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0)

對七子的關心,梁憐君這一次卻置之不理。

“那位公子能否上前一步讓我看看。”

七子側身一看眼中流露了不敢置信,州府大人陪小心的君公子怎麽會在這兒?

“見過沈夫人。”只看梁憐君一眼君翎就能夠确定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就是他一直念念不忘一直在尋找的女人。

葬在皇陵為先帝涪陵的那個永和公主果然是當今的一個把戲。

“公子是青州人士麽?”

君翎搖頭“回夫人的話,君翎不知自己是何方人士。”

“回夫人的話,這是老朽收養的義子,跟在老朽身邊已經六年有餘,他沒有見過什麽大場面,希望夫人不怪。”

梁憐君搖頭,能夠在這兒見到一個以為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的故人,這是梁憐君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知道公子叫什麽名字。”

“哥哥叫君翎。”說話的是游醫的女兒,君翎很拘謹的站在一旁梁憐君一瞥不禁想到了往事。

“君翎,君翎。”反複将這個名字在嘴裏回味,梁憐君點頭“這是一個好名字。”

站在一旁的七子已經驚呆了。

“姐姐你身體不好,游醫這邊還是我來安排吧。”

考慮到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允許自己太強撐,梁憐君最終答應讓七子安排君翎他們的住處。

“七子姑娘謝謝你為我考慮的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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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子眼中充滿了對君翎的審視和打量“你究竟是誰?你接近姐姐是為了什麽?”

“七子姑娘”面對突然靠近自己的君翎七子眼中都是戒備。“你相信我敢殺人麽?”

“你什麽意思殺人滅口麽?”看着臉上藏不住事的七子,君翎臉上邪氣四溢。“你是公主的姐妹,我怎麽會殺你滅口呢。”

“不過姑娘這樣好看的臉蛋,要是突然間被割了一個口子,或者是姑娘突然說不出話,那姑娘便不能洩密了吧。”

走出君翎的房間,走出了小院确定自己身後沒有人跟随後,七子腿一軟再也撐不住便倒在了地上。

“姑娘,你怎麽了摔倒腿了麽?”趕着去給君翎他們送東西的婢子想要攙扶七子起來,被七子揮手趕走了。

“我沒事兒,你去送東西要緊我自己起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七子也沒能讓狂跳的的心安靜下來。君翎威脅的話依舊還晃蕩在耳邊。

七子明白要戳穿君翎的狼子野心,她必須要從長計議不能着急,否則梁憐君不會相信她說的話還會給自己找來殺身之禍。

休息了一晚讓自己沉靜後,七子出廚房為梁憐君準備了清粥給梁憐君送去。“原來公子是在西邊被游醫救下的。”

“嗯,要不是有義父和小妹的照顧,只怕我在邊塞已經是孤魂野鬼一個或許連一個祭奠的人都找不到。”

七子沒想到君翎會比自己早一步到梁憐君面前争寵谄媚。

“姐姐,你醒了真的太好了,我熬了清粥你喝點吧。”

清粥被七子送到梁憐君跟前看着七子熬好的清粥,梁憐君點頭應承了七子。“好,正好我也餓了。”

“七子,這段時間酒樓的如何?還好麽?”

見梁憐君的注意都在酒樓這邊,七子自然是很開心的。“姐姐你放心吧,酒樓的一切都如常。只是州府大人最近似乎不是很愉快。”

“怎麽了?”

“州府大人那位貴客君公子很喜歡饕鬄館做的菜,幾次派人來問酒樓的東西可否外送,都被我拒絕了。”

梁憐君點頭“嗯,這是饕鬄館如今的規矩,你做的很好。州府大人要是怪罪,我會找州府大人談。”

這時七子貌似不經意間的問君翎,“君翎公子一早找姐姐,可是有什麽事情?昨晚休息的好麽。”

君翎沒想到七子突然發難,“多謝七子姑娘關心,我休息的很好。義父上了年紀,身體不太好就由我來看看夫人身體恢複的如何。”

“你公子覺得我姐姐的身體如何了?”

君翎并非正兒八經的郎中,對藥理這些是一點不懂,但好在游醫是真的醫術精湛,他按照郎中交代的來說也算是蒙混過關。

“沒行動君公子年紀輕輕的還有這樣的本事,一身醫了不得啊。”

君翎臉不紅心不跳的接受了七子嘲諷一般的誇獎。梁憐君卻沒有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暗湧。

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如何才能證實君翎的身份。

“殿下,您找景文。”

梁憐君擡手讓景文起身。

“你覺得這個君翎與驸馬如何?”景文心中清楚梁憐君說的驸馬是誰。

“殿下若不是知道驸馬已經薨逝,景文也會以為君公子就是驸馬。”

梁憐君知道景文這是在提醒自己死的人已經死,她不應該過于沉浸在以前的往事中。

“可,萬一萬一他就是君翎呢?他說他失憶了,當時他也是在西邊被游醫找到的,景文你說會不會上天給君翎的恩賜呢?”

“殿下,就算軍營的守衛會搞錯驸馬爺的身份,可是君家的主母也能認錯自己的兒子麽。”

景文的話如同當頭棒喝将梁憐君從不切實際中拉了出來。

“是啊,你說的是啊,君家的主母怎麽會認不出自己的兒子呢。”

景文以為自己說服了梁憐君,但她心中其實根本就沒有死心。

“景文你去查一查那個游醫的話,我要了解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三天修養梁憐君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能夠下地走路,經過郎中的診治之後也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而不僅僅只是清粥。

“夫人。”

“娘子,你沒事兒吧。”快君翎一步吳風穩穩的扶住了梁憐君“有沒有哪兒傷到了?”

梁憐君對着吳風搖頭,她沒想到吳風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

“多謝公子的好意,但我希望公子下次不要再做這樣讓人誤會的事情,我的娘子我自己來。”吳風的話讓君翎不悅。

可他只能隐忍這份不悅,因為他知道如今的自己身份不明确實沒有資格站在梁憐君保護她。

“相公君公子也是好意。”梁憐君沒想到吳風對君翎的态度會這般惡劣甚至到了直言不諱的地步。

吳風此人在梁憐君的記憶中,一直都是寬厚待人對人和善,也從來不曾真的與誰紅過臉。“娘子,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長時間站在外面了。”

“娘子,我扶你進去休息吧。”吳風說着不等梁憐君開口便将人橫抱在懷中大步的向卧室走去。

“君公子我兄長這個人緊張大嫂,他說的這些話希望公子不要往心裏去。”

171被質問的君翎

“不知這位公子是?”

面對君翎的疑問沈杜倒是很爽快的解答了君翎的困惑“我是沈家的幼子,我叫沈杜很高興認識君公子。”

等君翎一走,七子就拉着沈杜走到了一旁。

“你做什麽啊,需要這麽鬼鬼祟祟的麽。”

“呵,你以為我喜歡這麽鬼鬼祟祟的啊。還不是被逼的。”

“我給你說”再三确定四下無人,“這個君公子有問題,不知道他用了什麽辦法讓姐姐非常相信他。”

沈杜沒想到七子會懷疑君翎,“是麽,他有什麽問題啊。”

“他根本就不是什麽游醫收養的義子,他是州府大人的座上賓,京都來的大官。他對姐姐居心叵測。”

沈杜不知道七子知道梁憐君的真實身份,而七子也不知道沈杜知道梁憐君的真實身份。

互相不知情的兩個人為了梁憐君,都拼命的想要讓對方明白自己說的是真話,希望引起對方的重視。

“嗯,七子姑娘你放心吧我會提高警惕的。”

“不過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跟君翎硬碰硬。”

“嗯,沈公子我記住了。”

有吳風在君翎就再也沒有機會靠近梁憐君一點點。

從廚房端着煎好的藥拿到梁憐君面前,吳風會對君翎說“君公子辛苦你了,這些藥還是我來吧。”

然後吳風就會端着藥碗,先舀一勺放進嘴裏試一試溫度。要是太燙了,吳風還會先吹涼後再喂給梁憐君。

對君翎來說看着梁憐君屬于別人這是一種折磨。

而梁憐君覺得自己被吳風喂藥也是一種折磨。

游醫開的藥味道苦為了避免中和藥性,游醫一點甘草都沒有放在藥裏面。

倘若梁憐君自己喝藥,她會一口氣将一碗藥一飲而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吳風一勺一勺的喂進嘴裏,藥的苦澀便在口中被無限的放大。

“相公不如我自己來吧。”

看着梁憐君皺着眉頭明顯是極其不喜歡藥的苦澀,可吳風偏偏置若罔聞。

他就是故意的,吳風壞心的想“哼,讓你趁我不在的時候與君翎親密無間,這藥就應該更加苦一點,才能讓你張記性。”

吳風心中是這樣想,可手上的動作卻不是這樣。“吃塊蜜餞吧。”吳風随手拈了一塊蜜餞放進梁憐君嘴裏。

“夫人現在覺得如何?”

不想當着君翎的面與吳風争執,梁憐君端過藥碗一口飲盡。

“多謝相公,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也多謝君公子前來送藥。”

君翎也識趣知道梁憐君身邊不是自己就留之地,幹脆告辭。

“娘子不高興了?”

梁憐君歪頭“相公怎麽會這麽說?”

吳風眼睛看向君翎離去的地方意有所指。

“相公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君公子瞧着親切,很想我從前的一個故友。”

“你做什麽。”被吳風突然抱在懷中坐在他腿上梁憐君被驚到了。

吳風将頭埋在了梁憐君脖子中語氣有些悶悶不樂“他像你的一個故友,什麽故友啊我怎麽不知道。”

自從吳風回來後梁憐君就一直在等他開口問。

今天她等到吳風開口,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是我兒時的玩伴,同我一起長大。只是後來他人去了西邊邊陲之地從軍,最後死在了邊關。”

“那天看見君公子,便讓我想到了故人。”

吳風一把将梁憐君的臉板着面向自己“娘子,你哭了。”

“是麽?”沉浸在回憶中的梁憐君愣了愣,感受到吳風指腹在臉上摩擦的質感。

吻了吻梁憐君的額頭,吳風輕輕的拍着梁憐君的後背“娘子,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一切都過去了。”

兩個人就這樣依偎着在院中坐了一個下午。

“君公子怎麽站在門口。”七子意外的出現警醒了君翎。

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藥碗,君翎為自己找到了借口“這不沈夫人吃藥的時間到了,我剛從廚房端了藥給沈夫人送過來。”

“我見公子站在門口不動還以為公子不進去呢。”

“怎麽會,只是見沈公子與沈夫人很恩愛不忍心進去打擾。”

七子沒想到君翎居然睜着眼睛說瞎話。他不忍心打擾,又怎麽會找機會接近梁憐君。

“君公子坐啊何必這麽的拘謹。”吳風請君翎坐下。

裝作無意間的一問“聽說公子你是在西邊被游醫給救了,公子在葉城生活過麽?”

君翎沒想到吳風會問自己這個,他有在葉城生活的經驗倒也不害怕吳風拷問這些。

“不知道葉城的城主如今可還好。”

“沒想到沈公子與城主還認識啊。”

吳風搖頭“我與城主并不認識,但城主與家師也就是我娘子的父親是舊識,所以我才會這樣一問。”

“原來是這樣,我與義父離開葉城的時候,城主的身體還是硬朗的很,只是不知道如今城主的身體如何了。”

“多謝君公子告知。”

“這是哪裏的話,沈公子太客氣了。”

“君公子。”吳風突然說了兩句葉城方言,君翎也是應對自然的回答上了。

“相公你與君公子說了什麽?”

吳風将自己說的話告訴了梁憐君,可他心中并不像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麽輕松。

“君翎果然是六年前失蹤的那個君翎。”

一想到君翎這一次有備而來就是為了跟自己搶梁憐君,吳風的心就特別不快。

他與梁憐君之間并非青梅竹馬,也沒有那段衆人稱贊的盛世姻緣。如今的一切吳風心中清楚,都是他用了手段奪過來的。

“大哥你怎麽站在這兒。”

吳風站在院子門口特意等沈杜回來。

“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麽樣?”

“葬入君家的那具屍體沒有身份,而君翎如今是大梁新帝最信賴的心腹之人。”

“讓人再繼續查,君翎隐匿了六年他不可能只有這樣的身份。”

沈杜不解“大哥,你到底在擔心什麽?你又在懷疑什麽?就算君翎想要做些什麽,你也要相信大嫂啊。”

吳風搖頭沈杜根本就不懂他們之間經歷的那些。

那段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往事深深的镌刻在梁憐君的腦海中,要想抹去談何容易。

“這兒你不用擔心,我心中有分寸。總之,一定要查清楚君翎現在是什麽身份。”

要扳倒君翎讓梁憐君徹底的忘記這個人,吳風知道自己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記住,任何的細節有懷疑的地方都不能放過,一定要徹查知道麽。”

“是,大哥我記住了。”沈杜向吳風保證一定徹查君翎此人。

172以進為退被挽留

“怎麽今日大家都來了,是一起給姐姐診斷麽?”七子守在梁憐君身邊适當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游醫并沒有回答七子的問題,而是先給梁憐君診脈。

游醫一邊摸着自己的胡子一邊點頭“從夫人的脈象上來看,夫人如今已經大好只要再喝點恢複元氣的湯藥,夫人的身體一定能夠痊愈。”

“多謝先生了。”梁憐君收回手向游醫道謝。

游醫搖頭“我只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夫人過獎了。”

七子點頭覺得這個游醫還是不錯的。

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個游醫都是一個老實人,而且還有自己的本領最關鍵的是,治好了梁憐君的病症後,這個游醫為人很謙遜。

“七子。”七子上前将之前說好的診金遞給了游醫的女兒紅英。

“紅英姑娘都不看看銀子的數目麽。”

紅英搖頭“七子姑娘為人豪爽,沈夫人是一個好人,診金便沒有清點的必要了。”

七子沒想到游醫這樣好的父女,究竟是怎麽被君翎這樣的惡人給盯上的。“紅英姑娘真的是很爽快。”

看着游醫父女手中的包裹,梁憐君總算是問出了君翎期待已久的話題。“老先生這是要走麽。”

游醫下意識的看了君翎一眼,就是這一眼被七子抓住,七子就知道游醫父女也是被君翎逼迫才會為虎作伥。

“是啊,叨擾了這麽長時間夫人的病也大好,我們父子三人也是時候趕路了。”

看着低頭默不作聲的君翎,梁憐君不禁想到了她與君翎初見時。

君翎雖然是君家嫡長子可因為生母早亡,繼母入門後君翎在君家的身份不上不下反而有些尴尬。

等宮中九皇子到了選陪讀的年紀,君翎作為備選進宮。在宮中等候選拔的日子君翎過得艱難,在任何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

君翎幼年便長得唇紅齒白頗有一股女氣和陰柔,小男孩對這樣的同齡人總是嘲諷和奚落居多,君翎入宮見的人多了也沒用逃過這個例外。

這日君翎被一群同齡男孩子欺負,卻正好被梁憐君給撞見。彼時的梁憐君乃當今陛下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貴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梁憐君自然是知道宮中險惡,可君翎當時睜着濕漉漉帶着懇求的眼睛看向她時,梁憐君心中起了憐惜。

就像是一只在森林中迷路的小鹿,找到了庇護的人托付了自己的全部信賴。為此,梁憐君開口讓婢子救下了被欺負的君翎。

從此之後,大梁的嫡公主梁憐君身邊就跟了一個小尾巴。明明比梁憐君更年長的君翎卻比梁憐君還要矮三分。

之後的事情變得順理成章,君翎成了九皇子的伴讀,也成了梁憐君羽翼下的一員,就像一個雛鳥依賴自己的娘親,君翎對梁憐君也是如此。

時隔多年後再見到那令自己動容的眼神,梁憐君到底還是開口做了挽留。“青州地廣物博,老先生若是要治病救人何不就選在青州呢。”

“老先生你救了我對我便是有恩,紅英姑娘眼看着就要及笄,老先生難道不希望安定下來麽。”

聽了梁憐君一番話,游醫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這讓七子很是緊張。

七子一點都不想讓游醫與君翎繼續留在小院威脅自己的安全也威脅梁憐君的安全。

“爹爹。”紅英姑娘這個時候也露出了女兒家的嬌羞與心事。

“老先生是有什麽顧慮麽?”

“夫人說的極是,老先生若是有什麽難處開口便是,只要是我們夫妻二人能夠盡力幫忙的,我們必定義不容辭。”

看見吳風來了七子懸着的一顆心才算是落到了實處,可吳風這番話讓七子卻更加提心吊膽。

“吳大哥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七子在心裏打鼓,她不懂吳風難道看不出君翎對梁憐君是另有所圖麽。

“老夫年紀大了确實想要安頓下來,只是老夫一生拮據要在這青州留下談何容易。”

原來是缺錢,梁憐君點頭這件事倒是好辦不算是什麽難事。

“老先生大可放心,老先生若是缺錢盡管開口能幫的我們夫妻肯定幫。”

梁憐君沒有開口吳風反而先點頭,“老先生對我娘子的救命之恩這點心意權當是我們的報答。”

吳風話剛剛說完就有下人端着一個盤子走到游醫面前,等游醫将紅綢掀開,擺在托盤上的滿滿當當全是銀子。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游醫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多的銀子出現在自己面前,行動中都是遲疑。

君翎卻心中打鼓,他捏不準吳風的心思。

明明那個男人是那般的在意梁憐君,甚至每次看着自己的時候眼中都是帶着仇視和敵意。

他不懂吳風為什麽還會那錢給游醫,而不是趁着機會把他們趕走。

“先生不必有顧慮,老先生你有這樣的醫術,留在青州也是造福這一方百姓啊。”

游醫最終還是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吳風給的銀子。

回到他們之前住的小院,游醫看着君翎眼中都是不安和忐忑。“公子,這筆錢。”

君翎眼中是絲毫不掩飾的厭惡,他讨厭一切與吳風有關的東西。“這筆錢你就收着吧,到時候開一家藥鋪好好的當你的郎中。”

得到了君翎的話,游醫如蒙大赦心中松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君翎不高興,他們父女兩個人跟着遭殃。

“吳風啊吳風,你究竟在盤算些什麽東西。”凝視着窗外君翎在出神。

坐在院子的大樹下,梁憐君向還在吳家村那樣看書,讓吳風一陣恍惚好似他們并沒有分開幾個月,一切都還像是在吳家村那麽平靜。

可想到就住在離自己不遠的君翎,吳風馬上回到現實。“娘子,今天我表現的怎麽樣。”

感受到吳風頭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分量,梁憐君不得不調整一番自己的姿勢,讓自己和吳風能夠更好相處。

“相公怎麽會想要留下游醫和君公子,我以為相公不喜歡君公子。”

吳風也大方的承認自己對君翎的不喜歡“娘子說的沒錯,我确實不喜歡君翎,但娘子覺得他是故人我便不想他離娘子太遠讓娘子挂念。”

梁憐君真的沒有想到吳風會說出這樣的話。

“相公,我。”

梁憐君想要解釋,她突然發現她很擔心吳風誤會自己對君翎的态度。

173躲不過去的盤問

“娘子不必多說,相公明白娘子的心。”

吳風用食指輕輕靠在梁憐君的紅唇上堵住了梁憐君要說的話。

“我只是,只是不想讓娘子心中在多牽挂一個人。”

吳風說着用手放在了梁憐君的胸膛上,那是心髒的地方也是離心最近的地方。

“我只想娘子心上放着的人只有我一個人,娘子的心中不可以有別人,我也不要有別人。”

吳風帶着濃濃醋意說出了這番心裏話。

梁憐君從來沒想到吳風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很想轉頭看看吳風,可吳風卻不答應。

“相公。”梁憐君不解,可吳風就是不讓她有半點動彈。

“娘子,讓我抱抱你好麽。”

吳風這番話說出來,梁憐君更是覺得心中千頭萬緒,可她到底還是順了吳風的意思,當真就任由吳風從背後抱着自己,就那麽靠在吳風寬闊的胸膛上,一動不動。

梁憐君忍不住将吳風的話放在心中。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梁憐君久久不能入睡。

最終她從床上起身半坐,借着朦胧的月色梁憐君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他總是要求睡在外間,說他不需要任何的服侍,就算要服侍也是他這個相公照顧娘子才是。

最初梁憐君以為他說的那些話不過是說得好聽,在宮中她被尊敬被敬仰,多少男人對她甜言蜜語可真的能夠做到的又是那麽寥寥無幾。

可最終吳風這個男人用行動告訴她,他并不是她以為的那些男人。

月光朦胧并不能将男人的全部容顏照亮,可就算是這樣子梁憐君發現原來她的腦中早已經能夠描繪這個男人的一颦一笑。

他目光炯炯有神,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麽多專注,他對她是那麽的在乎除了她他眼中便再也容不下別的東西。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她記得這麽多卻也下意識的忽視了她。

梁憐君甚至忍不住想,倘若吳風今日不說這番話,那麽她究竟還要忽視多久才能意識到,她薄待了身邊的這個男人。

忍不住伸手去描繪他的輪廓,梁憐君俯身抱住了身邊的男人。

吳風并沒有真的睡着,梁憐君輾轉難眠他便更睡不着。但不知道梁憐君究竟在為什麽事情憂心,吳風也只能假裝自己睡着了。

感受到那雙纖纖素手在自己臉上游走,吳風的心緊緊提了起來。他不懂梁憐君為何今夜如此憂傷感慨。

但他能夠感受到梁憐君身上散發的那種哀傷,那種哀傷帶着巨大的能量讓吳風覺得不安。

不願意讓梁憐君再沉浸在這種氛圍中,吳風假裝自己在做夢。“唔,嗯?”

伸手沒有摸到躺在身邊的人,吳風帶着朦胧惺忪的睡眼開始在床上找人。

“娘子?怎麽了不舒服麽?”

梁憐君無聲的搖頭,意識到吳風可能看不清這才開口,說出的嗓音卻非常沙啞。“相公,我沒事兒睡吧。”

主動靠近吳風,梁憐君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兩年前既然已經做了選擇,不管她多麽舍不得過去也好就應該連帶着有君翎的那份一并給忘記了。

且不說這個君翎是不是她知道的那個人,吳風對她的種種她不是不動心。

“相公,我會對你好的。”梁憐君在心中無聲的說着。

與君翎的一切梁憐君在這個夜做了決定,她打算将那些東西都儲存起來,放在記憶的最深處不碰讓他們都那樣散去成為真正的過去。

等廚房準備的早餐都放好了吳風這才将梁憐君叫醒。

隅中時分游醫帶着君翎和英紅來到梁憐君所在的小院提出告辭。

“游醫已經找到合适的地方了?”

“回夫人的話,幸虧有沈公子幫忙才能在西坊找到兩門的鋪子作為藥鋪。”

游醫這番話讓梁憐君放心了很多。

君翎卻覺得不安,以前梁憐君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哀傷中帶着追憶甚至有親切感,而如今君翎卻只能在梁憐君的目光中看見平靜。

甚至在平靜之中還帶着兩分的疏離。

君翎不懂,究竟發什麽了什麽事情,會讓梁憐君一夕之間有了這麽大的變動。

君翎甚至要懷疑,吳風是不是在梁憐君耳邊說了什麽話。可君翎不願意相信梁憐君會懷疑自己。

“老先生就去吧,若是有時間我會去藥鋪看望老先生的。如果老先生要是遇見了什麽困難,我與相公能幫的肯定會幫的。”

聽見梁憐君語氣的變動,吳風心中別提多開心。

吳風也是沒有想到梁憐君會一夜之間對自己的态度轉變這麽大,但這種轉變吳風是喜聞樂見。

至于君翎眼中頻繁流露的舍不得,吳風雖然覺得膈應但也不想這個時候再惹梁憐君注意到便忍了下來。

“相公,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既然已經決定好好的跟吳風一起過下去,梁憐君便不能容忍自己對吳風帶着芥蒂和刺。

“娘子你說,我對娘子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見吳風的保證,梁憐君卻沒有多開心她搖頭“相公,你說你在青州書院,可我在青州書院并沒見到相公。”

聽見梁憐君說到這兒,吳風就知道躲不掉的事情始終是躲不掉的。

“娘子,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

梁憐君将放在桌上的桃子拿在手中點頭,“相公你說啊,我聽着。”

梁憐君低頭用刀子削桃子讓吳風看不清她臉上是什麽表情,“娘子,要是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啊。”

她擡頭輕輕瞥了吳風一眼點頭,“相公你說,只要你不瞞着我有了別的人,我都不生氣。”

一聽梁憐君說這番話,吳風就着急了。“娘子,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我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娘子,你是不是聽見別人說了什麽話了。”

梁憐君搖頭“相公說吧,我聽着。”

看着梁憐君對手中的桃子特別專注,吳風知道自己是不會從梁憐君哪兒再得到些什麽了,最後吳風只能說梁憐君她想聽的。

“因為在書院的時候得罪了雲州一位有勢的公子,所以我到了書院只呆了一個月,在書院下令去雲州游學時,我被那個同窗給綁了。”

“他的爹爹在雲州又能力,我被他關在了雲州的牢房中。”

“娘子,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你可以問沈杜啊。阿杜當時去雲州,其實根本不是什麽談生意。”

“是我托人找到了阿杜,阿杜去雲州是為了救我。”

這些說辭是吳風與沈杜事先就說好的,吳風也不擔心梁憐君因為懷疑自己去問沈杜會被戳穿。

“娘子。”

說完了之後,吳風眼中都是忐忑。

“相公吃點,這桃味道極好。”

174謊言過關

“娘子,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麽?”

吳風忐忑的問梁憐君,梁憐君搖頭。“相公誤會了。”

她沉默不是不相信他說的話,她只是在想沈杜說去雲州時的神情。

如今想起了,沈杜提到雲州時那種不自然的神情就已經讓她懷疑,只是她不知道沈杜原來隐瞞她的是這件事。

但梁憐君心中還是有點不舒服,她沒有多想這種不舒服,而是單純的将這種不舒服定義為了不喜歡吳風對她隐瞞這些。

“相公當時為什麽不讓人告訴我呢?難道我還不知道相公信任麽。”

吳風怎麽都沒有想到梁憐君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娘子,你誤會了。”他真的沒有想到梁憐君會突然間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怎麽會不相信娘子呢。我只是害怕娘子擔心,我不想讓娘子為我太擔心了。”

“娘子,如今我不是已經平安的回來了麽,娘子咱們不說這件事了好不好。”

側身抱住吳風,梁憐君點頭“我希望相公以後都不要再瞞着我這些事情了。被關在監牢那是多危險的事情,這一次是相公運氣好,要是有下一次呢。”

梁憐君也意識到她與吳風并非真的是相安無事。

她以為只要足夠有錢了,遇見什麽禍事她便可以護住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周全,甚至她可以全身而退。

可如今梁憐君才發現,她現在的能力遠比她以為的還要渺小,甚至吳風為了不讓她擔心,寧願選擇隐瞞。

走仕途梁憐君不願意讓吳風去冒險,朝堂關系如何的錯綜複雜如何危險,沒有人比她更了解。

而成為富商變得有錢便成了保障安全的第二個法子。

沒有人不吃喝,離開吃喝這個人就死了。

梁憐君打算從飲食下手聚集自己發家的資本,只有她成為了人人知道人人敬畏的人,只有她與吳風廣交天下有權有勢之人,只有她與那些有權的人有了利益的關系時。

她知道只有到了那個時候,她與吳風才是真的不懼不憂。

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奮鬥目标後,梁憐君找到饕鬄館的掌櫃,從掌櫃手中要來了最近半年的賬本。

總賬包括了各種的開支和入賬,賬目繁多要算出來,需要不少的時間。

好在吳風如今無事可做,梁憐君也樂的讓吳風幫自己做這些事情。

“相公可是覺得累?”

聽梁憐君這樣一問吳風眼珠轉了轉,在心中想了一個主意。“娘子一說,為夫還真的覺得有些累了。”

由着無風折騰,梁憐君也想知道吳風最後究竟要做什麽。

按照他的意思,梁憐君半坐在矮塌上,随後吳風自己脫了鞋也上了矮榻然後他躺在了梁憐君的雙腿上,仰面看着端坐的梁憐君。

“娘子。”聽見吳風叫自己,梁憐君低頭卻被出其不意的吻住了。

“娘子的吻很甜。”捂着被吻的紅唇,再聽吳風居然說了這番話梁憐君罕見的紅了臉頰。

“無恥。”這是女人惱羞成怒的嗔怪。

梁憐君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你,你實在是太無恥了。”

扔下這句話梁憐君回到了房間,留吳風一個人愣在原地。

旁觀了全部過程的沈杜學着梁憐君的強調對吳風說了一句“無恥。”

換來的結果是他主子冰冷的目光。

“怎麽?你是覺得最近自己太閑了是麽。”

沈杜怎麽敢說自己太閑了呢。

“大哥你說什麽呢,我最近可忙了。為了查人,我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

“既然你很忙,怎麽還有時間到別院來?”

沈杜就知道他與梁憐君的地位是不一樣的,如今再一次證實了這些,沈杜覺得他應該坦然接受了。

“這不,有件事需要大哥您知道麽,你與嫂子說話我總不能去打擾是不是。”

“哼,沒有下一次。”

“是是是,大哥我保證肯定沒有下一次了。你放心吧,一定沒有第二次。”

給了沈杜想要的東西,吳風開始趕人。“行了,走吧。”

“诶,大哥說的是我這就走。”

吳風雖然說了他這段時間都被關在雲州,梁憐君還是找到了沈杜要核實吳風說的話。

“嫂子,這麽巧在這兒遇見啊。”

沈杜說着還一邊四處張望,就害怕自己與梁憐君見面被吳風給撞見了。

“不巧,我特意在這兒等你呢。”

“哈,嫂子等我做什麽?有什麽事情吩咐下人轉告我就是。”

梁憐君搖頭“我看阿杜你實在是太忙,我要說的事情也不長就幾分鐘的時間。”

“是麽,那嫂子你說就是。”

聽見梁憐君的問題沈杜心中慶幸,好在之前與吳風對這個問題他們之間是有一致的口供。

“是啊,嫂子上次瞞着你是我的不是。但當時也是不想讓嫂子憂思,不過好在大哥在雲州也只是被關在了監牢裏面,并沒有被虐待。”

“是麽,聽說你花了一筆銀子才把人救出來的。”

“嫂子,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梁憐君會這麽問,沈杜還是點頭應承下來。

“多少銀子,到時候我把銀子給你。”

“嫂子,這就不用了吧。銀子也不多,也是我對大哥的一點情誼。你要是給銀子那我成了什麽了。”

梁憐君說這番話也不過是試探性的一問。

但如今沈杜這樣說,梁憐君反而遲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一點?

“好,銀子這件事就不提了。”

等梁憐君走遠,沈杜這才腿軟的扶住了牆邊。

“公子,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啊要不要小的去請郎中啊。”

沈杜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童子身上,“請什麽郎中,你家公子就是腿軟了。”

誰知童子卻用狐疑的眼睛盯着沈杜,“公子,小的一直都勸您不要再去那種花紅柳綠之地,老夫人要是知道您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老人家得多傷心啊。”

沈杜也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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