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3 (4)
以往別人過生日,我也就是買個茶杯、鑰匙扣之類的東西意思意思,但這次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買了一條白金項鏈作為李林子的生日禮物,說起禮物來,我還是有些愧疚的,我和阿寶在一起三年了,我從沒給她買過什麽像樣的禮物,每次我們一起上街,她都要跑到萃華去看那只她心儀已久的戒指,而那時我的工資只有不到兩千塊,我常常想等以後我的工資再高些,我就給她買那只戒指,現在我終于有點能力為喜歡的女人付賬了,可她卻走了。
我不是想讓女人們傷心,但絕大多數時候,男人為一個女人花錢的多少,還是能夠體現出他對這個女人愛的深淺和重視的程度的,不管他是否富有,但他對于所愛的女人的需求還是會盡量滿足的,否則他就會寝食難安,覺得自己顏面盡失不像個男人,這就是為什麽那些大貪官後面都有個紅顏知己類的小蜜,而那些家庭婦女則抱怨,自己的男人連給自己買條打折的牛仔褲都心疼,卻領着別的女人在各大名品專賣店瘋狂購物的原因。
李林子對我來說既不像九天仙女那樣遙不可及,又不像許俏那樣唾手可得,我喜歡這種有一定難度和挑戰性的感覺,雖然我對自己的外表和能力相當自信,但這畢竟不是招聘員工,有一點是我無法回避的,那就是我只是一個外來的有着高學歷的打工仔,我甚至沒有自己的房子,而一個像我這樣的打工仔,要在這樣一個大城市裏買上自己的房子,即使我不吃不喝也要十年甚至二十年,不知道在學校以外的世界裏,我是否還能找到一個像阿寶那樣,願與我共住寒窯的人,而且是十幾年。但我相信,李林子就是這樣一個少有的、超凡脫俗的、纖塵不染的天使,我希望她能接受我的禮物,我相信她會與我同甘苦、共患難,白手起家的。
夜晚的“金帝”金碧輝煌,大廳裏人頭攢動,許老板今晚格外興奮,就像要娶媳婦似的,打扮得異常精神,乍一看還真就不像奔五十的人了。琳達一件合體的黑色吊帶小黑裙,性感迷人。李林子一件米白色綴着小珍珠的連衣裙,項上一串珍珠項鏈顯得她珠圓玉潤,整個裝束優雅而高貴,看着李林子價值不菲的衣服和飾品,想想阿寶,我心裏突然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慶生會上同事們小口抿着紅酒,談論着時事,互相介紹着,吹捧着,我拿着杯子卻無心喝酒,只想快點找個機會把禮物送給她。
瞅準她換酒的時機,我把她拉到大廳的一個比較隐蔽的角落,對她說:“林子,給我幾分鐘時間,我有話對你說。”
“瞧你神秘兮兮的,有什麽話你快說吧,我還忙着呢。”
“我,我,我……”該死,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一着急又磕巴了。
“哎呀,你在這兒,讓我好找,走,我給你介紹幾個重要人物。”該死的許老板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時刻把我最重要的人給拉走了。
“你有什麽話,一會再說吧,項冬,我先走了。”李林子被許老板架走了,一邊回頭一邊說。
我懊惱地沖她點點頭。
結果她這一去就再沒回來。
晚上八點的時候,酒店大廳裏的燈光突然變暗了,音樂也停止了,我看到許老板快步走向一個高臺,估計是舉辦婚宴時給新人行禮時預備的,我猜想許老板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宣布,果然,許老板清了清公鴨嗓,對着麥克風大聲說:“首先我要祝林子生日快樂,其次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剛才我和我的未婚妻商量了一下,我們認為好事要成雙,我們決定借今晚生日宴會訂婚,大家祝福我們吧!”
“哇——”全場一片歡呼,誰不知道這個老光棍的老婆,就是許俏的媽已經去世十年了。
“我宣布,我的未婚妻就在你們中間。”許老板故意留下懸念。
誰不知道琳達跟他好幾年了,我心想這老頭還挺浪漫,就直接說出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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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燈光照耀下的那個人!”許老板終于說完了。
這時一束光從我們每個人的頭上閃過,我知道這燈光是許老頭早就安排好的。
燈光從琳達、許俏、李林子、我和許多人的臉上滑過,然後又照回來,最後滑過琳達竟落到李林子的臉上!
我以為燈光師弄錯了,我使勁揉揉眼睛,卻發現笑顏如花的李林子已經袅袅婷婷地走到許老板的身邊。
我傻眼了。
整個慶生會上,只有兩個人最傷心,我和琳達。
琳達從一進公司,樹立的遠大目标就是把許老板拿下,成為老板娘,這四年來,不知有多少員工來了又走,只有琳達一直監守崗位,從不曾動搖,她一直期望守得雲開見日出,沒想到,雲終于開了,出來的卻不是她。
我想起來一句話,每個有錢的男人後面都有一個傷心的女人;每個嫁進豪門的美女後面都有一個窮小子!琳達就是那個傷心的女人,而我就是那個窮小子。
當美女遇上財主,當李林子遇上許老板,我和琳達注定成了犧牲品。
7.我沒有錢,我不要臉
李林子沒有跟我正經八百談過一天戀愛,沒有給過我一句誓言,但在我心裏的感覺,我就好像是被她抛棄了一樣難過、憤怒、心痛和委屈。自命不凡的我沒想到會輸給了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
宴會就像一個世紀那麽長,我和琳達坐在一起,心照不宣地品嘗着紅酒,望着那個身家千萬的許老板,我對自己說,愛情算個屁,如果我是女人,我也會這樣選擇。
酒會達到了高潮,我拉着琳達的手悄悄地離開了。
霓虹閃爍的夜,琳達挽着我的手臂,緊緊依偎着我,無助的我們像一對真正的情侶那樣緊緊相擁,在這陌生的城市裏,孤單寂寞的我們需要彼此的身體互相溫暖。去他媽的道德,去他媽的仁義禮智信,去他媽的愛情,以後誰他媽再相信愛情誰是孫子!站在雄偉的大橋上,我向着滔滔江水發出了狼一樣的嚎叫,背後傳來琳達嘤嘤的哭泣聲。
從我們離開酒會到我們上大橋,再到我們回到我家,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在這樣一個夜晚,一切言語都是多餘的。
關上房門,我們像一對相愛多年的情侶那樣激情擁吻着,熱烈地糾纏着,急切地探索着,我們熟練地替對方脫去衣衫,用着狂野的目光打量着對方的恫體,在心裏默數着一二三,然後一起撲向對方,我們默契地配合着彼此的節奏,時而狂野,時而溫柔,我們貪婪地享受着對方,盡情地糾纏着彼此,直到我們的身體疲憊不堪。
躺在床上,我憐惜地拍着她的背,她依賴地摟着我的腰,我們是兩個寂寞的人。我不會問她為什麽不是處女了,她也不會問我為什麽我的床頭櫃裏會有安全套,經歷了這麽多,我們都懂得人總要長大,總要面對紛紛擾擾、複雜多變的世界,長大的過程中總有一些事情要發生,就像女人失去了童貞,男人懂得了安全套,并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想象的那樣龌龊,但誰又能一輩子單純呢?
我告訴她,我小的時候就很壞,好像是一個天生的流氓坯子,我十三歲的時候就特別喜歡看女人的胸部;我十六歲時天天追在女生屁股後陰陽怪氣地唱:“我沒有錢,我不要臉。”那時我的外號是“痞子二”;我高中的時候在語文課上看色情小說,被老師找家長,怕我爸打我,我一星期沒敢回家,衣服都臭了。後來,我上了大學,遇到了第一個令我心動的女孩——阿寶,為了證明我長大了,我與阿寶同居了,我曾經發誓要愛這個把珍貴的童貞奉獻給我的女孩子一輩子,可是還不到三年,我就厭倦了。她曾經所有的優點都變成了缺點,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琳達把頭枕在我的肩上,靜靜地聽我絮絮地講着那些并不遙遠的事情。
男人喜歡把心裏的一些想法和困惑講給那些不是他們妻子的人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講給外人聽,可以大大舒緩他們的緊張和壓力,這些話我從不曾講給阿寶聽,因為我一直是把阿寶看做是妻子的。有的時候真的喜歡這種向陌生人傾訴的感覺,很輕松、很平靜,就像講着別人的故事。
“我沒有錢,我不要臉……”我又輕輕哼起了這首貫穿我整個青春歲月的歌。唱着唱着,我的眼睛模糊起來,我開始想念阿寶,想念那個與李林子同樣美麗卻願意與一個窮小子共度一生的女孩,在這個連醜女都宣稱“寧肯做三奶也不嫁窮人”的時代,在這個貪圖享樂奢華成風的年代,她的愛情是如此可貴,可惜我明白得卻太晚了。
“我沒有錢,我不要臉……”
那是漂泊在外的我真實生活與現狀的寫照。
8.寂寞可恥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只是當我們再上班的時候,李林子從我的旁邊搬到了老板的旁邊,用不了幾天,就會搬到老板的床上,不,也許自從她一進公司,就已經上了老板的床,要不然,就憑她那些個雕蟲小技怎麽會受到老板如此的厚待?我想。
看不出許俏對這件事的态度,她一天天傻乎乎、大大咧咧的,就知道處處讨好我,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我的身上,似乎并不介意有個“姐姐媽”,也許這傻妞還覺得有個同齡人做媽也挺好,沒有代溝好溝通,有衣服大家可以換着穿,還可以一起逛逛街、蹦蹦迪、唱唱歌什麽的,這傻妞也不想想,萬一李林子這精明的丫頭給許老板生個一男半女的,她的地位還不得急轉直下?傻妞。不過,經過李林子這件事後,我發現我變了,我變得不那麽讨厭許俏了,我想,外表醜陋的人也許心裏會比較善良,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所以,許俏仍舊天天屁颠屁颠跟着我。
琳達仍舊是許老板的助理,看她表面上對李林子必恭必敬、親密異常,其實我知道她巴不得李林子吃飯的時候噎死,喝水的時候嗆死,走路的時候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死,坐車的時候遇到車禍被撞死。到嘴的肥肉讓人給搶走了,我知道她這種女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甚至期待她、盼望她不要善罷甘休,我期待着琳達能扭轉乾坤,即使不能颠覆李林子的地位,當個許老板的情人、二奶、三奶,反正不管什麽奶都行,我甚至惡毒地幻想如果琳達沒有成功,那我就自己變成是一個女嬌娘,去勾引許老板,好讓李林子也嘗嘗“豪門怨婦”的滋味。
這人哪,別管相愛的時候愛得有多深,一旦分手,會比陌生人還陌生,比仇人還仇人,恨不得那個抛棄自己的人,會遇上什麽百年不遇的意外,從此過上生不如死的生活。
公司裏恢複了正常,李林子搬到經理室後,人們又恢複了正常的生活,放屁、打嗝、挖鼻孔……
白天的日子很好打發,畫畫圖,說說話,喝喝水,上上廁所,打打瞌睡,這一天也就過去了,只是夜晚很難熬,自從小東西走後,我從來沒有這麽孤單、這麽寂寞、這麽無助過,我常常望着天花板,回想着那些我們肌膚相親的甜蜜時刻,整夜整夜地想,整夜整夜地無法入睡。
男人,特別是我這種沒有結婚卻已領略到魚水之歡的男人,日子是很難過的,因為沒有結婚,所以不能随時享受性的美妙,因為曾經感受過那種欲死欲仙的感覺,所以不能忍受寂寞。
黑夜,對于我是一種煎熬。
我不知道別的未婚的男人的夜晚是怎麽過的,但我真的無法忍受,我想念那誘人的發香,想念那性感的紅唇,想念那光滑的肌膚,想念那甜美的****,想念那渾圓的屁股,想念那銷魂的呻吟,想念那種一上一下的感覺,想念那種瘋狂過後甜美的睡眠。白天俊朗帥氣的我,在夜晚是一只發情期裏,拼命想念母狼的公狼。
寂寞是可恥的,我的需要是正常的。
我們這些未婚的小夥子,就暫且稱之為小夥子吧,其實按我媽的标準,應該不能算是小夥子了,至少不能算是純小夥了,因為我媽的标準是只有沒與女人發生過關系的人,才能稱之為小夥子,說實話我們這些人已經玷污了這個稱呼,二十好幾的人了,生理又都很正常,誰還沒碰過幾個姑娘,所以我喜歡別人稱我為小夥子,至少聽起來很單純、很幹淨,但我在心裏想,去他媽的小夥子,這年頭只有幼兒園還能找到小夥子!
我們這些小夥子坐在一起,很少談論正經事,多數時間是用來談論女人,而女人中我們談論得最多的就是妓女。那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我們一方面在人群裏盡情嘲笑、挖苦和漫罵着妓女,另一方面在心裏又極其渴望遇到一個美豔動人攝人心魄,令我們看一眼某個地方就會硬起來的女人,我們的理想是把心交給正常的女人,把身體交給能帶給我們新鮮、刺激與舒服的妓女。
愛我的小東西走了,我愛的李林子棄暗投明了,即使我做任何事,都不會對不起任何人,身體是我的。
我不想學好了,真的,不想,沒有意義。在這個大都市裏,我沒有錢,是個好人也沒人會嫁給我;我學壞,沒人會知道,也沒人會在乎。我不想一輩子做個好人,我只想享受生活。我不想要什麽貞節烈男的牌坊,我只想及時行樂。青春就這麽短,我何不想做就做?
沒有了家的牽絆,沒有了阿寶的約束,沒有了是非的标準,沒有了道德的底線,今夜我是自由的,如果你也很孤單,那麽今夜請與我共舞,別問我是誰,我是游走于城市邊緣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