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38)
着的。”
“阿杜。”吳風呵斥沈杜讓他先閉嘴不要說，“你繼續說究竟是什麽情況。”
“這件事是我的失職，是紅霜今天發現主子的舉動與往常有所不同，所以鬥膽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紅霜用雞蛋羹試過，府中的主子确實是假的。”
“你這個驗證方式也太可笑了吧。一碗雞蛋羹能說明什麽問題呢？”沈杜還是不相信景文的話。
他覺得這其實就是梁憐君用來拖延聖旨的把戲。
“皇帝是下旨把婚期定在了下個月初十，但也只是定在那個時候而已，以我們王爺對公主的鐘情和癡心，公主完全可以不用擔心別的。”
沈杜不相信的東西，吳風是相信的。他知道梁憐君是從來不碰雞蛋這個東西的。
雖然還不知道深層的原因，但梁憐君從來不吃雞蛋是千真萬确的。“你繼續說。”
聽了景文仔細的解釋，沈杜也驚呆了。“這，不太可能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要怎麽辦。君翎明顯就是有備而來啊。連替身他都選好了。”
沈杜提出來的疑惑也是現在問題所在。
“這件事現在還有誰知道？”吳風現在考慮的是如何将這件事的負面影響減小到最少。
如今是多事之秋，他們在大梁根基淺薄沒有辦法與君翎發生正面的接觸，就算要調查也沒有任何正大光明的借口。
“這件事只有我和紅霜知道，府中的管家現在也不知道。但管家是伺候公主長大的，他與嬷嬷對公主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想要隐瞞管家和老嬷嬷，只怕是很困難。”
吳風點頭，“這件事确實不太好隐瞞，但你與紅霜想辦法看看怎麽樣能再拖延幾天。”
景文點頭答應吳風，他與紅霜會想辦法拖延管家和默默與假公主的接觸，盡量把知道的人的範圍縮減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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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一走，沈杜就開始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但最主要的還是圍繞着梁憐君的事情在問吳風要怎麽辦。
“你該不會真的想要在大梁的皇城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吧。”
吳風沒有回答沈杜的問題，他反身看着景文問道：“你覺得吳國的攝政王親自來大梁迎娶自己的娘子，如何？”
突然聽見吳風這句話，沈杜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聽錯了。他喃喃自語道“是不是我耳朵出問題了，我怎麽聽見了不該聽見的話呢。”
吳風知道沈杜這是在逃避自己的問題，但是他并不想給吳風逃避的機會。
“本王覺得可行，你讓人做好準備把。既然本王迎娶公主的婚期将近，本王這個相公總是不出面，難免是不太好的。”
聽見吳風這樣說，沈杜才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任性啊。你的身份是可以随便暴露出來的麽？如果君翎真的與小皇帝聯手，你的安危還要不要了。”
“這不是還有你麽。”
聽見吳風這樣說，沈杜自然是不高興的。他就算再有通天的本領，但是又怎麽可能抵擋的住那麽多人對吳風的攻擊呢。
“我說你才是吳國的攝政王啊，你不能這樣的。”話雖然是這樣說的沒錯，但沈杜也清楚的知道他說的話，吳風肯定是不會聽的。
“這個朕可以理解的，攝政王能夠來大梁，親自迎接皇姐去吳國，這是大喜事啊。朕當然會派人一路上護送王爺，保護王爺的安全的。”
皇帝對吳國使臣的先暫後奏并沒有什麽不滿意。
這主要是因為吳國信守承諾。
皇帝回宮的第二天就派人将吳國使臣請到了宮中，半個時辰後使臣懷中揣着一份協議離開皇宮回到了別館，這份協議就是關于吳國出兵幫助大梁平定邊關動亂的協議書。
在召見吳國使臣前，皇帝正好看完邊關送來的最新情報，駐守邊城的将軍在戰報中将邊關最新的情報詳細告訴了皇帝。
吳國用最快的速度派出援兵，與大梁駐守邊城的士兵裏應外合給了月氏的士兵一個痛擊，經過兩方聯合的痛擊月氏士兵如今蜷縮在剛剛奪取的城中閉門不敢迎戰。
得到了這樣一個好消息，皇帝才會在使臣說吳國攝政王已經踏入大梁境內後沒有動怒。考慮到吳國與大梁如今的關系，皇帝對使臣便格外的寬容。
吳國的攝政王要來大梁，這是一件大事。皇帝既然得到了消息，自然不可能不表示。
宮中他從前最信任的內管領是一個背叛了他的人，錢貴妃被他禁足在宮中不能當事。
後宮之中的後妃品階高的人，數來數去也只有一個萬妃。皇帝原本不想給萬妃這個權利，可時間緊迫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合适的人選。
最終萬妃被皇帝進封成了萬貴妃，暫管鳳印全權處理後宮以及晚宴上的所有事情。
紅霜每日跟在梁憐君身邊，想要弄清楚這個假冒的人是怎麽與君翎聯系的。奈何這個假公主對綠梅更加的信任，從前紅霜做的事情，如今全都交給了綠梅來做。
一夜之間，公主府的所有人都知道紅霜失去了公主的寵愛，綠梅才是公主府的一等大宮女。
被冷落紅霜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讓紅霜着急的是景文帶來的壞消息。
他們已經在城中暗訪了好幾天，可惜一點有關梁憐君的消息都沒有。
如果不是肯定公主府的人是假冒的，他們真的都要相信梁憐君還在公主府閉門不出不見客。
111男人之間的争鬥
一時之間他們的查找陷入了困境。
君翎明面上的房産只有君府那一棟，吳風派了最好暗衛監視君翎的一舉一動。
可就算暗衛每天都跟着君翎進進出出，他們也沒有得到任何一點有關梁憐君的線索。
紅霜在公主府被假的公主冷落，她已經很難再貼身的伺候那個假冒梁憐君的女人，更不要說借此從那個女人身上尋找到什麽線索。
假公主雖然借着綠梅的手在公主府進行了一番動作。但公主府的家奴早就自成一番規模，梁憐君當初為了保證她突然離開，公主府依然能夠如常運作在公主府的用人上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公主府中管理日常的是兩位管家，一個管家管理內府，一個管家負責打理公主府名下的那些田産商業。
兩個管家互相不知道彼此的工作，這樣就防止了共謀的發生。除此之外，老嬷嬷一手幫梁憐君培養了三代的家婢。
這些家婢也有自己各自的分內事需要做，也是各有各的安排，這些人平日裏也是互相不往來的。
至于留在公主府中做事的婢子和家奴，這些人也不過是如常維持公主府的日常運轉而已。
因為有紅霜在暗中打點，管家和老嬷嬷都沒有第一時間得知在府中發生的事情，便暫時沒有與假的公主第一時間接觸。
假公主在公主府的一番動作雖然沒有對公主府造成大的影響，但紅霜再也沒有從前那麽容易近假公主的身也是真的。
在君翎囚禁她的房間呆了兩日，梁憐君一直都在期待自己的身體能夠恢複如常。但兩天過去，渾身還是軟綿綿沒有一點力氣，梁憐君內心焦急脾氣也開始漸長。
“君翎呢？我要見他。”
因為君翎的吩咐，婢子們除了每日伺候梁憐君梳洗和用餐，平日裏都是敞開大門在門外伺候，都盡量的不出現在梁憐君面前。
可梁憐君得到的是婢子的沉默。
君翎的行蹤并非是幾個婢子能夠得知的。
梁憐君心中清楚這一點，她沖這些婢子發火也不過是做給君翎派在暗中監視她的人看的。
她知道在這棟院子的角落裏，一定有君翎留下來監視她的人。她的耐心這兩天已經消耗殆盡，她已經沒有辦法等到君翎來看她。
“本宮知道你們一定會見到君翎，你們去告訴君翎，本宮立刻馬上就要見到他，讓他來見本宮。”
梁憐君不知道君翎究竟是用了什麽辦法來掩蓋她失蹤這件事的。但她相信，不管君翎用了什麽方式，紅霜一定會發現她不見的。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用盡一切辦法，将她現在的困境透露出去告訴紅霜，讓紅霜聯系景文來救她出去。
今天的君翎是有點忙碌的。
吳國的攝政王來大梁，皇帝欽點君翎這個股肱之臣作為皇帝的特使在城門口迎接。
這不是君翎與吳風兩個人之間的第一次見面，但是兩個人第一次以彼此最真實的身份面對彼此。
一個從小山村的教書郎搖身一變成了吳國的攝政王，而另外一個從一介無名游醫成為了大梁的權臣。
兩個男人都是極其優秀的俊秀人才，如果不是愛上了同樣的一個女子，或許兩個人成為知己與好友。那時他們相遇會是一場皆大歡喜的盛世。
“恭迎王爺來大梁。臣奉陛下之命恭迎王爺。”
吳風也沒有矜持，“本王知道君大人，大人是大梁的股肱之臣，陛下跟前的紅人啊。”
兩個男人之間的交鋒夾雜着一股暗湧。話語之中帶着對對方的試探與恭維。
“主子，人太多太亂了。咱們不如找一處高地，主子坐在房間中從高處看吳國的攝政王。”
紅霜試圖勸說這個假冒的公主安分一點，奈何紅霜的話在這個公主跟前是沒有一點分量的。
假公主是君翎用了兩年的時間搜羅到的人，他又用了兩年的時間将一個有自己人格的女子改造成為了第二個梁憐君。
但縱然女子再像梁憐君，可世界上也只有一個梁憐君。就算學習的再像，可骨子裏的靈魂是沒有辦法更改的。
梁憐君身上的氣度，骨子裏的高傲，對自身的約束與矜持，這些東西都是一個人沒有辦法通過學習學會的。
看着眼前這個假冒自己主子的女人，紅霜心中特別的不耐。如果不是為了大局着想，她一定會當衆給這個假冒的女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主子，紅霜說的對。這裏人太雜了，這些人如果不長眼不小心撞到了殿下，那可就不太好了。”
很明顯綠梅說的話在假的公主這兒要比紅霜的話有效果也更有權威。
等到了茶樓的包廂中，綠梅把紅霜支開，其餘的人被綠梅安排在門外等候，很快包廂之中只剩下兩個人。
面對假公主綠梅态度放肆，“都跟你說了很多次了。不要由着你的性子來做事，公主殿下是最看重規矩的人。不要以為你自己占了殿下的光，就可以為所欲為。”
對這個假冒的公主，綠梅是打心裏看不上的。在她眼中這個假冒的公主就是一個無趣沒有靈魂的木偶而已。
不過是長了一張酷似自家公主的皮相，可是骨子裏還是一個山間的粗鄙女子。
“我。”被綠梅一頓嘲諷，女子當下就有些委屈。見女子這番作态綠梅更是惱怒。
“都跟你說了，殿下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你這像什麽樣子。”
不敢再做出委屈的樣子，女子只能将眼眶中的淚水一點點的憋回去。
“記住我告訴你的，公主與吳國的攝政王緣分很深。與大人一樣，他們都是少時就認識的。我說得那些話，你都要記住一個字都不準忘，知道麽。”
綠梅今日帶着假公主出門，就是為了讓假公主提前見到吳風避免發生認錯人這種事情，到時候被察覺出來壞了大事。
“臣聽說殿下今日發火了，是伺候的奴婢不夠盡心麽。”
君翎說話時梁憐君并沒有打理他，她此時正忙着吃婢子剛剛送來的夜膳。
“臣可以與殿下一通入膳麽。臣剛從宮宴上下來，殿下也知道宮宴上并沒有太多可以果腹的佳肴。”
聽見君翎這番話，梁憐君總算甩了個眼神給他。
接過婢子遞來的帕子，梁憐君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看來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啊，本宮失蹤了皇帝還有心思開宮宴呢。”
112被質疑的公主
見梁憐君不再用膳，君翎不客氣的将剩下的殘羹冷炙端到自己的面前。
婢子遞上幹淨的碗，君翎将盅裏的青菜粥舀進碗中。
“殿下誤會了。”君翎雖然是在說話，可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收到一絲一毫的影響。
“大梁的公主依然還在公主府。這一點陛下确定，吳國的攝政王确定，臣也是确定的。”
君翎此話一落，梁憐君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她說為什麽外面如此的安靜，君翎一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原來是有替身呢。
難怪她的失蹤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本宮從前以為你只是一個儒生，可以為大梁鞠躬盡瘁。但如今本宮才知道，是本宮小瞧你了。”
原來君翎深藏不露的一面居然是這樣的。
“殿下從來都沒有小瞧過臣，臣一生都以自己能夠得到殿下的賞識為傲。”
君翎這番發自肺腑的話，在梁憐君聽來卻格外的刺耳。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當真是有眼無珠，沒想到君翎的城府如此深。
發脾氣不能解決自己的困擾，也沒有辦法改善自己的處境。
梁憐君最後也懶得再因為這些事情跟君翎争執。
“君大人自便吧，本宮要休息了。”
第二天開始，梁憐君對身邊的婢子也不如從前那麽的抗拒了。
“主子，殿下今日比昨兒多用了一塊桂花糕。殿下甚至還稱贊主子選的廚子選的好，做出來的東西與宮中相比起來味道也是不差絲毫的。”
聽了暗衛的禀告，君翎将管家招來。“把殿下今日用了什麽菜都告訴管家，讓廚子去準備我用與殿下一樣的菜。”
随後君翎又下令給伺候梁憐君的所有人多發一年的月錢。
梁憐君嘗試與照顧自己的侍婢們說些家常的話，想要拉近雙方的關心。奈何這些婢子因為君翎的命令，沒有一個人敢随意與梁憐君說話。
婢子不敢跟自己說話，梁憐君也不介意。侍婢們在她面前不像從前那般的拘謹不安，梁憐君便覺得這已經是最大的不同之處。
皇帝的突然召見讓公主府的假公主突然之間就失去了分寸亂了舉止。好在綠梅跟在梁憐君身邊多年，做事一向都是非常穩健的。
很快她就把假公主的情緒安撫了下來。
“你要記住，在宮中與在府中是不同的。陛下喜歡猜忌，你在宮中一定要多多依仗紅霜。”
假公主不解的問綠梅這是為什麽。“誰都知道我已經不在公主身邊伺候很久了。殿下做事情從來都有她自己的原則，一個人如果棄之不用以後都不會再用。”
“那你今天不能陪我入宮麽？”
沒有綠梅在身邊陪着，假公主很忐忑不安。
綠梅肯定的搖頭。“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就是大梁的長公主，就算在皇帝面前你也不能露出絲毫的膽怯明白麽？”
下午紅霜陪着假公主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殿下，陛下再等您的回答呢。”見皇帝臉上已經露出了不悅，紅霜不得不輕聲提醒假公主她該回答皇帝的問題了。
“陛下希望殿下可以抽出時間多多陪陪吳國的攝政王，殿下還沒有回答陛下呢。”
聽見要自己去陪一個陌生的男人，心悅君翎的假公主就有些不樂意了。見假公主實在是太不在狀态，紅霜不得不再次提醒。
“你怎麽當時就沒有想辦法推辭了呢？”聽說假公主居然要出席皇家舉辦的晚宴，綠梅就快要着急上火了。
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有幾分像自己的主子綠梅心中是清楚的。
這個女人骨子裏沒傲骨，目光中沒有神采。這樣的人只有一身華麗的皮囊。綠梅都可以想到讓她去參加宴會，到時候會發生多大的災難。
“綠梅姑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表現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就算得不到假公主的保證，綠梅也是打算讓假公主去的。這場為迎接吳風準備的宴會，目的就是為了促成這對已經有了婚約的青年見面。
綠梅知道她沒辦法阻攔的，之前說的那些話也不過是一些牢騷罷了。
“這樣的宴會我更加沒有辦法陪你去，記住一定要跟在紅霜身邊，千萬不要跟紅霜分開明白麽。”
綠梅的叮囑假公主每一件都記在了心中。她認真的點頭，向綠梅保證她一定會做的很好。
宴會上端坐在下首的很多大臣都發現了一件事，從前對這種歌舞升平的宴會沒有絲毫興趣的公主殿下，今日格外的鐘愛這些靡靡之音。
就連一向不樂意跟梁憐君說話的皇帝都忍不住側頭問“皇姐是覺得今日的歌舞很好麽？”
聽見皇帝跟自己說話，假公主還是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陛下難道覺得這些舞姬跳出來的舞有什麽不同的麽？”
突然聽見梁憐君說出這番話，皇帝臉上的沮喪一閃而過。皇帝特別的後悔，他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多嘴問這個讨人厭的皇姐的。
“殿下，奴婢命禦膳房準備了翡翠蛋羹。殿下要用一些麽？”聽見紅霜說廚房準備了自己最喜歡的蛋羹，假公主的雙眼充滿了愉悅。
她認真的點頭。“紅霜，還是你對本宮最好了知道本宮喜歡吃什麽東西。”
紅霜只是笑而不語。
反而是坐在下首的君翎注意到紅霜遞給假公主的佳肴後臉上顯露出了懊悔。
吳風等假公主将蛋羹吃了快小半後開口道“本王記得，當年與公主同宴時，也是有婢子送上了一道蛋羹。那個時候君大人可是将那個莽撞的婢子呵斥了一番呢。”
紅霜當即就跪在地上，圍繞在假公主身邊的婢子也全都低頭跪在地上。聽見吳風說的話，皇帝的臉色也變了變。
假公主捏不準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事，她下意識的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君翎。君翎雖然避免跟假公主以任何方式來交流。
但已經洞悉一起的吳風更加在心中堅定了他的想法。要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梁憐君，他必須要從這個假公主身上下手。
看着這張長相酷似自己皇姐，甚至差一點連他都騙過去的男人，皇帝心中也不得不承認君翎的手段确實是非常的高明。
“這件事若非是王爺說出來，朕一定是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居然敢假冒朕的皇姐。”
皇帝想要逼問假公主被吳風擡手阻攔了。
“陛下忘了答應本王的承諾麽？”
見吳風這樣說，皇帝也只能怏怏的放棄懲治的念頭。
113請君入甕局
“本王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憐君。本王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只要你說出實情，實話實說本王可以保證這裏所有人都會對你既往不咎的。”
吳風對假公主倒是很有耐心，可坐在皇位的皇帝對這個敢做出欺君的女人沒有一點的寬容心。
“吳王，朕給你半個時辰。倘若半個時辰後你還是什麽都問不出來的話。那就別怪朕用刑逼問了。”
紅霜伸手攙扶跪在地上的假公主起身，“姑娘可是要想清楚了，究竟是自己性命重要還是保守這個秘密更重要。”
“王爺，奴婢将香點好了。這柱香燒完正好就是一個時辰。”
沉香被點燃後一個人靜靜的燒着，香火一點點的掉落在香爐中完成了它一生的使命。
吳風坐着品茶，皇帝在禦案頭批改奏折，臉色慘白的女人一言不發的坐着，皇帝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插在香爐中的沉香。
“吳王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她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口說話，恐怕還是得朕這邊來想辦法才能得到朕想要的答案。”
“來人啊。”皇帝的命令還沒有說完，一直靜坐的女子開口說了進大殿後的第一句話。
“你是怎麽發現我不是真的長公主的。”此時的女子身上沒有面對綠梅時的那股怯弱，也沒有面對衆人時那種虛假的僞裝。
甘露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顯露了真正的自己，她已經兩年不曾回憶的自己。
“兩年前我被君大人找到時，他說我像極了他的一位故人。那個時候的我不過就是邊關小村的一個窮人家的孩子。”
家中兄弟三個，還有兩個姐妹。甘露是家中排行的老三。家中的大哥得到父親的喜愛，幼弟與幼妹可以得到母親跟多的照顧。
二姐聰明手巧，只有她長了一張出彩卻也不受歡迎的臉，是整個家中最沒有地位的一個人。
“我還記得被大人帶走的那天，我穿了生平穿過的最好的綢緞的長裙。有了屬于自己的發簪和手钏。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不管是做什麽只要是大人的吩咐我一定做好。”
甘露還記得她住進那棟華麗的宅子後有快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過君翎。然後她開始了解更多有關她從來不曾接觸，可是未來卻不得不懂的東西。
君翎并不是常常與她見面，可是每個月她與君翎見面時她都會收到一本厚厚的手劄。這份手劄記載的全部都是關于一個女人的喜好與興趣。
甘露也是從那個時候心中開始隐藏了一份不甘與嫉妒。她清楚自己在君翎眼中不過是他最在意的女子的替身，每當君翎對着她流露出那種醉人的溫柔時，甘露都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很多次她都忍不住想，如果她就是那個女子該有多好。能夠被這世間如此優秀的男人全心的愛着，這個女子該有多麽的幸運啊。
“有一段時間我很努力的想要扮好大人喜歡的女子，但很快我就發現大人開始對我不再理睬。”
為了博得君翎更多的關注，甘露開始一點點的展露出身上的那股笨拙。沒過多久甘露就開始發現，君翎對她開始表現出不滿。但同時她得到來自君翎的關注也更多。
兩年的時間過去，她不但可以成功的扮演好一個君翎要的梁憐君的模樣，她也可以游刃有餘的将她自己最真實的性情完全的隐藏起來。
“最後一次跟大人見面時，大人親自給我泡了一杯茶。那是我第一次喝到大人泡的茶，可惜大人想要見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他的長公主。”
甘露還記得君翎臨走時說的那句話，“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她就在我的身邊，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盡管心中很不喜歡，但甘露還是把這句話當成了君翎對她的一種誇贊。
“大人交給我的所有有關長公主的東西，我都仔細的研究細細的揣摩。我了解她的一舉一動，我清楚她說話的語氣。”
甘露還是不相信她自己會錯。
“我究竟是什麽地方做的不對？”
拆穿甘露這件事上，紅霜才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人。
“紅霜你才是最有話語權的人，你告訴甘露姑娘你究竟是怎麽發現她不是真正的長公主的。”
聽了紅霜說的話，甘露不敢置信。她用了兩年時間得到了君翎認可的僞裝，居然毀在了一碗蛋羹上。
“這怎麽可能？從前我也是吃過蛋羹的。可是大人從來就沒有指出來。”
面對甘露不解的目光，吳風說出了最殘忍的真相。“因為你在他心中，從來都沒有分量。你可以是他花費時間精心栽培出來的替代品，但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走進他的心中。”
吳風有點明白君翎的用意是什麽了。君翎可以花費時間栽培一個替身出來，但他從來要的就不是一個替身。
能夠與正主厮守一輩子，一個替身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甘露不認同吳風的說法，“不可能。大人說過的，這些年幸虧有我留在他的身邊。那位長公主在大人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又在做什麽呢。”
吳風很不想拆穿甘露的自欺欺人，可如今他不得不拆穿甘露自欺欺人的謊言。
“你心中很清楚不是麽？你為什麽會住到公主府，你為什麽會出現在議政殿，你為什麽會有今天的遭遇這一切你心中都是清楚的不是麽。”
甘露用沉默來面對吳風的咄咄逼人。
皇帝一臉看戲的模樣看着吳風，像是在嘲弄吳風的失敗。“朕就說了，吳王應該用朕的辦法來。”
皇帝還是非常執着的想要對甘露用刑，吳風很堅持的制止了皇帝的這種行為。
“陛下，能給本王三天的時間麽。本王想用自己的辦法找到公主。”
紅霜陪着梁憐君回到公主府才半個時辰，君翎的拜帖就送到了管家手中。
“勞煩管家去請君大人進來吧。”
婢子不慎将一盞茶水撒在了君翎身上，紅霜責備了婢子後一臉歉疚的向君翎道歉。
“請大人恕罪，這個婢子是剛來的，做事情太毛躁。西廂還留有大人的衣衫，大人請随奴婢來西廂。”
君翎很快換好了衣服從西廂又回到了正廳。
甘露是第一個開口的“甘露失職，差點辜負了大人的心血。”
聽甘露這樣說君翎便明白，他的偷梁換柱的計策并沒有被識破。
送走了君翎，見到紅霜後甘露問她“紅霜姑娘有喜歡的人麽？我為了大人願意獻上我的生命，可是如今我只想從大人這兒得到一個答案。”
最終甘露還是選擇吳風口中的事實真相。
吳風說“姑娘如果想要證明一件事，只需要隐瞞我們今天的談話便可。”
114兩手準備
對甘露君翎太自信。
君翎從來都沒有想過，甘露有一天可能會背叛他。
所以甘露說的話哪怕是經不起推敲，君翎也抱着最後一絲的僥幸心接受了甘露的說法。
說君翎相信甘露不如說君翎在賭。
用他與梁憐君之間的緣分在賭，賭的是兩個人之間的未來。
當夜紅霜與景文見到了吳風。
“按照王爺的吩咐，已經将晨露用在了君大人的身上。”
晨露是一種特殊的藥材，這種藥來自邊陲的苗疆。是苗疆人用熒光草混合了安林草研究出來的一種追蹤藥粉。
吳風從苗疆人手中得到後，這是他第一次用。君翎則成為了吳風的使用對象。
皇帝給了吳風三天的時間可以進行私底下的搜索。吳風明白皇帝一方面是對他的一種考驗，另外一方面又是對他的一種試探。
彼此都清楚對方的想法，但要怎麽做全看吳風是怎麽想的。
太放肆的皇城中大張旗鼓的搜索，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一方面顯得太沒有把皇帝放在眼中，另外一方面這種行為太蠢。
這就相當于廣而告之衆人，公主府的公主失蹤。
所以吳風選擇了暗中派人調查，雖然這早已經是他之前便做的事情。
“真的只有不到三十個人在找皇姐？”對暗衛的來報皇帝明顯是不相信的。
在皇帝心中吳國的攝政王對自己的皇姐應該是極其在乎的才是。君翎其實也輕視了皇帝。
皇帝這些年看起來是一個昏聩之人，但培養自己的人皇帝還是清楚的。君翎兩次在青州滞留早就引起了皇帝的懷疑。
也是因為派人跟着君翎，皇帝無意中得知了自己的皇姐還活着的消息。可如今吳風的種種表現讓皇帝疑惑，他如今走的這一步棋究竟是好是壞？
“行了退下吧。有什麽別的消息再來告訴朕。”
與皇帝一樣着急的人還有公主府的紅霜與景文。
“你說吳王真的會幫助咱們救出公主麽？”紅霜對吳風始終是有芥蒂的。
在深宮中多年，紅霜是與梁憐君一起長大走過來的。紅霜對梁憐君很了解，她太清楚自己的主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君翎當年如此的優秀也只是打動了梁憐君，卻也沒有得到梁憐君答應成親的首肯。
宮中生活詭谲，梁憐君的生母皇後死的早。先皇對唯一的嫡女是寵愛有加，可女兒與後宮的妃嫔總歸是有所不同的。
帝王可以治理一國天下，可以處理朝政，也可以寵愛後妃。可對于如何将女兒教育成一個優秀的公主，這一點皇帝肯定是不擅長的。
跟随在皇帝身邊的梁憐君有自己的獨特視角，她在皇帝學會了前朝君臣權術的制衡之道。同時她也看透了後宮生活的女人的所有把戲。
争寵與奪權便是後宮女子的全部生活。
留在皇帝身邊的女人，不是為了自己的尊榮算計皇帝，就是為了自己的母族算計皇帝。後宮中能夠真心對皇帝的，屈指可數。
讓跟随在梁憐君身邊受梁憐君影響很深的紅霜要相信，她的主子真的願意與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敵國攝政王這樣身份的人有真感情，紅霜是很難相信的。
景文知道紅霜的疑惑在什麽地方。
“紅霜，我知道你不相信。如果不是當年我随殿下一起在吳家村生活過，我也很難相信吳風一個攝政王對咱們主子會如此的情深意重。”
但是很可惜，今夜的君翎并沒有踏出過書房一步。
梁憐君這兩日與囚禁她的別院中照顧她的侍婢之間的關系融洽了很多。
“聽說姑娘你是汴京人，怎麽會來到了京都呢。”
正在給梁憐君研墨的侍婢聽見這個問題，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回殿下的話，奴婢六歲那年汴京發生了很大的洪水。”
剩下的話不用婢子再多說，梁憐君已經清楚了。那一年汴京的洪水導致河道決堤，汴京城周圍十萬百姓受到了牽連。
也是那一年先帝當朝期間最大的貪墨案因為洪災被牽扯出來，積勞成疾的先帝最終活了兩年便撒手人寰。
“都是苦命人呢。”梁憐君的話婢子不敢回。
梁憐君的字畫都是師承大梁的名人雅士，就算跟婢子說話但是一點都不影響梁憐君将眼中的美景在畫紙上畫下來。
“蓮葉在君家多少年了呢？”
“回殿下的話，蓮葉在君家已經有三年了。”
三年，時間不長不短可以說得上是恰到好處。“蓮葉有機會出去麽？能跟我說說最近京都發生了什麽事麽。”
梁憐君的話卻讓蓮葉沉默了。
蓮葉的無聲對梁憐君來說這就是最好的回答。“我明白了，行了把畫收起來吧。我也不為難你了。不說便不說吧。”
轉身開始在庭院中散步，除非是睡覺否則梁憐君已經很少回到君翎為她準備的房間。
那天發火她借機摔碎了很多的瓷器，擺件和香爐這樣的東西。但其實她是為了查找迷香的來源。
雖然還不能太确定君翎究竟用的什麽方式給她下的迷香導致她渾身乏力，但梁憐君敢肯定那個房間是不正常的。
為了積蓄體力早日恢複，梁憐君甚至随便找了一個借口搬離了正院住進了側院的廂房。
很快就有人将梁憐君今日做的畫，以及梁憐君與蓮葉之間的談話事無遺漏的告訴君翎。
梁憐君的聰慧他再清楚不過，就是因為很清楚所以君翎從來不會懷疑梁憐君會看不透他使用的手段。
“公主以後再問京都發生的事，你們都可以說一些給公主聽。”
晨露是有時間限制的，超過了三天的時間，晨露的追蹤效果就會消失的沒有蹤跡如同晨間消失不見的露珠，所以得名晨露。
君翎的行蹤連續兩天都太尋常，內閣與君府兩者之間來回。回到房間之後，除非是管家送一日三餐否則君翎的書房是從來不會打開的。
眼看着時間過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甘露也着急了。最終甘露主動出面，約吳風見上一面。
“自從上一次見面之後，君大人就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我知道公主府的人你們都清除幹淨了。我得不到大人給我打消息這個很正常，但你也不能阻攔我的消息不是麽。”
吳風搖頭“姑娘誤會了。我們并沒有攔截你口中所謂的消息，因為我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任何的消息。”
會面結束吳風看着甘露“我相信君大人應該不久後會聯系姑娘，到時候還請公主告知。”
如今他們只能做好兩手準備，希望可以早日找到君翎。
115軟凳上的神秘字條
兩個人的見面很是平常，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波折。
見面之後甘露在紅霜的陪同下回到了公主府。
但走到京都最好的食街時，紅霜還是被甘露支開去買了甘露想吃的燒餅。
知道甘露的遭遇後，紅霜對甘露還是很同情的。
紅霜沒有多想，只是讓車夫和侍衛照顧好甘露，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