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全程帶笑,可給人的感覺卻是冷淡疏離的,就像大漠夜晚冰冷的弦月一般,足夠悅目,足夠疏離。

沉默半晌,關峋道:“這一切不過是你的推測。”

李星河也不否認:“真相本就可以根據已知的情報推論而出。”

“包括扶搖山莊裏的一切嗎?”關峋眼神如冰,冷聲道,“你就不怕自己錯了?”

李星河安靜地站着,微揚起臉,沐浴在微雨之中。

他手中的那柄油紙傘早在之前的比鬥中脫手,而今也不知被刀氣指勁掃向了何處。

風吹葉缭亂。

良久後,李星河緩緩說道:“我可是岚雪公子啊。”

瑤城七子,各個都是天縱奇才,未及束發之齡,便能左右江湖局勢。

而其中的三公子岚雪,擅控時,主攻心。

“海棠是在申州失蹤的。”

“我猜到了。”見人疑惑,李星河解釋道,“關雩風七日前才發出的飛信,這短短的時間,根本不夠你從北方趕到此處。”

“閣下果然睿智。”瑤城七子,關峋早有耳聞,如今一見,倒也符合傳聞,關峋斟酌一秒後,不再試探隐瞞,直接道,“我們懷疑海棠的失蹤與江景淵有關。”

李星河雙瞳不由一縮:“申州江景淵。”

關峋點頭:“不錯。”

地處南北武林交界的申州,不屬于南北任何一方。

Advertisement

風辰逸曾經想過要将其納入管轄範圍,卻遭到北方武林的強烈抗議,甚至一度引發南北争端,風辰逸不得不就此作罷。

同樣的,天刀關府若是插手,南武林也決計不會妥協。

故而申州,因其特殊的地理背景,反而成了當今天下最出名的三不管地帶,這裏有整個中原最美的美人、動作最快的夥計以及殺人最多的刺客。

因為申州城內有三座樓。

攬星閣、白玉京、九闕樓。

這三座樓分別是青樓,殺手組織和賭坊。

這三座樓中的任何一座,無一不是名動天下,可有傳聞稱這三座樓的幕後老板是同一個人。

那個人,便是江景淵。

這個傳聞雖未得到證實,但毫無疑問的是江景淵在申州的地位極高,幾近一呼百諾。

40# 新局 西海棠和江景淵有何關系?

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遠山輪廓起伏似東海之浪,微雨過後殘存的薄霧宛如幽靈一般,飄蕩在蒼莽林木之間,遠遠望去一片幢幢灰影,只見群山盡頭,仿佛海天相接之處,突然蕩漾起一線绮麗纏綿的亮光。

竟是朝陽沖破雲層,在天幕中露出頭來。

李星河靜靜注視了眼前景色良久,方轉頭對關峋道:“在你正式告知一切之前,我要提醒你,推論與事實完全不同,所以有些話一旦說出口,你就沒有退路了。”

不料對方會有此一言,關峋微怔了下,随即笑了,眉峰挑起:“退路太多的人,反而不敢前行。”

“沒了退路,豈非賭命?”李星河閑閑一問。

“身在江湖,豈非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關峋從容反問。

“哈,這樣的江湖不呆也罷。”

“你欲擺脫江湖,可江湖卻不會放過你。”

李星河本只是同人閑話,聽聞此言,當即斂了笑意,他盯着關峋的眼睛,問:“那依閣下之見,何為江湖?”

“何為江湖……”關峋搖頭,“我不知道。”

“哦?是因為身在江湖所以品不出江湖?”

“不。”關峋又搖了搖頭,“單純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追尋這個結果。”

秋雨雖停,然秋風依舊吹拂不止,風裏滲着瑟瑟寒意。

隔了一會兒,關峋淡淡再道:“但江湖始終無處不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意氣奮發的江湖,互相換命的江湖,還有,不死不休的江湖。”

“說得好。”李星河懶怠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糾纏,可有可無地贊嘆了一聲,随即道,“那便直接切入正題吧,西海棠和江景淵是何關系?”

“他們是棋友。”

“棋友?”

“不錯,海棠擅弈,五年前亭雲閣主東方飲于申州開局,廣邀天下棋手前往對弈,那一次海棠也去了,并在對弈之中遭遇了江景淵,他們兩人下了一盤。”關峋似是陷入了沉思,緩緩道,“那一盤棋,他們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後卻以和棋收尾,之後五年的每年元宵,海棠都會前往申州與江景淵對上一局,可今年海棠赴約之後,便再未歸來。”

一盤棋,整整下了三天三夜,那是何等高超的棋藝,以及定力,李星河心想。

“江景淵那邊呢?可有其他線索?”

關峋搖頭:“沒有線索,我甚至有沒見到江景淵,他的居所早已人去樓空。”

李星河略一琢磨,說道:“有傳聞稱江景淵是申州三樓的幕後老板。”

關峋看了李星河一眼,也不隐瞞,直接道:“那三座樓裏,都有我們關府的暗探,事發之後我們亦有派人前去查探,并無任何異樣,江景淵也不再那三座樓中。”

李星河起手抵着下颚,沉吟道:“這麽說來,江景淵與西海棠是一同失蹤的。”

“不錯。”

“以天刀關府在北方的勢力,歷經半年之久也無法找到的人……你懷疑他們藏身江南,關雩風此番南下其實另有目的。”

關峋:“若他們不在申州城內,那便只有江南。”

“南面雖不比北地曠大,但山脈衆多,湖泊交錯,地形極為複雜,再加上先天劣勢,關府要想在這樣一個處處受制的地方尋人,無異大海撈針。”

關峋定定地看着李星河,沒有回話。

“天刀之主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随話出口,李星河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他素來愛笑,臉上也慣常挂着微笑,從容不迫。雲淡風輕,卻極少像現在這樣,笑得嘲弄。

“贊同聯姻,是風辰逸自己的判斷。”關峋看着李星河,面上故作平靜,但其實內心也很不滿,以雩風的終身幸福為代價,大哥算計的太過了,“風辰逸又何嘗不是賭上了自己女兒的後半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耳聞目視,關峋的微妙變化并沒有逃過李星河的眼睛。

李星河笑了笑,淡淡道:“雖是同樣的抉擇,但所代表的意義卻完全不同,風大俠為武林和平而奔走,而奉獻,他或許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卻擔得起俠之一字。”

“有些人,生來便不屬于某一個小家,一如天上之月,千山同一月,這月光,乃世所共有,不單單獨屬于誰。 ”

短短一席話,李星河說得漫然從容,卻也足夠擲地有聲。

關峋:“你很欣賞風辰逸。”

“又有誰能不欣賞風辰逸呢?”李星河聞言挑了挑眉,不假思索地反問。

“哈。”關峋笑了,他想到了他的大哥。他的大哥,對風辰逸咬牙切齒,恨不能與之搏鬥,卻又不得不欽佩對方。

“聽你方才話意,你似乎并不認為江景淵已離開了申州。”言歸正傳,李星河問道。

關峋道:“也許。”

“也許?”李星河反問。

“我們的人并未見他出過申州,但申州城內也确實沒有他的蹤跡,他與海棠同樣,都仿佛從申州城裏憑空蒸發了一般。”

李星河一笑道:“如此篤定,看來你們在申州埋伏了不少的人。”

“府邸二當家時常造訪之地,該然,尤其是海棠入城後,申州城內所有的暗哨都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加倍注意。”頓了頓,關峋的眼眸中染上一片晦暗,蘊蓄着海面沉沉的狂風驟雨,又包含無盡深意,一聲嘆,他道,“可二當家還是失蹤了。”

聞言,李星河卻想到了另一個層面:“我記得西海棠并非關府嫡系。”

關峋點頭:“八年前,大哥路經承德時,帶回了重傷的海棠,從此以後她便留在了關府。”

“以關缺的多疑心性,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要取信于他已是不易,西海棠卻還能坐穩關府二當家的位置,這……”

關峋微微眯眼,冷聲道:“這與此事無關。”

李星河挑了挑眉,也不追問:“必要之時,我會再向你确認。”

李星河與關峋兩人,一個面熱心冷,一個寡言少語。

諸事交代完畢,四周不可避免的安靜了下來。

山泉涓細,落楓飄飛,盡顯清冷。

沉默的李星河細細回想從頭,将關峋所言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而後轉身。

“走吧。”

關峋有一瞬詫異:“去哪?”

李星河勾唇一笑:“當然是去事發之地看看,不過雖然同去,但你我還是不要同路的好。”

關峋自然也明白對方的意思,一拱手,便轉身離開了。

41# 偶遇 在下李星河,有緣望能再見沈姑娘。

與關峋分道後,李星河并沒有急着趕路,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