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4)

死命令的沒提前的通報,沒有得到主子們的首肯誰都不準備放進府中。

“周老板是吧,還請你在門口等着不要讓我等為難。否則我們只能對你不客氣了。”

好好的勸說周老板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護院的脾氣這個時候也上來了。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人敢怎麽樣?不過是看家護院的奴才而已,你們憑什麽對我這樣。”

脾氣不好的周老板就開始在沈府的門口大吵大鬧,管家來看了一眼後吩咐門仆關門。

“以後這個人就算是再來,直接不用理會,知道麽。”

門仆點頭說自己一定會謹遵吩咐。

周老板之流在管家眼中那都是上不得臺面的人,替梁憐君把人給擋了後他也沒有告訴府中的三位主子。

吃了閉門羹的周老板心中越發的氣憤,他原本只不過是想要貪圖一筆銀子希望沈家的人能夠花錢了事,把月牙街的酒樓給買了也算是了事。

他自己不擅長經營酒樓,家中的家産都被他揮霍的差不多了。如今他确實需要賣樓的這筆錢來生活。

可沒想到在沈家吃了這樣一個暗虧,而沈家也再不提買樓這件事。

沒辦法周老板只好去州府衙門敲鼓鳴冤,可惜州府的事情還有很多,對周老板的事情沒有什麽興趣。

被差役兇橫的趕出州府,周老板心中的怒火越來越高漲。

可是他沒有人可以訴說心中的苦惱與郁悶,找到一家小巷深處的酒肆,周老板從懷中掏出僅有的二十文遞給跑堂。“給我拿酒來。”

跑堂将二十文遞給掌櫃,拿了三壇黃酒放在了周老板面前“客官,這是您的酒。”

一壇黃酒下肚之後,周老板已經有五分醉意。他開始胡言亂語腦子也不是很清醒,因為酒精的麻痹他開始将心中不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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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我就要被人欺負,沈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三天之後饕鬄館與涮鍋店的老板一起找到了沈府門口,告訴門仆他們要見梁憐君。

聽了兩個掌櫃說的話,梁憐君叫上七子兩個人分別跟着掌櫃去了事發下現場。

梁憐君來的是饕鬄館,只見饕鬄館的正門前面不知道被誰扔了一只死狗,雕花精美的門被潑上了狗血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早上一來就是這樣?”

掌櫃點頭,他告訴梁憐君看見店門被毀成這個樣子,他就趕緊讓夥計們圍在周圍任何人不得靠近,所以現場一點都沒有被破壞過。

點點頭梁憐君招來了昨天晚上應該在後院睡覺的夥計,“昨天晚上你可是聽見了什麽奇怪的聲音?”

夥計一臉蒼白就差給梁憐君下跪磕頭,店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是他昨晚睡得死死的一點響動都沒聽見。

今天早上估摸着掌櫃該來,他打開大門就被那紅黑的狗血給吓得一屁股摔在了店裏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東家都是我不好,我甘願受罰只求求東家千萬不要趕我走啊。”

饕鬄館的待遇有多好,在這兒做了這麽久的夥計是清楚的。若是因為自己犯錯被處罰他都接受,就是希望不要被東家給趕走。

見到夥計吓得不輕,掌櫃對梁憐君說這個夥計平日是很機警的,希望能夠得一個寬恕的機會。

梁憐君點點頭開口“我不會做什麽處罰,只是尋常的問一問而已。”

得到通知的方捕頭很快便帶着兄弟來到了饕鬄館。

“方捕頭。”梁憐君問候過方捕頭後繼續說“不知道涮鍋店那邊可是有差役過去瞧瞧。”

方捕頭點頭,讓梁憐君放心他已經做好的了安排。

“沈夫人還是移駕吧,這裏的一切實在是不怎麽好,免得髒了夫人的眼睛。”

方捕頭的擔心對梁憐君來說都是沒有什麽意義的。

“勞煩方捕頭惦記,但我還是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麽人與我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見梁憐君執意要留下,方捕頭也就随她了。

将各種的東西都搜集了一些,方捕頭示意掌櫃可以清掃了。梁憐君點頭首肯後,店裏的夥計們才紛紛忙碌起來。

“是東家。”

考慮到饕鬄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今天開店肯定是晚了。為了安撫顧客們的情緒,梁憐君讓掌櫃從明天開始,連續三天對客人進行适當的優惠。

“有什麽消息,還請方捕頭務必告知。”

方捕頭點點頭,帶着兄弟們離開了饕鬄館。

沈家的飯店被人潑了狗血這件事,很快就在青州城傳開了。

衙門裏差役們在一起吃飯,一個差役小聲的問方捕頭“大哥,究竟是誰那麽看不慣沈夫人啊。”

方捕頭相信不只是他,沈夫人肯定知道潑狗血的人是誰。沈夫人看破卻不說破,甚至不要他們衙門給一個肯定的交代。

他相信沈夫人肯定是還留了後手。

聽說酒樓發生的事情後,管家一臉自責的找到了梁憐君認錯。“管家你也別自責了,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周老板此人本來就是心胸狹窄之人,肚量也很小。

這樣的一個人對她有怨恨,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梁憐君一點都不意外。

“周老板早就想要報複了,被你拒之門外也不過是壓垮駱駝的一根稻草,完全與你無關。”

042月牙街的酒樓

夜半三更,就連月亮都藏在了黑雲之後不見蹤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悄悄的來到了饕鬄館門前。

确認了四周沒有任何的人,黑影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木桶,桶內裝的是帶着熱氣的狗血。

再三的确定周圍沒有人後,黑影将其中一桶狗血潑到了饕鬄館剛剛收拾幹淨的大門上。

“來人啊,抓賊了抓賊了。”

随着大聲的喊叫,漆黑的夜空被燭火的光亮給劃破了。

手中還提着木桶的男人,怎麽樣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抓的正好。

“不,不是我不會的。”

男人受不了現實的打擊,崩潰的想要逃避事實,可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方捕頭又怎麽會答應呢。

“把這個人寇賊抓起來帶回去,好好的審問。”說着方捕頭對着掌櫃就是鞠躬,打算帶着自己的人回衙門。

這個時候掌櫃讓身後的夥計将兩個人食盒提出來,“方捕頭,這是東家的的吩咐。”

梁憐君讓掌櫃命後廚準備了宵夜給方捕頭,畢竟讓衙門的差役守了半夜,還是應該有所表示的。

考慮到現在的時間确實不早,回到衙門也是值夜班。如果真的一點東西都不吃,那怎麽熬過慢慢的長夜呢。

方捕頭對掌櫃說了一聲多謝,自己親自提着食盒,帶着兄弟們離開了饕鬄館。

“掌櫃我們這就去收拾幹淨。”

原本饕鬄館與涮鍋店守夜的夥計是固定的一個人。只是發生了被潑狗血這樣的事情,梁憐君特意讓掌櫃加派了人手。

她估計周老板這樣的人,做任何事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這才來了一個請君入甕。

如果周老板見好就收他未必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但人心都是不會滿足的,想到自己也是這樣的人,梁憐君未免心中也有些戚戚然。但随後她又抛棄了這種想法,她不應該對一個敵人有太多的同情。

再一次來到衙門七子發現她現在的情緒與往日早已經大不同,以前是膽顫是謹慎。

但這一次她只有憤怒,周老板這樣的惡人雖然已經被關押到了牢房,可她還是覺得這樣的懲罰對周老板這樣的來說,還是太輕了。

梁憐君知道七子心中不滿意,但很多事情她也只能盡力做大很好卻不能做到事事都順心如意。

人生就是如此,盡管她自己也不高興事情變成這樣子,可憑她現在的能力,就是沒有辦法做更多。

梁憐君臉上的神情太薄涼,眉間還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憂愁。七子咬了咬唇,小心的開口“姐姐,是不是我太聒噪了。”

梁憐君是在發呆,這接連發生的事情都讓她意識到了,權利和財富是一個人說話底氣最大的因素。

猜到七子怕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她張口說了她的另外一個打算。

“姐姐還是要重新開一家涮鍋店麽。”七子以為,事情弄成這個樣子梁憐君應該會停一段時間才是。

不過她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她一直都覺得梁憐君是有她自己的野心也她自己的抱負的。

公堂之上莊嚴肅穆,成列在兩旁的差役一個個刻板威嚴,這樣的公堂不同于以往更加多了兩分的肅殺。

梁憐君與七子走上公堂時,公堂上已經站着周老板。

方捕頭站在州府的右邊,左邊是州府大人的長史也是他的心腹之人。

“啓禀大人,沈夫人已經到了。”

周老板原本神情恹恹有一種認命的感覺,可聽見梁憐君踏進公堂後,他便狂躁了起來。“賤人,賤人。”

從前的周老板雖然算不得書生,可到底也是斯文人。在公堂上對旁人大罵羞辱,這樣的事情他從前也是幹不出來的。

可如今的周老板身上多的是戾氣和市井的狹隘。

“周老板,我原本是不想跟你計較的。”梁憐君說的是實話,但她卻非常不喜歡別人罵自己。

“本來我今天來是打算請州府大人放了你,雖然你當初被算計是你自己貪財種下的結果,但我到底對你有兩分的同情。”

用計把周老板抓起來,梁憐君也不想趕盡殺絕,她不過是想要給周老板一個教訓把事情了解了。

畢竟饕鬄館還要做生意,總是被周老板那樣搗亂,那樣下去生意肯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所以她寧願跟周老板讓步一點,也不想因小失大。可如今周老板這番辱罵讓梁憐君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她柳眉上揚,眼中帶着光。周老板看着卻覺得脊背發冷,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便覺得很害怕。

“州府大人,民婦現在想要懇求大人收回我的請求。周老板對我的态度如此惡劣,若是再放出去只怕是後患無窮。”

随後梁憐君向州府大人提出要求,她要周老板對她的損失進行賠償。

“大人,這是民婦兩家店鋪這些天受到影響損失的銀兩,還請州府大人為民婦做主。”

梁憐君說完長史便将她手中呈上的東西遞給了州府。州府翻開一看,原來是饕鬄館的賬本中的一部分。

掌櫃按照梁憐君的吩咐,早就把賬本做出來。州府看了賬本也詫異的不行,四天的時間饕鬄館與涮鍋店差不多便損失了三百多兩。

想到饕鬄館的損失也是自己的損失,州府的臉徹底的黑了。

“沈夫人說的極是,這等刁民不知悔改這樣的人,确實要好好的嚴懲以儆效尤才行。”

聽見州府對自己的宣判,周老板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的摔倒在地板上。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被流放,想到死在路上的牙人,周老板是真的慌了。

“不,不要。”想了想周老板拖着鐐铐跪在地上爬到了梁憐君腿邊,男人張口就是苦苦的哀求。

可惜梁憐君對周老板的忏悔沒有一點動容,“民婦覺得州府大人的處置實在是極好,民婦沒有一點異議。”

這句話對周老板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與他的預料一點都不一樣,不想自己從此以後都在邊關的風霜沙塵之中度過,周老板大聲喊道。

“沈夫人,沈夫人求求你幫我求求情,月牙街的酒樓我不要了,我免費給沈夫人權當是我無禮的賠償,求求沈夫人,求求沈夫人。”

說着周老板的頭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聽到這句話,梁憐君臉上閃過了動容,長史有些為難的等州府的反映。

只聽梁憐君開口“州府大人,民婦覺得周老板此話倒是有不妥之處。”

聽見梁憐君說這番話,周老板內心充滿了絕望。

難道當真要命喪公堂之上?

043第二家涮鍋店

“周老板雖然是給我的生意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月牙街的酒樓周老板從前開價可是要八百兩呢。”

見周老板是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梁憐君心中發笑。這樣的一個人人,當初既然敢算計她和七子,如今她是一定要讓這個周老板付出一點代價的。

抿了抿唇梁憐君繼續說“若是拿了周老板的酒樓,這外面少不得要說我是得理不饒人。”

随後梁憐君又說,那了周老板的酒樓就少不得要賠償周老板一筆銀子,至少也是四百多兩的銀子才能平賬。

可是這樣一說對她沈氏來說,這就可不是什麽劃算的事情。

聽見梁憐君這樣說,周老板當下就大聲喊道“沈夫人,你不要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面對梁憐君與高高在上的州府,周老板不得不斟酌之後将自己的那些不堪暴露出來。

只聽周老板帶着忏悔的說到“其實那件酒樓因為位置的原因,根本就不值得八百兩那麽多。”

周老板承認自己是因為貪財,所以在出現了牙人的事情後,為了多賺一筆橫財他昧着自己的良心太高了價格。

為了逼迫梁憐君多拿錢,他才鬧出了這樣的事情。

可如今事情變成這樣完全不在周老板的預料之中,他不得不向梁憐君道歉。

“沈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否則你可以去找一個牙人來問一問,那房子真的不值得八百兩那麽多。”

梁憐君打定主意要給他一個教訓,又怎麽會因為周老板此時的忏悔就放過他。

只聽她話語之中帶着數不盡的意味深長,“那周老板的意思就是,你承認自己欺騙了州府大人了。”

梁憐君的話讓周老板雙目瞪園,他沒想到梁憐君一出手就擊中了他的要害。比起欺騙了州府,他對梁憐君做過的那些事情都不值得一提。

閉上眼睛周老板心中有無限的懊悔,可梁憐君卻不打算給周老板機會想對策。“周老板既然這樣說,那抛去我的損失我再補償周老板一百兩,如此我們便兩清吧。”

在州府的見證下,梁憐君拿了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周老板,她拿到了月牙街的房契。

跟着梁憐君一起走出衙門,七子能夠感受到姐姐的心情很好,可是她有點不懂這是為什麽。

“姐姐,你為什麽還要給周老板一百兩啊。明明就是他有錯在先。”

知道七子很少這樣算計別人,對她的陽謀一定至今都沒有看穿,梁憐君輕聲的為她說了陽謀背後的算計。

聽了梁憐君的話,七子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梁憐君不過幾句話居然還能牽着到這樣多的厲害關系。

随後她便覺得慚愧,比起梁憐君的聰慧,她有的不過是幾分小聰慧和賣弄的聰明。若是沒有了系統這個依仗,以及千年的那些文明,她真的能在這樣的世道活的好好的麽。

七子打心裏還是後怕,她忍不住的發憷。好在她是跟着梁憐君一起做事,若只有她一個人只怕她早就被別人玩弄在鼓掌之間吧。

“怎麽?”見七子長時間不說話梁憐君疑惑了。

她好看的眉頭有些微皺,柳眉在梁憐君臉上不但沒有柔弱之風,反而更顯得多了兩分的霸氣。

她是一個做事情果斷的人,不喜歡拖延她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是覺得我很可怕對不對。”

對七子的想法梁憐君心中多少是猜到了一點,她有些失落也有些悵然。她明白自己這樣算計人,對七子來說只怕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畢竟長時間以來,她表現出來的樣子都是溫和真誠善良的。如今她突然開始算計人,難怪七子會覺得惶恐。

七子連忙搖頭表示她是真的沒有那樣想,她說出了自己的敬佩和仰慕,反而讓梁憐君吃了一驚。

“姐姐,我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姐姐這樣做,我除了敬佩之外,沒有別的想法。”

她确實不是梁憐君以為的那種天真不谙世事的人,人間的灰色她早就領教過了,反而是梁憐君這樣的她更喜歡。

人的善良是發自內心的善良,但沒道理已經被別人算計了還要一直善良,不如那不是純善那是蠢笨。

周老板後來如何,梁憐君沒有問也再也沒有人關心。他就如同一粒塵,被人遺忘在了腦後。

月牙街的酒樓位置雖然很偏遠,但梁憐君看過之後卻很滿意。且不說周圍的陰涼,就是面積也是很大的。

這樣一個地方縱然位置有些偏遠,可真正喜歡的人又怎麽會拒絕呢。

這一次的裝飾籌備等等,梁憐君還是交給了七子。

有了之前的那些教訓,七子做什麽事情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當然,她也換了兩個人跟在自己的身邊。

之前的兩個人被七子還給了沈杜,她雖然沒有說什麽話。但沈杜知道,七子是不會再信任他安排的那兩個屬下了。

這一次城北的新店裝修還是請的上一批的工匠,有了之前的那些經驗,這一次城北的新店并沒有用多長的時間便準備妥當。

因為很早的時候就跟之前合作過的木匠,鐵匠以及陶器店的掌櫃們打過招呼,涮鍋店需要等待那些器具的時間不長。

剛好,在等到桌椅凳子以及廚房的一應器具的時候,新店的裝修陳設可以再好好的布置一番。

為了防止再出現任何的問題,這段時間七子基本上每天很多的時間都用在了涮鍋店的籌備上。

甚至很多時候梁憐君只能在早上用早飯的時候與七子簡單的交談兩句,話還沒有說完七子便已經開始匆匆離開飯桌。

擔心七子因為自己有太多的壓力,梁憐君眉眼之中都是三分的擔心。

“娘子別不開心了。”吳風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處理吳國的一些事情,梁憐君在州府忙的時候他也沒有辦法做什麽。

他的身份如今到底還是太敏感了一些,在大梁做事情少不得要遮掩三分,尤其是如今君翎的身份他已經有了更多的眉目的時候。

他更加不能行差踏錯,給君翎一個從他身邊帶走娘子的機會。

梁憐君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但她也只是希望吳風傾聽,“阿七的性格到底還是太固執了一點,之前的事情她到底還是太在意了。”

伸手将眺望着院子的人擺正,吳風伸手環住了她。“娘子,我們不是說好了給七子一個機會,讓她自己試一試麽。”

梁憐君點頭,她沒有忘記,只是她到底還是擔心。

044競争對手

涮鍋店的東西每天準備的都要比昨天更加的周全。

看着店裏越來越多的擺設,七子緊繃的心總算是放松了一點點。

在二樓查看賬本,七子聽見房門被敲響了。很快一臉憂愁的掌櫃推開了門。

“掌櫃這是怎麽了。”親自給掌櫃到了一杯茶,七子讓掌櫃先緩一緩。

此時的掌櫃心中焦急,怎麽可能還有心思喝茶呢。喘息了幾口後,掌櫃告訴七子出大事了。

七子有點不懂。

“掌櫃,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啊。你好好說。”

見七子還是一臉閑适的樣子,掌櫃不得已冒犯了七子。“姑娘,對不住了。”說完他拉着七子的衣袖來到了窗戶邊。

“姑娘,您自己看吧。”

聽了掌櫃的話,七子探着腦袋往外面看去,可是她并沒有看見什麽東西。

她不由的疑惑的問道“掌櫃,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為何這般慌張。”

掌櫃急的跺腳可是七子什麽都不知道,他也不能對七子再多冒犯。萬般無奈之下,掌櫃只能開口讓七子跟着自己下樓去一看究竟。

“走過路過的都過來瞧一瞧啊,今兒新店開張免費吃三天啊。”

“機會難得啊,大家都不要再猶豫了啊。”

随着掌櫃走到幾百步之外的街上,就在街對面一群身穿着青色短袍的夥計精神抖擻的在招呼客人。

站在街上就算不走進店鋪,七子也能聞到一股辣椒的香味。香氣四溢,勾的人心中的食欲全部都冒了出來。

“這家店是什麽時候開出來的?”

面對七子的問題掌櫃只有冒汗的份兒,說實話他也是剛才知道的。

“夫人,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他們就在北城可是我去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掌櫃說着羞愧的跪在地上等着梁憐君給他處罰。

梁憐君給站在一旁的仆人遞了給眼色,掌櫃被壯實的小夥子從地上扶了起來。

“劉掌櫃,你是阿杜推薦的。這幾個月你将饕鬄館管理的很好。”

梁憐君告訴掌櫃,他不用為這件事自責。

“姐姐,我們現在怎麽辦。”七子也沒有料到在月牙街上會突然出現第二個跟他們一樣的店鋪,賣的東西也基本上是差不多的。

更糟糕的是他們的東西要比自家的東西更先賣出去。

涮鍋店之前累積下來的好名氣好客源,如今基本上都被毀的一幹二淨。

事情發展成了這個樣子,七子是真的不懂她們好不容易熬過了那麽多東西,在青州站穩了腳跟。這一路上遇見了多少事情,難道真的是要敗在這兒麽。

梁憐君搖頭讓七子先稍安勿躁。

她開口問了掌櫃“木匠店和鐵匠鋪那邊是怎麽說的呢?”

掌櫃告訴梁憐君按照之前說的,他們會在明天把東西送到店裏,後天涮鍋店準時開門做生意。

聽了掌櫃的話,梁憐君開口告訴他先回去等着,後天準時開門迎客。

梁憐君态度堅定,掌櫃沒話可說也只能先聽東家的吩咐。

掌櫃走了,七子就急了。“姐姐,事到如今這可要怎麽辦。”

七子內心焦慮極了,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有人做出了仿制品。

這究竟是大梁的能人異士太多了,還是說是店裏出現了叛徒或者是內奸?

“七子,你先聽我說。”梁憐君起身拉着七子坐下,她能夠感受到七子手心冰涼是因為着急擔心。

事到如今是要外查也要內省,但七子總是這樣擔心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明天将最後一點擺設做完,後天準時開門迎客好麽。”

七子不贊同梁憐君這樣做,她覺得這樣下去只會讓涮鍋店有更大的損失。

“姐姐,我們一定要追究責任。那家店明顯就是盜版,他們侵犯了我們的權利。”七子不自覺的将骨子裏熟悉的那套東西帶到了現實之中。

說到大梁的律法,梁憐君自問自己比七子更熟悉。不想讓七子這樣惶惶不安下去,她對七子只能嚴厲三分。

“阿七,夠了。盡管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麽。但我都要告訴你,适可而止。”

被梁憐君罵了一頓,七子帶着一身的懊悔離開了正廳。

碧柔端着茶盞遞給梁憐君道“主子您這是何必呢。”

碧柔的意思梁憐君懂,但她的身份與背後的秘密她還是決定不告訴七子。

“她最初或許只是想要擺脫困境找上了我。剛好那個時候我也需要那麽一個人,這幾年她待我好我知道。”

所以她更加不能将那些危險告訴七子。

“景文那邊訓練的人都如何了?什麽時候可以派過來。”

碧柔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确定四周無人後遞給梁憐君。“主子,這是大人昨夜送來的信。”

接過信,梁憐君讓碧柔去告訴景文調查清楚月牙街那件新出的冷鍋菜是怎麽回事兒。

趕早梁憐君與七子一早就到了月牙街,之前裝修店鋪的工匠們正在掌櫃的安排下跟店裏的夥計們将桌椅等東西安放好。

坐在酒樓二樓的廂房中,靠着窗可以将大半個青州的美景盡收眼底。窗外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來來往往,遠處是小販的叫賣聲。

還沒有到飯點,月牙街上很多店鋪都是門前冷清。

涮鍋店所在的拐角更冷清三分。

好在日中時分來的很快,昨天開張的如意館今日又照常的開門做了生意。七子跟在梁憐君身後,與她一起第一次踏入與自己做一樣生意的競争對手的地盤。

梁憐君與七子剛剛踏進門,櫃臺後一臉精明的掌櫃揚着笑臉便迎了上來。

掌櫃一開口,梁憐君就知道掌櫃是清楚自己身份的。

“沈夫人,我們東家吩咐了。這外面太鬧騰了,在後院東家特意準備了幹淨素雅的廂房,這邊請。”

七子戒備笑的奸詐的掌櫃,梁憐君伸手拍了拍七子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既然是東家的好意,我等自然是卻之不恭掌櫃勞煩前面帶路。”

不知道這幕後的東家是什麽人,梁憐君抱着讨教的心踏進了後院。

如意館賣的東西,梁憐君基本上沒有怎麽吃。她在意的不是多了一個競争對手,她在意的是這幕後的人是什麽居心。

與梁憐君關心的不一樣,七子更擔心的是涮鍋店的未來會如何。

梁憐君沒有動筷子吃東西,但她是吃過的。甚至後來掌櫃結賬的時候,她看了賬單東西也要比涮鍋店更便宜。

基本上一眼她就明白了,這如意館是要跟她打價格戰。

045生意冷清

第二天日中吃飯的時間,七子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看了看坐在一旁按兵不動的梁憐君,七子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辦法徹底的放心下來,坐下又起來如此反複幾次後,七子忍不住走出了大門。

碧柔就要跟着七子一起出去,被梁憐君擺手拒絕了。

“她現在心裏不高興,坐不住的。随她去吧,你若是跟上去是要被罵的。”

碧柔蹲在梁憐君身邊輕聲道“主子,奴婢還是去看看姑娘吧。若是姑娘一個人,主子也不放心。”

知道碧柔說的在理,但梁憐君還是沒有點頭。

這突然間冒出來的如意館讓梁憐君覺得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她不知道這一切究竟往什麽方向發展,但留在青州對她肯定不好。

所以青州的東西她必須交給七子打理,她與吳風要離開青州。她不在七子身邊,七子必須要學着承擔這些東西。

時間緊迫,她也不能由着七子的性子來。

至于如今人有沒有,有多少這件事并不是什麽特別急迫的事情。

等景文将消息傳過來,她該知道的東西就自然知道了。

沒有被東家責怪,掌櫃自己卻覺得心裏不好受。他作為沈杜一手調教出來的人,跟着沈杜做事有七八年了。

當初沈杜派他來這兒時說的那些話,他至今都記得。

“王爺如今人在青州,但我們在青州并沒有什麽勢力延續。王爺的安危全部都在你等身上,你們肩負重任。”

如今月牙街突然間出現了一個背景不明的如意館,掌櫃覺得這是自己的失職。

所以他當夜讓人給沈杜送去了一份簡報。

吳風做到飯桌上時,沈杜剛好将簡報讀完。

看着沈杜遞過來的簡報,吳風沒有拿他直接開口問道“這件事你覺得會是誰做的?”

沈杜仔細斟酌吳風的态度,确定對面的男人心中有譜,他想了想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除了已走的那位,我想不到還有誰會做這樣的事情。”

看着吳風拿筷子的手一頓,沈杜就知道自己這番話說到點子上了。“嗯,你說的沒錯。他人走了但到底還是陰魂不散。”

經過吳風的授意,景文傳遞給梁憐君的東西被管家接手,随後做了一番改動。疑似君翎的消息都被管家一一抹去。

梁憐君帶着碧柔回府時間已經晚了,吃過廚房送來的晚飯,梁憐君在書房快速看完了景文送來的東西,随手燒了它。

簡報上的文字只有寥寥幾筆,沒有更多有用的東西。梁憐君不懷疑景文的能力,但她懷疑如意館背後的主子是京都來的。

想到臨走前掌櫃一臉羞愧的樣子,梁憐君突然釋然。遇見這樣一個有意思的對手,涮鍋店有今日的冷清也是應該的。

就算月牙街的涮鍋店生意冷清,第二天梁憐君還是帶着七子又去了。

“姐姐。要不然我們還是減價吧。”

涮鍋店開張第二天,生意比昨日還是要冷清。可幾百步之外的如意館人聲鼎沸,喧嚣的聲音讓涮鍋店越發的寂寥。

坐在冷冷的門口,七子忍不住這種失落。

面對七子的提議,梁憐君一點都不心動。“昨天是開張大吉,所以有促銷有活動這是應該的。”

但是到了今天這種情況,梁憐君覺得七子的提議就沒有必要了。

今天是對面的如意館開張的第三天,他們落後了一天就表示月牙街周圍的百姓對如意館的東西已經接受了。

這種不能傷害敵人反而自損的事情,他們沒有必要做也不能不應該去做。

降低價格只會讓如意館的陰謀得逞,之前一直喜歡涮鍋店的老顧客也會質疑甚至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将自己的想法都對着七子說了一通,梁憐君等着七子的回答。但七子卻久久不開口,不得不讓梁憐君質問七子“我說得你明白了麽。”

心中難過委屈但七子明白梁憐君說的是真的,這也是事實。她的想法太膚淺了,只會茫然的想着與自己的對手來個你死我活。

但是最關鍵的東西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姐姐,對不起。我錯了,這樣的話我以後不會再說了。”

看着七子難受梁憐君也不好受,她知道七子聰明只要給機會和時間,七子肯定會做的很好。

但如今青州風起雲湧,她最缺的就是時間。“我不是有意要責備你。”

梁憐君寬慰的話沒有說完,七子就點頭。“姐姐我明白的。我相信我們的實力。”

黃昏城南的涮鍋店生意紅火,不少的顧客也得知了城北的事情開始議論,有的老顧客甚至找夥計打聽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有掌櫃的吩咐,夥計們用溫和的方式讓各位老顧客不用着急。

梁憐君的吩咐在前,掌櫃清點賬本心中惆悵卻并沒有表現出來。

臨走前梁憐君對店裏的夥計打氣“你們都是與涮鍋店一起熬過來的,大夥兒要對自己做的事情有信心。”

得到梁憐君的鼓勵,夥計們紛紛點頭表示會好好守好店鋪等着老客人上門。

連續三天涮鍋店的客人也只有零散的兩三桌,店裏準備的各種菜最後很大部分都賣不出去。一部分被店裏的夥計吃了,還有另外一部分的菜便成來涮鍋店的難題。

黃昏時節是城南涮鍋店生意最好的時候,可月牙街上的涮鍋店冷冷清清。一幹夥計都等着梁憐君拿一個主意章程出來。

“姐姐,這些剩下的菜不如我們送給周圍的乞兒啊,也算是做好事了,姐姐覺得如何呢。”

梁憐君卻反過來問七子“升米恩鬥米仇你覺得這句話對麽。”

不止是七子連掌櫃的臉都白了。這句話諷刺的是那些寡廉鮮恥,不知道感恩的人貪得無厭。

等梁憐君回到房間,吳風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娘子,涮鍋店的那些剩菜你是怎麽處理的呢。”

坐在梳妝臺前,将發髻上的銀簪拔出來放在盒子裏,梁憐君伸手揮開了男人作亂的手。

女人帶着風清的一眼幾乎酥了男人的心,可她卻嬌嗔道“沒用的菜,自然是讓夥計打包好扔了啊。”

青州城城南的亂巷深處,幾個黑影在夜色的掩蓋下跳躍在這片髒亂的矮房之中。生活在這裏的人都是青州城最悲慘的一批人。

有的人是自身堕落,有的人是時運不濟落到這種地步。梁憐君找了熟悉這邊情況的人,給了這些人一筆跑腿錢讓他們把可以吃的菜送到了真正的窮人手中。

046困頓的五爺

這是涮鍋店開門的第四天,有了前面三天的經驗,店裏的夥計早起去買菜的時候刻意的少買了一些分量的菜。

夥計們一如在南門時候那樣,早早的到店裏來,早早的做好迎客的準備。

今天的天一早就是灰蒙蒙的,見不到一點點的陽光。所有人都在等着日中天氣能夠好轉,但臨近日中這天卻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了小雨。

這算是暮夏的第一場小雨。

“诶,客官裏面請啊。”在小雨之中冒着雨來了三位客人。客人手中的油紙傘被夥計接過放在了屋檐下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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