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塞進小竹筒,綁在一只信鴿腿上,走出門外趁左右無人放了出去。

接着秦沐又招來自己的心腹門人,要他暗中備馬,并通知玄機樓各路站提前準備好良騎供他換乘進京。

掌門若問,就說我去少室山游玩了,能拖一日是一日。秦沐一邊收拾銀票衣物一邊低聲叮囑。

門人苦着臉一一應下,又問道:少主,您到底是要幹嘛?掌門怪罪下來小人可吃不了兜着走。

秦沐擡手輕扇他一巴掌:三日後傳書喚你出樓,掌門要罰有我頂着,且輪不到你。

等門人離開,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物件垂眸看去。

那也是枚流蘇,質地繩結和剛才大哥秦淮丢給他的一樣,只是時日已久,赤色褪去不少。

秦沐看着一新一舊兩枚流蘇,又想起那晚遞給他傘的斯文男子,他眼似湖水,安靜卻深藏了太多東西。

七日後,曲硯在蘭麝茶莊接到一封簡信,潇灑不羁的筆觸寫了“赴君京城之約,望君美酒相待”十二個字。

曲硯看着那張上好湖箋輕輕笑起來,他從後院走出,穿過茶莊廳堂來到大門前。一個挺拔如松的身姿微倚在門框上,見他出來,輕佻的吹了聲口哨。

美人可願陪我共游京城春色?秦沐那張俊朗的臉上帶着點捉狹的笑,衣服上還有風塵仆仆的痕跡。

京城風氣好牡丹芍藥,各家各戶多少都有種植,此時滿城綻放繁花似錦。曲硯帶着秦沐在最熱鬧的街市上穿行,家家有牡丹點綴,着實天子腳下富貴氣象。曲硯給他介紹,姚黃、綠玉、煙絨紫、桃花飛雪……秦沐邊走邊瞧,贊嘆不已,只字不提黃氏一案。

一片熱鬧豔麗包圍下,再看曲硯,依舊是一襲青衣人淡如水,他眼角唇邊微微含笑,顯然心裏很高興。

秦沐不着痕跡地打量他一番,目光在他頭上那根樸素的挽發銀簪上停留了一會兒。

街道旁一個鋪子圍滿了人,掌櫃的大聲吆喝:新到的釵環首飾胭脂香粉啊~全是南邊的時新樣式,姑娘小子們瞧一瞧啊!

秦沐聽言便要往人堆裏鑽,曲硯在身後問他:嘉林為何要看這些閨閣物品?

秦沐朝他擠擠眼睛:送相好的呗。

曲硯不好再問,站在人群外等他。一會兒秦沐又從人群中擠出來,手裏握着一個東西遞到曲硯面前。

給你的。秦沐攤開手掌,是一根細膩潤白的羊脂玉簪:你那根銀簪太舊太素,與你不配。

曲硯愣了一下:這……為何突然送我?

秦沐歪頭湊近了說:買之前不是告訴你了嘛?

曲硯想起“相好的”三個字面飛薄紅,哭笑不得:你也太愛玩笑了。

你當我玩笑,我要是說真的呢?秦沐低聲問道,不待曲硯說話又擡腳向前走去,大聲說:常聞京城裏的風流逸事,曲兄可否帶我去見識見識京城的花街柳巷?

路人紛紛側目,曲硯只好略略低頭快步拉着秦沐離開。秦沐哈哈大笑,曲硯心裏卻被他幾句話攪得如石投深潭,到底是起了波瀾了。

兩人來到著名的章臺巷,曲硯在一家名為承笑館的門前停下。

這是全京城最有名的風月場了,只不過是男風館……他有些遲疑的回頭對秦沐說道,拿不準該不該帶他進去。

哦?曲兄來過嗎?秦沐盯着他看,曲硯笑一笑說:偶爾會來應酬商客,倒是不曾過夜。

如此我便和曲兄一道領略這京城第一的風情。秦沐興致勃勃,一把攬住曲硯的肩膀往裏走去。

夜幕未臨,承笑館裏尚且冷清,只有一個小厮将他們請到二樓一間廂房裏。曲硯摸出一塊銀子丢給他,小厮一掂量言語更加殷勤周到起來,上了壺碧螺春後便積極地跑去叫龜`公。

龜`公聽說來了兩個出手闊綽的客人,急忙趕來招呼:二位公子可是初次光臨?可有中意的孩子?

秦沐笑而不答,只拿眼睛去瞥曲硯。曲硯無奈,只好吩咐他先叫兩個小倌過來,再上些酒菜。說完抛給他一錠整銀子。

龜`公接過銀子喜滋滋的下去安排。不一會兒一個小厮提着食盒與酒壺推門進來,後面還跟着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膚白身軟面目俊美,難得的是通身沒有什麽俗氣的風塵味道。行過禮後,兩人便一邊一個貼着坐下,笑意盈盈地給他二人斟酒布菜。

秦沐接過一個小倌敬的酒,摸了把他的滑嫩臉蛋啧啧稱贊道:不愧是京城頭牌的歡館,喝酒都如此賞心悅目,不知春`宵一度得銷魂成什麽樣子。可惜美則美已,服侍人上面還是少了些情趣。

曲硯苦笑道:我不曾流連過花街,只能依葫蘆畫瓢招待你。嘉林若是覺得不好只管吩咐他們伺候。

好。秦沐轉頭對那兩個小倌溫柔說到:把這位曲公子伺候舒服了,本公子重重有賞。

說完沖曲硯笑道:你成天素淨寡欲都快成和尚了,也該松快松快,別憋出毛病來。

我哪有你說的這麽……曲硯瞪他,冷不防一個小倌跪在他腿間,伸手去解開衣衫把那話兒含進嘴裏嘬弄,另一個則伏在他肩頭細細吻上耳垂。

秦沐頗有意味地看着他,輕聲說:我知道你心裏壓着事兒,發洩出來多少舒服些。

在秦沐的注視下做這等事,曲硯還是不慣,他忍耐了一會兒,覺得說不出的別扭怪異,于是伸手推開兩個眼波含春的少年。

你們退下吧。秦沐給二人各自一錠銀子,搖頭嘆氣:莫非是曲兄看不上這兩個孩子?不如我叫他們這兒的頭牌來伺候看看?

不必了,我,我不喜歡這些……曲硯生怕他又找人,趕緊拒絕。

秦沐滿臉煩惱的模樣:這可如何是好?本想借機讓曲兄盡興一場,你卻不喜歡歡場之人。不如……

說着他挨近曲硯,眼含笑意,壓低了聲音誘惑道:讓我來服侍你一次,可好?

他話音未落,曲硯的臉眼看着紅起來,他垂下眼睛站起來試圖将衣帶系好。

別開玩笑了,既然你無心尋歡那咱們就換個地方……

話沒說完,秦沐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進自己懷裏,深情說到:不開玩笑,我仰慕曲兄已久,還求曲兄成全春風一度。

曲硯被他說愣了,一顆心狂跳不已,呆在秦沐溫熱懷抱裏動也不是靜也不是。

曲硯,人生苦短,但求盡歡。你心裏的重負讓我替你分擔些吧。秦沐在他耳邊低聲絮語,曲硯心頭一顫,身子不受控制一般被秦沐摟抱着躺上了房裏的雕花木床。

紅绡帳放下,裏面傳來屬于男子的喘息和偶爾一兩句讓人臉紅的低語。

你看着斯文,這裏倒是可觀。

嘉林,唔~~別看……

曲硯,你好緊,再放松些……痛!

似乎是某人挨了巴掌,不過後面再無閑隙說話,呻吟聲若有若無,床帳裏羞人的動靜響了一個多時辰。

一場情事過後,曲硯累得直接睡着了。秦沐替他擦淨身子上的歡愛痕跡,穿好白色內衫,本想讓他枕在枕頭上睡,但看着他的睡顏半日舍不得放手,便直接摟在懷裏躺下了。

曲硯睡得熟,秦沐卻毫無睡意,一下一下撫摸着曲硯黑亮的頭發。

自從拿到那兩枚标示中殿衛身份的流蘇後,他就斷定黃氏家族的那場大火必定與朝廷辛秘相關。加上在廢墟中找到的木觀音,和在曲硯身上發現相同模樣的翠玉觀音,秦沐推斷黃氏定與昔年被判謀逆的昊族将軍有直接聯系。

于是在前一天剛進京城時,秦沐就找到了玄機樓在京城安插的暗樁,一個在大理寺管理案件文書的小小書記官,讓他半夜時分帶着自己進了大理寺存放舊案記錄的地方。

秦沐在那裏翻了近兩個時辰,終于在天色将明前找到了當年那位姓曲的昊族将軍的案宗記錄。

私藏違制兵器服飾,朝臣上書彈劾有謀反之心,先帝大怒,着三司會審,查實後判了謀逆罪全家抄斬。念其素有軍功,赦免家中已出嫁的女子和五歲以下小兒。

這位曲将軍只有一兒兩女,兒子跟随他征戰多年,沒有子嗣,大女兒早已嫁到青州,問斬的便只有曲氏夫婦和兒子媳婦四人。

秦沐的目光在發黃的卷宗上細細浏覽,最後停留在了一句話上。

曲将軍的小女兒在判刑前三日急病身亡,年十八。

真有這麽巧嗎?秦沐出神的想了一大圈,曲硯在他懷裏動了動,眉頭微微皺起來,像是做了什麽夢。

秦沐低頭看去,伸出手去撫過他的眉間,似乎是感受到了這份柔情安撫,曲硯松開眉頭,蹭了蹭秦沐的手繼續睡着。

天色黑透時曲硯眼睫扇動,慢慢醒過來。一睜眼便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問:你醒了?身子可有哪裏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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