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騙局
她知道她應該是待不了這裏了，但不明白姜助理叫她來這裏是為什麽，她可不相信這樣一件事值得總裁助理來詢問，除非，一剎那，呂琴腦中閃過無數種陰暗的可能。
“你對自己的行為有什麽要說的嗎？”男人開口問道，還是笑着的，可卻沒有讓她感覺到一絲一毫那些人說的溫和。
“我很後悔，我錯了。”呂琴一副悔恨莫及的愧疚的樣子，不管原因是什麽，她都沒有必要要在這樣的人面前死撐着。
“說實話。”姜乾沒有絲毫的考慮。
“……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所以，我只是覺得這樣的事再正常不過。我輸了，輸在做的不夠好。”呂琴握拳，從姜乾的話裏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意思，幹脆賭一把。
姜乾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站起身，走進旁邊的房間，沒一會就出來了，手裏是一個黑色的文件夾。
“接下來，你在我這裏工作，把這份文件看一看，自己試着處理，一個月後看你表現我再決定你的去留。”這句話無疑對呂琴來說是一個大餡餅，還是帶着未知的餡餅，也許只是一場考驗，也許帶有巨大風險，可對現在的她，不管怎樣，她都必須接住，哪怕那是一個鐵疙瘩！
“就這樣，你就決定了？”
“怎麽是就這樣呢？不還有給她的考核期嗎？而且這個女人挺有意思。”
陸榮恒又病了，陸正帆不知道。
然後，陸餘就和姜乾繼續跟那些趁着老頭子力不從心時想要興風作浪的老家夥對着幹了。
再後來，陸餘病倒了，病得站不起來的那種。
姜乾坐在辦公室，旁邊的小房間裏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他手裏的筆一個上午都沒有移動過，記憶還停在那天晚上下班的時候。好好的人就那樣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蜷縮在自己懷裏，蒼白着臉捂着心口喘氣，還有刺眼的紅色……他只能抱着他去找楊青，然後看他被送進那家療養院，連在他身邊陪着這件事都做不到。
一天渾渾噩噩過去了，他收拾好就往療養院趕。看到的是更加消瘦的陸餘，在吃水果。
“又沒吃飯？”
“吃不下。”陸餘瞥他一眼，繼續慢慢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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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一副苦瓜臉，我吃不下又不是被你的臉吓得。”陸餘半躺在床上，朝他臉上扔了一個小番茄。“你真該學學那老頭子，看他毫無壓力，不然那些事情誰來做，要我這個快……唔！“陸餘怒瞪捂他嘴的人。
姜乾回瞪他，甚至想要撕爛他的嘴！
陸餘完敗。“那老家夥怎麽樣了？死了沒？”
對他這樣的口氣已經完全沒什麽感覺了，“總裁已經好多了，”頓了一頓，“比你好多了。”
“你，”陸餘幹脆完全躺下來，擡眼看他，“你恨他？”他以為就算姜乾不滿陸榮恒，讨厭他，也不會像自己那樣恨他，畢竟他和陸榮恒的關系是要比自己深的。
“不應該嗎？”姜乾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對上他的眼神，那樣的眼神自己曾經在發病時在鏡子裏的自己的眼睛裏看到過，那個時候真是想要把那些人都幹掉啊……陸餘有些失神，“老爺子沒有做錯什麽，他沒錯，反而是正确的。他不過是一個為了孫子着想的爺爺，只不過不是我的爺爺罷了。但他既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為孫子打算，那便要繼續下去，他得圓這十幾年的謊甚至一輩子的謊，不過作為陸家家主也不算難。他比我可憐。”這恐怕是他第一次為那個人說話，他居然有為他說話的那一天，陸餘反應過來簡直想哭。
當然，陸餘這樣突然的話，并不可能讓姜乾釋懷，既然與陸餘無關，那就不該将他拉進來，還是以這樣殘忍的方式。
“你真該學學老爺子，他知道他是對的，他告訴我他只是選擇了他想要的，他認為正确的。那我告訴你，我也只是選擇了我認為對的，沒人欠我什麽，包括你。”這可能是他們第一次這麽直接這麽認真地面對這十幾年，陸餘只覺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完全是站在一個旁觀者、一個完全理智完全沒有感情的旁觀者的角度來說的，他想，如果不是這樣，他大概會在姜乾面前發瘋，将這些年的痛都化作言語，刺死所有人！
“姜乾，我是恨陸家，恨陸榮恒，但是，我不想沒有這個名字，我就是死，也想要留住這個名字，躺在一個有人知道的地方。”這是陸餘第一次正面回答他一直以來為陸餘心疼的問題。
“你這樣說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姜乾的聲音幾近于無，像是太累太累，走到快要放棄的時候，終于坐了下來。但這一坐下來，再站起來就是一個問題，要麽站起來繼續痛苦的旅程，要麽就這樣休息，直到在原地閉上雙眼。
“不過，”姜乾把陸餘拉起來，“不吃飯的話，把這些水果吃完！”
“……”剛剛的感傷呢？說好的休息呢？吃不下啊！
這樣一天一天，陸餘在養病，姜乾完全不讓他沾手陸家的事，所以他不知道陸榮恒做了什麽，陸正帆做了什麽，姜乾做了什麽。等到他回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忙得回不來的陸正帆。
“瑞景？怎麽就盯上瑞景了？”陸餘皺眉，表示不解，完全說不通啊。
沒人給他解釋，還沒等他弄明白，就等來了一個被扛回來的喝得爛醉的陸正帆，還有和蘇凜的一段讓他莫名的對話。
目送蘇凜離開，“你不和我解釋解釋這是什麽意思嗎？”陸餘問站在一旁不說話的姜乾。
姜乾不看他，“我說過了，這件事不用你來管。”
“你剛剛叫我小少爺？”陸餘話題一轉，不談那事了，臉上帶着笑意，“你第一次這樣叫我，感覺怎樣？”
“咳，沒什麽感覺。”姜乾想到剛剛有些尴尬。
“我感覺不錯！”陸餘這樣說，還有些興奮。“你以後都這樣叫我好不好？”
“不好。”姜乾果斷拒絕。
“啧，真是一點情趣都不懂！”陸餘毫不在意地說着，“那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叫我怎麽樣？”就兩個人的時候還是叫名字更好。
“……”
“嗯？”
“……我考慮。”
“那就這樣吧！”陸餘拍拍手站起來，“你也快點回去吧，這麽晚了。”
“小餘，你能不能不管這件事？能不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姜乾的語氣裏帶了些哀求，讓陸餘忽視不了。
“我以為你忘了呢？”陸餘回答，“即便有些事情再讨厭，我能參與甚至解決的時候也會覺得很棒，這是我能力的證明，”也是我活過的證明，“尤其是在困境中掃除障礙的快感，很棒！”尤其是在我有時間限制的狀況下挑戰的快感。
“……”他也知道他會怎麽做，會怎麽說，但他就是想，一個病人就該乖乖吃藥治療，世界不是離了他就不轉。但姜乾也明白，這可能就是他的全部了。
“有事可以交給我。”
“知道了，你走吧。”
陸餘上樓去了書房。
“所以，你就這樣讓哥哥沒頭沒腦去跟別人對着幹了？”
“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你這樣可不僅僅是騙了自己的孫子、把他推上去這麽簡單了，這可是诽謗啊～”陸餘坐在對面蒼白着臉色，嘴角微勾。
“只是懷疑罷了，更何況十幾年前的事林家未必幹淨。”陸榮恒依舊板着那屬于家主的臉，只是比許多年前多了些皺紋與白發，少了些生氣。這也是個瘋子，一個冷靜的瘋子。
……
“你想壓過林氏？”陸餘捧着熱水，微低着頭，臉上神情模糊不清。
“林氏是我們最大的競争對手，我年紀也大了，小帆還需要慢慢來，總要給他争取些時間。”
“就這樣叫什麽争取時間，真的不是腦殘行為？”這樣的理由和行為，簡直蠢！
“确實沒什麽道理，但讓他體會一把争利的感覺也好。”在他看來，這是競争。“就是後續要麻煩一些。”
完全把這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游戲了啊！這是料定自己不會拒絕加入游戲？
陸餘笑眯眯看着眼前已經蒼老不少的人，“爺爺還真是心疼哥哥呢！我最近比較閑，可以幫忙哦。”
“嗯。”
陸餘輕嘆一口氣，“那我先走了。”
陸榮恒看着門口瘦削的背影，“骨髓還會繼續替你找的。”
“每回來我都聽一次，我聽累了，不過你好像沒累啊？”陸餘腳步沒停顯然不抱希望。
真的是瘋了。
陸餘又去了酒吧，準确來說是去找劉二。有些事情，自己的事情，見不得光的事情，只有找他最穩妥。
“所以我說你是不是蠢，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對面一樣是二少爺，一副纨绔模樣大開身子坐在沙發上，“你和陸家本就沒有關系，還留在那裏賣命。我是看你順眼才交你這個朋友，你倒好，自己找死！”
“林家那裏怎麽樣？”陸餘完全不接話，這樣的對話已經進行過不止一次了，沒必要再重複回答。
劉二重重放下手裏的酒杯，“嘁，也只有這種時候你才會叫我，我為什麽要幫陸家？”自己最近也被家裏那些鬼盯得很緊好麽！
陸餘也不在意，拿起手邊的檸檬汁抿了一口，“我記得上次你和柴家的……”
“喂喂喂！還是不是兄弟了？”
“不是，我姓陸，不姓劉。”陸餘淡定往他身上插刀子。
劉小二妥協：“這是最後一次了，最近別找我！屋裏那些人最近像貓一樣可讨厭！”他皺眉，絲毫不掩飾對家族裏那些人的厭惡。
“你是說自己是老鼠？”陸餘調侃一句，又及時移開話題，“有什麽事我能幫忙的可以找我。”這算是活着這些年他最滿意最交心的人了。
“就你這破爛身子，沒等到我找你你就不在了吧！”劉家人向來說話不留情，嘴毒。
陸餘笑着把手裏的飲料倒進了他的酒杯，一滴不剩。
“……”
“什麽時候光明正大地在你們家面前這樣說話啊？”陸餘還是挺喜歡這人的。
“這些事不用你管，你沒啥資格說。回去睡你的覺去，我辦事比你靠譜多了。”後面一句說的是陸家的事。
“好。”
出門就見到姜乾等在外面，天氣變冷了，他還是穿的不多，看起來就帥，可非得讓自己成這樣，從裏面出來可沒少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視線。陸餘磨磨牙，特別想要在他臉上咬下一口。
“沒喝酒？”
“沒有。”陸餘沒好氣回答，他敢嗎？
“嗯，回去記得把胡蘿蔔汁喝了。”
“……”陸餘想，他最近應該是脾氣越來越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