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論冷感受的辛福生活

作者:南有禾棠

文案:

小攻落下山崖後,邂逅小受的故事。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尋意,唐骛 ┃ 配角:等等 ┃ 其它:

☆、第 1 章

林霏濃重,鳥語花香。山間的暮春,正适合采藥。

林尋意在山間徒步行走,背上背着背簍,手裏拿着小鋤頭,一步一探,搜索着草藥。

林間的清晨,霧氣重,找草藥非得仔仔細細一步一步的看,否則好東西近在咫尺也可能錯過了。

咦?林尋意頓住腳,在他不遠處有一小處暗紅色的植物。在山間顏色豔麗的東西,非毒即藥。而毒與藥在林尋意手裏都是救人的法寶。

林尋意慢慢走近,結果讓他有些興奮。

那片植株并非是紅色的植物,而是被血染紅的。在它不遠處,有一個滿身血跡的人暈倒在地上。

林尋意放下背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很微弱,卻還吊着一口氣。林尋意又檢查了他的身體,發現有多處刀傷,或深或淺,最深的有二指深,被斬開的肉向外翻開,但神奇的是傷口并未腐爛,而是鮮血凝在傷口,結痂了。那人的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上,但幸運的是,骨頭并沒折斷,只是關節錯位罷了。

在此地不遠處有一個十丈山崖。林尋意想這人大概是受傷後滾落下來的,落地後還能行動,便強撐着重傷的軀體移動了百米的距離。根據傷口判斷,應是昨晚受的傷。

仇家追殺?林尋意皺起那如瓷娃娃一般好看的眉眼,認真思索。

林尋意又檢查了一下那人的衣物,在他的腰帶上見着了一個已經被血浸紅的小楷“唐”字。

唐家堡的人。

确定了傷者的身份,林尋意将那人背在背上,連忙活了一早上的藥都擱在了那裏。

對于林尋意來說,更多的藥都比不上一個活生生的傷患。

自師傅離開後,他獨居在山中,平常靠動物來實驗他所配制藥,雖能察見成效,卻也知道人獸身體機能及構造終究是不同的,所以藥效也會有所偏差。他也會以身試藥,但是效果卻微乎其微。他自小與藥打交道,藥的效用在他身上大打折扣,甚至會出現一些極端狀況。不能準确的掌握藥效,這讓他十分苦惱。

有了這個人,并且受了重傷,可以為他試許多藥材和配方了。

即使有一些身份,但是我是在救他的命,他不會反抗吧。林尋意一邊走一邊暗自盤算着。并思考如何從鬼門關拉回這位病人。

唐骛在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間感覺背部躺久了有些僵,口幹舌燥,下意識想翻個身。

甫一動彈,剜心刺骨的疼痛瞬間傳遍他全身,激得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自己正在被追殺!

他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四肢不能動彈,唯有頭還可以自由轉動。

唐骛将頭擡起,向四周看了看。

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地竹屋子的床上,竹屋不大,床邊有個木櫃子,櫃門關着,沒有上鎖,床前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放着一些幹草草和一堆瓶瓶罐罐,驚覺藥香撲鼻。

床尾斜方竹屋開了窗子,唐骛躺在床上正好能瞧見窗外的景色。清風吹拂,低垂的竹尖輕輕搖曳。穿着白布衣衫的人散着漆黑發亮的長發,正墊着腳将竹尖拉低,用細長白淨的手指抽取竹枝上抽發的竹葉芯。

唐骛瞧得愣住了,這樣的場景太過安靜和自然,像浸潤的水墨畫一般。

等脖子擡得酸疼,唐骛才将頭放在枕頭上。

緊繃的神經暫時得到放松,唐骛長舒了一口氣。

說來也是大意。

唐骛二十五歲生辰前夕,被一幹損友約去平明巷的聞香居尋樂子。聞香居以酒聞名,其次才是美人。每次來聞香居皆是歡飲達旦,不醉不歸。

唐骛與好友八人在聞香居內拼了三張桌子,各擁一美人,圍坐一圈,開了十壇陳年竹葉青,或劃拳或行酒令的方式來排酒。

唐骛酒量雖豪,奈何運氣不佳,文采稍遜一幹纨绔,便被灌下了一壇半——近一斤的竹葉青。

待酒酣興盡,唐骛想着明日尚要為自己生辰忙活一天,便拒了在聞香居留宿,腳步飄忽的跺出了聞香居。

蜀中益州,雖無宵禁,但此時已深更半夜,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是少許人家的燈還亮着,路過人家院前,還能聽到小兩口拌嘴的聲音,或是新生娃娃洪亮的哭聲。

月光如洗,将青石板大街照亮。晚風吹拂,樹葉輕輕搖晃,娑娑作響,路邊草叢中偶爾也傳來蛙聲或是蟲鳴。夏天還沒到,但螢火蟲已經迫不及待的舉着燈籠,與滿天星辰融為一體。

夜,似乎既靜谧又祥和。

然而,一陣疾風掠過,打亂了樹葉搖曳的節奏,打擾了蟲子和□□們歌唱的雅興,沖撞了螢火蟲們飛舞的軌跡,真是不速之客。

三個黑衣的殺手,架着明晃晃的大刀,出現在唐骛回家的街道上,擋住了他回家的路。

暗殺?縱使酒精麻痹大腦,唐骛還是瞬間反應了過來,他皺了皺眉,想不通誰要殺他。

唐骛施展開輕功,往城外奔去。三個殺手迅速跟上。一陣風後,街道上便沒了人影。

唐家以武立門,以器立學,江湖上響當當的大門派。再加上唐骛自身勤奮,武學天賦極高,同輩之人莫能出其右,就算是前輩高手想要勝他也得挨他三招。

年少輕狂,有所憑借,唐骛自是不怕,但他卻不願意今晚這一副安詳靜谧的畫卷被三只小蟲子給毀了。

所以他打算到城外無人處,解決這三只蟲子。

一路至城郊,唐骛才停下身,與三人打了個照面。

“喂,我說兄弟。你們追作甚?本公子雖然長得英俊潇灑,你們也不至于半夜來截人吧。我可是不從的喲。”唐骛漫不經心的說,借以分散三人的注意力暗中蓄力,将染了麻藥的銀針彙在指尖。

三人面面相觑,唐骛找準時機,猛一發力,銀針破空而去。

然而卻不想三人武功根底雖差,配合卻很默契,見銀針飛來,像有準備般分別向三個方向掠開。

唐骛暗中罵娘,本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想第一回合便被三個人躲了開,而不等唐骛斬開第二輪攻擊,那三人便已成合圍之勢,各站三方,或引或攻!招式毒辣,招招皆可封喉。

那一輪有一輪毒辣陰狠的攻擊打了唐骛一個措手不及,好在唐家暗器也是獨步武林,唐骛挨了三刀後也讓三人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又是一回合結束,四人散開,唐骛不顧歇息,猛地朝三人掠去,三人瞬間合在一處一齊朝唐骛的方向撞去,在兩方即将碰撞一處時,唐骛收力,被三人撞得飛出近二十米,而後一轉身不再戀戰,施展開輕功,往密林裏鑽。

殺手三人這才明白,唐骛用了一招借力打力,用他們三人的力道将自己送出三人的合圍圈,以便逃跑。

三人互相看一眼後,便“咻咻咻”三聲,從不同的方向鑽入密林。

唐骛一路逃至一處崖壁,已是無路可退,借着月光向下看了看,在崖壁上有一些突起的石頭,可以暫時借力。只是下方霧氣彌漫,不知崖高幾許。

林子裏樹葉“娑娑”作響,不時飛鳥驚飛,烏雲如紗,絲絲縷縷的攀上玉盤。

那殺手三人已越來越近。

唐骛一咬牙,縱身跳下崖壁,在一處石頭上借力,又往下一處石頭躍去,角度力度都沒問題,眼看便要順利落在石頭上,背部卻被一頓物擊中,角度偏離,唐骛的胸腔撞在了石頭上,頓時兩眼一白,一口血噴在了石頭上。

唐骛在沒力掙紮,像落雁一樣直直掉下山崖。

死了!

那一刻唐骛便已經将眼睛閉上了,好歹死時也要瞑目,但下一秒他已摔在了地上,原來山崖并不高,但這一下也夠他受!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鈍痛難忍,雙眼不住翻白,喉頭一股血水湧上,“唔”一聲,悉數從嘴角湧了出來。

唐骛這時方才可以呼吸,深呼吸兩口後,腦中便清醒了三分,掙紮着站起,慢慢挪動。

只是不願躺在地上等死。

只是走出不過百米,便重重摔在地上,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唐骛拉回思緒,現在還沒死,應是被那白衣人救了。見自己身體雖裹滿了白布條,但靈臺清明,便知道自己可以活下來,只是以後會怎樣便不得而知了。

他并不覺得慶幸,要是落下個終身殘疾,那麽他活着又有什麽意義呢!

房門“嘎吱”一聲,一人端着簸箕進屋。

唐骛伸長脖子,擡起頭,看見來人,頓時便愣住了。

那人一頭漆黑的長發直直垂下,那張臉漂亮得不像話,只是沒什麽血色,也沒什麽表情,淨白冷漠得像是白瓷一般。

唐骛想到一個詞,冰肌玉骨。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這個詞用來形容男人,竟比形容女人更為恰當。

那人将簸箕放在桌子上,瞟了眼躺在床上的唐骛,淡淡的說了句“躺下。”後便又認真的整理着桌上的物件。

唐骛依言躺下——其實也不過是把擡起的頭放在枕頭,忽然覺得有點失望,這樣的一個人,美則美矣,但是冷冰冰地,沒有感情,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起伏。

☆、第 2 章

那人這般說了一句後便再無話了,将桌上物件整理好後,便又拿出藥杵及藥缽搗鼓藥材,極認真的模樣。

唐骛百無聊賴,便偏過頭靜靜看着救自己回來的人。

真是賞心悅目啊。

看着那白淨纖細的手腕,唐骛懷疑他提起那石頭做的藥杵都十分費勁,只是那人表情依然是淡淡的,除了偶爾眨眨眼,便無任何變化。

若不是他不時甩甩胳膊,或用手背拭拭額頭上的汗,別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他累了。這般想着,又覺得這人似傀儡娃娃般,沒什麽生氣。

林尋意餘光瞥見床上那人一直看着自己,不時眼珠子還意味深長的轉轉,看得他感覺怪怪的,使得他做事都束手束腳的。

他便也轉過頭去看那個撿回來只躺了一天一夜便醒了的重傷病人,那人見他轉頭,眸光閃閃,還對他傻兮兮的裂開嘴,拉動面上的肌肉使嘴角上翹。樣子看起來好傻哦!林尋意暗暗的想,這人不會是摔壞腦子了吧?可是給他檢查的時候頭上沒有傷呀!唔!

林尋意第一次對自己既有的醫術感到懷疑。不禁放下手裏的活,準備再給病人檢查一下,重點是檢查腦子。

唐骛見林尋意看自己,便照着平時對美人的态度,扯了一個帥得驚天動地,秒殺一切花季少女的笑容,果然見年輕大夫的表情有所變化,雖然極細微,但的确是變了。正得意時,那大夫走過來,抱着自己的頭,看了又看,捏了又捏。

唐骛對他的動作着實費解,不過這人的手卻是很舒服,觸在頭上柔柔的,暖暖的。就當是按摩了,唐骛并沒有阻止大夫的動作,只是等他看到大夫拿出銀針時卻微微駭然,“呃,那個……你要幹啥子?”

林尋意回答說:“我覺得你腦子有問題,給你檢查一下。”

唐骛大汗,深深的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只是看大夫表情卻仍是淡淡的,還帶了些許認真的神色,唐骛便怒不起來,只餘疑惑,不知自己何時做了腦殘的事兒,只得說:“我沒事。”

大夫聽後放下銀針仔細着他,又問了他的感覺,唐骛如實答了。

林尋意這下才打消自己的不自信,自己的醫術還是挺好的,并沒出錯,只是剛剛他在做什麽呢?他不解的想。

林尋意将唐骛的頭放回枕頭上,便又回到桌前搗藥。

唐骛又無聊了,問了些自己的情況,曉得自己只是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便稍覺安心,等再過幾日傷勢穩定,在拖大夫給家裏捎個信便行了,應當不會出什麽亂子。随後又問了林尋意的姓名,林尋意一一答了。

原還想問問他緣何在此山間獨居,但細思後覺得不妥,便壓下沒問。

倒是自己開始給林尋意說山下之事,林尋意倒是聽得認真,手下動作也不由慢了下來,不時還露出疑惑的神色。

不久便是正午,林尋意還沒準備午餐,肚子餓得“咕咕”響。

唐骛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閉嘴不講了。

林尋意放下手中的活,出去做飯。

唐骛在床上躺着,只聽得見動靜,卻看不見廚房,心中焦急,不知林尋意做好沒,而不久香味飄出,唐骛不禁咽了咽口水,睡了這麽久,怎能不餓?

不一會林尋意便端了飯菜進屋,可惜唐骛不能動,否則早就沖上去開扒了。

林尋意替唐骛盛了飯,然後看着他,手指着桌上的幾樣小菜問:“你喜歡吃什麽菜?”

唐骛看了眼,“都來點。”想了想又說:“我渴了,先給我來點水。”

林尋意将碗放下,去給唐骛到了杯溫水。遞到唐骛前,卻愣了,他不能動。林尋意想了想,道:“張開嘴。”

唐骛張開嘴。被子傾斜,水流進了唐骛嘴裏。只是他倒得急了,唐骛嘴角流出不少水,浸濕了枕頭。

林尋意略微尴尬,淡淡的說了句“抱歉。”

,将濕枕頭換下,塞了個幹的在床頭豎靠着。他端來飯碗,将唐骛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自己端着碗的手臂環過唐骛肩頭,另一手拿筷子,喂他吃了。

唐骛這般吃飯極為尴尬,讓他覺得自己如一廢人般。他神色戚戚,問林尋意:“我會一直躺在床上嗎?”

林尋意搖了搖頭,說的卻是:“不清楚……”想了想又安慰似的說:“再過半月再瞧瞧,如果那時手腳能動了,那便無大礙了。”

唐骛默,林尋意也不是話多的,不說話,便認真給唐骛喂飯。

唐骛吃完,林尋意才去吃,不過那時飯菜都快冷了。

等吃完後,林尋意又去廚房看藥是否熬好,等了一會已經好了,便盛在碗裏,端來喂唐骛。唐骛喝完藥後,準備躺下休息時,林尋意卻突然去扒他的衣服,唐骛一怔,道:“我……你做啥子?”

林尋意看他一眼,“上藥,你別動。”

唐骛點點頭,見林尋意将他身上薄薄的一層單衣褪下,然後又将白布條輕輕解開,神情專注,仔細得很。

約莫半炷香時間,林尋意才将唐骛脫了個幹淨,赤條條的擺在床上。

然後取來上午搗好的藥泥,用手指沾了,抹在那些細碎的傷口上,這樣游走,鬧的唐骛有些癢,繃緊了神經才能不讓自己笑出來。

誰知林尋意卻拍他說:“放松,等會傷口崩開你可要受罪的。”

唐骛點點頭,忍不住說:“習武之人不怕痛,你大可放開手腳醫治。”

林尋意淡淡掃他一眼,便真的加快了動作,這倒是讓上藥這過程快了不少,等上好藥,林尋意去拿繃帶時,唐骛才重重地喘了口氣,被人這樣服侍,唐骛還真沒試過,更何況他于這林大夫并不熟悉。

等纏好繃帶,林尋意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窗外已是夕陽再山,竟不曾想就是這麽一番忙活一下午便過去了。

等吃了晚飯,到晚上便梳洗好後,便在床邊鋪了地鋪,和衣而眠。

睡前林尋意想,這一天雖然忙碌,但比之前卻充實了許多,特別是唐骛講的山下的紅塵人間,格外有趣,他想,等唐骛好了,自己便随他下山去玩玩。

一夜無夢,林尋意睡得格外香甜。

但唐骛便沒這麽舒服了,俗話說得好,人有三急,他可不管你是什麽個情況,是說來便來的。

這夜過半,唐骛驚覺自己下身脹得難受,下意識的想撐起身子去解手,霎時間全身傳來刺骨般的疼痛,還沒挪動半寸便癱了回去,差點失禁在床上,駭得他不敢再動,只得咬牙忍着尿意,不一會便冷汗涔涔。

思索着要不要喚林尋意幫忙,但細思極恐,本着男性那點別扭的尊嚴,他竟然生生隐忍不發。睡意一來,他便又睡了。

這樣做的後果便是,唐骛第二日醒來,只覺裆部涼爽異常,只覺以為自己夢遺了,但是林尋意看他的眼神卻格外異常。

唐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耳根微紅。林尋意将他抱起來換了褲子,然後放在他的地鋪上,又将床上的被子,毯子換了下來準備去洗。

唐骛看他時,林尋意咬着唇,似有話給他說,躊躇良久,才開口,但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但唐骛聽了猶如五雷轟頂,無地自容了。

他說:“你……下次想要那個告訴我,別失禁在床上,沒有多餘的被子了。”

失禁!!!

唐骛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林尋意不理他,纖長的手指繞着墨黑色的長發對着一堆毯子犯了難,有些氣憤的想:這人怎麽能這樣……這樣就沒有多餘的被子了……

這一日便也像昨日一般過了,只是晚上睡覺時,林尋意和唐骛擠在一張床上。臨睡時,林尋意對唐骛三令五申,耳提面命,要他想起夜一定叫他,唐骛那裏有不答應的。

林尋意兀自睡了,睡相到好,面朝向他側着身子,用手枕在枕頭下睡。

唐骛倒是睡不着了,側着頭盯着林尋意看,這般好看又這般近,林尋意的呼吸都能噴在他臉上,他身上還帶着淡淡藥香,不管是他給他喂藥還是喂飯,他都能嗅到。

據說是為了防蟲子,他每日都會用草藥熬成水來沐浴。

唐骛原不喜歡草藥的味道,他自小也是與草藥打交道的,唐門的暗器□□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命的,他一直覺得那味道十分難聞,但是現在他卻覺得林尋意身上的問道很好聞,說不出為什麽。

看着看着唐骛便睡了,一夜無事。

第二日林尋意起來,見已經是早晨,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被子掀開,在唐骛裆處摸了摸,是幹的!于是又把被子給唐骛蓋了回去。

林尋意醒時,唐骛也醒了,瞧見林尋意的動作臉是一黑在黑。

☆、第 3 章

日子便這麽過下去,唐骛依舊躺着,林尋意每日便是采藥搗藥煎藥喂藥,照顧唐骛。

唐骛想,這樣的生活不會無趣嗎?但林尋意卻好似不知何為無趣一般,每日有計劃有規律的做着這些事傀儡娃娃一樣。

但在林尋意的悉心照顧下,唐骛的傷恢複得很快,已經可以走動和自己吃飯了。

能走動之後,唐骛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己去上廁所。

他實在不能忍受林尋意的這一點怪癖——一面扶着他的小弟,一面觀察他的尿液,不時還要點評兩句。

例如,“偏黃,你上火了?”

唐骛啞然,若這話是嘲笑或是調戲唐骛定然反唇相譏,偏偏林尋意還問得極為認真,神色半點不變。

夜裏,天下起了小雨,唐骛的傷開始隐隐作痛。身邊躺着林尋意,唐骛不敢亂動,怕擾醒了他,但這般忍着,那痛感卻綿長,且越發強烈,不經意間便洩了聲□□。唐骛急忙壓下,但林尋意還是被他鬧醒了,林尋意撐起身子,問他的感覺。

唐骛如實答了。

但他也說不準那是什麽感覺,只是同感連綿不斷,你的關節可以自行活動,但擺脫不了這樣的痛楚。(參見風濕骨痛)

林尋意聽後,伸手覆上的關節,頓時一股熱流從兩人接觸的地方向四周蔓延開來,痛楚竟然減輕了些。

林尋意問他現在如何,唐骛說:“暖的,不那麽痛了。”

林尋意點點頭,說:“新生的骨肉還不能受寒,所以會出現這樣的鈍痛。”

說着便把身子靠近唐骛,伸手抱着他,“這樣的話,你會暖和點,就沒那麽痛了。睡吧。”

唐骛微愣,心髒停了一拍。

林尋意墨發散在他頸窩,惹得他有些癢,因為被林尋意雙手抱着,又不能去搔,這般癢着,直直癢到了心裏。

應為挨的近,林尋意的頭靠在他的頭邊,鼻息噴在在他耳畔,他忽然覺得熱,意亂神迷。

林尋意大抵察覺了他的變化,輕輕唔了,唐骛猛地回神,深呼吸兩口後,便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日一早,雨停了,林尋意便去山上采藥。

唐骛已經可以活動,便拄着林尋意削的拐杖,溜達到院子裏。

林尋意的院子不大,用竹籬笆圍着,門前的平壩用石頭鋪了一層,院子外種了草藥菜蔬,還養了些家禽。現在一只母雞正在啄着地裏的蟲子吃,不時也會去啄兩口白菜,唐骛看見了,便用石子輕輕扔去,恐吓它,母雞受了驚吓,撲閃着翅膀跑開了。

屋子則是用竹子搭的,屋檐上挂着四角的鈴铛,風一吹就叮叮當當的響,屋旁有一片竹林,正對着裏屋的窗子,碧綠的一片。

院子地處山中峽谷,四面環山,饒是唐骛這個本地人也不曉得這是在哪出山谷中。

難怪那些殺手至今還沒尋來,大抵是尋不到了。只是自己在這山谷中躺了半月餘,也不知家中如何。

唐骛原本是想脫林尋意帶信給自己父母的。但林尋意卻說出這山谷也要三四日,如今看來果然是這樣。

日頭近了中午,太陽高高的挂在空中,昨夜的雨水早已蒸發。

唐骛在屋外站着,微微皺眉,若是平日林尋意早該回來了,但今日,都快午時了卻還沒見那穿着白布衣裳的人回來。

擔心林尋意的安危,唐骛不禁伸長了脖子,甚至走出院子,循着屋外的小路去尋他。

走到一處樹林,林間似有東西奔跑的聲音,唐骛警覺的躲在了一棵樹後,不一會林中奔跑的人便跑到了路上,一身白衣,正是林尋意。

唐骛松了口氣,從樹後繞了過去,拉住林尋意。

林尋意停住腳,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怎麽了?”唐骛看着他,白淨的臉上被樹枝劃拉出幾條紅道道,發絲淩亂,帶着一絲狼狽。

林尋意看他一眼,氣喘籲籲的說:“跑!有人要殺你!”

唐骛一怔,卻沒想那些人竟找到了這裏。現下拄着拐杖,定然跑不快了,卻不想連累了林尋意。

唐骛心下過意不去,讓林尋意先跑。

林尋意看他一眼後,兀自跑了。唐骛傻眼了,這劇情不對吧……

唐骛輕輕嘆了聲,拄着拐杖躲進了一旁的灌木從。

不一會便又人走來,正是那夜追殺他的黑衣人。

唐骛輕輕放下拐杖,試了試四肢的力氣,催動內力,頓時肌肉如撕扯一般難受,強忍着痛楚,唐骛雙腿發力一躍,便至三人身前。

三人一怔,唐骛找準機會将手中抓的泥沙一揚,三人中一人高叫到:“毒!小心。”

三人衣袖掩住口鼻,雙眼緊閉,頓時亂了陣腳。

唐骛摸了摸頭上的銀簪,迅速拔下,向一人扔去。噗的一聲,銀簪沒入骨肉,被射中那人睜大着眼倒地不起,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嘴裏發出斷續的□□。

他的兩個同伴看了,面面相觑,不敢貿然上前,與唐骛對峙了起來。

唐骛故作輕松的笑了兩聲,朗聲道:“你們是誰派來的,老實告訴我,我便擾你們一命!”

殺手相互看一眼,一人道:“楚雲樓認錢殺人,不認主人。更何況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不可能這麽快痊愈。現在也不過是強撐着。上!”最後一字卻是招呼同伴的。

唐骛心道:糟糕,被識破了。一時急火攻心,喉頭血氣翻湧,“哇”的一聲,悉數噴了出來,這更漲了那兩人士氣,也不再遲疑,迅速向唐骛掠來,揮刀看下。

唐骛一面退一面躲,毫無招架之力。

不過片刻便被放到在地,一人舉起刀向他砍下。

唐骛閉眼等死,卻聽得一聲慘叫,拿刀破空而至,卻只是落在他耳畔,此時尚在嗡嗡作響。

“唐骛,快過來。”

是林尋意!

唐骛聽得聲音,撐着身子向他跑去,身後傳來蟲子爬行的聲音,和殺手的慘叫聲。連自己的腳邊也有被蟲子爬上的癢麻感,抖腿甩掉後,頭皮一陣發麻。

跑到林尋意身邊,唐骛一個踉跄,林尋意伸手扶着他,順手将他背上的蟲子彈了下去。蟲子逃似的爬向殺手兩人。

唐骛靠着林尋意喘了兩口氣,擡頭去看那兩人,已經躺在地上抽搐被蟲子裹住了全身,眼口鼻耳全是蟲子爬進爬出。

唐骛大駭,轉頭去看林尋意,他的表情卻依舊是淡淡的,甚至還有那麽點興奮。

唐骛沉聲道:“再讓這些蟲子吃下去,這兩人可就便白骨了。”

林尋意道:“它們不聽我的。”

唐骛默,林尋意解釋這些不過是山間的蟲子,是被他用藥物引來的。

等到蟲子吃飽喝足,四散而去,那兩人已是一堆白骨。而先前被毒簪放倒的人,沒被蟲子沾上,保全了屍體,不過死相也夠猙獰的。

林尋意讓唐骛靠着一棵樹,自己走到那人身邊,用□□刺入那人的心髒,用小瓷瓶收集了一些毒血。

“簪子你還要嗎?”他問唐骛。

唐骛點點頭,林尋意便有小刀剔除簪子,用布裹住,扔還給唐骛。

又在那人身上撒了點藥粉才扶着唐骛回去。

唐骛經此一役,傷勢加重。

林尋意也受了傷,引蟲子時不小心被咬了,以及在樹林裏被樹枝劃傷。

看着林尋意白淨的皮膚上出現違和的傷痕,唐骛很是愧疚。

“我連累你了。”

“這些是唐家的仇人?”林尋意問。

唐骛搖頭,他也說不清楚到底誰要殺他,竟然花高價買楚雲樓三個殺手來殺他?

林尋意也不問了,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後,便來幫唐骛療傷。

唐骛看着林尋意,想了許久,道:“等我傷好點了,你随我回家吧。萬一楚雲樓的人來尋仇……”

林尋意不答,唐骛便也不說話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連累了他。若不是他唐骛的緣故,這些人根本不會來打攪他的生活,就算是偶然闖入,以林尋意的手段,也可以輕松應付,根本不需要倚仗他。

說到底還是借口,這些天的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唐骛的生活已經習慣有這麽一個人了,說實在的,他舍不得他。

這晚,兩人都沒怎麽說話,各自睡了。

唐骛傷勢漸好,雖然林尋意沒趕他,但他知道,自己大概該走了。

一夜夜裏,唐骛醒了,盯着林尋意看了許久,只覺越看越喜,不禁小腹漸熱,全身都燥了起來。

鬼使神差,唐骛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戳了戳林尋意的臉,又戳了戳他的脖子,惹得林尋意不安的動了動。

唐骛勾起嘴角笑了笑,伸出手,小心的将林尋意攬自己懷裏,下身那根下意識的在他腿跟處蹭了蹭,卻不想這麽輕微的刺激,那根便硬了起來。

林尋意迷迷糊糊的伸手推他,唐骛大驚,放開林尋意,背過身自己處理了起來。

唐骛想:一定是在山中待太久了,竟然會對一個男人又摟又抱,而且還發情了。

是該走了!

唐骛有些不舍,也有些無奈。

等到第二日,唐骛見林尋意出門采藥,便替他收拾了屋子,留下一封信和自己的玉佩後便走了。

在他決定回家的那一刻,他發現他竟然無法向林尋意告別,只要看見他,唐骛就會下意識的想多留一天。

山谷口,唐骛又看了眼那竹屋子,默默的轉頭走了。

☆、第 4 章

唐骛走前,未知會林尋意。故不曉得捷徑,從山谷繞出來也廢了大把時間。

等到了益州城郊已是三日後。他細細一算從受傷被救到如今竟有整整一月了。

踏進益州城,大街小巷依舊繁華如初。只是對唐骛來說,未免太過冷淡。如今進城已有十丈路,卻未遇見唐家堡弟子一人。而路過商鋪攤子,老板也沒有如往昔一般向他打招呼。

唐骛暗自皺眉,下意識的警覺起來,放慢了腳步,細細觀察街上的百姓。

如此竟發現許多人雖裝作與自己不熟識,但眼神卻似有似無的往他身上瞧。唐骛不解,難道家裏出事了。

這樣一想,唐骛加快了腳步往家裏去。

路過一條巷子時,沒太注意,以至于一黑影靠近,他都沒發覺。等到頭一曠,兩眼一花,暈了過去,他都沒想到自己是被人打暈的。

那人百日裏也穿了一身黑衣服,蒙着面,将唐骛用麻袋裝上,悄悄跑去城外。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話說唐骛走的那日,林尋意采藥回來,發現竹屋裏空無一人,還以為那些殺手又來了,劫走了唐骛。

但下一眼就瞥到了唐骛的留書,上面壓着白玉夔紋玉佩,中間還有一個小篆刻出的“唐”字。此物林尋意自然見過,唐骛一直帶在身上,不管上藥,睡覺,洗澡都不曾解下。

書信上面不過寥寥幾句話,卻簡潔明了:

尋意賢弟,愚兄離家已久,恐家人擔心先行離去。

日後若有需要,來益州唐家尋愚兄,定當傾盡全力報賢弟救命之恩。

林尋意瞅了信,默默放下,将玉佩收在懷中。

“這人真是……原想同他一道下山的。”林尋意喃喃道。

林尋意在屋裏找了一圈,将必備的東西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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