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謝識頓了頓,沒說話,只是看着前面。吹了會兒風之後輕聲說:“我先回房間了。”
徐初檐點了點頭,沒再繼續之前的話題,戴上墨鏡和口罩帶着謝識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大早,謝識就因為實在睡不着早早地就醒了,剛一出房間就看見在客廳裏化妝的徐初檐。此時的徐初檐已經換上了結婚的禮服,手裏拿着當日的報紙/天蒙蒙亮的暗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穿着黑色西裝的樣子多了幾分沉穩和嚴肅。
周圍圍了一圈化妝師,見謝識出來也只是簡單的掃了幾眼,然後一絲不茍的在徐初檐的臉上娴熟的動作。
徐初檐閱讀的時候很專注,謝識一般不會去打擾,他從房間裏出來剛走了幾步,徐初檐就像是有感應一樣望過來。
他的視線從手裏的報紙出來,指了指放在桌上那一個精致的禮盒,說:“換上吧,等會兒來化妝。”
“好的。”謝識點點頭,抱着盒子就往洗手間裏走。
化完了妝,謝識和徐初檐跟着一群人來到酒店大廳,準備迎接雙方的家人朋友。
到了這個時候謝識才真正的感受到了緊張,才從前幾天恍恍惚惚的狀态中抽離出來,真正的感受到自己是馬上就要結婚的人。
兩個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周圍跟了記錄婚禮全過程的攝影師,以及躲在暗處的狗仔。于是謝識雖然覺得無聊,但也只能看着巨大的落地窗發呆,此時陽光已經照了進來,地面上還有細碎的樹影。
他覺得無聊,于是就看着自己的腳。這個沙發有些高,他的腳都已經離了地。他有些好玩的搖晃着自己的雙腿,而旁邊的徐初檐長腿穩健地着地,一雙蹭亮的鞋在光下泛着光。
“好玩嗎?”徐初檐的聲音突然響起,他雙手交握在小腹前,筆挺的西裝一絲不茍,一身商務風倒不像是來結婚的。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可能打擾到了他,謝識堪堪停住自己亂晃的雙腳,剛想說對不起又發覺旁邊還有攝像機在拍,于是閉上了嘴。
“沒事,”徐初檐笑了笑,視線沒從他身上挪開,“你繼續,挺可愛的。”
旁邊幾個工作人員皆是見怪不怪的看了一眼,然後将攝像頭轉到謝識面前,像是拍連續劇一樣沒有任何感情。
可是謝識愣了愣,然後十分不知所措的看着徐初檐,臉有些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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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到的是徐初檐這邊的幾位親戚,他是孤兒,所以邀請的是以前孤兒院的院長。院長已經到了快退休的年紀,由工作人員推着輪椅上來。一見徐初檐則是露出了欣慰慈祥的笑容。
徐初檐牽着謝識走上前去介紹,那位院長笑眯眯的看着謝識,“好啊,都是好孩子......”
老院長的身體不怎麽好,吹不了太久的海風,于是沒過多久就被推進了酒店裏。謝識還沒從這寒暄中适應過來,就看見費芳從遠處走了過來。
她身上穿着自己準備的禮服,一身白色的蕾絲長裙将她襯托得有了很多年前的風華。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怎麽打扮過自己,所有的經歷都拿來操心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裏了謝識有些心酸,急忙過去攙扶。母親最近一直都有接受醫院的治療,所以看上去臉色也好了許多。
徐初檐在後面緩緩地跟着,看着謝識扶着母親來到自己面前,他笑了笑,頗有禮貌的說:“媽。”
他本來長得沒什麽攻擊性,只是平時面對鏡頭喜歡板着一張臉,所以外界都覺得他難以靠近。可是他要是想讓人喜歡也是十分簡單的事情,他禮貌起來溫文有禮,看上去就包含詩書氣自華,是長輩喜歡的模樣。
費芳受了他這句“媽”,點了點頭。看了看婚禮的布置,問道:“最近很忙吧?”
“沒有,這都是團隊布置的,我們沒有插太多手。”徐初檐搖搖頭,攙着她另一只胳膊指了指不遠處的座位說:“這麽遠過來媽應該很辛苦吧,去那邊坐坐吧。”
費芳點了點頭,被左右兩個人兩個人帶着上了座。謝識最後又囑咐了幾句,就跟着徐初檐回到迎賓的地方。
此時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不光是有親戚好友,還有很多娛樂圈明星和影視圈的著名導演,徐初檐似乎和他們很相熟的樣子,聊起天來也是跨度大又豐富。
謝識就在旁邊安靜的聽着,到話題轉到自己的時候禮貌的笑笑。
就在他覺得有些無聊的時候,突然旁邊有幾個人大聲地喊了幾聲自己的名字。謝識聞聲望過去,就看見自己大學的室友。
幾年沒見,他們變了很多。有的甚至已經帶上了自己的妻兒,大老遠就看見他們在朝自己揮手。
“哇這還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意識到自己喊謝識的聲音有些大,舍長捂緊自己的嘴,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旁邊的老二笑着将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遞了過去,對謝識說:“這是哥幾個湊錢給你買的,特貴重,你一定要收好。”
謝識笑着點點頭,其實他和這些室友沒相處過太長的時間,後來他就出了國,除了手機上就再也沒怎麽聯系。誰知道闊別幾年,大家雖然變了,但是情誼上還是像以前。
他笑着接過,遞給了旁邊的助理,然後好奇的看着老三手裏牽着的小女孩,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前幾年了,就和當時大學的女神結了婚,”老三彎身将女兒抱了起來,笑着對她說:“快,叫叔叔。”
小女孩兒雖然是第一次見謝識,但還是甜甜的叫了聲叔叔。謝識笑着應了一聲,剛準備招呼一行人進裏面坐,就聽見舍長看了一眼旁邊的徐初檐,有些驚訝地說:“诶?那是你老公?”
謝識愣了愣,看了一眼在不遠處應酬的徐初檐,點頭道:“啊......對。”
舍長聞言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勺,自言自語的說:“我之前在電視上看到他名字的時候就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
“有嗎?”老二順着目光看了過去,見徐初檐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立馬就否定了:“他們這種人我們怎麽可能會有交集啊?你記錯了吧。”
舍長疑惑地又看了幾眼,雖然越看越眼熟,但老二說得也有道理。便收回了目光,和謝識寒暄了幾句便走進了酒店裏。
在旁邊和導演們應酬了許久的徐初檐終于得空抽身,走過來小聲地在謝識耳邊說:“等會兒晚上我們兩家人一起吃頓飯怎麽樣?在酒店的風景露臺上。”
“行。”謝識點點頭,然後跟着徐初檐繼續迎賓。
一直到晚上,謝識才真正的領略到了結婚是一件多累人的事情,雖然他這邊來的親戚朋友不多,而且大半部分都是徐初檐的團隊在招待,但他還是覺得很累。
兩家人在風景露臺應約吃了一頓晚飯,因為家屬不多,所以整個場面都很安靜,沒有傳統意義上的一家子人其樂融融的氛圍。
但徐初檐舉止得體,夾菜的時候也顧及到了兩家人的口味,再加上平時知識面廣,所有的話題都能夠從容應對,費芳漸漸的也開始喜歡這個兒婿。
等到第二天,又是最後一次對于婚禮的彩排/即使這是一場做給媒體的婚禮,但是按照江映的工作效率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跟着策劃過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彩排到了他以為的完美才放謝識和徐初檐休息。
下午,造型師團隊又過來對婚禮的西服做了最後的調整。确保明天的婚禮萬無一失的舉行謝識坐在客廳裏看着兵荒馬亂的情景,心裏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只有徐初檐靜靜的坐在旁邊,手裏拿着一本謝識看不明白的文學作品,舉手投足間都像是上個世紀的英國紳士。
婚禮當天,兩人很早就起來做造型。經過了幾天嚴格的整理調整之後,兩個人的西裝完美合縫的貼合在身上,旁邊一直都有攝影師在拍。
于是做好了造型之後徐初檐起身十分自然起身給謝識整理衣着,系好領結,最後在離開房間的時候,還給了一個臨別吻。
一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幾個親朋好友見這場面紛紛在旁邊小聲尖叫,老二也在一旁小聲的說:“哇,你老公對你真好啊。”
謝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簡單的回應了幾句便跟着一行人走出了房間。
今天也許是天公都作美,溫度不冷不熱,太陽也是溫暖的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是個結婚的好時候。
費芳走在旁邊,雖然神色淡定,但是握着謝識的手暗暗發緊。謝識見狀拍了拍她的肩,小聲地說:“媽,別擔心,初檐對我很好。”
在旁邊的徐初檐将這話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眼底的情緒湧動。
費芳看着自己兒子穿上白色西服,即将走進婚禮殿堂的樣子,還是點點頭,眉眼裏帶了些喜氣:“嗯,對你好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