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9)
說話太過自大了一些。
餘家與夏家鬥了這麽多年,如今已經延續到第三代。“爹爹孩兒覺得沈氏成功的把握不大。”
他太清楚夏家為人的手段,夏家人慣于用陰損的招數來對付他們的敵人。餘家也是萬分的小心,這才沒有遭受更多的損失。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餘老心中嘆息。他的長子太過謹慎如果将餘家交到他手上,他這個兒子做多能夠做到守成已經是極限。
“你呀做事情還是太小心謹慎了。我反而相信他們肯定會成功。”
大公子不敢反駁父親的話,他父親身體不好他也不想頂撞父親讓父親不快。“是,父親的教誨孩兒記在心中了。”
夏家主得知梁憐君他們找了餘家,甚至從餘家拿了三間鋪子後,氣的摔了手中的茶盞。
“老爺,不好了。”
聽見仆人這樣咒自己,夏家主更生氣。“混帳東西,你家老爺我好的很,什麽不好了。”
仆人忙不疊的請罪,“老爺,是州府大人差人來請老爺去州府做客。”
夏家主聽了命管家準備好禮物,這才換了一身長袍去見州府。
拿了梁憐君三千兩銀子,餘老到底還不是那種見錢眼開失去良心的人。他給的鋪子都不是最次的,而是中等的鋪子。
這些鋪子到底還是在人群較多的地方,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所以這些鋪子只能半死不活的維持着。
“小的見過兩位東家。”這件鋪子是最後一間,掌櫃見到梁憐君就十分恭敬客氣。
“你們店是賣脂粉的?”
掌櫃點頭“回夫人的話,是的,店裏是賣脂粉的。只不過這店裏的收益就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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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鋪子大改動
雖然是說要對三間鋪子做改動,可吳風對經商确實沒有什麽研究。
見過三間鋪子後,吳風與梁憐君兩個人走在回家路上,兩個人都有些發愁。
“夫人,夫人您別走啊。”
冷不丁的被人攔住,梁憐君下意識的往吳風那邊靠了靠。
“老爺,你看這海棠發簪特別襯夫人,您就買一支送給夫人吧。”
見小販這樣賣力的推銷他東西,梁憐君想了想還是停住了腳步。“這發簪看起來倒也是十分的別致,只是這發簪的風格還是比較偏南方吧。”
見梁憐君願意搭理自己,小販自然是非常開心的。
“夫人說的是,您真的是好眼力啊。這發簪确實是南方來的,在安州您是見不到的。”
小販說着說着還有三分自得,這些發簪他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的。“夫人您放心吧,這發簪全部都是新樣式,安州絕對找不出第二件。”
作為大梁的長公主,她什麽沒見過。這海棠發簪再別致,也絕對不會超過宮中鍛造局的手藝。
不過小販的話倒是提醒了梁憐君一件事,她想到了要怎麽改造從餘老那兒租來的三間鋪子。
“這個海棠簪多少錢?”梁憐君在沉思,吳風以為他的娘子是真的很喜歡這個海棠簪,便打算為她買下來。
“老爺,這個簪子不貴四十五文。”
接過吳風付的銀子,小販心中別提多開心。“多謝老爺,這是簪子您給夫人插上吧。”
感覺到吳風的動作,梁憐君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被插在發間的發簪。“小販說的沒錯,這件簪子是真的很襯娘子呢。”
“相公。”這并不是吳風第一次送東西給她,可梁憐君還是覺得心中泛起了一陣的甜蜜。
“娘子真好看。”将人抱在懷中吳風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用過晚膳兩個人在後院走了一會兒,坐在涼亭休息梁憐君将自己之前想到的想法說了出來。
小販當時推銷發簪時說的話,梁憐君覺得很有道理。安州位置實在是太過偏了一些。雖然已經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以及一些特別的風俗,但女子那有不愛美的呢。
“如今大梁與吳國的關系有所緩和,與烏向國的關系也有緩和,馬商走南闖北要去西域等地,安州一直都是他們的必經之地。”
吳風對經商雖然不太清楚,可梁憐君說了一半他就已經明白了梁憐君的意思。“娘子想要将那三間鋪子用來賣馬商的東西。”
“相公覺得如何?”
她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梁憐君心中其實到底還是沒有太多的底氣。所以她想要征求男人的意見。
“馬商走南闖北一貫是将南邊的物件賣到北方,做的就是倒賣的事情。可安州來往的馬商各種各樣,各家的店鋪多少都會有他們的東西。”
吳風并不是要打擊梁憐君,只是他覺得店鋪這樣可能就沒有什麽太大的新意。
梁憐君點頭,“相公說的是,這件事還是再去店鋪看看再說吧。”
第二天梁憐君讓吳風在家,她自己則是又到鋪子去看。
沒有決定要鋪子未來要做什麽,梁憐君每一次的到來都讓店鋪的掌櫃和夥計們戰戰兢兢。
這些人都是為餘家做事幾年的人,如今鋪子換了新的東家,他們很擔心自己的飯碗不保。
所以對梁憐君,他們一直都是小心又小心。
“掌櫃,這鋪子可是帶有後院?”掌櫃點頭,小心的撩起擋在前面與後院之間的帷幕,掌櫃請梁憐君移步到後院。
“夫人,您看這就是後院了。”
後院并不大,但建在圍牆四周的長廊讓梁憐君覺得很不錯。
“這些是誰想出來的?”
掌櫃不敢隐瞞梁憐君,他告訴梁憐君“這鋪子原本是一戶人家的宅院。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便成了餘家的産業。”
這院子用來住人顯然是不可能的,太小。所以最後餘家就改來做成了成衣店。
“夫人,您若是不滿意這些長廊,我這就找人拆了去。”
梁憐君搖頭“掌櫃這些長廊我還蠻喜歡的就留下吧。”
被梁憐君要求坐下,掌櫃心中實在是忐忑的不行。“東家,您要是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知道掌櫃在這兒做事已經幾年了?”
掌櫃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小心的回答他在這兒做掌櫃已經六年了。
“那掌櫃一定知道安州的夫人姑娘們喜歡什麽樣的成衣,胭脂吧。”
聽見這個問題掌櫃愣了愣,“東家,小的一個粗人對這些女兒家喜歡的東西其實了解的不算多。”
見梁憐君臉上沒有不虞,掌櫃小心的試探。“但東家放心,安州最好的繡娘是誰,小的還是知道的。”
“掌櫃覺得我這個提議不好麽?”
被梁憐君這樣質問掌櫃才回神,他連忙搖頭。
他實在是覺得這番話聽起來太過讓人驚訝,這才以至于慌神了。“小的能問問東家,您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梁憐君望着掌櫃像是能夠洞悉掌櫃心中的想法“掌櫃是覺得沒有必要這樣做,是麽。”
掌櫃被這樣一說,下意識的低頭。“夫人說的是。小的心中确實是這樣想的。”
安州夫人姑娘們喜歡的,莫非就是好看的衣裳,漂亮的首飾,最好的胭脂水粉等等。
但是這些東西,成衣有繡莊的繡娘們做,水粉有襄汾樓賣,首飾也有最好的如意閣在。
掌櫃實在是有點不懂,他們東家怎麽會想到将那些東西合在一起賣。
“小的不才,但是還希望東家願意聽小的說兩句。”
梁憐君點頭,她也很想知道掌櫃這個地道的安州人對此有什麽意見。
“夫人,這胭脂水粉成衣首飾,當然還是要老店的是最好的。可安州并沒有別人售賣別家東西的先例。”
餘家買的成衣就是餘家自己繡娘做出來的,這些都已經是老規矩了。
掌櫃很擔心梁憐君到時候不但不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說不定還會碰一鼻子灰。
“掌櫃的擔憂我明白了。我會好好考慮清楚的。”
掌櫃的話倒是也給梁憐君提了醒,這件事她一定要做好保密措施才行。千萬不能讓夏家知道她要做的事情,讓夏家搶先了。
見梁憐君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掌櫃也放心了。“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要說出去。”
掌櫃叮囑店裏的夥計不要多舌,将這件事隐瞞下來是因為掌櫃想要保全餘家與梁憐君的顏面,不想她成為安州的笑柄。
反而間接的幫梁憐君做好了保密工作。
067接連登門拜訪
“娘子當真要自己一個人去?”吳風很不放心梁憐君只帶着碧柔出門。
夏家主當天在家裏摔了最珍愛的瓷器這件事,不到兩個時辰他就知道了。他相信夏家主肯定現在正在默默準備對付他們。
可如果讓梁憐君不出門,他心中也清楚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公,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很小心的。”
梁憐君何嘗不知道吳風在擔心什麽,但這件事一定是她親自出面不可。她已經讓碧柔打聽過了,不論是繡房也好,還是胭脂店以及首飾店。
他們背後的主子都是自立當家的夫人,這些夫人都是她很想結交的人。她相信,她與那些夫人一定會有話題一樣的念頭。
所以她必須出門,“相公安心吧,光天化日的夏家主就算是安州半邊天,難道真的要藐視大梁律法麽。”
吳風最後還是妥協了,但是他也提出了安排。“這轎夫你必須要帶着,有他們在我會覺得安心一點。”
抱住擔憂自己的男人,梁憐君在他懷中點頭。“相公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自己的。你就安心吧。”
不舍的的松開懷中的溫暖,吳風有些戀戀不舍。“相公,我一定會盡早回來的。”
唐府拐角處的一個小道,那是已經廢棄的地方。以前唐家還會派人守着,時過境遷那個地方已經被唐家人給遺忘了。
如今這個地方成了夏家主的人蹲守梁憐君行蹤的好地方。
“你們兩個回去告訴家主,我們一定會好好跟着那個女人的。”
去拜訪之前,梁憐君派人給三位夫人都分別遞了拜帖。最後只有繡房的當家夫人給了梁憐君回信。
今日她要去的地方就是在安州城西的繡房。
唐府在安州城北,從城北到城西去一定要穿過鬧市。
鬧市上散戶們的喧嘩給安州城增添了更多的活力與熱情。
碧柔會內家功夫,否者景文也不會派她在梁憐君身邊做事。知道夏家主打算對自己不利,梁憐君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所以當夏家主安排的人打算乘着鬧市的地方,對梁憐君動手,卻不想那些轎夫是吳風特意安排的人。他們擡着轎子走的刁鑽,反而讓那群笨蛋被人群給沖散了。
“主子你沒事兒吧。”碧柔也是費了好一番勁兒才重新找到梁憐君。
在轎子上颠來颠去的,梁憐君饒是比別的女子要堅強三分如今也受不住。
在一處僻靜的小巷落地,梁憐君被碧柔扶出轎子,她蒼白着在地上好一陣的走動,這才将心中那股不适感壓下去。
為首的轎夫跪在地上向梁憐君請罪,被梁憐君制止了。
“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們的錯,快些起來吧。一會兒還要趕去繡房,你們四位也好好休息吧。”
梁憐君堅持,轎夫們只能聽從她的吩咐。
索性穿過了鬧市之後,城西的繡房也就不算太遠了。
城西這邊的熱鬧确實不如城中心與城北這樣的地方,繡房在這裏幽青的環境中,也算是相得益彰頗有一番鬧中取靜的意思。
轎夫們的腳程是真的很好,在轎夫們的齊心之下梁憐君比預定的時間更早的站在了繡房門口。
繡房是一處被青磚的圍牆圍起來的院子,朱紅色的大門緊閉。梁憐君讓碧柔拿了一吊錢給轎夫,她開口吩咐說。
“我說不定還要一會兒才能出來,眼看着就要中午了。你們四個拿着錢去吃點東西,吃過飯再來這兒等我吧。”
轎夫沒想到梁憐君為他們考慮的如此的周到,“夫人。”轎夫們臉上的感激梁憐君看在眼中,她笑着擺手。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快些去吧。”
碧柔扣響了朱紅色的大門,沉重的銅扣傳來哐當之聲,大門吱呀的沉悶。
“聽下人說有人扣門,我就猜到是沈夫人你來了。”
來人笑靥如花,讓人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明明是陌生人,可看着來人便會不自覺的覺得很親切。
這人就是繡房的夫人,李氏。
碧柔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跟随的主子,梁憐君雙眼澄清,眼眸中雖然有笑意,但這些笑容都是淺笑。
“李夫人你好。”梁憐君率先給李氏問好。
李夫人如今是一個年過三十的寡居夫人,她成婚已經十多年與自己早亡的亡夫兩人一共有兩個孩子,長子與幼女。
繡房原本最早的時候是染坊,是給安州的布商提供染布的。如今變成繡房也不過十多年的時間,也是李氏與相公成婚第二年發生的。
可以說,這繡房對李氏來說,不但是她畢生的心血。将來也是兩個孩子在安州立足的籌碼。
“沈夫人請坐。”
李氏揮手将身邊伺候的人都趕走了。整個庭院只有她們兩個人,可以說一些實話。
“我很想知道沈夫人為何獨獨找上了我繡房。”
梁憐君莞爾一笑,她倒是真的相信自己與李夫人真的能夠成為好友也說不定。李夫人如此的快人快語,她也不想兜圈子。
她也直接開門見山,“李夫人有沒有覺得繡房的生意并不如從前那般好?”
梁憐君這番話一出李夫人的臉色就變了,她對梁憐君便再也和善不起來。
李夫人嚴重的懷疑梁憐君是不是用了什麽手段,所以才會知道那麽多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對梁憐君僅存的那點善意,如今也蕩然無存。
“我不知道沈夫人在說什麽,我突然覺得身子有點不舒服。只怕不能招待沈夫人了,沈夫人請回吧。”
李夫人臉色的難堪就擺在她眼前,梁憐君自然是看得清楚。“李夫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為了保住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梁憐君一定要解釋清楚。“有關您的繡房的生意,這一切都是我猜的。”
李夫人狐疑的看着梁憐君,見李夫人對自己的話有所懷疑梁憐君心中一喜她知道事情有了轉圜。
“還請夫人坐下聽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夫人你想的那樣。”李夫人雖然心中還是對梁憐君話有懷疑,但她也不是真的是非不分。
她并不想就那樣無緣無故的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好,我在給你一刻鐘。我希望沈夫人你可以給我一個明白的解釋,你究竟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梁憐君擡手指着院中右手邊的一疊木架,“敢問李夫人這些木架可是用來晾曬染布的。”
李夫人點頭,梁憐君便笑了。“我就是因為看見了那些被收起來閑置的木架,猜到繡房的生意一定不如從前。”
068說服三位夫人
聽見梁憐君這樣說,李夫人就坐不住了。
她從凳子上起身,踱步來到了木架前。甚至還伸手将木架拿起來,她瞧了瞧木架并沒有覺得這些木架有什麽不同的。
“沈夫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夫人眼中都是質問。
梁憐君歉意的道歉“李夫人,其實我也是鬥膽猜測的。這些木架上面有染料的顏色,但是卻被收起來放在了屋檐下。”
這些木架肯定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用,才會被收起來。
來之前她查過繡房的生意,繡房是以染布做成衣一體的。如今晾曬用的木架被收起來了,要麽是渲染的布料夠用,要麽就是生意不好。
想着太過安靜的院子,最後梁憐君猜只怕繡房的生意不怎麽樣。
“沈夫人真的是好眼力啊。”
梁憐君說的有理有據,李夫人也相信自己治家嚴謹。所以她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梁憐君說的那些話,“但不知道沈夫人你說的合作,那是什麽意思。”
梁憐君繼續将她的構思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繡房的成衣都在你的店寄賣?如此周折我為什麽不繼續在我的鋪子裏賣呢?”
李夫人不贊同梁憐君說的那些東西,她覺得梁憐君說的東西,未免也太過不靠譜了一些。
“夫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讓你不賣。只是我希望夫人可以為我的鋪子提供一批成衣,夫人若是不放心我。”
梁憐君百般的說服,最後她用李夫人兩個孩子的前途來打動李夫人。
“夫人的繡房在安州一貫出衆,但夫人有兩個孩子不是麽。試一試,夫人有五成的機會成功。就算失敗了,夫人有銀子也不愧不是麽。”
李夫人是心動的,她必須要承認梁憐君說的是實話。她的心思都被梁憐君的那番話戳中了。
但李夫人還是沒有馬上答應梁憐君,“沈夫人你放心,明日我一定派人給你一個答複。”
梁憐君很擔心夏家主找上繡房,可李夫人這邊她實在不好逼迫。為了長久之計,她只能悶聲點頭。
“好,那我在唐府等李夫人的好消息了。”
梁憐君拜訪李夫人,吳風也沒有閑着。
之前他的娘子給另外兩位夫人遞拜帖的時候吃了閉門羹,他就派人去仔細調查了兩位夫人的喜好。
說起來三位夫人其實還是有一些相同,胭脂店的東家夫人錢氏雖然還是錢家的當家夫人。但實際上她與相公感情不好。
錢夫人是一個要強的人,為了孩子雖然還住在錢家。可她胭脂店是她娘家的陪嫁,她早就沒有用錢家的錢,而是靠嫁妝一個人過的自在。
再說珍寶店的夫人,她與相公雖然是夫妻和睦。但他們是不受寵的二房,作為齊家的二夫人,齊氏要比她的那些妯娌們操心的事情更多。
珍寶店賺的錢,大半都用在了齊家二公子的藥材上。
三位夫人都是極其堅強的女子,她們都是非常自強的人。
所以吳風做的就是對症下藥,他找到了安州數一數二的郎中送到了齊家給二夫人。脂粉店的錢夫人最擔心的,莫過于她兩個兒子的仕途。
吳風為錢夫人推薦了安州最好的學館和最好的先生。
當然這些事情吳風都沒有告訴梁憐君,他也不準唐家的任何人說出去。
在繡房與李夫人一番談話,梁憐君也是耗費了不少精力,她也只能對相公歉意一笑很快便沉沉睡去。
錢氏夫人與齊夫人得到吳風的幫助,自然是願意見一見梁憐君。畢竟,這份恩情她們也是想要償還的。
最後梁憐君用了與勸說李夫人一樣的方式,她付銀子從兩家分別購買脂粉與各種配飾。
一個月後,她希望三位夫人可以到鋪子親自查看,結果是他們滿意的,到時候他們再合作。
錢夫人與齊夫人比李夫人要更大膽,她們的生意并沒有繡房那樣的遭遇,所以她們接受梁憐君的提議。
夏家在安州雖然有震懾,但她們的生意與夏家也是一種競争關系。所以她們也不怕得罪夏家,以後不好過。
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她們都對外說是彼此一起合作,不會提到梁憐君付錢這件事。這樣做是為了避免夏家作梗。
“不過,沈夫人我有一個提議。”錢夫人主動縮短了考察時間,從一個月變成了半個月。
錢夫人這樣說,也算是償還了吳風的那份恩情。她這個人,生平最是不喜歡欠別人。
她雖然是答應吳風說過不會将這件事說出去,但錢夫人到底還是不想欠人情。
面對錢夫人的提議梁憐君自然是歡喜的很,時間縮短對她是有利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會懷疑什麽的。
很快梁憐君與錢夫人就互相交換了契約,契約是一個月時間的契約。上面規定,一個月之後錢夫人滿意合作的成果,他們到時候再合作。
但如果一個月後錢夫人不滿意,雙方的合作就真的結束了。
謝過錢夫人對自己的信任,梁憐君與碧柔往錢家外走去。
今天回去的早,梁憐君沒有在府中見到相公,跟管家問過之後她才知道唐平帶着吳風出去了。
“夫人,不知道今天的晚餐?”
之前梁憐君一直都在忙着事情,廚房做的菜也從來都是有什麽吃什麽她沒有管。
如今她人難得在準備晚飯之前在家,管家自然是要征求主子的意思。見吳風人不在,梁憐君原本是有些失望的。
但管家的話突然提醒她,她可以自己下廚給她的相公一個驚喜,權當是對今天發生的喜事的犒勞。
廚房那樣的地方,管家是萬萬不敢讓梁憐君去的。可管家也攔不住府中唯一的主子,還是碧柔在一旁勸管家放心,管家這才離開了廚房。
廚房的廚娘也是唐家的老人,她們也是第一次見到真的願意下廚的夫人。這大家的夫人,明面上雖然說的是願意為夫君洗手作羹,可廚房那樣的地方煙塵太重。
可梁憐君完全不在乎這些東西,倒是真的讓廚娘們刮目相看。
“夫人,這些全部都是廚房現有的只有這些,夫人您覺得可以麽?”廚房的管事很忐忑,他們對這個新的主子并不了解。
摸不清主子的喜好,他們也害怕自己做錯了事情惹的主子不快,到時候被主子趕走是他們不願意發生的事情。
在放菜的庫房走了一圈,梁憐君看見了小莼菜與胡瓜。
069新奇的店鋪
“娘子今天很開心啊。”
吳風從管家口中知道梁憐君人在廚房,便撂下唐平急匆匆的來到了廚房。
一天不見他對娘子甚是想念,一點不介意她身上的油煙味,梁憐君被男人摟在了懷中,抱得緊緊的。
吳風雖然不介意,可是梁憐君卻十分介意自己這個樣子被相公抱着。她掙紮着讓吳風松開了懷抱。
“娘子,你這是怎麽了?”
“相公,我身上都是油煙味。”說着梁憐君很是嫌棄一樣的離吳風又遠了三步。“相公還是去前廳吧,我去換身衣服。”
坐在前廳的桌上,看着冒着熱氣的飯菜,吳風一看就知道這些菜基本上都是他的娘子做的。
胡瓜炒肉,小莼菜湯,涼拌豆腐,蘆菔燒肉,這些菜都是從前在青州的時候,他們在沈府慣吃的菜。
唐平倒是沒想到梁憐君這樣的貴夫人,當真還會下廚做東西。看着色香味都有的菜肴,唐平第一次對梁憐君有了刮目相看的意思。
夫人們介意廚房的煙火,他是一直都知道的。就是他的娘親,與他的父親十分的恩愛。但若是說到給他父親親自下廚,他也知道他的娘親是不願意的。
想到這兒唐平側目看了看眉眼含笑的男人,這個沈老板也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這兩天梁憐君出門,吳風便一定會拉着他出門。
最開始他還有點不懂,以為自己是做導向的。畢竟安州對沈家人來說還是陌生的地方。
當天下午他反而被帶到了一處偏遠的地方,宅院處雖然種了大樹,可四周更多的是冷清。能夠住在這樣荒涼地方的人,唐平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可進去見到商幫的胡幫主時,唐平還是有點呆。他沒想到吳風才到安州幾天,居然連商幫的胡幫主都認識了。
“唐公子進來可好啊。”與唐平想的不同,商幫的胡幫主反而率先給他打招呼。
唐家他父親還在的時候,他年幼的時候曾經見過胡幫主。如今差不多十年沒有見,唐平能夠發現幫主人是真的老了。
“晚輩見過胡幫主。”唐平對胡幫主還是很敬重的,給幫主行禮也是中規中矩的。
後來談話是吳風與胡幫主之間的事情,唐平不知道。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唐平心中由衷的感嘆,幸好當初他答應了吳風給自己換來了一線生機。
梁憐君的速度是極快的,很快換好衣服來到了飯廳。因為今天的事情,唐平對兩個人都刮目相看有了與以往不同的看法。
她落座的時候,唐平居然起身相迎。
“唐公子今日這是怎麽了?”梁憐君一臉錯愕,她沒想到唐平今天對她居然如此的客氣。
“沒事兒沒事兒。”唐平當然不會讓梁憐君看出他的真實想法,“就是覺得沈夫人做了這麽多好吃的,辛苦了。”
這番話引得他身旁的男人側目,吳風将碗筷都一一的給娘子擺好,還順手給娘子夾了一筷子菜。
“娘子吃飯吧,你都忙了一天了吃過晚飯,到時候好好休息。”說完這些話,吳風警告性的看了唐平一眼。
他雖然沒有将唐平當成敵人,可對唐平到底還是有了兩分的不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也不接受他的娘子與別的異性之間說話。
唐平可一點都不知道吳風的想法,他被吳風看了一眼都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以為是自己話多讓自己不招吳風喜歡,所以全程都特別安靜的吃飯。
用較快的速度吃過飯,唐平便比以往吃飯提前了一點時間離開。
吳風對唐平的突然識趣倒也是比較滿意。
等吳風再回頭就發現梁憐君居然已經自斟自酌喝了一小杯酒。他擡手想要去制止,結果被梁憐君給躲掉了。
“相公,不如與我一起喝一點啊。”
梁憐君的酒力還算不錯,但因為面前的人是她的相公,對他就沒有什麽戒備。她擡頭時,目光中潋滟是一片水眸。
在她的溫柔之中,吳風以為他可以就此要沉淪下去。
想着梁憐君難得如此的開心,最後吳風收回了勸解的心。他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與他心愛的女人舉杯相碰,一口飲下。
才兩刻鐘左右,梁憐君整個人便有些迷糊。
“相公,你為什麽要晃呢?”喝醉的人是沒有理智,也根本就沒有什麽邏輯。命碧柔看着仆人将飯桌收拾好,吳風親自抱着喝醉酒的女人邁步往他們的廂房走去。
知道娘子喝醉了,半夜肯定是要難受的。吳風将人放在床上,就吩咐守在院子中的婢女準備洗澡的熱水。
熱水是一直都備好的,吳風吩咐不到一刻鐘,婢女就敲門告訴吳風,“主子,熱水已經在東耳房都準備好了。”
卧室與耳房之間是相通的,吳風邁着沉穩的步子抱着懷中的人走進了耳房。将等候照顧梁憐君的婢子都趕出去,他親自給娘子寬衣解帶。
身上的衣衫都被脫光,梁憐君感到涼意忍不住睜開了惺忪的醉眼。吳風擔心娘子着涼,第一時間将人放進了溫暖的浴桶中。
卻不想他卻被纏住了。“相公,一起啊。”
梁憐君根本就不知道她此時的模樣是多麽的撩人,吳風本來對她就是一腔癡心。如今被這樣的邀請,他怎麽可能還按捺的住。
一夜春宵度,代價就是第二天梁憐君起床的時間比平常晚了快兩個時辰。
“娘子。”被梁憐君甩冷臉,吳風也知道是昨天晚上他索求無度有點太過了。
“娘子,我錯了。我保證以後我都聽娘子的,娘子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可惜這一次吳風并沒有等來原諒,那天之後兩連句又忙了起來。三家店的掌櫃都得到自家夫人的吩咐,将店裏中等的物件統計好準備起來。
梁憐君對餘家的三家店鋪掌櫃夥計也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好好的完成一切的布置。
齊心合力之下,三家店鋪總算在梁憐君規定的三天之內完成了所有的布置。
第四天,安州的三家店鋪同時開張放鞭炮。
因為不想提前讓夏家主知道她的底牌,梁憐君也沒有做任何的宣傳。
但好在三間鋪子的位置絕佳,鞭炮一放還是引得不少的人圍觀看熱鬧。
他們也很想知道,這些店鋪都是賣什麽的。
“今天新店開張,歡迎大夥兒都來看看啊。若是看上了,我們東家說了給大夥兒優惠。”
070貴客如雲來上
安州的百姓一貫都是持家有道的人,所以婦人們最喜歡的東西就是優惠。
聽夥計說有優惠,她們一個個的心中特別的歡喜。
“掌櫃,您不是餘家的掌櫃麽。”
有餘家從前的老顧客,一下就認出這掌櫃還是餘家的老掌櫃。
掌櫃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就這樣被認出來了。但他到底還是很機靈,馬上就點頭。“夫人說的沒錯,我是餘家的掌櫃。但如今為新掌櫃做事。”
婦人之見的消息一貫都是流傳的最快的。
“這家店原本是餘家賣成衣的店,我以前啊經常來這兒。”
“柳家嫂子覺得這店裏的東西如何呢?”
婦人點頭,“妹子你放心吧,這餘家可不是那黑心的夏家啊。”
原來在安州的一般婦人心中,她們對餘家要更多信任。對夏家反而沒有那麽喜歡。
“幾位夫人都來瞧瞧吧。”
整個鋪子被分成了三個區域,中間用梨花木的櫃子放置的是各種各樣的耳墜,發簪以及發釵,步搖等女子的佩飾。
左邊的黑木櫃子放了好些的胭脂水粉這樣的女子妝粉,右邊成列的則是繡房做好的衣衫。
這些衣衫一件件的都極其的精美,還有專門的細心夫人照看,這也是梁憐君要求的。
她相信,對于女子來說她們一定更加希望有了解自己的婦人在一旁,而不是什麽事情都不太懂的男人。
掌櫃雖然有點不太懂東家這樣吩咐是為了什麽,但他最好的态度就是将一切的疑問都按捺在心中,而不是問出口。
“掌櫃,這鋪子的東西怎麽都大變樣了。”
婦人們進門每個人都露出了驚詫的眼神,她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陳設。
掌櫃笑的一臉自豪,他也是經手布置的人。看見這些婦人有這樣的贊嘆,他也覺得與榮有焉。
這些婦人并不是安州最有錢的那些夫人閨閣小姐,鋪子裏好看的發釵也好,香噴噴的胭脂也罷,哪怕是那些特別好看的漂亮衣服。
心動問價的人很多,可是真的願意賣的人,一旦得知了價格之後也是各種的推脫。
到了下午,鋪子已經開始冷清起來。
梁憐君上午的時候在鋪子對面的茶館照看店鋪的情況,下午便親自從城西的店鋪開始查看。
等到了城北這邊的鋪子,天已經到了黃昏。
“東家。”掌櫃見到梁憐君也有些拘謹,他是真的絕對自己羞于見梁憐君。
梁憐君已經逛了兩個鋪子當然清楚掌櫃這番表現,今天的情況已經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反而一點都不想責怪掌櫃。
“掌櫃你已經盡力了,又何須要自責呢。”
掌櫃沒想到梁憐君居然會這樣說,“可是東家,若是。”
面對掌櫃梁憐君搖頭,“這一切的決定都是我做的,就算有什麽也應該是我這個東家承擔。”
“你們也都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這鋪子以後還需要你們照料呢。”
讓掌櫃與夥計快些收拾東西回去休息,她與碧柔則是準備返回唐府。
“主子,咱們這樣真的可行麽。”碧柔問的很沒有底氣。
但梁憐君也不過是看着沉穩,她內心其實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碧柔,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我其實也是在賭。”
她在賭,賭自己與別的那些姑娘應該是有相同的想法。
所以她希望自己這一把豪賭可以成功。
生意一旦開張,夏家主那邊若是再想隐瞞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夏家主聽說了梁憐君搞出的所謂的女子閣,他嗤之以鼻。
夏家主對梁憐君做的這種事情根本就瞧不上。
“我還以為這沈氏有多大的能耐呢,還以為跟餘家聯手了他們會弄出什麽動靜來,沒想到是我高估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夏家主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他可是知道的三間鋪子根本就沒有什麽顧客。
“爹爹說的是,我看啊這餘家的老東西也是老糊塗了。真以為這沈氏是有本事的人,卻不想自己把自己坑了。”
聽兒子提起餘家,夏家主眼中流露了一抹深邃。“這餘家,擋在夏家前面這麽多年了,如今日薄西山卻還不死,實在是有點煩人。”
夏家大少爺主動在父親面前請命,“父親,兒子不孝想要幫父親分擔一點,希望父親讓我去對付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