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 3 (3)
要說這李林子真的很能幹,雖然來了還不到一個月,可她很快就适應了新的工作,把于暢留下的那一攤工作,做得有條有理,還能抽出時間給我打打下手。在與她相處的這一段日子裏,我發現她是那種少有的既漂亮又有內涵的女孩兒,許多人都說“波大無腦”,太漂亮的女人都沒有內涵,可我看她真的是才思敏捷,秀外惠中,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常常忍不住蠢蠢欲動,但有些事情我真的不太敢想,想當初我對阿寶何嘗不也是這樣推崇備至,傾慕至極?而冰雪聰明的阿寶在別人的眼中何嘗不也是這樣如清水出芙蓉般明豔動人?我不是不敢愛了,我是不想愛了,自從阿寶走後,我覺得我就像是暖瓶裏的水——外面的風浪再大也掀不起我一絲一毫的波瀾了。
“林子,你這條裙子好漂亮,在哪買的?一定很貴吧?穿在你身上可真好看!”早上剛上班,琳達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站在林子旁邊一邊上下打量着李林子,嘴裏一邊誇張地發出贊賞的“啧啧”聲,一看到她那超級誇張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太誇張了吧,瞧她那表情不像是在欣賞一條裙子,簡直就是在欣賞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
女人就是這樣喜歡虛張聲勢,真搞不懂,有那麽美嗎?琳達是極會讨人歡心的,這人甭管她心裏喜不喜歡,表面上的工夫做得絕對到位,乍一聽她跟你說話,你還以為她跟你有多鐵呢,其實聽時間長了,你會發現她跟誰說話都這樣,那可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她那張嘴可真是令我自嘆不如。
“不是很貴,我想以你的身材,穿上也許比我好看。”李林子說完話抿嘴一樂。
瞧人家李林子說的話,既中聽還沒有谄媚的嫌疑,這話我愛聽。
“項冬,你看是林子穿好看,還是我穿好看?”琳達拉着李林子的手并排站在我面前,看她那嚴肅的表情,好像是要我從她們倆中間選一個做老婆一樣鄭重。
“你們倆誰穿好看我不知道,反正我穿肯定不好看!嘿嘿!”該死的琳達故意給我出難題,我只好嘻嘻哈哈地應付她。
這時,我發現許俏正站在她辦公室的透明玻璃前看着我,那表情就像剛吃了一只蒼蠅,我沖她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我看到她沖我示威似的舉起了拳頭,我心想,不就是晚上又要打電話嗎,我關機,看你能怎麽樣。
李林子和琳達看到許俏,都微笑着向她點頭示意,許俏走出來向李林子招招手:“林子,你來。”
随着李林子一步步走近許俏,我的心一點點繃緊。
這該死的家夥,該不會把我們倆那天晚上的事告訴李林子吧,要是那樣,我在李林子心中的高大形象可全毀了。
不一會,李林子從許俏辦公室走出來,我強忍着劇烈的心跳小心翼翼地問她:“她跟你說什麽了?”
“奇怪,她問我,你跟我們笑的時候露出幾顆牙。”李林子撓撓頭發,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樣子。
“那你怎麽說的?”
“我一開始說是三顆,後來想想不對勁,怎麽可能是三顆呢,你又不是兔子,人在笑的時候上下露出的牙應該都是雙數,我又說是八顆,後來又想起你的嘴比我們的都大,我就告訴她是十六顆。”她在那裏認真地掰着手指頭算數,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沒忘了她邏輯推理,我真是哭笑不得,不過我喜歡。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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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到家,我就把手機給關機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聽見好像有人敲門,那聲音時斷時續,若有若無,我一激靈爬起來,趕緊拿被子蒙住頭,蜷縮在被子裏一動也不敢動,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個紅頭發、綠眉毛、長舌頭的女鬼形象,心想,蒲松齡老師說過,那些狐貍精呀、孤魂野鬼呀什麽的專門找那些單身居住的、孤單寂寞的、英俊潇灑的書生下手,而我現在是一個人住,又風流倜傥、年輕有為,正好符合條件,該不是有女鬼想害我吧!
“項冬,項冬,你睡了嗎?”
我聽見有人輕輕在叫我。
“誰?”我壯着膽子小聲問。
“我,是我,許俏。”許俏小聲說。
“你有病呀?”我下了床走到門口,壓低聲音說,因為是深夜,不想吵醒鄰居,即使憤怒我也只得忍着。
“我給你打電話,總也打不通,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謝謝你的關心,我還活着呢,你快回去吧!”我們盡量壓低聲音,就像是兩個地下黨在接頭對暗號。
“開門,我進去看一下就走,就一下。”
“不行,大半夜的,一個大男人家有什麽好看的。”我嚴詞拒絕了。
“開門!”許俏語氣有點硬。
“不開!”我更硬。
“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在你家門口給你唱歌。”許俏又要耍無賴。
“你就是在我家門口開跨年演唱會,我也不開。”我是鐵了心不開的,我怕她又纏上我。
男人平生的兩大煩惱,一是想要的女人追不到,二是讨厭的女人甩不掉,都讓我給攤上了。
“那我可唱了,我可真唱了。”許俏還在試探我。
料她也不能怎麽樣,我不再理她,幹脆倒在床上把被子蒙在頭上,不再理會這個任性的大小姐,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想一會她覺得沒趣自會離開的。
“我看見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不得不愛……”許俏扯開她那母鴨嗓就唱開了。
我一聽,立刻就傻眼了,這沒臉的家夥真敢唱,我馬上甩掉被子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過去,把門打開一把拽住許俏把她拖進來。天哪,我左右兩邊的鄰居,年紀最小的陳姨七十二了,最大的吳媽都八十四了,而且心髒還不大好,而且兒女還都在國外。平時我連打噴嚏都是躲在被子裏,今天這大半夜的許俏這一號,我真怕出什麽意外,我使勁瞪了她一眼。許俏并不理我,徑直奔卧室而去,我這才明白,原來這小妮子是查房來了,看我有沒有金屋藏嬌。
你知道男人最大的悲哀是什麽嗎?那就是遇到一個太愛你而你又太不愛的女人,我頹廢地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項冬,你告訴我,我有什麽不好,我改還不行嗎?”
我看了她一眼,無可奈何地對她說:“別煩我了,我有什麽好我改還不行嗎?”
連推帶踹,我把許俏趕了出去。
對于男人,女人的半推半就遠比投懷送抱來得高明,男人是征服欲很強的動物,當他豪情萬丈、跨馬揚鞭正準備千裏迢迢、不畏艱難險阻、排除萬難去攻克和征服女人的芳心的時候,回頭一看卻突然發現女人已經含情脈脈地躺在了他的床上,他那時的沮喪、失望和掃興是不言而喻的。女人以為她滿足了他的欲望,他會感激她,錯,他會在心底裏輕視她;女人以為先與他做愛,他會先愛上她的身體從而愛上她整個的人,錯,他會先厭倦了她的身體,既而厭倦她整個的人。
其實只要女人願意,許多男人是不會拒絕和她有性的,對一部分男人來講,只要沒有麻煩,只要不必負責,只要不為人所知,只要不能得上什麽見不得人的病,他可以不論老少,不論胖瘦,不論國籍,不論膚色,不論美醜,統統放到他的床上,因為他要的是性帶來的快感與美妙,至于是誰帶來的這并不重要。如果哪個女人妄想通過性來達到讓他愛上自己的目的,我想大多數女人現在可以準備好一條手絹去痛哭流涕了。
其實,如果今晚許俏不是那樣急于求成,我想我也不會那樣讨厭她,就憑她的那股子敢愛敢恨的勁頭和她的有錢人的光環,說不定我們也會有機會,可是就因為她那一夜和這一夜一時的沖動,一切都改變了,我不會再接受她。有時候,愛與恨,接受與拒絕就一步之遙,那一步你走對了,你就能如願以償;那一步你走錯了,你就與所愛失之交臂。
記住,即使你再愛一個男人,深夜,請千萬不要敲他的門!
6.當美女遇上財主
阿寶走了,孤獨包圍着我,悔恨伴随着我,每個夜晚無論我使用什麽方法都不能正常入睡,我不停地數着綿羊,迫使自己不去胡思亂想,但是只會适得其反,失眠只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着我,只有在白天與李林子的相處中我才能暫時忘記煩惱獲得片刻的安寧。說實話,我對李林子的好感與日俱增,她說什麽我都愛聽,她做什麽我都覺得有道理,每次看到她那雙如湖水般清澈透明的眼睛,我都忍不住想入非非,每次當我們的手指不經意地碰觸,都會激起我心底一層層愛的漣漪。
在李林子剛到公司的時候,我對她的感覺是淺淺的淡淡的,那時只是覺得她美,有時候多看她幾眼,也僅僅是以一種欣賞花瓶的态度,因為看過太多的“閉嘴美女”,閉上嘴時是很美,很令人向往,但一張嘴就漏洞百出,原形畢露了,所以我對她也沒抱什麽太高的希望,但事實證明她是一個有思想、有主見,甚至是有點小聰明的好姑娘。
一次,我們公司的一個老客戶找我們許老板投訴,說安裝了我們公司的監控系統也沒用,今天他們結賬時怎麽也對不上賬,查了一個下午,現金還是比賬上少了兩千塊錢,錢不多,但讓他們心裏沒底,覺得這監控是白安了,連錢是怎麽丢的都不知道,說得我們許老板臉上這個挂不住,就差沒找個地縫鑽進去了,當時我們公司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李林子不急不惱地要求那個客人把監控錄像調出來,說我們可以幫忙分析一下,也許可以找到原因。
錄像拿來後,李林子坐在錄像前把鏡頭裏的畫面放慢,拿着那家公司當天錢款發放數目的名單,一一細數錄像裏工作人員發放的每一筆款項,終于發現了是有一個工作人員疏忽把五千元當三千元付出去了,這下我們許老板可揚眉吐氣了,反過來把那個老客戶給調侃了一頓,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從此,李林子在我們心中不僅是美的化身,還成了智慧的化身。
所以當許老板提出給她升職加薪,并且為她提供一套住房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除了琳達暗地裏表示不服氣外,都舉手表示贊同。
李林子拿過房子鑰匙沖着大家甜甜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那笑容如此純真如此熟悉……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原來一直搞不懂我為什麽會對李林子情不自禁,現在我突然醒悟過來,那潔白的小虎牙,那清澈如水的雙眸與我內心深處時時刻刻煎熬着我的那個人是多麽的多麽的相似呀!
很多時候我總是情不自禁地放下手裏的活去幫李林子,幫她制圖,幫她設計安裝方案,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補償心理在作怪,在我的心裏我把幫李林子做事當成了對阿寶的補償了,而李林子則成了我的精神寄托,一會兒看不到她,我就坐立難安,跟李林子在一起時我常常有一種幻覺,我覺得李林子就是改頭換面的阿寶。盡管我在心裏一再告誡自己我不能再開始了,不能再戀愛了,不能再讓歷史重演了,但我那顆敏感寂寞的心還是忍不住蠢蠢欲動。
我在心裏鄙視自己,就像我小的時候,大家鄙視我們家隔壁的七十多歲的老馮頭,老婆死了還不到一個月,人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地找了個五十歲的小老太太開始同居,還恬不知恥地逢人便說沒想到自己在七十歲的時候開始了人生的第二春。聽到的人,尤其是女人,沒有一個背後不罵他的,罵他老不正經,罵他無情無義,罵他色迷心竅,三十歲的兒子還沒找對象,他這個快進棺材的人倒先結婚了,罵他不配為人父為人夫,尤其是那些上了歲數的老太太,更是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都告誡自己的老頭子不許與他為伍,怕近墨者黑,還每天早睡早起鍛煉身體,發誓不能與自己的老頭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與自己的老頭同年同月同日死,免得自己死後,留下老頭子那個未亡人給自己丢人現眼。
男人的愛轟轟烈烈卻遠遠不及女人的愛那樣源遠流長,女人沒了丈夫可以幾十年如一日地守着,而男人沒了女人就如同沒了主心骨,一日也活不了,男人的愛深沉,女人的愛長久,我不想為自己的心猿意馬辯解,也不想為任何人翻案,我想這不過是人性使然。
許俏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對我實施圍追堵截,窮追猛打,放出話來說要把我追蒙,追傻,追掉褲衩!
我無數次地告訴她:一、我的兜比臉還幹淨,我沒錢。二、我的心比西門慶還花,我是色狼。三、我打瘸子,罵啞巴,踹寡婦門,鑽大姑娘房,偷老太太的裹腳布,我無惡不作,惡貫滿盈,我是流氓。可她依然不為所動。
另一方面,冰雪聰明的李林子,不知是智商太高導致情商太低,還是二十大幾了還情窦未開,抑或是本人太帥弄得她有點自卑,反正對我向她發出的信號沒有一點反應,弄得我這個郁悶。
今天是李林子的生日,老板上個星期通知我們,今天晚上在“金帝”大酒店給李林子慶生,在我們公司給員工慶生已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我早已習以為常了,但今天我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興奮異常,比我自己過生日還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