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6 (1)
誰能一輩子單純
寫成的黑色字跡,
已被水和雨滴消滅;
未曾寫出的心跡,
雖要拭去也無從。
——倉央嘉措
1.最美的玫瑰
自從有了一次之後,許俏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把我給粘上了,她成箱成箱地往我這搬化妝品,成車皮成車皮地往我這運衣服,我的兩居室簡直成了她的倉庫。眼看着都已經快沒下腳的地方了,她還掰着手指頭說過兩天要讓她老爸也搬過來與我們同住,說怕她老爸一個人住孤單寂寞,我趕緊說打住打住,你老爸的女人比皇帝都多,得虧慈禧死得早,不然也得讓你老爸給劃拉家去,他寂寞,他寂寞別人都沒法活了。每次聽到這,許俏都要咬牙切齒地罵,好你個白眼狼,真是娶了媳婦忘了老丈人!
因為小東西的一些衣服還在,所以許俏的衣服沒處放,我決定把小東西的東西收拾一下還給她,以免我觸景生情,徒添傷悲,但是打開衣櫃望着滿櫃子如情侶般相依相伴的衣服和鞋子,那段相依為命的日子就又回到了眼前,我決定明天去問問小東西的意見,如果她沒有拿走的意思,我決定為小東西保留這個衣櫃。
客廳和卧室裏我數了一下許俏的箱子,一共十九箱,簡直夠開一場服裝發布會的了,我這才對女人幾近瘋狂的購物欲有了初步的了解,才明白為什麽鐘鎮濤之流會破産。看看許俏琳琅滿目價值不菲的時裝,再看看衣櫃裏小東西廉價的衣服,我一陣心酸。
也許是因為我對許俏的第一次太粗暴,許俏不太喜歡過性生活,外表放蕩的她其實內心對男女之事極度恐懼,她喜歡親你摸你抱你,但一旦勾起你的欲望,她就溜之大吉。她不喜歡做愛,卻喜歡浏覽黃色網站,有一天半夜了,她還不睡,我在床上等不及,就蹑手蹑腳偷偷去看她,她聽見聲響,趕緊拿桌子上的報紙把屏幕給擋上了,我扒開報紙一看,看見屏幕上兩個外國人正在那光着屁股嗯嗯啊啊地那個。許俏一看事情敗露,臉吓得刷白,當着我的面,一件一件脫衣服并且對我說:“別罵我,我錯了,我今天跟你那個還不行嗎?”
“不行,還得跳個脫衣舞,要個****點的。”我一臉的嚴肅,心裏已經樂得快背過氣去了。
“我就全當鬼壓身了。”許俏皺着眉頭像個小怪物似的嘟囔着。
聽聽,她把做愛已經當成了是對自己的懲罰,唉,整個一性冷淡。
有時候我和許俏躺在床上,她脫下我的短褲一邊摸着我的小鳥一邊問我:“唉,我就不明白,你的這個東西又醜又硬的,老往我這放什麽呀,在你那老實待着得了。”
我就對她進行晚期性教育說:“我要是不放你那裏,你能知道什麽叫做‘飄飄欲仙’和‘欲死欲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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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什麽叫‘飄飄欲仙’,但不明白什麽叫‘欲死欲仙’。”
“‘欲死欲仙’就是快活得以為要死了又以為快要成仙了。”我盡量給她描繪出性的美妙。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時,我只以為我要死了,沒感覺我要成神仙。”許俏苦惱地說。
“沒事,慢慢你就會體會到的。”我開始摸她。
“哎,你說現在別人都在幹什麽?”
“廢話,當然是做愛了,現在除了三歲以下的和一百歲以上的人都在做愛,最大的不同是有人跟自己,有人很幸運跟別人,而你是那個很幸運的,你有我。”我摸了摸她豐滿的屁股,突然想起了小東西也有這樣一個豐滿的屁股,不覺嘆了口氣。
“你怎麽了,是不是在為你以前的獸行忏悔?說你以前碰過多少個女人?”許俏用手抓着我的下面惡狠狠地對它說。
“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獸行,什麽是真正的強奸。”說完,我嘿嘿冷笑着撲向許俏。
“打住,我今天大姨媽來了。”許俏松開我已經硬得不能再硬的下面,找了個借口翻身睡覺去了。其實我知道她大姨媽根本沒來。
“老天,請賜我一個****的女人吧,我受不了了!”我在心裏吶喊着,我知道今晚我又得自力更生了。
清早的時候,許俏把車鑰匙扔給我:“去吧,去看你的老相好去吧,今晚就別回來了。”
“這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站在許俏的寶馬旁,我東瞅瞅西望望像個小偷似的發動了汽車,我暗暗慨嘆窮人家的孩子永遠也擺脫不了猥瑣的形象,要是以後我兒子再開這車,不知有多神氣呢,畢竟他是二世祖屬于有錢人那一類的。想着想着,我竟對這個還沒影的兒子莫名地嫉妒上了。
一路上,我百感交集,人生啊,真是變化無常,當小東西死心塌地一心一意跟我走的時候,我卻處心積慮千方百計地要擺脫她;當她去意已決執意離開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最愛的仍然是最初的那個人。多年以後,我又想起那部看過很多遍的《大話西游》,發現那戲劇化的一幕竟然與我的經歷驚人的相似,至尊寶在失去紫霞仙子時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小東西給我開的門,将近一個星期不見她更瘦了,看到我她好像很意外,但她還是讓我進了門。
“你還好吧,你和胡兵……”我小聲嘟囔着。
“唉,為什麽你們都這麽想呢,難道青年男女在一起就一定是談戀愛?一個中年男人跟一個年輕的女孩在一起,那女孩就一定是那男人的小蜜?她為什麽就不可以是她的女兒?我為什麽就不可以是胡兵的妹妹?你們這些人怎麽都這樣?剛才金絲雨來過了,剛走,她愣說胡兵要跟她分手是因為我,還罵我不要臉,我們做錯什麽了?他連我一個手指頭都沒碰過,我連一點愛他的念頭都沒有,為什麽你們都這樣?”小東西委屈地說。
看到她情緒激動的樣子,我突然有些心疼:“你別跟他們計較,我知道你是清白的,金絲雨還說什麽了?”
“她說讓我等着瞧,只要胡兵跟她分手了,她就讓我生不如死。”
“這個禽獸,你不用怕,如果她敢動你一個手指頭,我就滅了她個狗日的,我把她先奸後殺!”我發狠地說。
“上次你怎麽能那樣對我呢?我哭了好幾天,你怎麽能那麽粗暴呢?”小東西拿眼睛使勁瞪我。
“對不起,我那天喝多了一時沖動沒控制住自己,要是你懷孕了,我會負責的,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我偷偷瞄了她一眼羞愧地說。
不知為什麽小東西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愣愣地看着別處,似乎正在經歷什麽痛苦的回憶。
“郁金香那邊怎麽辦?許俏說她可以從她爹那裏搞到錢,實在不夠她可以把車賣了。”
“謝謝你項冬,也替我謝謝許俏,我知道為我的事你們是真着急,現在不必再為我的事擔心了,我已經自由了。”
“什麽?太好了,那你賠了你們老板多少錢?”
“沒賠錢,勇哥是個好人,他說只要我說一聲随時可以走,他不難為我。”
“你怎麽會想到到郁金香唱歌賺錢?你怎麽會欠下那麽巨額的債務?”
“說來話長,你不要問了,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那你今後怎麽打算?”
“我下個月回家。”
“好好的回家幹什麽?”
“我媽身體不太好,我很久沒回家了,我想回家看看她,要不心裏總也惦記着,電話裏他們也不跟我說實話。”
“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聽我說項冬,趁父母健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對待他們,能多陪他們一天是一天,能多盡一分孝是一分,在這個世界上最愛我們的人是他們,千萬不要等他們沒了以後再後悔莫及,號啕大哭,那已經沒有意義了,你沒聽說過‘子欲孝而親不待’的悲哀嗎?”
我點點頭,不知該說點什麽。
“那你什麽時候動身?”我又問。
“下星期參加完範為的婚禮。”
“走時告訴我,無論什麽時候你有困難一定要讓我知道。”望着這個今生讓我追悔莫及的女孩,我誠懇地說。
“我知道。”
接着我們誰也沒說話,都靜靜地望着對方,連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我真的希望時間就停在這裏,不要再殘忍地流逝,我知道每多過一秒,我與小東西的分離就近一秒,我的心忍受着巨大的煎熬。
“你走吧。”小東西沉默良久,終于像下了決心似的對我說。
我舍不得離開她,卻知道回天無力。
“我可以像以前那樣抱抱你嗎?”我不無哀傷地說。
小東西沒有說話,徑直走過來抱住我,把頭深深埋在我的胸前,我們倆禁不住痛哭失聲。
我知道,我已失去了今生最美的一朵玫瑰。
關于那些衣服,我只字未提,我想就讓我們的衣服和鞋子永遠地相依相伴吧!
2.婚禮上的鬧劇
自從我和許俏出雙入對後,公司裏的同事對我的态度簡直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原來那些妒賢嫉能的家夥,現在每天見到我都親切至極,好像我是他們失散已久的兄弟,而陳開明和韓浩對我那個必恭必敬的态度和無微不至的關懷,讓我感到我簡直是他們失散已久的爺爺。
琳達幾乎每天都要向我暗示,要我在許俏爺倆面前給她說點好話,好讓她這個二奶迅速轉正。而每次我都在思考同樣一個問題,要是她成了許俏的小媽,我成了許俏的丈夫,那我和琳達那一段豈不成了亂倫?我、許俏、琳達和許老板豈不是現代真人版的《雷雨》?我可不想成天背負着罪惡感,所以我決定不幫她。
張鵬結婚還沒到一個月,範為又要結婚了,我發現什麽事情都愛紮堆,結婚也是。你看吧,只要同一個圈裏的一個兄弟淪陷了,其他的兄弟也離被俘不遠了,一個兄弟結婚後,大家一看過得還可以,于是就一個跟着一個跳進婚姻這條河,“撲通”一個,“撲通”又一個。
本來是要在我和許俏或胡兵和金絲雨這兩組中選一對做範為的伴郎和伴娘的,不知為什麽後來又改成了童毅和他女朋友,我估計可能是考慮到怕我們這兩組俊男美女中,無論哪一對站在胖胖的範為旁邊,風頭都會蓋過新郎新娘吧。
婚禮的日期定在離過年不到一個月,所以我們都開玩笑說範為又娶媳婦又過年真是雙喜臨門,範為只是憨憨地一個勁傻笑,問他什麽時候把準新娘帶來讓我們飽飽眼福,他總是說要給我們一個驚喜,并且特意轉過他那肥胖的身軀對我說,特別是你,說得我一頭霧水,我心想該不會是李林子吧。
範為在我們學校的外號是“煤氣罐”,因為他胖得上下一邊粗,遠看就跟個液化氣罐似的,範為的體形雖然不是特別好,不過人緣特別好,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他這人讓人看起來特有安全感。
時間如水,歲月如梭,一轉眼就到了範為大婚的日子,許俏知道我要帶她出席範為的婚禮,高興得不行,提前好幾天就買好了一大堆衣服,一早上挨個試,看得我眼花缭亂暈頭轉向,最後我對她說:“行了,就這件吧。”
“這件真的比別的好看?”
“就穿這件你看起來像正經人。”我說。
我和許俏把車停在悅來酒店的停車場,遠遠地就看見酒店門前那喜氣洋洋的彩虹門,走進大廳,我看到範為滿臉放光正挽着他同樣胖胖的新娘接受大家的道賀呢,那新娘豐滿的身材看起來格外眼熟,我還沒想起在哪見過這位美女,就聽張鵬在門口誇張地喊出來了:“‘大籃球’,真的是你嗎?”
“讨厭,今天人家結婚,竟然叫人家外號。”新娘舉着拳頭抗議,胸前一片波濤洶湧。
我恍然想起這不是阿寶大學時代的好姐妹劉芳嗎,于是趕緊走過去,“劉芳,這麽久不見,原來是跑去勾引我兄弟去了。”同時對範為說:“你工作做得挺好,怎麽不早告訴我?”
“劉芳不讓我說,她說要給你們一個驚喜。”說完特憨厚地沖“大籃球”一樂。
“好啊,重色輕友的家夥。”我捶了他一拳。
劉芳看了一眼許俏看了一眼我,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看她表面平靜其實肯定撕了我的心都有,心想好在暄暄不在,不然她們倆能當場把我撕碎了蘸醬油吃。
“呦,這是誰家的寶貝?長得真可愛,眼睛真大呀。”許俏拉過範為身旁的一個小胖囡囡忍不住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