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将軍過上了隔三差五往來東宮的日子,頻繁程度與從前蘇公子相比也是不逞多讓,倒是蘇公子反而是長久不露面了。

春獵隔了1月後便是春闱了,這次春耕太子不僅替天子親耕,各地的農務要政也協理妥當,故而皇帝大好之後也沒依舊循着病中的舊例,将一些朝政下放給了景元處置,是以蘇哲忙着應試的時候,景元也在忙着主持科舉,倒是一介武将崔勤将軍閑得發慌,日日出入京畿巡防司的營房,憋着勁兒把一幫大頭兵們練得嗷嗷直叫。要不是看在他得皇帝寵又與太子親近非比尋常,估計早讓人一本參上去了!

蘇氏是耕讀世家,蘇丞相這代位極人臣、門生遍布朝野,自己的兒子又怎麽會于科考上失手呢?蘇哲殿試最終點了探花,朝野一致認為皇帝這是為了稍掩蘇家的鋒芒而故意為之的,種種議論倒叫這科的狀元榜眼多少有些尴尬。

瓊林宴上,景元再見蘇哲竟有了點陌生之感,細細想來,也真是許久未見了!他原覺得自己見着蘇哲踏上一心想走到賢臣之路總是有些鬧心,沒曾想真瞧着蘇哲折花對詩,偏他并不覺得心塞反而倒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這可是孤的竹馬、近臣。

皇帝今日雖也高興,到底病體初愈,飲了一杯便退席了,這倒叫餘下的諸人放松不少,席間氣氛更為熱烈。

蘇哲略有醉意,眉目間染上了薄紅,不顯狼狽更添風流,遙遙朝景元舉杯敬酒,景元應了這一杯酒卻覺得自己心裏少了漣漪,只剩下欣賞……

太子殿下有點小感傷,可卻一點不覺沉重,趁着席間氛圍熱烈,衆人已經不再拘束,便悄悄朝蘇哲打了個小暗號,然後自己離席躲到了僻靜處。

不多時蘇哲就找了過來,笑眯眯地望着景元,拱手作揖:“殿下。”

景元虛扶他一把,有些羞赧地說:“安瀾,那日在獵苑馬廄……我那時正好去取馬……”太子殿下不好意思直說自己偷聽,含蓄的表達了“我什麽都聽到了”的意思。

沒想到蘇哲笑容不變,淡淡地說:“臣……我曉得,後來崔将軍也已坦白告知。”其實崔勤不說,以蘇哲的才智和對太子、崔勤的了解,事後冷靜下來也明白了崔勤話趕話逼自己說這些的用意。

景元聽完心裏冷哼了一聲,崔勤實乃真小人,這算卑鄙地坦蕩蕩麽?話雖如此,他此刻也不是來追究這個的。對着蘇哲,他原是想說雖流水無情,到底落花有意,不過既然你選擇仕途與抱負,對我又無私情,那便算了吧!這份相思至今而止,從此不提,我解脫,你也解脫。只是話到嘴邊,太子殿下幾度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來,既已斷相思,何苦再說這些怨言?

“祝小蘇大人從此仕途順遂,抱負得償!”幾番糾結,最終景元也只是說了這麽一句,便算全了年少的單戀和從小到大的情誼吧!

蘇哲聞言微微一愣,随即噗嗤一聲樂開了,越笑越開心。景元十分困惑:孤那麽可笑嗎?

小蘇大人邊笑邊搖頭,好半晌才說出話來:“殿下,您果然是讓崔勤得手了嘛?”

太子殿下一瞬間臉漲得通紅,儀态全無!這要不是蘇哲,換做任何一個旁人他都要當場暴起殺人了,偏偏敢惹他的他都不舍得殺,他敢殺的每一個敢惹他,又羞又惱地別扭了半天,太子殿下這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來:“安瀾,這是什麽話!”

蘇安瀾今日不僅金榜題名,也了卻了和太子之間的一番心事,酒後便難免有些失态,一不小心露出點狹促的本性,見景元真惱了,才收斂了一二,笑着說:“臣食言啦,太子殿下與崔将軍真是成了好事麽?”否則斷然不會那麽簡簡單單便解了系在自己身上的心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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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不知如何作答,繃着臉不應,蘇哲卻不怕他的冷臉,依舊笑吟吟地,直笑的太子惱怒而去,這才偏偏然回了席上。

太子殿下赴宴之前自己在心裏糾結了個百轉千回,等到同蘇哲一番小敘,回來的時候氣呼呼的,景元覺得大抵今年祭祖之時自己冒犯了先祖?否則怎地一個個都欺到他頭上來了?前有蘇哲還不夠,未踏進他的正殿便瞧見立在殿外的崔勤,這一幕似曾相識,景元心裏更來氣了,不搭理崔勤,自顧自進了正殿。

崔勤這厮趁着自己忙于政務,到處浪,已經好幾日不曾踏足東宮,景元嘴上是不會承認自己惱怒的,但心裏卻堵着一口氣!這會兒瞧見他在瓊林宴後候在殿外,腦子一轉便知是為何,景元哪裏還願意搭理他!

話雖如此,太子殿下不願意搭理崔将軍,将軍可是十分願意搭理太子的,瞧着景元打自己身邊目不斜視地過去,崔勤心裏也有點奇怪,這又是哪裏惹了他的小祖宗了?一邊梳理回憶,将軍便不經傳召自己進了正殿了。

東宮的下人們再瞎也曉得了崔勤同太子關系不一般,雖然不知道主子的心思,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瞧不見還是做得很好的,無人阻攔。景元看着更來氣了,喝止道:“讓你進來了嗎?”

崔将軍笑眯眯地反問:“殿下下旨不讓臣進來了嗎?”

無賴,景元每次都被他堵得胸口疼,不計較吧,得寸進尺,計較吧,顯得小家子氣,沉着臉冷哼一聲,不搭理崔勤。

“殿下何事惱怒啊?”崔将軍這會兒倒顯得情意綿綿,溫柔穩重起來。

景元卻一點都不吃這套,難道叫他說實話?

崔勤見他不答,心裏盤算了一下,估摸着等會又該看太子殿下撒脾氣了,橫豎他都要惱,也不差這一會兒了,于是又開口問:“殿下同安瀾今日裏說了什麽呀?”

尋常婦人拈酸吃醋都曉得遮掩一二,唯獨崔将軍坦蕩之際,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小心眼。景元給氣笑了,反問:“同你有關?”

誇崔将軍坦蕩,他便坦蕩到底,動手摟着太子的腰,圈着人說:“當然有關,臣這一顆心都讓太子拿捏在手上了,您動動手指頭便可叫我痛不欲生,怎麽敢說同我無關呢?”

一句話,順毛将太子從頭撸到尾,剛才還炸毛的殿下瞬間偃旗息鼓了,心裏一半嘟囔着崔勤這厮使詐犯規,另一半卻滾燙酸軟地不像話。

“你這無賴,”太子殿下被人圈在懷裏,貼着将軍溫熱結實的胸膛無力地嘆氣,“我同安瀾飲宴你便急忙忙地敢來拷問,你日日同人摔跤肉搏的,這會兒倒來貼着我,也不嫌髒!”

太子一席話,崔将軍心花都要開到臉上了,當下也不管什麽瓊林宴、什麽蘇哲了,脫口而出道:“殿下,您這是吃醋了?”

呸,太子心想,你這醋壇子酸味都要飄出東宮了,偏有臉來說我!當下虎着臉不去瞧他,什麽也不肯說。

崔将軍軟硬兼施,磨着太子開口,哪想到平日裏管用的招數此刻統統失靈,太子殿下仿佛被封住了嘴,就是不肯說話,直熬得崔勤也無計可施,最後只好遺憾地轉而同太子“肉搏”一番,以慰藉心中的挫敗感。

景元跪趴在床上,被崔勤從身後插入,直肏得兩股戰戰,幾乎要跪不住,滅頂的快感逼得太子眼淚直流,然而即使放浪至此,崔勤在床上逼問他,景元還是死咬了牙不肯就範。

讓你以下犯上、盡欺負我,景元恍恍惚惚地想,輕易叫你如願,還不翻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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