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教04

和路斯利亞的初次見面，是一段糟糕的回憶。

不管是青年時期還是少年時期，路斯利亞都是同樣的惡心——就造型而言。

當時，10086在小的們的簇擁下去難得開放一次的校劇院去看不知道什麽的東西。看那牆壁上挂下來的大面白屏幕，貌似是看電影吧？因為還沒有開場，場內的燈光，尤其是前面的燈光比較明亮。

小的們開路，在人比較多的前方為10086開出道來，帶領他去最好的觀賞點。而在舞臺上，正站着一群人，在這些人張狂的笑聲中是一個分不清男女的聲音的嗚嗚哭聲。

只好奇一擡眼，在人群中便看見你，只一眼，就瞎了我的钛合金眼。

當時10086還不知道那個變态僞娘打扮的男生是路斯利亞，場上的男生還在叫嚷着“鏡頭對準對準”，白色的大屏幕上在幾次移動後對準了路斯利亞，全場嘩然。後入場的人都津津有味地站在後方觀看。

頭發剃得只剩中間一豎排，染成紅色看着像雞冠。穿着蕾絲內衣、超短裙加絲襪，臉上畫着狗一樣的妝。讓你看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看第二眼就會想揍一拳。

一個男生将路斯利亞的頭按在了地板上，露出了他被捆綁在後的手臂，讓他被迫以高翹臀的屈辱姿勢跪着。

“哈哈哈，米基，真有你的，你叫他這麽穿他居然真的就這麽穿了耶！”

抱胸站在一邊的男生看起來長得不錯，有點米開朗基羅雕像的味道，只是臉上是譏笑的神情：“我就說了他是變态嘛～”

“哎呀你可真絕情～人家可是喜歡你耶，你怎麽能這麽傷了‘她’的心。”

“呸，死人妖，惡心死了。”

10086雖然為了保護視力撇開了視線，但是奈何聽力太好，對方的話語十分清楚地闖入耳中。從這些人斷斷續續的譏笑中，大致可以得出故事版本：米基發現室友路斯利亞總是偷偷摸摸地看自己，于是故意裝出對他有興趣的樣子和他談戀愛，然後以“大家都去劇院，外面人會比較少”等緣由誘騙他剃掉頭發換上“性感裝束”和自己在某處幽會，結果路斯利亞過去後便被一幫人抓住，拖到這裏來娛樂大衆。

“這家夥藏得真好，平時人模狗樣，要不是米基你，誰也不會發現他變态的真面目。”

據說路斯利亞在平時挺正常一男孩，打起架來還挺厲害，所以沒人想到他會是這個樣子。

10086最大的感嘆是，這貨的腦子都可以開礦了——都是煤渣啊！被教唆剃出那種奇葩的發型就該警覺了吧。一個蠢人，一群小人，10086還真的沒什麽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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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無聊的拳打腳踢，一邊叫罵一邊毆打踢踹。啪啪啪的肉體響聲混雜着“死人妖”“神經病”的罵聲。只有細微的嗚嗚嗚混雜其間。

真是連看電影的興致都沒了。

10086披着外套往外走去。

“老大，不看演出啦？”雙胞胎最先發現10086的意圖，屁颠屁颠地跟上來，他們的一聲喊也讓一邊沉靜在臺上“橫掃牛鬼蛇神”表演中的小的們回神，于是在逐漸向着舞臺聚攏想看戲的人潮中出現了一批明顯的逆向潮流。

人家辛辛苦苦給你搞娛樂，你不看不是不給面子嗎？

臺上最先按着路斯利亞的男生先出聲了：“喲，那邊那個，不是一年級的Xanxus嗎？怎麽，不知道要過來跟學長問好啊。”

10086腳下一頓，懶得回應，繼續向前。

身後的聲音不屈不撓：“怕了啊——吓得腿軟了吧，小鬼。”

10086還是不說話，他只是在衆人驚滞的目光中單手拔出焊在地上的座椅，在側身時直接砸了出去，正中紅心。叫嚣的人滿臉血地躺下了。哐當——椅子在地板上發出響聲。人群在靜止片刻後，像是突然驚醒，又像是聽到號角般——以一年級和二年級為主要分界線——混鬥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

在這樣的混鬥中，還有人在傷心的哭泣，而且還逐漸離10086的耳根子越來越近。

“老大，你看，我幫你把人救回來啦。”

金發雙胞胎駕着花了臉的路斯利亞來到10086面前，讓他忍不住嘴角一抽。

“老大，你別看他這樣，其實他的實力在二年級可是排得上號的。”雙胞胎中的弟弟湊過來在10086耳邊叽叽咕咕。

10086拉起路斯利亞的頭發，無法相信這個傷心哭泣的男生真的會如雙胞胎說的那麽強。

“那種男人，”10086的聲音裏是不屑一顧，“只要你夠強，他會穿成你今天這個樣子，來取悅你，被你玩弄。”

挂着鼻涕眼睛泡腫的臉讓10086有些嫌棄，他甩開路斯利亞的臉：“垃圾就是因為像垃圾，才會被人丢棄。”

說完，10086大爺披着他的風衣飄然而去。

雙胞胎兄弟臉上出現一致的囧：好好的收買人心的機會就……喂喂老大別走啊！

劇院混戰并沒有結束，二年級派的開始聯絡三年級的人，想要給Xanxus派的一年級一個教訓。打架也是有程序的，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挑釁，情緒上來了才能對毆。第二次大戰被用來祭旗的還是路斯利亞，二年級的人把半死不活的路斯利亞丢到10086的腳邊。

一次性染發劑褪色後，路斯利亞的黑色雞冠頭就不再那麽可笑了。沒有亂七八糟的化妝的路斯利亞，居然還長得很清秀。看着路斯利亞那一副被情傷害、生無可戀的樣子。10086是真的怒了。

憤怒的直接表現就是直接一腳踩在路斯利亞臉上，把這個有毛病的男生臉都踩歪了——不是誇張，是真的踩歪了。雖然路斯利亞後來成功地做了整容修複手術——鼻子變回了鼻子，眼睛變回了眼睛。五官都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就是組裝的效果有點不一樣了。

老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再加上三年級的人裏有會火炎的，10086一時興奮，雙方打得不光是見血，還見閻王了。只要不出人命，校方都是很寬容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出了人命，作為群架雙方的領袖人物，10086首當其沖，是第一批被請去喝茶的人。而路斯利亞這個倒黴貨因為是戰争的導火索，也被校方叫了去。只不過那張臉被10086踩得實在慘不忍睹了些，校方難以忍受地将他打發去了醫務室。

路斯利亞臨走前問10086：“老大，我能忘掉一切重新開始嗎？”

誰是你老大！10086用Xanxus的大眼瞪了路斯利亞一眼，雖然很讨厭多說話，然而對方眼中明亮又堅韌的光芒，倒是讓10086有一些欣賞。

“為什麽要忘記？”

路斯利亞将記得少年的狂妄——

“昔日之恥，他日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