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出走還把自己搞成了失憶。
“謝師父。”
“行了,別在我眼前晃,折壽。”雲衡手一揮,直接把牧清扇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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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
牧清搞定了老頭,立刻開始找牧冷的下落。随手抓了個弟子,弟子恭敬地說:“牧冷師叔在後山閉關多年。”
當牧清看見牧冷的時候,真是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心情。
冰室裏,少年躺在寒石上,一張臉仿佛出自上帝之手。那的确是牧冷。
安靜昏睡的牧冷。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師兄。”牧清回頭看去,一個白衣的少年倚在石柱上,眉眼間是人間絕色。“聽說你失憶了?”
牧清疑惑道:“你是?”
少年端正了語氣,“遲清。我叫遲清,師兄你居然真的失憶了啊,我以為你蒙那老頭來着。”
牧清心中複雜,“牧冷是怎麽回事,他?”
“還是老樣子,心脈受損,昏迷不醒。”
“怎麽會這樣?”
“不清楚,七年前你帶着他來清雲宗的時候,他就已經昏迷了,具體怎麽回事沒有人清楚。”
“我帶着他?”
遲清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我倒是忘了,你失憶了。”
牧清想了一會,“我不久前為什麽要離開清雲宗?”
“你不小心把藏書閣燒了,老頭怒了,你一氣之下跑下了山。”
當真是極為白菜的事件。牧清覺得有哪裏不對,又想不出來哪裏不對。思慮半晌,他開口問道,“牧冷有辦法恢複嗎?”
遲清緩緩搖了搖頭。“你也別急,這麽多年都等過來了,總是會醒的。”
牧清沒有說話。手輕輕撫上牧冷的臉。
牧清回到房間的時候,沉冽正乖巧地坐在床上,看見他回來,沉冽眼中劃過一絲亮光。牧清忽然想,不管發生什麽,他至少還有沉冽啊。
心中稍微放松了些,牧清柔聲問他,“吃過沒?”
沉冽點了點頭,他其實沒有吃過正餐,只是吃了點桌上的點心,不過不餓倒是真的。牧清瞧他那乖巧的樣子,心中忽然有些難受。這麽好的孩子,只是因為命格奇特了些,就經歷了這麽多。不學習仙術,關在屋子裏不見人,這樣的生活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未免有些殘忍。
“阿冽,這段日子不要走出這間屋子。如果遇到清雲宗的人記得避讓一下記住了麽?”牧清添加了一句,“想玩什麽想吃什麽就告訴我,知道嗎?”
“嗯。”半晌,沉冽點了點頭,手輕輕拽着牧清的袖子。“你會來看我嗎?”
牧清心中有點發酸,“我陪你住這。我說過,我不會扔下你的。”
沉冽的紅眸中瞬間流光溢彩,他拽得緊了些,“牧清。”
這是第一次沉冽喊牧清的名字,牧清覺得意外的好聽。至少,還有你陪着我啊。
接下來,就是教育問題了。牧清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理工男,銘記一句話,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既然不能學仙術,學點之乎者也,加減乘除總沒事吧?
于是,小小的院子裏經常傳來這樣的聲音。
“人之初,性本善。”沒錯,這千年來大□□啓蒙第一書,三字經。
……“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沉冽乖巧地重複了一遍,然後等着牧清教下一句。牧清想了想,淡定地看着沉冽:“三字經就只有這麽多。”
拜托,他一理工男能背到這一句已經很對得起他小學語文老師了。
咳,他清了清嗓子,“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們學點有用的。”說着他拿出一冊數學習題冊,牧清出版,益智第一書。
沉冽似乎笑了一下,沒追着問三字經的後來,乖乖接過數學習題冊趴在桌子上寫了起來。忽然,他的頭被牧清打了一下,“挺胸擡頭,你這樣坐會駝背的。”
開玩笑,未來孤傲清絕的沉冽boss忽然變成了駝背,多少姑娘得提刀剁了他。
那個時候,清晨的陽光正好,窗外的樟樹抽出了嫩綠新芽,牧清坐在筆直的沉冽旁邊,無聊地打哈欠。陽光勾勒着這一幕,美好如詩。
如果有一天,牧清死了,別意外,那是他自己作的。
最近山腳下不是很太平,雲衡讓長清和遲清帶了幾個弟子下山看看。原本的清雲宗似乎一下子冷清了下來。牧清琢磨着把沉冽關在屋子裏實在是變相地虐童行為。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哪有不喜歡和小朋友小夥伴一塊玩的?沉冽整天和他一大老爺們待着說不定會心理扭曲。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找了件袍子,把沉冽裹好,趁着今天老頭閉關,帶沉冽出去和同齡人玩一會。
沉冽站在原地沒有動,不遠處一群小孩子在鬧騰。牧清以為沉冽那是害羞的表現,于是鼓勵道:“他們都是很友好的,沉冽別擔心,你們會成為好朋友的哦。”
沉冽看了牧清一眼,牧清眼中全是期待和鼓勵。算了,看在清這麽期待的份上,沉冽慢慢朝那群孩子走過去。
牧清表示很滿意,他還特意上去介紹了一下,怕沉冽尴尬。“銘瑄,銘珏,過來。”這些孩子都是宗裏長輩的子弟,銘瑄銘珏是長清的孩子,素日裏是見過牧清的。
“牧清師叔好。”銘瑄噔噔噔跑過來,一下子就粘到了牧清身上。
牧清瞧着銘瑄黑漆漆的眼睛,忍不住捏了一下他肉肉的臉,笑道:“瘋成這樣?這臉上是什麽東西?”說着擡起袖子一點點把銘瑄的臉擦幹淨。
一旁的沉冽臉色一瞬間十分難看,他低下頭,掩飾住了眼中的煞氣。怎麽辦,想殺人的沖動在血液裏洶湧咆哮。
牧清招呼銘瑄銘珏過去,“來,介紹一下,他叫沉冽。沉冽,這是銘瑄,這是銘珏,你們好好相處啊。”
沉冽擡頭看了眼銘瑄,天真爛漫的孩子,眼睛裏仿佛盛滿了陽光,果然和他這樣的怪物完全不一樣。他的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入肉。
“呀,他的眼睛!”銘珏忽然驚呼出聲。小孩子的表現是單純的,她被驚吓到了。
牧清立刻開口,“銘珏,沉冽的眼睛是不是很好看?”孩子的心裏沒有所謂的妖魔,牧清循循善誘:“紅色的眼睛哦,就像是瑪瑙珠子一樣好看啊。”
銘珏依舊有些害怕地躲在哥哥銘瑄後面,只是眼中的驚慌少了。慢慢的,她走到沉冽面前,糯糯開口,“你叫沉冽嗎,我叫銘珏。”
沉冽的眼睛沒有什麽情緒,接着他“嗯”了一聲。
牧清放了心,想着他們該是能夠好好相處的。“那沉冽,銘瑄,你們好好玩,師叔先走了。”
一直走出去很遠,牧清仍忍不住回過頭看沉冽,這種奶爸的心思怎是一句話說的清楚的,既擔心自家的娃受欺負,又擔心自己的娃被排斥。詳細情緒報告參考送孩子上幼兒園的爸爸媽媽。
沉冽似乎一直看着牧清的方向,久久沒有動,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不見。他回過頭,冰冷地看着面前那群孩子,赤色的眸子最後停在了銘瑄身上。
當牧清再次回到這裏,看見的一幕讓他腦子蒙住了。
那個他好好放在手心裏疼的孩子被另一個孩子狠狠扇了一巴掌,“怪物,怪物!”接着一大波孩子湧上去對他拳打腳踢。
“都給我住手!”牧清喝了一聲。“造反了你們?”
他大踏步走上前去抱起沉冽,“怎麽樣了,沉冽,有沒有哪裏受傷?”
沉冽的眸子裏似乎有水光在閃爍,他一下子抱住了牧清,牧清的心一瞬間就疼得要命,他輕輕拍了拍沉冽的背,“乖,沒事了。”緊張的牧清沒有看見沉冽眼底那一抹亮光。
牧清轉頭看向銘瑄,“銘瑄,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要對沉冽下手?”
銘瑄抿着嘴,沒有說話,整個過程,他一直在旁邊看着,沒有參與沒有動手。倒是銘珏嗫喏開口說:“師叔,沉冽不會仙術,他也不是清雲宗弟子,他是……所以不能學仙術,是真的嗎?”
牧清一瞬間明白過來,把懷中的沉冽抱的更緊了些。他看向那些孩子,因為單純,所以更容易染上暴力的氣息。許久,他眼中沉了下來,“不,銘珏,沉冽不是怪物。他是我的徒弟,清雲宗牧清上仙的首席弟子,他不會仙術是因為我還沒有來得及教他。”
字字铿然。
那一瞬間,沉冽赤色的眸子亮得驚人。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超過三條評論,今晚再來一更。
今天在電影院看了砰然星動,差點當場……
第 6 章
牧清給沉冽上了藥,等到沉冽睡下後,他一個人出了門。在他離開的一瞬間,沉冽睜開了紅色的眼睛。
其實,一直都覺得這樣對沉冽不公平吧。把他像狗一樣養着,沒有自由沒有朋友,最後,沒有尊嚴。這種養法,不養出心理變态才不正常!牧清咬了咬牙,以壯士斷腕般的勇氣朝清雲宗後山走去。
石碑森然,牧清豁出去了,直接就跪在了一地的枯枝碎石上,為了達到苦肉計的效果,他生生把力道放大直到膝蓋血跡斑斑。“師父,請允許我收沉冽為徒,教他仙術。”
石碑後閉關中的雲衡一點反應都沒給牧清。
牧清心中憤慨,現在比的就是誰對自己更狠。估計不剩一口氣,老頭看不見他的拳拳誠心。他媽的這種以死相逼求長輩成全的感覺是要鬧哪樣啊?牧清看了眼面前的沙石,媽的,沉冽你個小兔崽子,以後老子破相娶不到媳婦你要給老子養老送終!
深吸一口氣,牧清把自己的頭狠狠地磕到地上,力求聲音清脆動人為佳。“請師父成全。”
一下又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牧清在後山敲木魚。牧清敲了大半宿,臉上全是血,額頭已經沒有好肉了。媽的,雲衡那老頭不會被自己的磕頭聲催眠了吧?
“求師父成全!”這一聲中氣十足,他就不信老頭還不醒。
正在林子裏摸索的人忽然朝那聲音的方向看去,月光森然,他眼中殷紅似血。
牧清覺得自己快疼的麻木了,這老頭心太狠,不會真想看他磕死在他門口吧?那就只能死給你看了,牧清跪好,異常真摯地開口:“師父,我想收沉冽為徒,教他術法,求師父成全,如果師父執意不願,弟子願意散盡修為,求師父成全。”
月光下,那個逐漸走近的人聽到這句話忽然猛地定住了,一雙眼死死盯着石碑前滿臉是血的男人。有太多情緒在他眼中洶湧,最後化為瘋狂的執念。
牧清開始散功。這過程,簡直是酸爽啊。鮮血染紅的臉其實十分蒼白,牧清死死咬着唇,可是身體每個關節依然在抖。他就不信,他賭的就是雲衡的不忍心。
就在那一瞬間,他的餘光瞥到了林子裏的身影,他瞳孔猛地一縮,“別過來。”他無聲地警告,臉嚴厲得吓人。
開玩笑,這會老頭見到你不把你剁了才怪。
就在體內的修為逐漸的散去,就差最後一點牧清就要成為一名三級殘障人士了,石碑猛地轟開,一個人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牧清面前。
牧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他差點沒昏過去。這力道,這準頭,這幹脆,足可見下手之人內心的激動。
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奄奄一息的牧清腦海裏忽然跳出這句話,居然還笑了一下,“多謝師父成全。”
雲衡的臉色寒得可以刮下一層霜,“滾。”
袖子一甩,雲衡走回石碑後面的洞穴,衣襟刮得跟刀子一下簌簌做響。
牧清想站起來,結果膝蓋一軟,差點又跪回去,就在這時,一雙手扶住了他。牧清想做一個扶額的表情,然而完全沒有力氣。
瘦弱的少年撐着他,眼中煞氣逼人。
“我難得狼狽一次,怎麽就被你看見了,這以後,我這師父的威儀怎麽辦啊?”牧清半開玩笑道。別人收徒那是喜事,怎麽到他這就搞得跟抗戰一樣慘烈。“行了,別一副難看的表情,叫聲師父來聽聽?不枉我差點交代在這。”
“師父。”沉冽低聲開口,那一聲師父中似乎隐藏了太多東西,重的驚人。
在這個寂靜的夜裏也不知道什麽東西在瘋狂地滋長,纏繞着人心。
沉冽完全沒有讓牧清失望。那是個天賦極高的少年,手握着劍時簡直像末日之光。正如牧清所期待的,這個少年活得堂堂正正光芒萬丈。
那種氣勢神采,才是沉冽該有的。他注定是要讓世人驚羨的強者。
清雲宗的人都知道,牧清上仙的首座弟子是個清冷的少年,銀發紅眸,強大得不可思議。
越是清傲孤絕,卻是致命的誘惑,所有弟子都忍不住關注着這個少年,卻又止步于他的寒冽。
“師父。”
門被推開,沉冽走進了屋子。牧清正拿着一張帖子發呆,聽見聲音後看了過去。少年穿着白色的弟子服飾背着黑色長劍站在門口,手裏端着碗東西。
牧清一個小恍惚,這貨果真越長越妖孽了。銀發及膝,随風而輕浮,少年素來冰冷的紅眸裏全是溫柔乖巧,襯得那張精致的臉好看的要命。十五歲的沉冽,擱在大□□絕對是移動殺器。“進來。”
沉冽走進屋子,把一碗粥端到了牧清面前。牧清也不客氣,這是徒弟孝敬的,他客氣啥玩意。自從見識過牧清的手藝,沉冽就開始學做東西了,雖說一開始也是慘不忍睹,但現在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沉冽靜靜站在一旁看着牧清喝粥,眼中是動人的溫柔。喝的很滿足的牧清邊吃邊說,“你來的正好,剛才遲清給我送了份帖子,今年的仙劍大會,你去嗎?”
其實牧清有件事沒說,不過他覺得也不算啥大事。今年那些到了年紀的清雲宗弟子都到了找師父的季節,仙劍大會上他們都會去參加比賽,瞧上去資質好的就會被宗裏的長輩收為弟子。
牧清雖說對沉冽很滿意,但他畢竟是雲衡的弟子,清雲宗七宗主之一。今年老頭下了死令,讓他再收個徒弟,他也不好矯情地推脫。
再說,他還是覺得沉冽的性子有些孤僻,多個同門的師弟或師妹也好。
沉冽似乎對仙劍大會沒什麽感覺,“我聽師父的。”
你聽我的,我聽誰的好呢?牧清有些無奈,這孩子越來越沒有主見了,差評!“那就去吧,仙劍大會啊,花多草多妹子多,說不定就對上眼了。”
眸子裏劃過一道光,沉冽輕輕笑了起來,“不會,我有師父就夠了。”
牧清在思考,沉冽是不是太依賴他了。話說回來,這年紀的娃不是都應該有一種叫做青春期的玩意嗎?難道他的教育方針出了問題,把這孩子養成了抖M?
一不早戀,二不叛逆,三不鬥毆,沉冽啊,你的人生還有什麽意思?牧清深深看了眼沉冽。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包養~~~~~~~看見你們的評論,立刻滾去碼字。。。。。
☆、收徒
牧清帶着沉冽風風火火就朝着仙劍大會去了。今年的仙劍大會在長華派召開。對于這一安排,牧清覺得相當滿意。畢竟,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走出過清雲宗了。
于是,心裏還有點小激動的牧清特意穿了件新的月白長衫,背着他那把不世名劍,往那随意一站,倒真有幾分清絕出塵的意味。
沉冽一進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清晨的陽光幹淨澄澈,他忽然就這麽呆怔住了。直到牧清走過來疑惑地打量他,他才回過神,沙啞着聲音說了句:“師父,該啓程了。”
牧清拍了拍沉冽的肩,“走,把清雲宗牧清上仙首席弟子的高冷範兒端起來。”他心情不錯出門而去。銀發紅眸的少年跟在他身後,眼神緊緊追随着那抹月白。
三日後,牧清和沉冽終于抵達了長華派。一路走來,各宗各派的道友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到牧清身後的銀發紅眸的少年,大家心思各異,卻大都選擇了沉默。
銀發赤眸,那是妖魔異象。一個正統仙門宗派,卻養了個不知什麽東西的異數,的确是令人驚訝。不過,清雲宗畢竟是天下第一大宗,即使有不妥,那也不是外人能置喙的。
誰不知道,清雲宗人是天下出了名的護短徇私,你就是動了人養的一條狗,清雲宗所有人也會瞬間化身瘋狗追殺你到不死不休。
宗師氣度,大派風範,什麽東西?清雲宗上下表示沒聽過。
正當牧清在房間裏無聊地研究自己那把看上去逼格很高的佩劍時,門被敲響了。這會沉冽應該在長華殿抽簽決定仙劍大會的場次啊,牧清疑惑地開了門。
門口站着一個青衣的少年,一身的從容坦蕩。“參見師叔。”
牧清回過神了,這不是銘瑄嗎?啧啧啧,這臉,這身板,這一身的正派氣質,果然不愧是他師兄清雲宗長清上仙之子。不過,他這會不好好在長華殿抽簽跑這來幹什麽?
“銘瑄,你有什麽事嗎?”牧清溫和地開口問道。
銘瑄似乎有些猶豫着開口:“師叔,你,是不是打算再收個弟子?”
牧清腦海中噔的一下,這是來找他開後門的節奏啊!雖說銘瑄尊稱他一聲師叔,但其實銘瑄尚未正式拜過長清為師。也就是說,他完全可以拜入自己門下的啊!
在二十一世紀的大□□文化洗禮下,牧清瞬間腦補出無數缤紛絢麗的走後門場景,下意識的,他脫口而出:“你不是來走潛規則的吧?”卧槽,牧清腦海中浮現自己把銘瑄潛在床上的場景,畫面太美,他不敢想。
銘瑄很明顯沒聽懂潛規則的意思,皺了皺眉,但還是認真開口:“不,是銘珏……”
“卧槽,這種事你也幹的出來?”牧清的腦洞太大,已經收不回來了。“銘珏她知道你這麽做嗎?”銘瑄,那可你親妹妹。
“銘珏是自願的。”銘瑄莫名覺得這位向來不靠譜的師叔似乎理解錯了什麽,但他畢竟受人之托,硬着頭皮接下去。
牧清已經完全處于石化狀态了,自願的?自願的?自願的!
單身了二十八年的牧清覺得自己像是來到了一個詭異的世界,雖說他喜歡可愛的軟妹子,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對着比他小十多歲的小姑娘下手啊,那是禽獸,是禽獸!
于是,牧清義正言辭地開口道:“不行,我不同意,你回去吧。”說起來,他對面前的人也是很失望,為了拜他為師,居然可以把親妹妹給賣了,雖說小姑娘自己同意吧,但是,還是很禽獸。牧清腦海中浮現出權利的游戲裏那位賣妹妹的殿下,暗自想自家師兄的家庭教育當真是極為失敗的。
被嚴詞拒絕的銘瑄有些急了,他也知道自家妹子的修為水平,的确上不了太高的臺面,讓牧清收為弟子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是作為親哥,他還是很疼妹子的,“師叔,銘珏雖說資質不是最上乘的,但是她一向勤勉,為人又乖巧,而且一心想拜入師叔的門下,求師叔再考慮一下。”
“你說銘珏想拜我為師?”神轉折來的太兇猛,牧清蒙了一下,“為什麽?”
銘瑄心裏嘆了口氣,這話他怎麽說才比較好啊,“其實銘珏多年來一直欽慕,沉冽師兄。”小姑娘心思重,但是又不好意思自己來找牧清,只能拜托自己了。
這句話砸的牧清又是一蒙。他家那位沒有表情的徒弟被人暗戀了?他那種我家徒弟初長成的感覺是要鬧哪樣?
暗戀,牧清深深知道這意味這什麽,那是小姑娘這輩子最美好的情懷,最幹淨純粹的感情。他要是橫插一腳,簡直是喪盡天良。更何況,銘珏的确是個好姑娘,和沉冽呆一起說不定就能讓沉冽心裏溫暖些。
牧清點了點頭,“銘瑄,剛才你師叔我沒睡醒,我現在考慮過了,這提議非常好,你回去告訴銘珏,讓她這幾天好好對戰,剩下的事我來安排。”
“多謝師叔。”銘瑄連忙開口。
牧清覺得自己真是腦回路詭異,面前的少年一派的坦蕩浩然,怎麽就被自己YY到變态兄長上了。于是,內心懷着小內疚,牧清忍不住開口問道,“那銘瑄你打算拜誰為師啊?”
“我想拜入父親門下。”
牧清心中了然,“師兄修為高深,又是你的父親,這的确是個好選擇。”
“算是吧。”銘瑄似乎笑了一下,沒有接話,眼中有一絲異樣的情緒。
牧清看得清楚,心裏忽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想,“銘瑄,你不會是看上師兄手下的哪個女弟子了吧?”
銘瑄不說話,卻是默認了。牧清心裏開始算計,長清手底下弟子不多,排除法一下就有了個人。“是蘇長歡吧。”一身的清寒白衣,眉宇間全是出塵仙氣,那姑娘端的一身女神範。
“是。”銘瑄的臉上終于有了絲別扭。
少年啊,愛就要說出口。牧清今天八卦之心得到了充分的滿足,他伸手拍了拍銘瑄的背,“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師叔告訴你,對付蘇長歡這種冰山美人,你就是要有一顆岩漿一樣的心和城牆一樣的皮,死纏爛打糾纏到底,時間一長,冰就化了。”
“謝師叔提點。”其實銘瑄還是不太相信這位很不靠譜的師叔,不過第一句話還是很贊同的。
牧清也是有過愛而不得的辛酸的,誰血氣方剛時沒點感情心事?看着銘瑄,牧清開始琢磨,然後回屋把自己那把佩劍拿給了銘瑄。“這幾天好好在人姑娘面前表現。這把劍是我師父給我的,不過我不怎麽會用,就送你了。”
銘瑄似乎有些拒絕,不過牧清一提到銘珏,少年立刻收下了。
看着銘瑄轉身離去的背影,牧清心裏想,這一波波的都到了開春的年紀,像他這樣的,難不成當真是老了。
剛走出長華殿就往牧清那走的沉冽恰好就和銘瑄撞了個正着。
作者有話要說: 挖個坑,埋點土,數個一二三四五,自己的土,自己的地,種啥都長小天使。嘤嘤嘤,好像不押韻,硬傷啊。
第七章了,在此感謝“最愛男神”“稻”和“傾顏雪”三位同學對小透明沒三觀作者(我)的耐心養成,嘤嘤嘤~~~~~偶絕對不會黑化滴~~~~
第 8 章
“沉冽師兄。”望着迎面而來的沉冽,銘瑄硬着頭皮打了個招呼。對于這位師兄,他向來就有些抵觸。
很久以後,銘瑄才明白過來,那種抵觸是與生俱來規避陰暗的本能。
沉冽淡淡地掃了眼銘瑄,沒有什麽情緒。忽然,他瞳孔猛縮,盯着銘瑄手中的那把劍。
未名劍,那是牧清的佩劍。沉冽的眼中似乎積澱了情緒,眼中的猩紅深了些。沒有說話,沉冽直接越過銘瑄,往牧清的院子走去。
身後的銘瑄摸了摸鼻子,他這師兄當真是高貴冷豔。還有,大白天的,怎麽忽然冷了起來?
“師父。”
牧清回過頭,沉冽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目光有些陰沉。“回來了?”牧清開口道。
一陣壓抑的沉默。牧清莫名覺得有些頭皮發麻,為什麽他覺得自己身上有股寒意吶?“你,抽簽情況怎麽樣?”覺得再不說話就要凍住了,牧清開口問了句。
“……師父,我先回房了。”
說完沉冽就轉身離開,剩下一臉莫名其妙的牧清。這是咋了?對手太強,自家徒弟考前綜合征?不至于啊,雖說沉冽的修煉他都不怎麽過問,但是應該是不錯的呀?
看着逐漸遠去的沉冽,牧清有些尴尬。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啊。“那個,沉冽啊,我打算再收個徒弟。”
牧清其實就通知一下,沒想到沉冽整個人都定住了。隔了很久,沉冽才轉過身來,眼中猩紅一片。“誰?”
“剛才那個銘瑄來找我,說……”
“我知道了。”沉冽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他就那麽站在那,一身黑色深沉冷凝。看得牧清心中莫名一跳,他似乎,煞氣太重了。
“那你先回房間去吧。”牧清轉開了視線,沒再看沉冽。他居然被自家徒弟的氣場震住了?這不科學。
頓了一下,沉冽轉身離開。陷入強烈自我懷疑的牧清沒有看見,那一瞬間沉冽眼中令人驚駭的凜冽殺意。
他,很想,殺了銘瑄,摧毀那種和煦如陽的感覺。沉冽閉上了眼,無論他怎麽僞裝自己,他永遠都裝不出銘瑄那種浩然的正氣,他注定是屬于陰暗的。
而他也知道,牧清有多麽欣賞屬于銘瑄的那種氣質。
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嫉妒,最後成為難以壓抑的殺意。收他為徒嗎?沉冽忽然睜開了猩紅的眼。
除非我死。
那一瞬間赤眸裏的風華,竟是妖孽傾城。
牧清在飯點前拐出了門。他才不是因為心裏害怕抽風的沉冽而躲出來的,他只是想出來透透氣。牧清狠狠點頭贊同這個觀點,然後溜出了門。
就在牧清蹲坐在小竹林裏很久很久後,一陣輕笑聲忽然響起來。“師兄,你以為自己是一株筍嗎?”
牧清眼神幽怨地看過去。紅衣的男人一臉風騷樣,大冬天的搖着把羽扇。
“遲清,你一大老爺們,再在我面前掩面嬌笑信不信我死給你看啊!”牧清簡直想自插雙目。
遲清笑的更加……花枝亂顫了。牧清心中流淚,原諒他詞彙量貧乏,竟想不到一個更好的形容詞!
“師兄說的是,我改。”
你直接改性別吧,多少簡單粗暴。牧清心中吐槽,臉上表情不變,“找我幹嘛?”沒看出來我現在只想安靜地做個美男子嗎?
“想約師兄看天空看月亮看星星啊。不知師兄是否願意賞師弟個面子?”遲清俯下身輕輕道。
“……”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以前很正常的。牧清看着遲清的臉,痛心疾首。
“師兄不願意?”遲清似乎略帶憂傷地皺了皺眉。如玉的指尖輕輕畫着扇子,“難為我為師兄你的一句話跑了大半年啊,一得到消息就趕了回來,師兄竟是如此心狠。”
牧清心中噔一下。他只拜托過遲清一件事,找回家的道具!
牧清刷的站起來,“走。”
“幹什麽?”遲清被他突然的行為吓了一下,扇子頓了頓。
牧清回過頭認真地看着他:“找個坡,我陪你看天空看月亮看星星。”
“所以說,東西在哪?”
遲清掰着白玉般的手指,輕聲開口:“魔君司無憂為了娶媳婦挖開了虛無山取了魚護珠,不過他媳婦跟人跑了,魚護珠被他給扔了,具體在哪我估計他也不記得了。天造劍和地設劍在殇陽山,殇陽山又叫虛無山,對,就是被司無憂挖開的那座,估計劍被他順手挖走了。至于你說的長塘墨。”遲清頓了頓,“也在司無憂手上。”
“……他對長塘墨幹了什麽?”
“聽說他作了張春宮圖……還有用嗎?”
牧清沉默了一下,“你覺得以我的修為對上他,能把他打死嗎?”
“……你考慮下投毒吧。”遲清誠懇地提議。
牧清平靜地考慮了一下,接着平靜地開口,“他現在人在哪?”
“這屬于魔族機密,我只知道他對他的親信說了句話。”
“什麽話?”
“清風是我,明月是我,春水是我,我在風中,我在月上,我在水間,我雖視而不見,卻觸之可及。”
“……”牧清慢慢豎起了中指。重度妄想症加精神分裂,趁早治,藥別停啊。
遲清看着牧清一臉的黑氣,一雙桃花眼中盛滿了笑意,“總歸我再給你查查看,其實也不是全沒有線索。”
“有什麽線索?”
“司無憂,好男色。”遲清慢慢地把這六個字碾出唇齒,嘴角劃起一道極薄的弧度,“剛好,我也是。”
“……啥?”牧清一張臉完全裂了。他穿越的是什麽鬼地方?為什麽這裏的人不是有暴力傾向就是有搞基潛能?“你說啥?”牧清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我說,我喜歡男人。”遲清搖了搖羽扇,涼涼地看了眼牧清。“很震驚?”
“……師父知道嗎?”
遲清忽然用扇子拍了下牧清,輕笑道:“你知道嗎,師父曾在清雲宗歷代祖師面前發過誓,此生不出清雲宗。可是,三年前,魔族入侵長華派,師父提着明央劍只身一人去了長華山。此間往事種種,俱不可知,我只知道清雲宗大宗主雲衡上仙,多年前也曾是個器宇軒昂的白衣少年。”
知道這種八卦會被雲衡滅口吧?牧清太了解雲衡了,你扒他的臉,他能要你的命。“你知道的太多了。”
遲清搖了搖頭,“是你知道的太少了,師兄。”遲清微微仰着頭,靛藍色的夜空裏一輪清麗的圓月,無星無塵。
“你在想什麽?”
“安靜,師兄你不是說要陪我看天空看月亮看星星嗎?”
“……”
“你不覺得野外蚊子很多嗎?”
“現在是冬天,師兄。”
“……”
遲清其實沒有在想什麽,他只是回憶起一件事。
三年前,清雲宗大宗主雲衡上仙仗義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