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1)
後我便多帶你們到涮鍋店打牙祭吧。”
差役們自然是謝過方捕頭這個大哥的好意。
回去的路上累了一天，七子很快便有些迷糊了。梁憐君沒有打擾七子，反而将車上的薄毯給七子小心的披在身上，讓她能夠睡得舒服些。
而梁憐君自己，則是在思考方捕頭今日這番做派究竟是什麽意思，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從城南到城北的沈府到底用的時間并不長，還沒有等梁憐君将方捕頭的一舉一動都揣摩清楚，沈府已經到了。
梁憐君人遲遲沒有回來，作為擔心娘子的相公吳風自然是放心不下的。可是他到底還是記得梁憐君之前的那些話，不敢做出違背她意思的事情。
就算心中着急可是他還是只能站在門口焦急的等着，幾乎是馬車一到牆角吳風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娘子沒事兒吧。”見到梁憐君的第一件事，吳風便将人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梁憐君沒有跟吳風多話，沉睡的七子人還沒有醒，她在想要不要把人叫醒還是叫兩個有力氣的婢子将人背回去。
“嫂子七子姑娘呢。”梁憐君沒有回答沈杜問題，而是又重新回到了馬車上，她還是準備把人叫醒。
七子累了一天身體早就疲倦極了，就算被梁憐君給叫醒了可七子還是一臉昏昏沉沉的樣子。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這是勞累過度。
最後七子是被兩個婢子給攙扶回院子的，而吳風則一路上問個不停知道梁憐君無可奈何的出言打斷。
“好了，相公一會兒我告訴你原因好不好。”得到了梁憐君的保證吳風這才消停了下來。
等梁憐君躺在床上告訴了吳風店裏如今的狀況，吳風反而不高興了。
他板着一張臉希望得到娘子的重視，可梁憐君自己也累，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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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吳風一個人睜着眼睛看着睡着的娘子格外的糾結，他到底要不要插手壞了娘子的這番心思，還是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等吳風好不容易起床，随後便發現自己的娘子人又不見了。
“大哥是找早嫂子吧？嫂子與七子兩刻鐘前便走了，說是要早早的去店裏看着。”
沈杜的話讓吳風生了一天的氣，可他心中的悶氣找不到人發洩也沒有人哄，吳風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事權當是消遣排解。
而從那天起梁憐君就開始過上了早出晚歸的生活。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冷鍋菜的熱賣。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給冷鍋菜做了好的宣傳，這涮鍋店一開門沒等多長時間就會有人來定日中的位子，有兩天忙的時候上午就有人定晚上的位子。
如此一來着實的給店裏的夥計又增加了不少的麻煩，而随着人越來越多涮鍋店的問題也開始暴露出來。
一個是上菜速度的問題。
其實上菜的速度根本就沒有變，可是一個時間吃飯的客人突然變多，後廚做菜也需要時間，等的客人變多有些客人便開始催促不耐煩。
另一個就是涮鍋店的作為問題，吃冷鍋菜的人變多，這大堂裏的三十張木桌也開始有些不夠用。
“诶，沈夫人向你打聽一下，你有沒有考慮在城北也開一家冷鍋菜呢？這樣也算是方便了我們這些城北的。”
027方捕頭再上門
梁憐君沒有想到客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當然很開心新店做出來的菜大受歡迎，但更想弄清楚這是真的還是客人說的玩笑話。
“能夠得到大家的喜歡，我這個東家也很開心。但這冷鍋菜才剛剛賣了沒幾天，還不知道今後的情況如何，大家放心如果大家真的喜歡，城北新開一家店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番話完全就是保證，客人們也清楚。
但他們心中都相信第二家涮鍋店肯定能在青州城開出來的。畢竟這味道和價格是有目共睹的。
城北雖然是富商權貴居住的地方，但有好吃的又怎麽會有人想要錯過呢。
接下來的好幾天涮鍋店的生意都很不錯，可梁憐君卻一點別的打算都沒有。
掌櫃那天在場也把客人說的話都聽完了，他以為梁憐君應該是把那些話都放在了心上，可如今梁憐君卻似乎根本什麽打算都沒有。
正好這個時間不是客人吃飯的時候，大堂裏空蕩蕩的沒有客人，梁憐君在櫃臺前翻賬本。
掌櫃一副有話說卻又猶豫不定的樣子落在梁憐君眼中，她一直都在等他開口可掌櫃就是不開口。
最後還是梁憐君主動開口“掌櫃似乎有話想要跟我說。”
梁憐君的問題讓掌櫃臉色一白，他一躬身就要請罪被梁憐君制止了。
在梁憐君的要求下掌櫃跟她來到了後院的樹蔭下，梁憐君坐在靠椅上什麽話都沒有說，但掌櫃知道他的心思都被這個聰穎的東家看的一清二楚。
最初被沈杜選中時掌櫃心中是很開心的，他以為自己算是能得到重用。
可沒想到自己居然被沈杜安排給了一個女人，他也曾做過一些貴夫人鋪子裏的管事，掌櫃清楚這些夫人的陪嫁鋪子也不過是她們身份的一種象征而已。
很多的貴夫人雖然也看重自己的鋪子，但從來都不懂得如何經營，一切全部都靠鋪子裏的掌櫃籌劃。
他原本也以為梁憐君可能會是那種三分熱度的夫人，畢竟這些夫人都是養尊處優的，只需要做好相夫教子就好。
但這半年接觸下來，掌櫃才發現是他偏見也目光短淺了。沈夫人這樣的女子是睿智的，有主見的。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什麽，更清楚的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麽。所以他從來不敢奢望自己可以瞞天過海。
“有什麽話直接說話。”梁憐君知道掌櫃為什麽猶豫，這次開口就是想要給他一個定心丸。
掌櫃也明白自己做事情是要抓住機會的，所以他最後也猶豫直接将自己想說的都說了出來。
掌櫃的問題梁憐君是同意的，但她也有自己的主張。雖然有些事情不能對掌櫃說的太多，但梁憐君還是告訴掌櫃“等時間到了，城北的新店是一定會開的。”
東家都已經這樣說了，掌櫃也不可能就一直揪着不放。他給梁憐君問好後便告辭去做自己的事情，掌櫃明白自己不能繼續抓着這個不放讓東家不快。
涮鍋店的生意就如同之前的食客說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七子與梁憐君兩個人分工明确，一個負責後廚一個負責前堂和別的事情。
漸漸的七子就發現後廚的竈臺開始有些不夠用。
以前日中來涮鍋店吃飯的多是城南的船工結伴過來，還有就是碼頭的一些客商。
可如今一些在城南巡邏的差役也會來涮鍋店吃東西。
這一來二去的便成了客人基本上是同一時間點菜，大堂的夥計是按照一桌一個這樣的标準安排的。
可後廚的竈臺不是這樣安排的，之前因為是涮鍋所以紅湯湯底可以早早的準備。但現在各種菜各種肉需要斷生，每一桌的客人點的東西不一樣也不能混淆。
七子發現自己迫切的需要想辦法緩解後廚的壓力。
這天日中，涮鍋店迎來了幾個不同尋常的客人。
本來安靜吃着自己午飯的其他客人紛紛被進門的幾個人吸引了目光。
進門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剛剛結束巡視的青州州府的差役們。帶頭的人也是梁憐君熟悉的人，差役們的大哥方捕頭。
掌櫃是第一個迎接上去的，可方捕頭對掌櫃的熱忱沒有絲毫興趣，而是自己提着兩壇酒走到了正在看賬本的梁憐君面前。
“沈夫人，這個時間還在店裏守着。”方捕頭的話讓梁憐君擡起頭，看清了來人後她又繼續低下頭。
但她嘴上卻說“這是應該的，方捕頭要吃什麽跟店裏的夥計去點吧，我這兒還有點事情就先不招呼你了。”
方捕頭聽了梁憐君說的話人卻沒有走，兩壇酒被放在櫃臺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這一聲響動梁憐君就是想不注意都難。
“怎麽？方捕頭還有什麽事情麽。”
聽見梁憐君開口方捕頭一笑卻又搖頭“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想要問問沈夫人這兒能不能自己帶酒水。”
店裏帶酒水？梁憐君歪頭看了看放在櫃臺上的兩壇酒，應該是黃酒或者是白酒有一股醇香在空氣中蔓延。
酒壇子明明已經拿進了店裏原本就是先斬後奏，可現在卻偏偏要問能不能帶進來，這算什麽？
但梁憐君還是點頭“方捕頭想要喝酒，涮鍋店不賣酒方捕頭自己帶也是合情合理的。”
“如此多謝沈夫人了。”方捕頭雙手抱拳對梁憐君鞠躬道謝，回到了飯桌上。
方捕頭一走，掌櫃就來到了梁憐君身邊小聲的詢問“東家，要不要我們也從酒肆那些酒來賣？”
他雖然不知道方捕頭今天名正言順的買兩壇酒帶來店裏是為了什麽，可他總覺得方捕頭對東家說的話是別有深意的。
梁憐君搖頭。“掌櫃，你先去忙你的吧，這件事到時候再說。”
“方捕頭你可真厲害啊，那樣一個窮兇極惡的人都被你抓到了。”
這是店裏吃飯的市井小民在恭維方捕頭和其他的差役。
“那裏那裏，這話你說的就嚴重了。像我這樣的人，身為衙門之人自然是有職責要保護大家的。抓捕那些歹人也是我的責任。”
方捕頭說這是舉手之勞，可恭維的男人卻說，這青州府若不是有了方捕頭這樣的人，為了大家盡心盡力如今的青州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安定。
七子難得有空閑的時間，卻沒想到居然聽了這麽一番虛僞又令人覺得反感的話。
索性不再聽下去，七子回到了後院。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坐。”
梁憐君招呼七子坐下休息。
028鐵匠鋪的貨品
七子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對那些吹噓方捕頭的人絲毫不掩飾對他們的不喜歡。
“姐姐，你說那些人多可笑啊。對青州衙門的一個捕頭都那樣的吹噓巴結，生怕不能使勁渾身解數讓方捕頭開心似的。”
“怎麽你不喜歡啊。”梁憐君的話讓七子點頭。
她繼續吐槽。“豈止是不喜歡啊，我不是很懂就算要巴結為什麽偏偏找上一個沒有什麽能力的捕頭呢？”
梁憐君明白七子的疑惑，但她也不打算對七子說太多這種東西。市井的百姓有自己的無奈和生活方式。
方捕頭在七子眼中算不得什麽大人物，但是對生活之中的市井百姓來說，能夠跟這樣一個人物說話并且認識這就是生活之中的一種與衆不同。
只是方捕頭為何偏偏要在她的店裏表現的如此親民？梁憐君不懂暫時也沒有想明白，所以她打算好好的觀察以便弄清楚方捕頭的反常是因為什麽。
方捕頭與他的兄弟們來涮鍋店的時間不固定，有些時候方捕頭等人來的很勤，有些時候隔三差五的也見不到人。
梁憐君對此倒也不是多麽的憂心，反正時間長了馬腳就露出來了。
與七子約定好時間的鐵匠親自将涮鍋店要的鐵桶送了過來。
“沈夫人。”這一次鐵匠主動給梁憐君打招呼。
鐵匠的到來引起了店裏夥計和街上行人的關注。
“诶，這涮鍋店又是要做什麽新鮮的事情啊？”
街上圍觀的人們紛紛猜測，涮鍋店是不是又會做出什麽與衆不同的事情。
“這種事情誰知道呢，要是你這麽好奇自己去看看不就是了。”
最先開口的人搖頭“還是算了，等過段時間自然會有人說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鐵匠在後廚找到了七子，七子正在與裏面的廚子商量要怎麽樣将廚房改一改才能讓涮鍋店上菜的速度變快。
“七子姑娘，你覺得咱們再增加幾個竈臺怎麽樣？”一個廚子提議。
很快另外一個廚子就反駁“你這樣的想法不行，讓客人點的菜都放在了大堂裏陳列。晚上那些菜架都被收到了廚房。”
如果廚房進行大規模的變動，原本已經做好歸置的很多東西又少不得要重新分配才行。
所以改動廚房可不是什麽小事，廚房的陳設一變動基本上整個涮鍋店的格局也會變動很多。
七子也同意另外一個廚師的觀點，廚房現在不能改。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怎麽樣在內部結構上做出适當的調整。
“七子姑娘。”鐵匠突然出聲讓七子不得不先停止與廚子們的讨論。
“今天就先這樣吧，我還有事兒。你們先去做自己的工作，之後的事情找個時間再重新說。”
廚子們聽了梁憐君的話便開始準備自己手中的事情，七子随着鐵匠來到了後院。鐵匠帶來的鐵桶就放在院子裏。
第一眼看着鐵桶七子還有些不敢相信，她以為鐵匠做出來的鐵桶應該是烏漆嘛黑帶着鐵的本色，可是她沒有想到原來這鐵桶居然也能有色彩。
“七子姑娘還滿意麽？”見七子遲遲不說話，鐵匠率先開口。
七子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有花漆的鐵桶“你的手可真的是很巧啊。我很喜歡這樣的鐵桶，只是不知道這鐵桶用起來是不是也像看起來那麽好。”
鐵匠并不回答梁憐君的話，只是來到鐵桶前伸手将鐵桶上可以移動的蓋子打開，他這是用行動向七子表示他做的東西是經得起考驗和質問的。
“七子姑娘親自試一試，就可以知道這鐵桶究竟是不是姑娘想象的那麽好。”
七子點頭收貨之前她肯定是要好好的驗貨才行。
“這鐵桶若是多次使用會不會鏽跡斑斑呢。”夥計們正在鐵桶倒水，七子看着漸漸裝滿水的鐵桶憂心不已。
鐵匠搖頭他告訴七子這鐵桶裏刷了兩層桐油，這桐油是放水的而且無害，所以她不用擔心鐵桶會生鏽。
很快鐵桶就被水裝滿了，将安裝在桶底的把手擰開，桶裏的水就開始流出來。
廚子們都被這種新奇的東西吸引了，“诶，你說這一次七子姑娘會拿這個桶來做什麽啊？”
“不知道，不過這桶看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七子姑娘應該是有什麽大用處吧。”
廚子們圍着鐵桶讨論，七子則是讓人将桶內的水倒出來。這桶裏的水是院中的井水，這些水來的容易可是七子也不想浪費。
鐵桶已經驗過沒有任何的問題，七子請鐵匠到前堂去她要給鐵匠結賬。“不知道這一次應該付給你多少工錢才合适。”
鐵匠說了一個數字，掌櫃清點好數目将錢遞給了七子，七子轉手遞給了鐵匠還叮囑鐵匠好好的點一點數目對不對。
“七子姑娘如果你煩憂的事情我有辦法幫你解決，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鐵匠的話讓原本做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七子頓時眼睛一亮，像是看見了希望。“你說你有什麽好的辦法。”
鐵匠從得到的工錢中取出一部分遞給了站在門口的搬運工，這是他從碼頭找來的人早一點給這些人結算了工錢，他們也能早一點回到碼頭上繼續幹活。
“七子姑娘我能跟你一起去後廚看看麽？”
七子點頭帶着鐵匠踏進了後廚，這是鐵匠第一次踏進一間如此正規的後廚，也是涮鍋店的後廚第一次有外人進來。
“七子姑娘是出了什麽事兒麽？”幹活的衆人紛紛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全部都盯着七子看，希望能夠從她那兒看出點什麽東西。
“沒事兒的，你們都忙你們自己的事情吧。”
讓大家都不必太過拘束，七子站在一旁等着鐵匠拿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很快鐵匠走出了後廚他建議七子可以在廚房左邊的空地方安置一個可以移動的竈臺。
“可以移動的竈臺？這是什麽意思。”七子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鐵匠告訴七子他可以打造一個能移動的鐵竈臺出來，只不過這個東西比較耗費銀子。
七子當下就表示銀子完全不是問題，但她的疑問也來了。“就算是有了可以活動的竈臺，那也只不過是一個竈臺怎麽能解決我現在的問題呢。”
聽了鐵匠的話七子不得不說他真的是鍛造廚具方面的天才，“你這個想法真的很好。這桶狀的鐵鍋若是能配上恰當的竈臺，涮鍋店出菜的速度肯定會快很多。”
送走了鐵匠七子一臉欣喜的去找梁憐君，打算将鐵匠提出的辦法告訴她。
029湯品和酒水
這邊掌櫃正好在與梁憐君讨論怎麽樣将涮鍋店的酒水安置。
“東家，自從方捕頭開了那個先河之後，這來咱們這兒吃東西的客人就總是喜歡問咱們店裏有沒有酒。”
梁憐君聽了掌櫃的話知道他的擔憂，這酒一直都是一個盈利不錯的行當，之前沒有賣酒是因為她擔心這些吃東西的人喝醉了之後鬧事。
青州一直都是造酒的地方，這裏出産的高純度的酒一直都是作為禦貢送進宮的。
高純度的酒年份越長越醇厚，但年輕的高純度酒會讓人快速喝醉。青州賣酒的酒肆基本上是遍地開花，青州人喜歡喝酒也是正常的。
但她還是不希望有客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喝酒。
所以她寧可少賺一點賣酒的錢，也不想讓涮鍋店好不容易才起步的生意就被毀了。
七子還不太了解梁憐君在顧慮什麽，但是她還是示意掌櫃稍安勿躁。
“你先下去吧。”讓掌櫃先離開，七子拉着梁憐君撒嬌道。
“姐姐，你別看鐵匠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但他真的是很厲害呢。”
梁憐君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在七子嘴裏聽見她誇贊誰，也來了興趣等着七子将鐵匠的事情說完。
“姐姐，我覺得之前我都小瞧鐵匠了你覺得呢。”
梁憐君點頭她同意七子說的話，沒想到看起來沒什麽能力的鐵匠原來還有這樣的細心與本領，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只是當鐵匠還真的是有些屈才了。
雖然她心中覺得這樣的人才可惜了，可如果真的安頓鐵匠這樣的人梁憐君也發愁，因為她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随後梁憐君覺得自己實在是想的太多，或許鐵匠很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而她也實在是沒必要操心這些原本與她沒有關系的事情。
“姐姐，有件事我想聽你說實話。”
端着茶杯梁憐君低頭喝了一口擡頭她看着七子時眼中都是溫暖，她知道七子肯定是聽見她和掌櫃之間說的話了。
果然七子一開口就問她為什麽涮鍋店不能賣酒。
這件事她原本沒有打算隐瞞七子，所以七子問梁憐君就開口解釋了。“青州的酒肆這麽多，咱們本來就不是以賣酒為生的，客人要帶酒便帶。”
七子還是覺得有些不懂，她覺得凡是能夠賺錢的事情做生意的人都不應該放過。
可她覺得梁憐君卻好像并不是這樣想的。
“七子你錯了，并非我不想這樣。只是你要知道賣酒也是需要時機的。青州的黃酒，白酒和果酒應有盡有。”
梁憐君開始細致的給七子解釋，一個酒肆想要賣酒需要官府的通牒，這算是一個賣酒的憑證。
可是有了這個憑證也只是表示你可以賣酒而已，最賺錢的并不是賣酒而是釀酒。
“青州有那麽多的酒肆，可這些酒肆的酒也都是從釀酒世家那兒買來賣的。既然不能做最賺錢的，那咱們何必還有賣酒呢。”
七子覺得梁憐君這番說法是很有道理，可是她卻總是覺得那兒不對勁。
“姐姐，就算這樣賣酒不能轉更多可到底也還算是一個進賬不是麽。”
梁憐君搖頭“七子我知道你做了很多的事情，也是希望我們能夠真正的将生意做起來做的更好。可是在這件事上姐姐不能答應你。”
聽了個一知半解，七子覺得自己還是不懂姐姐究竟在想什麽。但她打算找沈杜了解，她相信在這件事上沈杜是不會騙她的。
見七子總算是不再追着自己想要刨根究底，梁憐君松了一口氣。她開始問七子有關店裏免費黃豆湯的安排。
總算是說到了跟自己有關的事情，七子的幹勁兒馬上就來了。
她告訴梁憐君東西都準備好了，她會讓店裏的夥計告訴來涮鍋店的客人黃豆湯是可以續杯的。因為放在大堂裏，客人也可以自己親自動手續杯。
而且她還發現涮鍋店的夥計三十個人實在是有點太多了。她打算跟梁憐君說一說這些人的別的安排。
七子提到的問題也是梁憐君一直都擔心的事情，之前因為擔心客人太多店裏的夥計們忙不過來。而且都是新手，人多總是要好過人手不足。
可如今人太多了也是一個大問題。
好幾次梁憐君在大堂的時候都看見有好些夥計因為人手足夠沒事兒做。
随着這些夥計們在店裏呆的時間越長，他們的能夠在很快的時間對各種事情上手，基本上是一個人可以當兩個人用。
那剩下的夥計必定只能閑散着。
這半個月梁憐君一直都在店裏，城北的饕鬄館一次都沒有去過，就連那邊的掌櫃交賬不是在沈府就是在城南這邊。
每天從早上一直待到黃昏店鋪關門，她也确定店裏推出的冷鍋菜确實是受到了大家的歡迎。
所以她也在考慮客人的提議，是不是要在城北也開一家新的涮鍋店。
不過這件事梁憐君并沒有告訴七子也沒有跟掌櫃提過，她心中有一個想法打算先等幾天再說出來。
七子在涮鍋店的安排的鐵桶引來了不少食客的矚目，尤其是鐵桶上自取兩個字更是如此。
很多食客都開始讨論涮鍋店給自己帶來的種種新奇“這家店是青州第一家論斤買生菜和肉菜的。”
“是啊，咱們吃的東西全憑自己的喜好，喜歡的菜可以多要一點不喜歡的就少一點。”
說着說着如今已經是涮鍋店老顧客的方捕頭帶着幾個兄弟走進了涮鍋店。
“方捕頭今兒要吃點什麽？”店裏的夥計客氣的招呼方捕頭。
但方捕頭完全被放在大堂中間的鐵桶吸引了。
“這是什麽東西。”方捕頭站在鐵桶前問守在一旁的夥計。
七子之前特意叮囑過店裏的每一個夥計，要是有人問起鐵桶裏究竟是什麽東西，一定要說是豆漿。
方捕頭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是他對一件事有興趣的時候常有的動作。
他發現在涮鍋店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豆漿啊，既然這樣那我們兄弟幾個今天便不喝酒了都喝豆漿嘗嘗味道。”
夥計要幫方捕頭等人倒豆漿但是都被他出手制止了。
“行了，你忙你的吧。既然能夠自己動手自取，我們兄弟幾個還是自取好。”
方捕頭也想嘗一嘗這個豆漿是不是要比米酒更好喝。
等坐在凳子上，方捕頭端着豆漿喝了一口馬上就嘗出味道了這完全是沒有點鹵的黃豆湯。
有衙役想要說什麽被方捕頭制止，“坐下，就算不喜歡也要喝了不得浪費。”
030交給七子的重任
涮鍋店三天前就貼出了今天黃昏不開門做生意的告示，很多食客雖然覺得可惜但是也還是尊重涮鍋店的決定。
今天是涮鍋店重新開門滿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裏青州城不少的人都到涮鍋店來吃過冷鍋菜。
也是大家都喜歡所以涮鍋店的生意一天天的穩定。
按照之前說好的每個月都應該有的店員聚會，所以梁憐君将一起吃飯的日子定在了今天。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在，這一次大家吃東西的時候都沒有原來那麽拘謹。
這一次吳風與沈杜沒有來，梁憐君與七子也退的很早。
“大家都好好的吃，但是一定要趕在黃昏夜市關閉之前離開。”
梁憐君的叮囑掌櫃都放在心上，他保證明天一定讓梁憐君見到完完整整的大夥兒。
馬車上梁憐君與七子面對面坐着。
梁憐君在想她要怎麽開口告訴七子她的決定。
還沒有等她斟酌好，七子就先開口了。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啊。”
梁憐君愣了愣，本來不打算這個時候說的，她又一想但七子既然已經問到了她便說了也無妨。
她開口問七子是不是還記得之前她說過的話。
七子有些茫然明顯是不知道梁憐君說的是什麽。
“之前你不是問我有關是不是要開新店麽。”
七子點頭這件事她記得，聽到這兒七子就明白了梁憐君心中看來是下定決心了。
她從對面挪到了梁憐君身邊，伸手抱着梁憐君的手臂開始撒嬌。
“姐姐你是不是已經做好決定了？那你覺得新店什麽時候開會更好。”
這一次讓七子吃驚是梁憐君伸手佛開了她，“你呀早已經及笄了怎麽還像小姑娘似的。”
七子不依梁憐君說的話她繼續撒嬌道“我要永遠當姐姐的妹妹，讓姐姐永遠疼愛我。”
最後妥協的人還是梁憐君，她對七子總是狠不下心來。
“好了好了，做好我有事想要與你說。”
七子聽話的坐的規矩端正。
梁憐君對着七子緩緩的說出了自己已經想了多日的計劃。
她始終覺得七子雖然腦子靈活，看起來各種奇思妙想的點子很多。但她到底年輕很多時候做事情總是貪圖一時的爽快。
可是更長遠的未來七子卻根本就很少顧忌，這是梁憐君這幾年與七子長時間相處的出來的結論。
七子身上有一股坦誠和率真，可是這樣的性格說的不好聽那就任性。
梁憐君希望七子有一朝一日能夠稱為獨擋一面的人，做事情可以深思熟慮顧全大局。
倘若七子真的成了這樣的人，她便十分放心将如今的酒樓以及涮鍋店都交給七子打理。
七子能夠獨擋一面，她才能更好的去實現她的計劃以及她要去做的事情。
聽了梁憐君說的那番肺腑之言的七子是怎麽想的呢？
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高興開心。
可是随後她開始自我懷疑，她真的可以做到梁憐君說的獨擋一面麽？
七子不敢馬上就回答梁憐君，“姐姐，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我想好好的想一想可以麽。”
梁憐君點頭她明白七子現在心中一定是慌張的。
所以她會給七子準備的時間，讓七子覺得自己真的可以的時候再讓她去做這件事。
“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回去之後好好睡一覺好麽。”
七子聽話的點頭，可是真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七子卻發現她怎麽都睡不着。
沒辦法了無睡意的七子只好重現将衣服穿好，一個人在月色下開始在沈府漫步。
偌大的沈府七子不知道怎麽，走着走着便來到了前院沈杜住的院子。
此時已經人定十分，就連守在正門的奴才都開始打瞌睡，七子站在院門的拱牆處卻能看見東廂的書房還亮着，沈杜這個時候還沒有休息。
七子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這個時候來到了沈杜的院子，可想到這人定十分，孤男寡女的肯定是不适合見面，七子便打算返回。
卻沒想到這不小心撞到了放在拱牆處的花瓶，花瓶碎了驚醒了打瞌睡的下人，就連沈杜都出聲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但今天睡不着的人可不是只有七子一個人，梁憐君一樣也睡不着。
“娘子，你是有什麽煩心事麽？”
吳風一把将側身面對自己的梁憐君抱住，他很擔心梁憐君。
被相公抱住，她沒有多想而是自然的依偎在他的胸膛處，這讓吳風詫異又開心。
他喜歡這種被梁憐君依賴的感覺。
躺在相公懷中，她将自己憂心的事情說了出來。
相比梁憐君對七子的過分擔心，吳風反而覺得讓七子一個人做這樣一件事是很有意義的。
他将人抱在懷中寬慰道“娘子也說了，七子很多時候做事情太沖動了。如今有這樣一個機會就應該放手讓她去做。”
吳風說的話梁憐君又何嘗不清楚呢，只是因為在意所以太多擔心。
“相公說的是，我不能總是因為擔心七子便什麽事情都替她做好決定。”
吳風很開心梁憐君能夠這樣想，她能夠這樣想真的是太好不過。
沈杜從東廂出來就看見一臉尴尬站在原地的七子。
他揮手讓奴才下去，東西明天再收拾。
把人請進了正堂，沈杜只是陪着她坐着卻一句話不說。
就這樣坐着，對面的人什麽都不問反而讓七子覺得有些羞愧。
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是有些太出格了。
“沈公子冒昧打擾，現在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
沈杜這個時候卻問七子不打算繼續坐一坐，說說她為什麽來此。
本來已經站起身的七子，最後還是坐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怎麽走着走着人就來了這兒。”
沈杜斷定七子肯定是有什麽心事。
但七子現在還不願意開口他也不逼她，他相信等七子願意開口說的時候，他自然會聽見七子究竟在為什麽事情操心。
自己醞釀了一番，七子到底還是說出口了。
“姐姐打算讓我自己籌備一家新店，選位置去官府辦文書等等事情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去做。”
沈杜點頭但是他心中還是有兩分擔憂的，他清楚七子看起來很機靈聰明，但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她表現的那麽機智。
031陰謀跟随而來
七子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要沈杜說什麽，她要的只是一個人傾聽一下自己的心聲，她希望能夠有人聽一聽自己的心裏話。
沈府四個人，她唯一能夠傾訴的對象只有沈杜一個人。
盡管在心中有雙重的顧慮和擔憂，但七子還是選擇說出來。
“你也知道的，我做的最多的事情都是跟廚房有關的，菜譜，湯料等等。可是要讓我突然間籌備一家新店。”
七子沒有說完的話沈杜也明白。
她是在擔心她自己會不會達到梁憐君的預期。
沈杜開口問七子“那你想做麽？你自己想要一個人去籌備一家新店麽。”
這原本就是她想要做的事情，自從聽見這個好消息後她一直很開心甚至一度就要點頭答應的。
面對沈杜的話七子肯定點頭，“這是我想要去做的。”
沈杜擡頭看了看桌上的水鐘點點頭，“既然是想要做的，那就不要想太多你要相信自己，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沈杜将七子送到了院子的拱牆前，沈府布置中規中矩的，夜晚也有下人守夜七子的安全不用擔心。
他還是将一盞提燈遞給了七子。“一路上都有燭火照明，但有這個總是要好些的，回去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着放在桌上的提燈，只穿了中衣的七子坐着發呆。
她以為沈杜會說些寬慰或者鼓勵的話，可沈杜卻只是問她想不要去做。
想着這算是沈杜對自己的齊王，七子忍不住輕輕伸手點在提燈上。她甚至忍不住想，沈杜對她是不是與對旁人不同呢。
他是不是也有那麽幾分喜歡自己。
帶着這種莫名的期待，七子沉沉的陷入夢中。
第二天吃過了早飯，七子當着沈杜的面告訴梁憐君，她想好了她決定要自己一個人籌備城北的新店。
梁憐君聽見七子這樣說特別開心。
為了讓七子不用事事親力親為，她讓管家找了兩個聰明機靈的人跟着七子，這些人可以幫七子跑跑腿。
七子也明白她自己對這些事情都是陌生的，她需要有人聽自己的差遣，梁憐君的好意她沒有拒絕。
要忙城北的新店，七子與梁憐君便分開了。她不再去城南的涮鍋店，那裏的事情則全部由梁憐君管理。
這天方捕頭與差役們又來涮鍋店吃冷鍋菜，中途他招來站在一旁的夥計問“這最近怎麽沒有看見七子姑娘來大堂呢？”
“勞煩方捕頭惦記七子姑娘，姑娘最近都不在涮鍋店。”
聽了夥計的話方捕頭做出一副詫異的樣子“這七子姑娘是怎麽了？身體不适麽。”
夥計謝過方捕頭關心，将七子不在店裏的原因都告訴了他。
臨走的時候方捕頭還不忘跟夥計打招呼，誇贊涮鍋店的東西好吃。
可轉身方捕頭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