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煙的話讓衆人的臉色瞬間都變了。
徐成松父子交換了個志在必得的眼神。
白山亘、左裁二人更是心中大喜,他們本以為此案是再輕松不過,人證物證俱齊,輕而易舉就能定下賈赦的罪名,沒想到他雖有個纨绔的聲名,但是嘴巴卻利索得比起禦史都不遜色。
賈赦看着青煙,覺得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原來是原身見過的,原身之前偶爾應酬去紅香樓裏喝花酒的時候都是點着這女子作陪,見過三兩次面,不算熟。
賈公子可是記起我來了?”青煙果然不愧是在紅香樓裏數一數二的姑娘,她一眼就瞧出了賈赦的心思。
衆人看向他。
賈赦不急不躁地道了聲當然,“青煙姑娘也算是舊識了。”
“哪裏哪裏。”青煙用帕子捂着唇笑道,一雙眼睛如秋水般暗含秋波。
“好了,這裏可不是讓你們敘舊的地方。”白山亘道,他凝視着青煙,問道:“你說你能證明?如何證明?”
青煙巧笑倩兮地行了個禮,“回大人,奴家和賈公子算是老交情了,實不相瞞,賈公子曾經醉酒後口吐真言,說傾慕徐家千金久矣,只可惜徐家千金早有婚約,不得親近,也是奴家這張嘴不留神,一不小心就給他使了個主意,叫他去收買那姑娘的丫鬟,本以為賈公子只不過是一時戲言,沒想到,他、他……。
這一招妙!
白山亘嘴角忍不住翹起,有這話,他就能夠定下賈赦的罪名了。
青煙的證言和綠柳的證言恰好互相吻合,這樣一來,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奴家現在也後悔,當初不該胡言妄語。”青煙拿帕子擦拭着眼角。紅着眼眶說道。
“賈赦,你是否又要說此人的證言毫無用處了?”白山亘撚着胡須,譏嘲地看着賈赦說道。
賈赦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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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亘幾乎瞬間氣炸了。若不是顧忌章桁,早就命人嚴刑拷打!
徐艮清朝他不着痕跡地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可大膽去辦。
白山亘得了徐艮清的暗示,一下子鼓起膽子來,他拍了下驚堂木,“大膽賈赦,你犯下此等罪孽,還敢百般抵賴?!莫要以為你有貴人護着,就沒人能奈何得了你!”
章桁冷冷地說道:“白大人,這話何意?難不成是在指本官嗎?”
徐成松冷不防說道:“章大人,白大人不過是有一說一,此案分明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罪魁禍首是誰,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在這拖延呢?誤了事,陛下怪罪,大人即便是國戚,恐怕也難以抵擋住悠悠衆口。”
他的話音才落,外頭就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徐大人說得好。”
衆人一驚,定睛望去,門外站着的正是宋相爺。
他怎麽來了?!
章桁眉頭一蹙,又很快收斂了心神,起身下堂。
徐成松等人心中都是大喜過望,宋袁青的到來,無疑是給他們加多了砝碼,而且,有他在,章桁也不能夠再縱容賈赦。
“宋相爺,怎麽來了?”白山亘連忙命人去搬椅子來,自己先把椅子讓出給宋袁青坐下。
宋袁青嘆了口氣,“老夫心裏放心不下,那孩子也算是我們宋家的人,總不能叫那孩子死得不明不白。”
徐成松也嘆了口氣,拿手指擦了下眼角,“是那孩子沒福氣,沒能嫁到你們府上。”
“別這麽說。”宋袁青道,他看向賈赦,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老夫方才在外頭也聽得七七八八,這件案子如何需要那麽多有的沒的!這等小人,直接斬首示衆便是了!”
衆人心中駭然,宋袁青這好好先生,幾時有這麽大的陣仗了!
“章大人。”宋袁青看向章桁,心裏暗暗咬牙,他們宋家現在已經綁在了七皇子這條船上,要想活命,就得把太子先弄掉,而要弄掉太子,榮國公是必須處理掉的障礙,“你卻遲遲不肯處理,難不成真和白大人所言一般,有心袒護此人!”
宋袁青的官職比章桁高,章桁不能用對白山亘的态度對待他,卻也不讓步,他已經從徐成松等人的行動中嗅出了陰謀的味道,而且他也漸漸被賈赦說服,并不覺得賈赦真是殺人兇手,“宋相爺說笑了,本官只是按照律法辦事罷了。”
“呵,律法!”宋袁青道,“既是按照律法,那人證、物證都齊全,如何斷不了此人的罪?”
賈赦緩緩擡起眼皮,雲淡風輕地說道:“因為人證不真,物證不真。”
他輕飄飄一句話,卻好似晴天裏炸開了一團霹靂,震得衆人都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