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27)

君就很少在店鋪裏露面。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街上就漸漸的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謠言。

“知道這沈夫人為什麽沒有出門麽?她如今在府中争風吃醋呢。”

傳播消息的人舌燦蓮花,講述了中秋州府大人夜賜美人的故事。這話本說的精彩紛呈,引得衆人紛紛好奇不已。

“所以沈夫人這是容不下州府大人送的兩個舞娘麽?”

“哎,據說這沈府如今是雞飛狗跳啊。”

056離開青州

外人眼中雞飛狗跳,甚至羞于見人的梁憐君此時也是憂愁不已。

五爺人在青州住着,在沈府自然是有管家照看着。原本應該是她去陪伴,可這幾天事情太多太繁雜。以至于她對五爺也有了冷落。

再說她已經就在最近離開青州,五爺人在留在青州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人在離開青州之前,還得要送走五爺。

有了之前的事情,梁憐君根本就不放心讓五爺一個人回清河鎮。可若是找人護送五爺,又顯得太過大張旗鼓了一些。

就在梁憐君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從廚房過來的吳風伸手将她面前的賬本收了起來。

“娘子,管家說你這幾天都愁眉苦臉的。”

放心的讓自己依靠在相公身上,她并不像親密的人掩飾自己內心的疲倦。閉着眼睛,她輕聲的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相公,我不知道要如何送五爺回去。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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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給梁憐君揉捏雙肩的手頓了頓,随後他說出了梁憐君的擔憂“娘子是擔心,州府若是知道了,可能會對五爺下手。”

梁憐君點頭,“是啊相公,若是五爺真的因為我的疏忽出事了,我想都不敢想。”

她一直都有讓碧柔留意五爺的狀況,碧柔說五爺的身體調理的很好。但終日眺望清河鎮的方向,梁憐君便知道五爺這是思念家人。

吳風告訴梁憐君,沈杜在兩天後會安排一批人送越州來的綢緞回清河鎮。

“都是沈家的人,他們也有些身手可以保護自己,也能保護五爺。”

梁憐君點頭答應吳風,這确實是最好的辦法。

但為了五爺的安全,他們也要在那天離開青州,才能轉移州府大人對沈府的關注。只有他們成為州府大人關注的重點,五爺才是安全的。

将五爺的去留做好了安頓,看着吳風攤開的地圖,她有些不解。

“相公,你這是做什麽?”

吳風沒有馬上回答梁憐君的問題,他手上的動作依然不緊不慢,直到一整張的地圖都鋪開。

他伸手将人拉到自己身邊,手中拿着狼毫吳風用朱批在地圖上圈了三個地方。

看着地圖上的三個紅圈,梁憐君擡頭看着男人的側臉平靜的問“相公是如何知道我的打算的?”

因為擔心府中還有州府的人,她離開青州要去哪兒的安排誰都沒有說。

伸手将人擁抱在懷中,吳風将頭抵在她的脖子上“我希望自己可以幫娘子分擔,所以娘子放在書房的那些東西,我都看過了。”

一聽這番話,她想起來了書房中她确實放了不少的東西,但可惜那些東西特別的雜亂。

“相公真的是難為你了。”從那麽一堆廢物之中還能選出正确答案,梁憐君清楚這裏面是多麽的不容易。

吳風搖頭,他語氣中帶着歡快與高興。“能夠幫到娘子,為夫覺得很榮幸。不知道娘子覺得,為夫說的這些可是還行?”

吳風用點了朱砂的毛筆指着安州,他沒有要求一定要去那裏。但梁憐君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出希冀。

安州原本也在她的計劃之中,不過是稍微延後一些。但如見相公如此希望她去安州,梁憐君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吳風選擇安州是有他的私心,安州是大梁距離吳國最近的邊塞。出了安州城就是吳國地界,他想與娘子在距吳國最近的地方。

商定好去安州,梁憐君便吩咐碧柔收拾行囊。

沈府的規矩不多,但仆從一個個的都聰明知道主子的事情,不該多問的便不會多問。

可住在游園的兩個姑娘都不是安份兒的主兒。

游園的姑娘生的貌美,名義上還是州府送到府上給男主子的。雖然住在客房,但管家也說了要敬着。

所以在游園的一些男仆對兩個柔弱的姑娘便沒有什麽抵抗,稍微被央求一下便失去了神智。

兩個男仆趁着在廚房吃午飯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與廚房的廚娘說起了府中發生的事情,一來一往便問清楚原來府中的主子要出遠門。

提着廚房給游園的兩位準備的午飯回到游園,男仆邀功一般的将自己打聽的消息全部向雨兒她們說了。

雨兒自然是對兩個男仆好一頓的誇贊,讓兩個男仆興高采烈。可到了下午美人愁眉不展,兩個男仆便不得不多多關心可憐的美人。

杏兒乘機将自己想要見沈府男主子的要求說了出來。男仆雖然沒美色迷惑,但到底更舍不得自己的好差事。

最終支支吾吾的,只能答應幫兩個人打聽沈府的男主子是不是也要離開青州城。

游園的人不安穩,在梁憐君的意料之中。所以臨走前她讓管家請了游園的兩位姑娘出來。

因為她打算通過這兩位,親自給州府大人透露她的行蹤,以此換的五爺的安全無恙。

果然當天夜裏沈府游園,一只鴿子撲棱棱的發出一聲響動後從窗沿之內飛向了夜空。

蹲守在游園外的仆人瞧見了,悄悄的回去禀告了管家。“你們可以下去休息了。”讓仆人守着游園是梁憐君的意思,她就是想要看看雨兒等人究竟會不會傳遞消息。

若是她們不傳遞消息,梁憐君打算用自己的辦法告訴州府她要離開。

信鴿是州府大人精心照顧了多年的,這些鴿子對州府那是相當的熟悉了。咕嚕嚕的鴿子叫聲讓州府激動不已,他一推開窗鴿子就直接飛到了窗沿上,好不安分。

從信筒裏面搜出一份信劄,書房外的仆人便将鴿子帶下去好生照顧算是對它辛苦一番的犒賞。

“你帶幾個人喬裝一番跟着沈夫人。記得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州府信任的人并不是衙門的張捕頭。

不過他還是給張捕頭下命令,“若是瞧見沈府的馬車出城,你一定要仔細的檢查馬車裏究竟坐了什麽人,然後給我回禀知道麽。”

按照之前說好的時間,梁憐君在吳風的攙扶下坐上了馬車。七子卻依舊對梁憐君依依不舍“姐姐,你一定要經常給我寫信啊。”

州府将他的人手都安排盯住梁憐君,五爺這樣一個糟老頭樸實的農人對他來說不重要。所以五爺才得以在管家的安排下,安全的登上青州碼頭沈家的船艙。

裝貨的船很快離開了青州碼頭,逆着波濤的河水往清河鎮開去。得到五爺已經離開的消息,管家沖馬車的方向點點頭。

梁憐君見此,明白她也到了要動身離開的時刻。

“你放心,等安州的一切都安穩了,我給你寫信。”

057安州好地方

梁憐君坐在馬車上,可人卻總是頻繁的眺望着窗外。

原本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來到她身旁,将女人攬在懷中他伸手将窗戶上的窗簾放了下來。

一剎之間窗戶外的景色全部都被一道窗簾隔絕,坐在馬車裏的人只能聽見街道上人聲的喧鬧以及小販的吆喝。

馬蹄聲踏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滴滴答答。确定梁憐君的心緒平複了很多,吳風試探的開口“娘子很擔心阿七麽?”

梁憐君愣了愣搖頭,她并不是特別的擔心七子在青州。

她只是有些放心不下,這一次去安州。她雖然提前讓景文做了調查,但安州的情況究竟如何不清楚。

這是她擔心的事情,另外她也擔心七子一個人能不能應付州府這個老油條。各種事情夾在一起她便有些低落。

吳風緩緩的開口,聲音中夾雜了三分低落五分的自怨。“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夠幫到娘子就好了。”

聽見吳風居然如此的低沉,梁憐君當然不會放任不管。她反而顧不得自己的情緒,開口安慰吳風不要多想。

“相公怎麽會無用呢?若不是相公當初解釋我與阿杜認識,我今日與相公人還在吳家村呢。有今日的一切,相公出力很大。”

但吳風明顯認為這只是推脫之詞,不相信。

被吳風這一番理直氣壯的胡攪蠻纏,最後梁憐君自己反而沒有時間去擔憂那些離別的感傷。

等馬車停下,與梁憐君一行的仆從恭敬的請梁憐君下車到驿館好好的休息。

走了一天的路就算是千裏良駒也需要好好休息,更何況如今他們還在青州地界,距離安州還有兩百裏。

“客官幾位啊,需要吃飯還是住店啊。”驿館的小二熱情的招呼梁憐君,手腳利落幹脆的将桌椅板凳收拾好,讓他們坐下。

“掌櫃,不知道驿站現在還有多少房間?”

掌櫃瞧了瞧坐着的梁憐君與吳風,暗中評估他們的身份和財力。想到之前聽見的馬叫聲,掌櫃将驿館最好的一等房間吩咐夥計收拾出來。

“幾位客官放心,三樓的房間是最好的,很少有人住。今兒是特意收拾出來給兩位貴客住的。”

三樓的房間确實是極好的,布置裝飾都是別具一番心思。

好好的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與驿館掌櫃結賬又拿了一定的幹糧後,一行人繼續往西向安州的方向進發。

梁憐君坐在馬車上并不知道,她人走後驿館的老板一改之前的阿谀奉承。取下臉上的面具,原本平庸的老板擁有一張羅剎般的臉。

驿館裏的夥計們也紛紛脫掉了自己的面具以及身上的僞裝,這是一群有着非常豐富經驗的賞金獵人。

他們被君翎雇傭,奉命在梁憐君去安州的路上進行保護以及監視。梁憐君的言行以及舉動,都被這些人以信劄的方式送到了京都君翎的手中。

車夫是青州最好的馬車夫,拉馬車的是千裏良駒。但這些都不能保證梁憐君他們可以在天黑之前到達安州城。

黃昏已到天漸漸的開始黑了起來,車夫與随從對要不要趕在黃昏前進安州城拿不定注意。

還是吳風見娘子面露疲倦,招來管事吩咐就近找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若是能夠找到小村子這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找不到,他們便打算找一處寬敞的地方生火過夜。

“娘子,喝點水?”

接過相公遞過來的誰,梁憐君抱着水袋咕嚕咕嚕就是好幾口。她因為口渴沒有太在意,可吳風卻盯着那劃過女人白皙脖子随後沒入胸脯的水滴發呆。

心愛的人就在面前,可他卻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與自己的娘子親熱。想到娘子嬌嗔的聲音,軟軟的手感男人下腹一緊,只是想一想他便難以自已。

“相公,沒事兒吧?”被男人抱着梁憐君愣了愣,最初她還不懂相公為什麽要抱着自己,可感受到那處的不同之後,她白皙的臉頰不受控制的泛着紅潤。

她沒想到吳風這個時候會起反應。

“娘子,我抱抱你就好。”吳風當然不是禽獸,可身體的反應是他對眼前女人最真實的感情。他只能以擁抱來緩解突然來的欲望。

随從撿來了幹枯的樹幹,從馬車上拿出鐵鍋架在簡易的竈臺上,炊煙升起很快一頓簡易的晚飯就做好了。

荒郊野外之地梁憐君與吳風也不是講究的人,随從端來的清粥與烤餅他們都吃的很香。

天一亮,一行人又收拾好過夜用過的物件,一番整頓之後又重新向安州城出發。

安州是大梁的軍事重地,這一帶常年有朝廷的兵馬駐守。所以城門口的盤查也是格外的嚴厲。

梁憐君與吳風是早早的便從馬車上下來走在人群中的。

等待巡檢的過程中,安州的當地的百姓有小聲說話的。大梁一直推行的是官話,但安州情況不同這裏的官話還夾雜了安州當地的語言。

梁憐君聽得入神卻發現自己有很多話聽不懂,她在心中暗自記下一定要找足夠的本地人在酒樓做事,這樣才不會鬧出笑話。

入城的檢查雖然有些繁瑣,但只要有路引一切都是很順利的。原本長長的隊伍很快便輪到梁憐君他們。

仆從雙手向檢查的城門兵奉上他們的路引。

誰知變故就在這時發生,只見那城門兵拿了他們幾個人的路引,一瞧之後揮手便有一對手持長矛的士兵從城門口圍了過來。

吳風皺眉,梁憐君則是出聲“先不要妄動。”這一聲制止了随從門的反抗。

“這位兵爺,可是除了什麽事兒?”梁憐君伸手讓吳風不要擔心,她上前主動與拿着路引的士兵攀談起來。

士兵對梁憐君不假辭色“恐怕要勞煩你們走一趟州府了。”

雖然是被士兵強行要求去官府,可梁憐君他們的待遇還算是不錯。坐在馬車上被士兵護送着,一路上走的倒是暢通無阻。

乘着這個機會梁憐君撩開窗簾,她仔細的瞧着安州城主道上的繁華和熱鬧。腦中雖然也盤旋着疑問,可她卻還是不由的被安州的異域風情吸引。

安州作為邊塞之城,大梁與吳國以及周圍雖然有少許的摩擦,但安州城并沒有受到太多影響。街上能夠看見容貌更加挺立的男男女女。

“相公,你說我們在青州的成功也能在安州複制麽?”

吳風不敢對梁憐君保證那些菜是不是會受歡迎,但他可以保證一定不會失敗。

058安州州府

安州距離吳國太近,這裏也是他當初看中的一個目标。他将安州作為打進大梁的一個先頭目标,所以在安州也是經營了數年。

就算梁憐君在安州紮根比較難,但憑借着他如今在安州的這些經營以及人脈,他相信讓梁憐君安慰的在安州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馬車噠噠噠的在石板上留下清脆的響聲,走在喧鬧的安州街道上卻沒有引起足夠的注視。

對安州的百姓來說,任何的富貴人家都比不過眼前自己的買賣更重要。對安州的百姓來說,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生活方式。

安州如今的平靜是百姓們最喜歡的生活,他們喜歡安州這種沒有戰火沒有征兵的生活。

很快安州州府的衙門就到了,士兵們不客氣的對趕車的車夫進行呵斥。“還不快把車停好,你這是不長眼睛麽。不知道這州府大門不能随便亂停麽。”

士兵的呵斥讓馬車夫戰戰兢兢,只能補助等點頭哈腰陪小心。“你的脾氣是不是也太大了一點。”

梁憐君生平最見不得仗勢欺人的人,就算現在不知道這個小兵是不是州府故意安排的,她都不打算忍氣吞聲。

且不說這個馬車夫是她的人,就是州府這一出她也受不了。

小兵被她這一頓的諷刺,年輕氣盛的男人當然是忍不住的。索性這個時候他們的頭兒來了。“沈夫人這孩子,年紀輕不懂事。”

士兵頭兒與小兵說話做事當然是不同的,吳風伸手拉了拉梁憐君。他不想讓梁憐君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就生氣,這不值得。

“你們是怎麽做事兒的,怎麽能夠把貴客給惹惱了呢。一個個的簡直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州府大人身穿官府,這袍子用的料子非常的不錯。可惜大腹便便的州府大人,完全穿不出衣服好樣子反而顯得更加的奸詐。

那一臉的谄媚挂在臉上,一看就是一副奸詐的模樣。這樣的一個官,是個人都不覺得他多好。

梁憐君尤其是喜歡一面相來看一個人,看見這樣的州府她更加肯定這樣一個州府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州府臉上看着就讓人覺得油膩極了,可梁憐君的冷臉并不能讓州府退縮。“沈夫人來來來,快裏面請。”

梁憐君非常不喜歡被州府大人這樣盯着看,可州府卻總是能夠出現在她的身邊,躲都躲不掉。“沈夫人,你看這州府的大院你覺得如何啊?這裏有足夠的客房,沈夫人初來乍到不如留在這兒。”

州府熱情的邀請梁憐君住在州府的後院裏,梁憐君極為反感。吳風一直都在她身邊陪着,可是州府偏偏将那麽一個大男人視而不見。

“州府這話說的特別的不妥當啊,州府的後宅那是何等的地方,我等小民怎麽能住在裏面呢。”

吳風這番開口州府才不得不轉眼看了吳風一眼,但也只是看看。随後吳風便再也沒有被州府特意的看過了。

“沈夫人不用擔心的,我與青州的州府我們是同袍啊。他當初可是特意的跟我說了,沈夫人乃青州的才女啊。饕鬄館的美味,我也是很想嘗一嘗呢。”

州府大人那張油膩的臉兩旁的腮肉,真的是讓梁憐君無能接受。可是她現在在州府中,對這樣一個讨厭的人也是不敢放肆。

畢竟州府門口還有一幫兵,她帶來的那些眷屬都不是什麽可以自保的人。得罪了州府若是被他編排,再随便安插了什麽罪名。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外鄉人,真的不好救人。

小不忍亂大謀,這一次反而是梁憐君拉着吳風的手,讓他不要太沖動也不要太在意這些事情。對她來說,被這樣的州府看着雖然難忍,但也不是不能忍。

“來來來,沈夫人這邊坐這邊坐。想到夫人要來,所以本官特意讓廚房準備了安州的美食,夫人一直都在青州應該是沒有吃過的。不妨吃點。”

州府說着就有人開始安排上菜,偌大的一個飯桌上州府命人做了十多道的菜肴,但吃的人卻僅僅只有他們三個人。

梁憐君也不推辭這一路上折騰,她确實餓了。州府設下這樁飯局肯定是不想她離開的,既然這樣她還不如坐下來吃點東西填肚子。

拉着吳風坐下,梁憐君不等州府便給相公夾了一筷子美食,“相公嘗一嘗吧,味道應該是很美味了。”

作為安州的州府,這是州府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冷落無視。但看着梁憐君如此的美貌,州府到底還是免去了那些苛責的心。

對于一個美人州府的心總是能夠更加的寬容大度的。他不介意梁憐君對他的無視,依然還是想要對梁憐君殷勤。只可惜,美人太過高冷對他沒有一點好感。

一頓飯梁憐君吃的難受,膈應。用餐的速度都變快了不少。

“州府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看着攔着自己的州府,梁憐君的心又變得不是那麽愉快了。州府這個人不是什麽好人,她一直都知道的。

可這青天白日的,難不成這個州府真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做些什麽事情不成?

“沈夫人本官之前說的那些話,不知道沈夫人你可是聽進去了?本官與青州州府也是至交,本官當然也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梁憐君不禁看向了自己的相公,吳風暗中點頭。現在的唯一辦法就是聽從州府的話,在州府呆幾日。

吳風的意圖她顯然是明白的,她其實也想弄清楚這安州的州府與青州的州府兩個人之間,究竟是一種什麽深交關系。

值得讓他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如此的興師動衆又如此的大費周章。梁憐君很想知道,青州州府究竟對眼前這個貪官說了什麽話。

“來來來,沈夫人你看這個獨立的院子你滿意麽?這個院子一直都是用來招待京都來的高官。這裏用的東西一直都是最好的,希望沈夫人滿意。”

梁憐君強顏歡笑,點頭表示自己滿意州府的這些安排。

但她帶來的別的仆從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馬車等辎重不方便挪動的,都被帶進了州府旁邊的一個落魄倉庫寄放。至于馬則是被寄放在馬廄喂養。

“大人。”士兵長向州府禀告了梁憐君的要求,州府聽了後點點頭。

“嗯,去吧。跟着只要她人不不丢,随她。”

等士兵長一走,州府開始繼續提筆回信。這回信的對象就是遠在京都的君翎,讓州府挽留梁憐君,也是他的意思。

059找房子住

安州州府雖然與青州州府是相熟的人,但他如今是君翎的人。君翎要求的事情,他一件都不敢不不辦。

所以哪怕頂着被梁憐君厭煩的樣子,他也只能做出一副色迷迷的僞裝,替君翎把事情給辦漂亮了。

小心翼翼的将信紙折好,州府将它塞進了信鴿的信筒之中。信鴿從手中飛走,也帶走了州府寫給君翎的情報。

但這只不過是一份假情報,真的信箋州府已經交給了君翎安排在安州的暗衛。這些情報人,會負責将君翎需要的東西送到京都。

想要迫切的擺脫安州州府的監視,梁憐君拉着吳風兩個人帶着管家,一天時間下來就看了至少不下六處的宅院。

可惜這些宅院的房主們,似乎有着什麽芥蒂一般。雖然接受牙人的見面,可是一聽說需要盡快的交房後,這些人就開始幾番的推脫。

忙碌了一天的時間,可惜什麽都沒有得到。梁憐君的情緒難得的變得有些躁動,走在人群稀疏的大街上,夕陽照射之中暈染着幾分的光暈。

可惜這樣的景色梁憐君無暇欣賞,不但無暇欣賞對于跟在身後的那群尾巴也是格外的厭煩。

州府的大門就在眼前,梁憐君拉着吳風踏上臺階剛剛走進二門,州府的身影就出現在長廊的拐角處。

州府的管家就恭敬的站在州府的身後三步遠的地方,“大人,晚飯已經都準備好了。還請大人移步去前廳。”

州府笑臉呵呵的走向梁憐君,“沈夫人回來的正好,廚房已經備好了晚飯了。夫人不如跟本官一起用膳吧。”

梁憐君擺出一副冷笑,她捏着強調的開口質問州府。“大人這話太客氣了,說是請我夫婦在大人這兒做客,是因為青州州府所托。可我怎麽看,我與相公都是被監視的人啊。”

州府笑的從容,完全沒有被抓包的那種尴尬。“沈夫人這是誤會了吧,我派人跟随也是希望他們可以保護沈夫人夫婦啊。”

說着州府派管家将守在門口的士兵長叫來大廳,“你們今日可是做了什麽冒犯沈夫人的事情?惹的沈夫人如此的生氣。”

士兵長跪在地上磕頭告罪,但是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但州府既然已經問責了,他只能一力承擔。

“大人,一切都是卑職的錯。還請大人責罰。還請夫人消氣才好。”

士兵長是一個面容有些滄桑的男人,面對這樣的人梁憐君自問她真的要遷怒他麽?這樣的人做事情也不過就是奉命行事而已。她何必要牽連一個無辜的人呢?

最終梁憐君還是沒有苛責士兵長,她只是對州府提出要求她不想再有人跟随自己。“我相信安州在州府大人您的管轄下,一定是安定平和的。我身邊也就用不着跟人了。”

州府答應的倒是爽快的很,“既然沈夫人覺得本官的這幫下屬太過蠢笨無用,本官就撤了他們不讓他們打擾沈夫人做事。”

梁憐君還是很擔心州府遷怒那些士兵,忍不住的開口“沈氏在此還有個不情之請,這些人做事都是極好的。還希望州府大人萬萬不要責罰他們才是。”

州府笑呵呵的點頭,梁憐君這才放心與吳風離開了正廳。

“行了下去吧。”士兵長做事情州府是相信的,他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屬下。

士兵長輕輕點頭,算是告罪。按着佩刀躬身退出正廳,還州府一個安寧。

身邊的眼線被撤走了,梁憐君這才覺得自在了很多。

一早她與吳風兩個人就離開了州府,此時他們夫妻兩人正坐在安州一處鋪子裏,等着老板端上熱呼呼的粗餅和羊肉湯。

“還是我這個夫君無用,委屈娘子了。”吳風心疼的将梁憐君耳邊的鬓發輕柔的為她別再耳後,梁憐君一點都不排斥吳風的這股親昵。

他們兩個人也是許久都沒有這樣好好的見面,好好的吃飯好好的說話。

“相公。”伸手拉住吳風要撤走的手掌,男人的手掌比她的手掌更大。女子白皙的手掌與男子有些粗糙的手掌握在一起,兩個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事情發展成這樣是我們誰都沒有料到的。安州的州府與青州的州府沆瀣一氣,怎麽能怪相公呢。”

坐以待斃也不是她的意願,梁憐君告訴吳風她相信,今天他們一定會得到一個好結果的。

之前碰壁梁憐君就相信,這背後肯定有州府在阻撓。所以她吩咐碧柔動用了景文在安州發展的人。就算可能會暴露她的身份,梁憐君也不願意再留在州府被鉗制。

正好店裏的夥計将一碟冒着熱氣的粗餅端上,梁憐君松開了握着相公的手。“安州的民風質樸,又因為這裏是邊關安州的吃食多受吳國以及烏向國的影響,這粗餅配羊肉湯就是一大特色。相公也嘗嘗。”

梁憐君親自動手将手中的粗餅一點點的掰成小塊小塊的,用勺子攪和把粗餅和鮮香的羊肉湯融合在一起,她将瓷碗推到吳風面前。

“相公嘗嘗味道如何。”

吳風接過碗,但是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品嘗味道。

“娘子這份,我來為娘子做好麽。”

兩個人一起吃過一頓從前從來不吃過的早飯,攜手離開了店鋪。

昨天他們就與牙人約定好了時間,等他們到了約定的地方,這牙人已經在哪兒等了約莫有一刻鐘。

“沈老板,沈夫人。”牙人對着兩個人拱手。

他們在外為了方便,一貫都是以沈姓為自己身份的一種遮掩。

“不知道今兒你要帶我們去那家院子看看。”

很早的時候梁憐君就把自己的要求對牙人說了,這牙人是安州手中捏着最多消息的牙人,傭金雖然比旁人要高兩分,但做事情一貫被人好評。

可這一次被梁憐君找到之後,差一點砸了自己的招牌。牙人也是想盡辦法,這才約在今天要帶梁憐君去見他剛剛談好的一處宅院。

“沈老板放心,這一次的宅院一定會讓兩位滿意的。”

說着牙人起身在前面帶路,穿過了有些喧嘩的街市,很快就是一處幽靜的弄巷。

巷子幽靜清風帶來花香,間歇之間還有陣陣的清脆鳥鳴。這樣的地方一看居住的皆是非富即貴之人。

這樣的宅邸只怕是很多人家的祖宅,除非是有家族衰敗,否則一定不會有人寧可背着罵名也要賣宅院。

“這已經許多天了。”因為心中的想法,梁憐君停下腳步攔住了牙人。

“我們也沒有找到滿意的房子,總是寄居在州府府上我等也過意不去。牙公你可要用心才是啊,千萬別為了脫事給我們找了什麽不當的宅院。”

060唐家宅院

牙公當然知道這是梁憐君在敲打他,“我的姑奶奶哦,小的怎麽敢呢。您二位與州府的關系,這安州已經傳遍了。”

“就算是給小人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算計您二位啊。”牙公心中叫苦不疊,萬般後悔自己給自己找了這麽一個苦差。

但就算是懊悔的不行,他也只能咬牙堅持下去。否則就是砸了招牌,也得罪了州府。

“沈夫人,您就放心吧,這處宅院真的是幹幹淨淨。這唐家乃安州的大戶,祖上四代之前一直都在京都做大官的。”

牙公擔心梁憐君不相信,感覺将有關唐家的花邊消息一一倒出。“說來也是唐家該當如此,盛極必衰可能就是如此。”

牙公口中的唐家讓梁憐君想到了曾經是三朝元老,死後被她的父皇封為忠義公配享太廟的那個唐元。

唐家的衰敗是唐元死後,不過十餘年的時間,唐家從京都離開。她掌管朝政的時候,京都已經沒有了唐家的蹤跡。原來唐家是安州人氏。

“牙公可曾知道,為何這唐家衰敗的如此迅速呢。”

“哎。”說到安州最大的家族唐家,牙公的眼中劃過了兩分的思念。“這唐家的大公子不争氣呗。”

一路走着一路說着,很快唐家的大門就映入眼中。

唐家的衰敗比梁憐君想象的還要嚴重,偌大的門第雖然還能維持兩分的榮耀。可是那牆角的雜草是唐家衰敗最好的見證者。

門口的守護石獅依然是炯炯有神,可守門的卻是一老仆行動遲緩,更加顯得唐家的凄涼。

“還要勞煩您通報一聲。”

聽見牙公的話,老仆口齒不清的說着聽不懂的話。牙公卻對梁憐君解釋,“這老仆的意思,我們可以直接進去。”

一路上走過去,唐家的庭院中滿是枯黃的落葉。沒有走過的地方,那些落葉已經累積了厚厚的一層。

“公子,元寶不走。元寶自小就是照顧公子的,若是離開了公子元寶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迎接梁憐君的不是一個貴胄的公子,而是一番唐家的家事争執。跪在地上的仆人哭的好不可憐,可坐在庭院中的公子臉上多是冷漠沒有一絲動容。

“公子,就算唐家如今落敗了。可您還是唐家的公子啊,元寶答應過老爺夫人要照顧好公子的。”

牙公想要上前被梁憐君拉住了,她也很想知道面對這樣的忠心仆人,是纨绔的唐家公子究竟要怎麽處理。

“照顧我?元寶啊元寶。說你傻你還真的是傻啊,我如今是孑然一身窮困潦倒。你以為我還是從前的唐家大少麽。”

元寶跪在地上道“公子就算潦倒了也是公子,元寶相信公子一定可以重振唐家。”

聽到這兒,吳風率先鼓掌。這裏面有他對元寶忠心的贊賞,也有他對唐家這位纨绔公子的期許。

他也很想知道若是這位唐家公子得到幫助,會不會真的能做出一番事業出來。

“你們是來看宅院的?”聽見掌聲唐平只是短暫的皺眉,很快又變得淡漠。

“這宅子是有些衰敗了,但是少了兩千兩不賣。”

唐平這一口價讓牙公為難了。

“唐公子,這跟咱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他可是已經将價錢告訴了沈老板的。

如今價格莫名其妙的多了五百兩,他這個中間人在沈家那邊沒法交代啊。“哼,本公子說了兩千兩一口價,要是覺得貴就別買了。”

就算是落到了這樣的田地,唐平身上那股子傲氣勁兒依然還是沒有被磨平。世家公子的桀骜在他身上真的是淋漓盡致。

“這,沈老板您看着。”牙公當然知道唐平的傲慢,可是他已經跟吳風保證,今天肯定會讓他們滿意。如今事情鬧成這樣,他真的是沒把握。

小心的賠不是,牙公心中戚戚然。他覺得自己的這飯碗是徹底的砸在手中了。

吳風沒有管牙公,而是低聲的詢問着娘子的意思。他想要幫這個唐平一把,但他沒有自己一言堂,而是征求梁憐君的意思。

“我當然是支持相公的。”難得吳風有這樣的要求,梁憐君是不會拒絕他的。

“我給你三千兩,權當是我租的這個宅院。”

原本背身打算拂袖離開的唐平,聽見吳風擲地有聲的話,轉過身就像是看傻子一樣。

“你有什麽要求?”雖然覺得吳風可能真的是傻,但唐平依然還是開口問了條件。

“要求很簡單,你幫我做事。三千兩銀子換你幫我做五年的事情,你覺得如何?”

唐平這下是真的樂了,他笑的張狂。“沈老板莫不是吃錯藥了?你知道我唐平在安州是什麽樣的人麽?”

吳風沒有搭理唐平,而是對跪在地上的元寶開口“你覺得你叫少爺是什麽樣的人。”

元寶臉上還挂着淚水,模樣好不滑稽。吳風一臉的平靜溫和,元寶下意識的說了一番對自家少爺誇獎的話。

“你瞧,在仆人的心中你這個唐家少爺是一個孝順之人。這樣的人就算纨绔,也差不到什麽地方去。”

拿着五十兩的傭金,牙公還是覺得事情太不可思議了。唐平那個纨绔子居然就那樣答應了,還讓他幫着找最好的工匠。

唐平告訴牙公,唐家的宅院需要一批好的匠人翻新。

走出唐家所在的巷道,牙公也依然覺得事情特別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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