圍攏不少看熱鬧的人。
“大夥兒讓一讓,讓一讓。”夥計的話并不能起多大作用,圍觀的百姓并沒有讓出一條路。
“後面有錢啊。”梁憐君突如其來的聲音,立刻吸引了圍觀人。“大家快去撿錢啊。”跟在梁憐君身後的夥計也聰明的應和梁憐君。
“走吧。我們快進去。”
守在樓梯口的夥計見到梁憐君,就像是見到了救命恩人臉上都是欣喜。“東家,您總算是回來了。”
衙門的人還沒有來,時間拖得越久對酒樓越是不好,梁憐君讓另外一個夥計從後廚出去再去衙門催。
“一定要告訴衙門的人,是饕鬄館出事不要只說酒樓。告訴他們,一定要快到酒樓來。”
162壞事傳千裏
“你說什麽?”樊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夫人,這是千真萬确。”侍奉樊夫人的婢子谄媚的說着自己打聽來的消息,想要找自己的主子邀功。
“你做的很好,下去領賞吧。”
讓婢子離開,樊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忍不住勸主子。
“少夫人,這件事咱們還是不敢插手了。”
樊夫人此時已經聽不進去任何勸谏的話。
“不插手?如今我禁足還不是拜梁憐君所賜。之前她身後有州府大人,但現在出事的是柳家公子,我倒要看看梁憐君要怎麽辦。”
“可是少夫人。”
“行了別說了,你去柳家走一趟就說饕鬄館的東西不幹淨。”
衙役的速度其實已經很快了。饕鬄館的夥計穿的都是統一的衣服,這在青州也是奇聞。
衙門的捕頭看見是饕鬄館的人來報案,立刻就吩咐兄弟拿着佩刀出發。
“都讓開,讓開你們在這兒圍着做什麽呢?”圍觀的百姓一見到衙門的人就跟見到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行了行了都散了,這兒不是應該看熱鬧的地方。”見不得大夥兒在這兒圍着,捕頭讓差役守着大門,把百姓都隔絕在門外。
衙門的人不來,雅字房間的任何東西都沒有動過。
“沈夫人。”捕頭看見梁憐君就像奉承被梁憐君制止了。
她讨厭這種不分時間不分場合的讨好和閑聊。
“捕頭大人還是先來辦案。這位公子吃了酒樓的東西,突然間嘔吐還有痙攣的現象,酒樓已經請了郎中。”
“東家,郎中來了。郎中來了。”
兩個老翁郎中,兩個中年男子,一行四個人齊齊被酒樓的夥計帶到了二樓雅字間。
“來人,把這雅字間都守好了。”
兩個衙役站在房間窗臺邊,兩個衙役站在門口守着,雅字間內郎中對柳公子吃過的東西進行檢查。
“這些食物都沒有什麽大問題。”
“那老先生這位公子是什麽情況?”
酒樓的食物是什麽情況,梁憐君心中清楚。那些東西肯定是沒有問題,但這位柳公子又是什麽原因嘔吐呢?
郎中太多問題也來了,看了柳公子的嘔吐物後,幾個郎中出現了一件分歧。每個人都在說自己的話,捕頭都被郎中的話繞暈了。
“行了,你們也別說太多,就說有沒有辦法治。”
老郎中摸着胡子點頭“這法子當然是有的。根據公子現在的情況來看,公子應該是吃了相生相克的東西才會嘔吐不止。”
“喝一劑甘草方子,這症狀就緩解了。到時候再給公子用清粥養胃,公子這病就好了。”
另外一個郎中不同意,“這分明就是中毒,甘草怎麽可能有效。”
“哼,昏庸。中毒怎麽可能只是這種情況,你這樣的後生只會耽誤病人的病情。”
被老郎中罵中年郎中不服氣“你憑什麽這樣說我。”
“我可是正兒八經的醫治病人,《藥經》可是說過的,嘔吐口中有白沫,痙攣不止這些都是中毒的跡象。”
“糊塗,當真是糊塗啊。做郎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對症下藥,世間的疑難雜症有那麽多,難道《醫經》《藥典》能顧把所有的病症全部都記下麽?”
“實在是糊塗啊。”
被老郎中一頓批評,被教訓的郎中實在是覺得顏面無存。“你,哼沈老板恕我無能為力,先告辭了。”對梁憐君一拱手,背着自己的藥箱中年郎中就要走。
“哼,年輕人這點波折都經不起,就要走。要你何用。”被老郎中一頓嘲諷,中年郎中被說的面紅耳赤。
“另外兩位先生覺得如何?”梁憐君讓七子安撫生氣的郎中。
兩位郎中想了想對梁憐君拱手“老先生說的沒錯,我等以為是這樣的。”
“你們都确定了?”捕頭對這些東西不知道,他皺着眉頭的樣子把四個郎中都吓得不行。
“捕頭大人,這是真的這位公子的病并不是什麽特別嚴重的事情,捕頭大人不必太過憂慮。”
“行吧,既然是這樣那到時候你們跟我一起到大人面前去作證。”
四個郎中沒想到還有這一出,都有錢不情願。民間有句俗話說的話,官字兩張口沒事莫招惹。
百姓對官府的畏懼是打心裏的,沒有人想要進官府就算只是作證,也不是什麽好事。
梁憐君當然清楚郎中臉上的為難是為了什麽。“諸位放心吧,耽擱你們的時間我也過意不去,會賠償諸位的。”
“這怎麽好意思呢。”四位郎中自然是說不敢。
“先生們高潔不收銀子,這些銀子是我一番心意先生們用來救世濟人便是。”推辭不過,幾位郎中算是默許了梁憐君給錢的事。
在郎中的指點下,後廚的廚子給柳公子準備了養身的湯。等柳公子喝了湯緩過氣之後,捕頭讓差役将雅字間的東西一個一個檢查。
差役們将碗碟等東西一一檢查,确定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哎,公子說了把葡萄酒留下。”
梁憐君皺眉“捕頭大人盡管将這些東西都帶走便是,柳公子那邊我去說。”
要自證饕鬄館的清白,雅字間的這些東西就必須送到衙門去,梁憐君一點都不想給別人留下任何有關饕鬄館不好的把柄。
“柳公子。”正在別間休息的柳公子靠在房間的矮塌上,看着梁憐君走進來,柳公子眉眼間都是平淡。
梁憐君讓夥計将一壇葡萄酒放在桌上“公子今日在饕鬄館發生這樣的事情,責任在我。公子喝過的那壇葡萄酒,我已經命差役拿走調查,這壇酒算是對公子的一點補償。”
瞧着放在桌上的葡萄酒,柳公子冷笑一聲。“怎麽?饕鬄館的東家對人補償就是這種補償啊。”
七子受不了柳公子這種冷言冷語。“你什麽意思啊?憑什麽這樣我姐姐。”
梁憐君拉着七子,不讓七子多說。“柳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公子要是有何要求,饕鬄館必定竭盡所能。”
“竭盡所能?”柳公子讓伺候自己的書童去将那壇就抱着,“行啊等本公子想好了,一定派人通知沈老板。”
“怎麽樣?柳家那邊是什麽态度啊。”樊夫人躺在貴妃椅上,聞着自己的貼身婢子。
婢子臉上有難色“少夫人柳家那邊傳來消息說,柳公子回府後就解釋清楚,他并不是中毒。”
“豈有此理,柳家怎麽如此糊塗。”樊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
163柳家告饕鬄館
“少夫人,您還是算了吧。這件事衙門都已經說了,饕鬄館做的東西沒錯,四個郎中都說了是因為誤食了相生相克的東西,柳公子才會嘔吐的。”
婢子這番話樊夫人置之不理。
“行了,這件事我心中清楚,你按照我說得去辦就是了。”
樊夫人心中有十足的把握,這一次她一定會讓柳家告饕鬄館,她要讓饕鬄館這一次再也翻不了身,才能一洩心頭之恨。
樊夫人在家被禁足,但樊夫人與柳家的一位小姐是閨中好友。如今這位小姐出嫁,如今雖然是柳家的外嫁女,但是得到雙親的喜歡,這位姑奶奶在柳家說話也是有分量。
“娘,您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跷麽?為了別人吃了饕鬄館的東西都沒事兒,偏偏就是我哥去吃了就出事?”
“而且,娘我聽說饕鬄館的東家與方家的關系一直都是很近的。”
樊夫人派人找到了饕鬄館請的四位郎中,最後用重金誘惑了一位郎中,讓那位郎中一口咬定他們是被梁憐君收買的。
柳家的姑奶奶回娘家,也把那位被買通的郎中帶到了柳家。
“方郎中有什麽話你就說吧,柳家肯定不會害你的。”
方郎中得了樊夫人給的好處,自然是按照樊夫人交代的說。“回禀柳夫人,令公子其實根本就不是吃壞了東西,而是中毒了。”
“方郎中你說的這些話可是真的?要知道這欺瞞之罪你可是要受罰的。”
方郎中心中也害怕,可想到樊夫人的承諾他還是一口咬定是另外三個郎中撒謊。“我可以保證,這一切都是饕鬄館所謂,他們就是下了少量的毒藥。”
柳夫人只有這麽一個兒子,柳公子那是柳家的獨苗苗,柳家未來的繼承人。如今方郎中的話就是在告訴柳夫人,有人要害她的兒子。
自己的心肝被人算計了,柳夫人護短之人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這事。
“真的是豈有此理,來人啊去衙門擊鼓,我要告饕鬄館行事猖狂故意害人。”柳夫人與州府大人的三姨太有些交情,有三姨太在中間斡旋柳夫人相信自己不會輸。
樊夫人也是算好了這一切,才一定要讓柳家幫自己出面懲罰梁憐君。
接到柳家的呈情州府大人是不高興的“這不是胡鬧是什麽。”三姨太在一旁勸說州府大人“大人,柳夫人也是太擔心柳公子了。”
“您就看在她一片慈母之心上,您就見見柳夫人吧。再說了饕鬄館是清白了,那也不用擔心對峙公堂啊。”
等六姨太接到消息時已經晚了,“夫人吩咐了讓你們盡早做好準備,這一次有三夫人在一旁她不好插手。”
三姨太與六姨太在州府大人府中,兩個人一直都明争暗鬥互相看不順眼,可三夫人出身比六夫人高。
事事被三姨太壓一頭,六姨太早就不高興這一次才會這樣偏幫梁憐君,要的就是借此機會壓垮三姨太讓三姨太被州府大人厭棄。
能夠除掉自己的對手,又能幫梁憐君讓梁憐君記住自己的恩情,六姨太這一把算計的特別好。
為了能夠讓自己在州府徹底的站位腳跟,六姨太心中暗自決定不管如何,這一次她一定要幫梁憐君贏,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六姨太派來通風報信的人剛剛走,衙門的捕頭就帶着衙役上門。“沈夫人,大人請你去一趟衙門。”
比起七子的慌張,梁憐君反而更加的淡定。
“就有勞捕頭了。”捕頭進門前,梁憐君就吩咐七子,讓人找到那天的幾個郎中。
“酒樓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看好酒樓。”七子點頭。
“民婦見過州府大人。”
柳夫人在女兒的陪伴下也來到了州府衙門。“見過州府大人。”
“柳夫人,你的訴求本官已經了解清楚,本官可以告訴你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所謂的下毒,這純粹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州府大人的話說完,就有人将出事當天捕頭郎中的證詞呈送給柳夫人。“柳夫人這白紙黑字,難道還能作假不成。”
柳夫人搖頭“民婦自然是相信大人的公證,只是民婦這兒有一個證人,有不同的話。”
方郎中被傳召上衙門大堂,根本就不敢直視梁憐君。“草民叩見州府大人。”
“州府大人,有了這些證詞,難道都不能确定饕鬄館當日确實有嫌疑麽。”
查案的捕頭有些坐不住了,柳夫人的懷疑就是對他的質疑啊。“柳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覺得我等是包庇沈夫人麽?”
“捕頭大人何必激動,我不過是實話實話,究竟什麽是實情捕頭大人自己心中清楚。”
“你,你胡說八道。”
坐在官椅上的州府大人被吵得頭疼,手中的驚堂木一拍,州府大人厲聲喝道“荒唐,公堂之上豈容你們喧嘩。”
驚堂木一拍就是刁蠻的柳夫人都被吓到。“民婦知罪。”
饕鬄館的事情,州府大人心中一清二楚。現在雖然不知道柳夫人心中究竟是什麽盤算,但州府眼中也不過是柳夫人在無理取鬧想要得到一些好處。
當日事情發生,州府大人就從捕頭哪兒得知一切事情真相,現在自然是不會因為一個郎中的話就改變對饕鬄館的決定。
“來人,去帶另外三個郎中上來,公堂對峙。”
有七子在後面幫忙,衙門的差役很快将另外三個郎中帶到了公堂上。
一到公堂,三個郎中自然是按照實話實說。
“胡說,大人他們撒謊。”方郎中到了這個時候依然堅定自己是被污蔑了。
“大人,我發誓當初沈夫人肯定是給了我們銀子的。”
方郎中這些話一出,梁憐君可算是知道柳夫人的依仗究竟是什麽。“大人,可否容民婦說兩句。”
“自然,沈夫人你說。”
“回禀大人,方郎中說的是真的民婦确實說過要給四位郎中銀子。”
柳夫人等的就是這句話,“大人,你聽聽這個人自己都承認她确實說過收買人心的話。”
“柳夫人你誤會了,我是說過要給四位郎中銀子,但不是要收買人心是民婦佩服四位郎中的醫術,所以請四位郎中用來濟世救人的。”
梁憐君搬出了自己的證人“這件事,不只是捕頭知道,四位郎中知道,貴府的柳公子也一清二楚。”
“真的是豈有此理。柳夫人,如今事情真相大白,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不,大人都是這個女人在撒謊。”
聽見柳夫人的話,州府大人心中不快。“來人啊,給本官打。”
大梁刑罰規定,公堂之上撒謊杖責三十,嚴重的發配充軍。
164化解危機
“大人,大人不要啊。”方郎中沒想到州府大人二話不說就讓人打自己。
柳夫人也被吓住了,公堂上見血這不在她意料之中。
“州府大人,您這可是屈打成招啊。”
柳夫人跪在地上直呼冤枉,站在一旁的捕頭都要氣瘋了。“你胡說八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
這時一個差役走到州府大人耳邊說了一番話,驚得州府大人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大人?”一旁的幕僚提醒州府大人,現在還在公堂上。
從京都來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今日到了青州府。可如今本來應該前去迎接的州府大人,卻因為柳夫人這樁胡攪蠻纏的案子被纏住。
擔心自己吃挂落,州府大人是徹底記住了生事的柳夫人。
“屈打成招?好啊,本官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是屈打成招。”
“來人啊,給本官打。”州府大人一下令,站在一旁的衙役便開始拖人。
到公堂上被杖責三十棍不在方郎中的意料中,方郎中自然是不答應的。“大人,大人饒命啊。小的說,小的是撒謊了。”
“那天柳公子吃的東西裏根本就沒有下毒,一切都是小人捏造的。”經不住恐吓,方郎中還是老老實實交代了。
柳夫人卻不答應“州府大人我不服,您這是偏袒。青州城誰都知道沈夫人是您六姨太的娘家嫂子。”
“豈有此理,來人啊。”州府大人沒想到柳夫人膽子如此大,這樣污蔑自己名聲的話都能說出來。
“柳夫人這番話你可是說錯了。”彩蝶姑娘帶着一個可以證明梁憐君清白的人走進了衙門。
“民女見過大人,還請大人恕罪。”看着美人一舉手一擡足那都是賞心悅目,州府大人自然便不會怪罪彩蝶。
彩蝶将身邊之人的身份簡單的說了一番,“司馬先生告老還鄉後一直留在青州,他是宮中照顧陛下的老太醫,他的話柳夫人不會也不相信吧。”
“你,什麽意思。”柳夫人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人偏幫梁憐君。
“會大人的話,司馬先生能夠證明,這葡萄與蝦不能同吃。”
前朝梁憐君父皇在位時,永州進貢了一批葡萄。永州的葡萄乃州府精心準備先給皇帝萬歲壽誕的賀禮,宮中一位皇子喜歡蝦醬這等食物。
皇子貪嘴便将葡萄與蝦醬一同混吃,最後出現了嘔吐腹瀉和痙攣等症狀。
最後還是宮中多位太醫翻閱典籍,甚至有太醫親自以身試法最終醫治好了皇子。
這些宮中秘事,若非是親身經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這件事在起居注和世宗注中都有記載,大人派人一查便可知道。當然最好的驗證辦法就是将葡萄酒與河蝦一起吃,一試便可知。”
“我可以證明司馬先生說的沒錯,這件事确實真的。當日我确實是喝了葡萄酒,吃了河蝦才會如此。饕鬄館的東西,絕對沒有毒。”
柳夫人沒想到這一次連自己的兒子都幫着外人。
可柳夫人不知道柳公子的苦心,柳公子感慨于饕鬄館生意的紅火有意想要與梁憐君合作。
如今柳夫人一告狀柳家與饕鬄館便再也沒有任何合作的可能。
“沈夫人我替家母向你道歉,她不了解當日發生的事情,才有了今日的誤會。希望沈夫人能原諒家母。”
梁憐君能夠在柳公子眼中看見懇求,她也能體諒柳公子對娘親的庇護。只是她不能原諒今日發生的事情。
“柳公子,一切但憑大人做主,我接受大人任何決定。”
州府大人自然是不會讓梁憐君吃虧,對分不清是非的柳夫人州府大人打算小懲大誡,也讓某些人明白衙門不是胡鬧的地方。
“沈夫人。”柳公子叫住了要走的梁憐君。
看着攔在面前的柳公子,七子眼中都是防備和警戒。“你想幹什麽?這裏可是在公堂之上。”
看着一臉戒備的七子,柳公子臉上是憂傷和難過但他并不怪七子。七子會這樣他理解。
“沈夫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梁憐君讓七子放下攔在前面的雙手。
“柳公子倘若你是要為令母求情那你可是找錯人了。”
柳公子搖頭“我不是要向家母求情,她做錯了事情州府大人的審判并沒有錯,我想問的是沈夫人可是還記得當初的承諾。”
當初的承諾?七子疑惑的看着柳公子面露不解。
梁憐君也低頭沉思,自己何時答應了柳公子什麽承諾。突然梁憐君想到一件事,“柳公子今天想要我答應公子什麽事兒?”
見梁憐君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柳公子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沈夫人還記得自己的承諾便好。我希望沈夫人能答應我,原諒我娘親這一次。”
七子忍不住回頭看梁憐君,她很擔心梁憐君真的會答應柳公子這個無禮的請求。“柳公子真的決定了麽?”
梁憐君認真的問柳公子,機會只有這一次他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柳公子難道不覺得令尊她應該要得到些許的教訓麽?”
有這樣一個娘親梁憐君想不明白柳公子為何還要做這些。
柳公子也有自己的難處他知道自己的娘親耳根子軟,總是被人蠱惑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可說一千到一萬這個人還是他的生母。
如今他的生母有難他有如何能做到袖手旁觀而置之不理呢。“沈夫人,我想清楚我已經決定好了。”
柳公子眼中的堅定讓梁憐君心中有些動容,可想到柳夫人做出來的這些事情,她又覺得不能輕易原諒柳夫人。
倘若真的輕易說出了那些原諒柳夫人的話,這不是告訴所有人她梁憐君是好欺負的麽?
“柳公子希望我怎麽做?”最終梁憐君還是答應了柳公子。她不能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這對生意人來說是一個大忌。
“希望沈夫人向州府大人求情,寬恕我娘。”
梁憐君馬上向州府大人求情“沈夫人,你可是想清楚了?”
對州府大人來說懲治柳夫人也是做給梁憐君看,如今梁憐君求情他并不會為難。“沈夫人你可是要想清楚啊。”
州府大人再三确定,梁憐君态度堅定。“是,大人我已經想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滿足沈夫人。”
“來人啊,把柳夫人放了。”
柳夫人一輩子傲氣,怎麽都不能容忍自己被這樣對待。“我不要你假仁假義。”
梁憐君諷刺的眼神讓柳夫人大受刺激,“都是你害了我兒,現在還想要假裝好心。”
“娘,夠了。”從來不發火的柳公子生氣了,柳夫人讷讷的閉上嘴不敢再多說。
“沈夫人,抱歉。”
165找彩蝶打聽
雖然答應柳公子不再追究柳夫人的過錯,可柳夫人狀告饕鬄館這件事青州城傳遍了。
“姐姐,現在可怎麽辦?就算衙門澄清。可如今酒樓的客人還是少了一大半啊。”
酒樓有如今這樣的現狀,這些都在梁憐君的意料之中。“七子,你去看看還有什麽菜是可以長時間放的,與後廚的廚子都整理出來吧。”
“是姐姐。”七子聽從梁憐君的話,與後廚的廚子一起将廚房還沒有用的蔬菜和肉都歸納好,用一定的儲藏方式将這些東西都儲存起來免得壞掉。
“東家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酒樓的生意不好,掌櫃也是愁容滿面。梁憐君的一舉一動都讓掌櫃特別的牽挂。
“我去彩鳳樓,要是七子問起來你就說我出門就是。”
梁憐君特意不告訴七子就是不想讓七子知道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