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有養身體的老者呢。”

為首的那人對她們道了歉,又說道:“擾了兩位姑娘是我們的不對,只是我不過是個辦事的。我家大人相好的姑娘,竟與此地義莊的人撞上了。義莊那邊也有女眷,二人都還算講道理,只是……”

雲绮瞬間就懂了:“只是二人雖都願心平氣和地講理,卻都不覺得自己有過錯?”

那佩刀的青年苦着臉道:“可不是嘛。我站在這邊,那邊的人哪裏會覺得我能說公道話。只得煩勞姑娘們了。”

雲绮剛想去看看,便被雀兒攔在身後。

她眉都氣得仰起來,道:“呵,我看你這人穿得是上好的絹帛、長得也人模人樣,沒想卻這般沒安好心!你開罪不得,我們便開罪得起了?”

那青年被說得頭都擡不起來:“這确是我思慮不周了。”說完,他竟想轉身離開。

偏偏事情巧得很,那争執不下的二人見他尋人未歸,竟自己找上門來了。

年輕婦人穿得樸素,竟是之前見過的、賣花水的芸娘,想來她便是那“義莊的人”。

緊跟在芸娘身後的是對主仆。那小丫頭低着頭領路,大氣都不敢出。等後面那位穿金戴銀的姑娘走近,雲绮便知道她就是那青年的半個主子了。

那位姑娘也就二十出頭,一身緋紅的衣裳映着白裏透紅的臉,令人看着便覺得她嬌憨讨喜。

青年眉頭青筋一跳,問那姑娘:“海棠姑娘,您怎麽不在轎子上等在下呢。您若是磕着碰着,我這邊可不好交代。”

海棠姑娘哼了一聲,道:“我看梁侍衛是想等我們說完了,再偷偷溜回來吧。”

聽了這樣的話別說雲绮與雀兒,海棠姑娘身旁邊的小丫頭都忍不住笑意了。

這麽一來二去,雲绮與雀兒便被拽着聽了那來龍去脈。

原來山林裏昨夜濕氣重,到了日出時兩隊人的車便撞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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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車馬都無大礙,海棠這邊也樂意出些碎銀給義莊那邊。

哪想她這一服軟,義莊那邊又有人嘀咕海棠理虧。這一來二去的,芸娘這個能說會道的便被推出來了。

海棠見這年輕婦人說話時口齒清晰、辦事利落,便從那車轎上下來同她一起查看。說着說着二人想法不同,在旁人眼中便成了吵架。

梁侍衛怕海棠得個欺壓百姓的惡名,這才急到病急亂投醫,想尋附近的農戶來打個圓場。

二人說完,海棠又拽着雲绮道:“我瞧着姑娘與這位小娘子像是熟人,不如你再來評評理,也好叫她安心。”

芸娘頂嘴道:“民婦又沒什麽過錯,有什麽心可安的。”

雀兒迷糊了:“所以二位在争……哪邊先撞到對面的車馬?不是都沒事嘛。”

雲绮笑道:“兩邊都沒事,想來是在争一口正氣吧。”

海棠連連稱是,拽着她便往那事發之地走。雀兒自然不敢去,倒是芸娘與梁侍衛沒旁的辦法,只能有些無奈地跟上她們兩個。

海棠指着路上的車馬道:“諾,就是這兒。義莊的人留下這個與芸娘這主事的,想來是先去忙了。”

雲绮一看那運糧車與車轎相撞的樣子,忍不住問她們:“是你們兩邊的車隊本能錯開,卻因路滑雙方都沒避讓?海棠姑娘坐的是轎子,她前頭的馬車便是這輛了。怎麽馬車上的人不出面,倒是海棠出面了?”

海棠氣呼呼地扭頭,一言不發。

梁侍衛咳了一聲,替她解釋道:“這車上是我們主子,他不耐俗務便先帶人去尋客棧、酒樓之類的地方歇腳了。”

雲绮目瞪口呆地道:“你們這兩邊主事的男丁都夠狗的。”

芸娘快被她逗笑了,海棠更是直接笑出了聲。

沒想到,海棠卻還在那辯解道:“我家殿……我家公子是家裏嬌養的小輩,這些事本就該是下邊做的。他向來待人親切,也不是什麽壞人。”

她這麽一說,芸娘都有些同情這海棠姑娘了。自己回家還能把主事的罵上一頓,海棠被推出來卻只能笑着接巴掌。

芸娘這麽想着,對他們道:“既然事情都明白了,便也只得怪路滑。不如你們出個人,一同替我将義莊的糧發了?這些不是給族人的,我夫家祖上給宗室家的夫人做過家仆,每月還要幫扶下無親無故的貧苦婦人、孤女呢。”

端柔長公主名下,像是有個義莊。

雲绮有了個想法,問她:“不知是哪位宗室?”

芸娘想了想,道:“我們哪知道得那麽清楚?只知道那位夫人姓秦罷了。”

第 38 章

梁侍衛聽了芸娘的話,挑眉問她:“哦?若是宗室夫人的義仆,可有旁的宗親派人來打過招呼?”

芸娘笑道:“那是自然了。端柔長公主殿下、還有衛先生,他們都派人來過。”

梁侍衛一臉了然地道:“自是如此,不,果真是如此。”

雲绮聽到這裏,便知道這行人多少與宮中有關。

就是不知來客是貴客,還是不請自來的惡客了。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更別提梁侍衛已是準備去幫芸娘了。

“喂!你這樣,我怎麽回去。路上遇着歹人怎麽辦。”海棠見狀急了,“公子将侍衛帶走了大半,怎麽你也——”

梁侍衛沒搭理她,芸娘更不會把幫忙的人往外趕,一時竟沒人回海棠的話。

雲绮覺得她有些可憐,安撫道:“海棠姑娘也與我們一道好了。我們人多,總比你一個人趕路安全。”

海棠雖不悅卻也只得應下,她身後的侍女也悄悄松了口氣。

“我們去哪兒啊。”海棠偷偷湊到雲绮身邊,“我沒出過府,怕是懂得不多。你帶路吧。”

海棠話雖說得硬氣,整個人看起來卻可憐兮兮的。

雲绮也沒什麽不高興的,對她道:“跟着芸娘就是了。義莊雖也會幫扶族外之人,但也不會太遠。我方才還在做客,等我與主人家說一聲便同你們一起去。”

海棠聽了這話才安下心來,老老實實地上轎,令擡轎的人跟着他們。

侍女不願跟心情不好的主子擠在一處,便找了個由頭下轎子下用腳走着。

雲绮知會了雀兒,趕回來時便跑到了那小丫頭身旁。她憋了很久,終于找着機會問些話了。

雲绮忍不住小聲對那侍女道:“海棠姑娘性子也不差,怎麽你怕她就算了,那梁侍衛竟也對海棠姑娘沒什麽耐心呢。”

那侍女頭都沒偏一下,卻動唇悄悄對她道:“噫,绮……绮娘你可別打聽這些了。就當不知道多好,知道了也沒什麽好處。”

雲绮倒是被她勾得更好奇了:“你可別說違心話,明明自己也憋得夠嗆。姑娘敢說這些,不就是想聽我接着問嘛。算我求你了。”

侍女也不扭捏,很直接地對雲绮悄聲道:“既然你求我,我便說了。我們公子是大戶人家,姑娘是公子撿回來的。兩人雖青梅竹馬地長大,身份懸殊卻也是真的。沒名沒分的,雖是公子的侍妾……可夫人也快進門了。我雖怕姑娘,覺得她愛發脾氣,也是希望自家姑娘好的。”

雲绮聽到這裏,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古時大戶人家雖常有三妻四妾,但到底以正室為重。門當戶對的閨秀進門前,母家提一嘴那新郎官的房裏人,夫家給随手打發走也是常有的事。

更何況若是簽了賣身契的、無子嗣的賤妾,向來是能随手送人的。海棠被養得這麽單純莽撞,被人揪個由頭随便配人也不無可能。更何況……宗室本就算是天下之主。

雲绮這麽一想也開心不起來了。

正在這時,芸娘指着路旁的茅屋對他們道:“這便是第一家了。朱娘子家男人打獵時沒了,偏還留下了個剛斷奶的孩子。她是鄰村嫁過來的,夫君的弟弟又是讀書人,便那麽守寡了。朱娘子娘家心疼她,卻也不敢得罪她那秀才小叔子,自家人多又顧不周全這出嫁的女兒。”

屋內傳出了小狗的叫聲,随既有人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

朱娘子抱着嬰孩開了門,對他們千恩萬謝地道:“多虧了秦氏義莊肯接濟外人,不然我怕是連奶水都沒有了。他再用力,也不能在枯果子裏喝到汁水啊。”

梁侍衛出身大家、平時也不常在鄉野間走動,聽到這麽直白的話臉刷地便紅了。

朱娘子接過那袋米面、拼起來莫約半丈的碎布,還有一小包銅錢,喜得淚都要落下來了。

“這些天我怕得很,”她戳着嬰兒的臉,想是在想着些什麽,“我一個人在家怕得很,只得養了條狗護着。可小狗再乖也不是人,總不能把它餓得想咬小孩。這些日子,小孩飽了,狗兒飽了,倒是我餓得都走不動道。”

芸娘安慰道她道:“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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