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住問他:“李娘子的相公可是出什麽事了?”
趙吉良見她問,便直接說了:“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只是這話太長,我們還是到李娘子那再說得好。雲姑娘你怕是有的是事情要忙,我這話說完了怕是得一個人去,李娘子只能對着我哭怕是心裏更不舒坦。”
雲绮被他的坦誠震驚了,當下便決定與趙吉良同行:“既然趙吏員說得這麽幹脆,我又是李娘子近鄰,哪有不應的理呢。”
二人一拍即合,向桃花巷的方向趕去。在路上,雲绮看到了一棵皂角樹——她以前竟沒注意到過,只得在心裏盤算着下次路過時再取皂角果用。
二人到了桃花巷竟看到李夏羅坐在門外,也不知是在等着誰。
她像是沒怎麽吃東西,站都站不穩地對他們強笑道:“我還想着先去尋你們二位呢,哪想竟是一起等到了。”
說完,李夏羅竟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趙吉良以為李娘子害了喜,一時竟不敢說了。
李夏羅一看他那臉色,連忙解釋道:“哎,您有什麽話盡管說就是,不用顧及我。我這兩天……咳,氣血虛又擔驚受怕、還淨生悶氣,可不就愛幹嘔麽。”
趙吉良經了這麽個烏龍,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他放寬心,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與她們說了:“今日半夜,我們哥幾個查尋常偷竊案,在官道旁的樹林裏翻查了許久。哪想髒物沒找見,竟尋見了萬良的衣袍。那衣服上還寫着段文绉绉的話,意思是萬良他看南晉江一帶的匪首蔣飛鷹是位良主——”
李夏羅吓得臉都白了。
雲绮有些不忍,便對她道:“我之前看趙吏員的意思,萬良也不像是逆賊,倒像是遇到了歹人。李娘子也別害怕,本來瞧着便身子虛弱,再吓病了可怎麽是好。”
趙吉良這才開始說軟乎話:“這回确是我的不是了。萬老哥他字跡與平時不同,那衣袍又皺巴巴的,一看便知是強人威逼。我們哥幾個再一打聽——呦呵,這世上哪有匪首蔣飛鷹這號人啊。”
李夏羅雖不怕了,心情卻沒能好上半點。
萬良的事不好下定論,若是有個萬一李娘子受連累也不好。雲绮見她沒心思與人交際,只得取了些自己買的排骨、瘦肉邊上帶肥油的五花肉在主人家烤好,拿荷葉包好遞給了趙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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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绮對他道:“雖是朝食的時候,李娘子這樣怕也招待不好吏員你了。我是她鄰人,只得自作主張了烤些頂餓的給吏員墊肚子了。”
趙吉良迫不及待地上手拿了塊五花肉,丢進嘴裏吃了起來。
“哎呦,雲姑娘可真大方。這是哪家的豬,得喂得多好的草料糟糠……才能将豬養得這麽肥。一咬下去還脆哩,又香又嫩。”他竟這麽邊吃邊離開了。
李夏羅呆愣愣的,雲绮便用她家的廚房給她炖了肺絲湯。
“阿夏,阿夏?”
雲绮這麽親切地喚了她半天,李夏羅才回過神來。她抱住雲绮失聲痛哭,把二人的衣服都弄濕了。
雲绮十分寬容地任李夏羅蹭。
古代便是開明些的城鎮裏,女性都生存不易,沒得人護着出事八成也得把苦咽下去。更何況……李娘子的頂梁柱相公,可是卷了錢跑路,人都不知死活呢。
雲绮想到這裏,對她道:“你也別太難過,撐下去才能知道以後如何。說不定我能幫你找着更好的買賣呢。”畢竟端柔長公主不是發話了嗎。
哪想李夏羅噗嗤一聲被她逗笑了,笑完才道:“绮娘你為了哄我開心,也算是拼了面子了。好,我聽你的——不成也不怪你的。”
雲绮憋了半天,想了句自以為很有氣勢的話:“這事定能成,你且等我幾日便是。”
第 36 章
雲绮安撫了她幾句便道:“阿夏,我先去一趟徐伯那裏。他的腿上有傷,這些日子我還沒去探望呢。”
李夏羅有些不解:“為何不等月影回來,你們姐妹兩個同去?等那孩子回來,怕是還得自己再備上一份禮。你二人初來乍到,正是該節儉度日的時候。”
雲绮被她說得有些無奈:“這道理我哪能不知道呢,只是月影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還在長公主府上試府上女吏的差事。我若是等月影一起,等到了老人家怕是也要胡思亂想了。”
李夏羅恍然大悟地道:“我說那趙吉良今日怎麽這麽好說話,他雖辦事公道卻也是個傲氣的,恨不得能仰着頭進門哩。原來是月影那孩子找着那麽好的去處,他才對你我禮讓三分啊。”
雲绮也沒打算說自己也要在公主府下辦事,與她說了幾句旁的話便準備收拾好剩下的排骨、瘦肉,打算去探望病人。
李夏羅在雲绮快走時,才在門前攔住她道:“哎,我方才去醒面,想将你做的肺絲湯加些腌菜下面呢。绮娘這急匆匆的樣子,竟是現在便要走了?”
雲绮沖她擺了擺手:“害,還能是什麽時候走呢。徐伯那年紀本就醒得早,再晚些指不定都尋不見他的人。”
李夏羅手忙腳亂地收拾起東西:“這樣啊,那你等等我。我也該去探望徐伯才對。”
雲绮站在門外覺着有些奇怪扭頭對她說道:“阿夏也不用急,你晚些去探病他也會體諒的。”
李夏羅讪笑道:“咳,我這不是得請徐伯出個主意麽。出了這天大的事,我心裏總得有個數吧。”
雲绮看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叫李夏羅在桃花巷口等自己。
雲绮回自家小院放好不用帶去的雜物,又抽空去望了一眼屋後的杏子樹。她沒忍住又揪下一顆,惹得杏樹葉上的露水落在了臉上。
雲绮忍不住望了望天。此時雖還是夏日,卻也有幾分秋高氣爽的樣子了。
她走出院子、鎖好房門,沒走多遠便看到李夏羅在那忐忑地等着。
兩人一路無言,朝着蘆溪村的方向走去。到了那座橋屋,雲绮又見到了那些神像。
之前她放的那顆菩提,居然還供在案前。之前配合拍攝時偷偷摘下的樹籽,竟莫名成了現代帶來的随身之物。
李夏羅也不知情,只是嘆那供上樹籽的人好運:“這樣輕飄飄的東西供在案上,也沒被風吹下去,想來是祈福時心誠便事成了。”
雲绮含糊地道:“但願吧。”
她們下橋沿着溪水走了一段路,很快便尋到了徐伯家。
雲绮在院門上敲了一敲,沒想到開門的竟是位侍女。
那侍女臉上生着幾顆小雀斑,那雙手與露出來的腕子肌肉緊實,一看便知是幹活的人。
雲绮的手有些痛,便刻意晃了晃手裏提的東西。
侍女這便知道來客是來探病的,便對屋內大聲道:“徐先生,有人來找您了!”
“什麽人,長相如何啊。唉,你這孩子怎麽說話不清不楚的,還是阿寧伶俐。”說完話,徐伯在屋內嘆了口氣。
侍女嘀咕道:“徐先生也真是的,我哪敢跟阿寧姑娘比呢。”
李夏羅也不知道這是鬧得哪出,一頭霧水地跟着雲绮進了房。
雲绮把肉放下後,徐伯雖心裏高興,嘴上卻道:“唉,绮娘你這是做什麽。我哪裏缺這些呢。”
他又看向李夏羅,不禁問道:“李娘子平日裏忙得很,怕是身子熬壞了,臉都煞白得沒血色。你也是該歇息的人,怎麽跑來給旁人探病呢。”
李夏羅有一臉苦澀地把事與徐伯說了,兩人便一同嘆氣了氣。
雲绮被嘆得有些心慌,便借故去了院子裏。
那侍女也愁着沒人說話,便過來叽叽喳喳說了一堆。
雲绮忍不住笑她一句:“姑娘這麽健談,你這聲音清脆臉上還有小雀斑,該叫雀兒才對。”
哪想那侍女瞪大了眼睛道:“我還真是這個名兒呢。”
雲绮被噎住了。
她們兩個大眼瞪小眼時,屋內說話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李娘子也別焦心,有手藝在、近鄰又是相熟的好姑娘,總會好的。再者說了,绮娘這孩子也有些能耐,沒道理長公主殿下只用月影不用她的。說不定只是不想在你面前炫耀罷了,绮娘也是個知情知趣的。”
雀兒聽了這話,頭刷地扭過來看她,盯得雲绮有些不好意思。
她本想等那二人說話,也好歇息一番——卻沒想到院子外有人吵吵鬧鬧的,怕是銅盆陶器碗都用上了。
義莊之人
雀兒眼尖,向那邊望了望,有些詫異地道:“這可是奇了。都是穿得整潔的體面人,竟能在官道吵得村口都能聽見。”
她正說着,那行人竟向他們在的破屋走來——竟是要拽人來評理。
兩個大人也沒處躲,只得出了院子。
雀兒有些不悅地道:“幾位有什麽話便在這院子外說吧,裏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