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的得臉人。總之我是不能出長公主府了。清音說的話就是殿下的意思,我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也不知自己是究竟犯了哪條忌諱。”
雲绮知道劉五辛是衛瑜府上的老人,八成知道他的身世。可長公主殿下這個親姐姐都沒直說,她就更不能了。
“劉嬸或許猜到了,”雲绮思索了片刻,“我近日也有位府上在外挑了會武的侍女。只能說,你我只有一次同時撞見了不該看的。”
劉五辛聽到這裏,哪還有不懂的,轉身對江月影道:“這些天怕是要叨擾月影姑娘了。”
江月影雖不願房裏多出個生人來,但到底更怕一人住在這小屋中:“劉嬸住下就好,有時我一個人夜裏也怪怕的。清音雖然常帶人來玩,但服侍長公主的時候更多。”
聽了這話,雲绮找個由頭叫江月影出來,去僻靜處悄悄問道:“是不是有人煩你了?之前月影一個人住慣了,遇到過有人半夜摸進民宿的事。你與通行的朋友來找我時,手上還拿着熱奶茶壓驚,就是這麽一副表情。”
江月影摸了摸抹胸襦裙的衣帶:“昨日我與劉嬸就睡在房裏。她睡得快,我點燈看藏書睡着了。半夜有在吹燭火,還想解開衣帶。我制不住他,只好先去護着燭火。裙子落地時,人影也不見了。”
雲绮看她的神色,确實是一副死裏逃生的模樣。
她決心也住在這裏:“我這些天也住這裏好了。三個人在,就不信那人還敢來。府上近日有不少宗室、顯貴住在客房,八成是這些人或其仆役。挺過這幾天就好,再不濟可以住在長公主殿下房間裏,殿下會願意的。”
江月影有些忐忑地道:“你也知道這是古代,鬼神之說總有人信。殿下不信,身邊的人也不想我住得那麽近。”
雲绮看着她的臉道:“萬不得已的時候,說說家人的事。母親、姐妹之類就好,你與長公主長得很像,殿下會好奇的。”
江月影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姐姐是誰,也沒想太多就應下了,愁眉苦臉地沒報多大希望。
她想起了什麽,低聲對雲绮道:“對了,那人身上有熏香味。客房為貴客燃了沉香,可那人身上還有菖蒲的香氣。原本香中要加菖蒲,可調香的管事娘子嫌下人采買的不好,就跳過菖蒲另用了些別的充做輔香。绮娘如果遇着了小心些,即便不是那人也該為安心避開他。”
雲绮拍拍她的頭,什麽都沒說。
夜晚來得快,江月影吓成這樣,也沒心思吃東西。雲绮将她與劉嬸留在這裏,自己去取晚膳。
她在路上望着不少人,幾位宗室則被人簇擁着觀賞花朵。
有一人懷裏擁着美人,踱步走到那曼金苔旁觀賞。一陣風吹來,雲绮就那麽聞到了他身上的熏香。菖蒲與沉香。正是月影說過的香氣。
雲绮繞得遠些才敢回頭,還聽到侍女談論那人。
“任将軍不是才剛回朝,怎地就來長公主府上了?”
“怕是不想再跑第二次吧,那麽狂妄的粗人,母家出身宗室也沒去了那股莽勁兒。真當府裏是他家後院呢,待侍女也孟浪,許是營裏沒人敢說不吧。”
“白瞎了那張好臉,長得好又有禮的公子多了去了……”
她加快腳步離開,去炊房取晚膳後快步回到竹林間的小屋。
補昨天的
“湯品是桂花甜湯啊,”江月影打開食盒,“這些日子,炊房那邊最多的甜食就是這個。除了桂花飯飯還有一碟醋魚、一碟炙驢肉,兩罐蜜餞,還有螺醬、腌漬的筍……看着是豐盛,可比起平時應付了不少。也對,好東西得緊着貴客嘛。這些東西随便尋家酒樓都有,在府裏算不得稀罕東西。”
雲绮酸溜溜地道:“你平時都吃得這麽好?我都忘了自己吃多少回面片、包子應付肚子了。”
劉五辛聽着她們說話,暗暗将二人缺什麽、喜歡什麽記在心裏,悶頭吃飯時一言不發。
用過飯,幾人洗漱後就歇下了。江月影把雲绮拽到一個被子裏,還替她掖好被角才躺下。
“這麽害怕為何不去求長公主,”雲绮借着月光看向江月影的臉,“你知道殿下會應下吧。她幫過沒見過幾次面的明月,更會幫你。”
江月影拿被子捂住頭:“話是這麽說,只是好鋼得用在刀刃上。我與清音說過,她說這事長公主還不好出手,會多找人來陪我。無論是婢女、女吏,還是家妓,若是有人想讨要,宗室大多不會落了他的面子。這和我願不願意、在長公主府上做什麽都無關,全看讨人的面子多大。”
“與宗室無親無故的女吏,又沒有宗室女子的面子。換成話本不說公主,縣主名頭都夠用了。我敢想人家也不敢封啊。”她把自己的聲音悶在被子裏。
“我懂了我懂了,”雲绮也拿頭蒙住被子,“清音的話就是長公主的話,意思就是‘那人若要你這個人也會拒了,但還是想讓你這些日子低調些熬到他走人’。那個人……我猜到是誰,不一定準。是任将軍。是位長相不差、身材魁梧的武将,不知怎地穿得更像文官。”
江月影小聲對她道:“萬一我見到他,聽聲音就知道是不是了。要是任将軍,也難怪長公主與清音那麽謹慎。若長公主不允,他一個不高興就越過殿下,能直接告到陛下那去呢。”
雲绮聽了都覺得焦慮:“那你打算怎麽辦?果然還是該快點找辦法回去。”
“绮娘啊。”
雲绮聽江月影說這麽幾個字,就是知道她心裏藏着事:“怎麽了?”
“我總有種感覺,可能會回不去了。”她低聲說,“以前不是說過嗎,預感有時很靈的。以前有段時間太難了,姐姐失蹤後,媽媽和姥姥遇到過謊報消息的騙子。殺人犯的家屬有人覺得是無辜的,甚至還會因為同情去照料他們。可是受害人的家屬呢?在旁人看來已經足夠哀怨,還會被嫌煩。所以我出生到現在,家裏經濟壓力都非常大。”
雲绮靜靜聽着,沒說話。
一片黑暗裏,江月影把自己湊過來取暖:“這些年我努力掙錢,可是錢哪有那麽好掙。因為只是補貼家用,也不能嘴上說着‘何不食肉糜’真就去掙昧心錢。家裏就我這麽一個小輩,我能好好養活自己,他們才會安心嘛。”
“知道你想回去,因為我也想。月影為什麽覺得回不去?”雲绮側頭問她。
“以前太累了,看着山下想着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剛想起身,又因為頭暈跌坐回去。類似的事有不少,雖然只是比較溫馨的巧合吧。可是來到這裏後,用同樣的方式提問,得到的答案都是‘你回不去’。”
江月影說完就睡着了。她睡得香甜,雲绮聽到這麽一通話,倒是百味陳雜地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雲绮是起得最晚的,一睜眼就看到旁人在桌上用早膳。要不是素面的香氣太濃,她能再睡個回籠覺。
而且……
“怎麽這麽大的酒味,”雲绮暈乎乎地坐直,“原來聞多了也會宿醉嗎。你們早上吃面還算舒坦,怎麽還配着酒一起吃了?”
她一回頭,看着對面又多了張床榻,劉五辛在那坐着往傷處揉藥膏。想來劉嬸昨夜就睡在那邊了。
江月影一挪椅子,擋住了雲绮的視線:“酒味?早上起來後,屋裏不知怎地進了條叼着死耗子的蛇。我給它們一起扔出去了,又拿烈酒擦地殺毒消菌來着。”
“所以在小火爐上自己煮了素面,”雲绮面色發青,“太對了。我現在和個酒鬼似的,頭暈還想吐。”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所以才拿香菇、腌漬的筍子煮了素面,起來吃吧。”說完,江月影面無表情地繼續吃面。
昨晚吃得油膩,江月影做的素面是按菜譜做的,只備好了作料。細面是從廚房拿的,勁道爽口,香菇、香油提鮮,腌漬的筍子充當蔬菜與鹽巴,吃着倒別有一番風味。
江月影不好出門,把文書全都搬回了房裏。
“對了,聽說有兩個姑娘得學字畫。她們一學,旁人也會想學。這些日子府裏沒那心思的,說不定都會借着這機會過來。只是我這裏未必安全,未時去夫子住處就好,到時我帶她們去,師徒都是女子也不怕人說閑話。夫子她也不會生氣,畢竟去躲着的未必想學書畫,你那些年輕姑娘還能叫學風正一些。”她無精打采地打着哈欠,翻開文書開始幹正事。
雲绮洗漱後穿好衣裳,去找那些暫住長公主府的姑娘。
這些小家碧玉也不敢出屋,只在房裏打絡子,看着雲绮來過來便将她迎進屋裏。
“這一大早的,你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