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賈赦的話根本沒引起這些人的注意。
蔡良譏笑道:“沒有什麽不過,你就是作弊了,沒有作弊你怎麽得到的第一?”
賈赦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他爺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去他媽的得饒人處且饒人!
跟傻逼說話,傻逼才不會在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傻逼只在乎傻逼自己所說的話。
賈赦瞥了他一眼,他雙手抱着胸,歪了下頭,墨眸流轉,“那蔡兄之前得的第一難道也是靠作弊?”
“你血口噴人!”蔡良氣得臉都漲紅了,脖子上青筋暴起,惡狠狠地瞪着賈赦,那眼神幾乎都快把他給生啃了。
“我可不是血口噴人,你不是作弊,你怎麽得到的第一?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賈赦攤開手,一副很無辜的表情,氣得蔡良險些噴血。
“我、我與你不同!”蔡良氣得咬牙切齒,他沒想到賈赦竟然這麽無賴、這麽不要臉。
“呵,哪裏不同?是你有個徐尚書的遠房親戚這點兒不同?還是你厚顏無恥這點兒不同?”賈赦笑着輕飄飄地說道。
蔡良從沒有被人這樣當着面罵過,他氣不可遏,指着賈赦道:“好,好你個賈恩侯,”他粗重地喘着氣,仿佛一頭被激怒的公牛,“你要是沒作弊,我就給你負荊請罪!你要是作弊了!你給我跪下磕頭道歉!”
“蔡……”陳榮貴心裏一咯噔,想打斷他們的對話,卻被賈赦攔住了。
賈赦垂下眼睑,斜睨了蔡良一眼,“好,成交。”
陳榮貴的臉都白了,他拉着賈赦的衣袖,顫抖着問道:“你怎麽就答應了?你糊塗啊!”
賈赦不禁莞爾,看來還真沒有人相信他不是作弊啊,他很無奈,拍了下陳榮貴的肩膀,“你放心。”
“走吧,賈兄!”蔡良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神帶着惡意。
賈赦淡然地走在前頭,身後衆人緊緊跟随,像是怕他跑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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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毅正在書房裏手捧着賈赦的卷子,不住贊嘆,聽到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響,高聲問了句:“何人來了?”
“夫子,學生賈恩侯、蔡子恒求見。”
他們怎麽來了?
韓毅心裏納悶,将卷子放好後,“進來吧。”
賈赦推開了門,衆人跟着他也進去了。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韓毅從椅子上起來,皺着眉頭問道。
“先生,這次考試賈恩侯得了第一,我們覺得這其中是不是有些問題?”蔡良雖說放肆,但卻不敢在面前造次,故而做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話語裏卻暗含着其他意思。
韓毅是個一根筋的,他擰着眉頭,“能有什麽問題?卷子是我查的,難不成我還能評錯不成?”
“不是,先生。”李子裁忙道,“我等不是質疑先生。”
他心裏腹诽:誰敢和先生過不去,又接着說道:
“只是覺得此次賈兄的進步未免過于突飛猛進,要說這也是好事,只是怕、怕這其中另有奧妙。”
他說着,意有所指地看了賈赦一眼。
韓毅這才明白他們的意思,他雙手背在身後,環顧衆人虎視眈眈的眼神和賈赦平和的面容,“你們的意思是——賈恩侯作弊了?”
“是的!先生。”蔡良心裏松了口氣,韓夫子這死腦筋總算轉過來了。
“先生,我們不服氣!他賈恩侯作弊得了第一!這讓我們這些每日黎明即起,子時才歇的人如何自處!這不公平!不公平!”人群中有人叫喊道。
一言激起千層浪。
“是啊,不公平!”
“無恥、匪徒!”
人人群情憤慨,眼睛都紅了。
陳榮貴被這些人的陣仗吓得打了個哆嗦,躲到了賈赦身後。
賈赦卻淡定得好像那些人辱罵的不是他一樣,前世作為一個大V,他在微博上早已見多了各種各樣的噴子、鍵盤俠,比起那些無理取鬧滿口髒話的人來,這些讀書人所罵的話簡直就像一縷清風。
“住口!”韓毅起初吓了一跳,而後反應過來,面對衆人的怒罵,氣得臉都紅了,“你們都是國子監的學子,豈可胡言亂語!簡直是有辱斯文!”
“先生。”李子裁知道韓毅是個迂腐之人,但此事他絕不肯罷休,賈恩侯憑什麽排在他前頭,這對他簡直是奇恥大辱,“先生莫怪,此事也怨不得同窗們,想我們寒窗苦讀十數年,何人不是日日夜夜勤學苦讀,今日若是不能讓此事有個交代,恐怕要寒了同窗們的心啊。”
“先生,我們只是想要個交代!”其他人吩咐附和着振臂高呼道。
賈赦瞟了李子裁一眼,此人倒是個人才,這一手裹脅群衆的功夫,耍的恰到好處,非但有了道義作為支撐,還在有意無意間得到衆人的信任,比起蔡良只知呼呼喝喝來,不知高出多少水平來。
韓毅果然動搖了,他皺了皺眉頭,神色卻不似方才那麽嚴肅,“交代,什麽交代,恩侯這次得了第一,雖說的确出乎意料,但是卻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作弊這些話,以後不要再提。”
蔡良等人臉色煞白,他們沒想到韓毅居然會護着賈赦。
怎麽可能是賈恩侯自己考的第一?蔡良不相信,他咬着牙說道:“先生,您莫要護着賈赦,他有幾斤幾兩,我們這裏誰不知道。”
韓毅本來不悅,他環顧了一圈,見衆人也是一臉憤慨的神色,心裏無奈,他哼了一聲,“既然你們不信,這裏是恩侯的卷子,你們自己看吧。”
他轉過身,拿起桌子上的卷子,遞給了蔡良。
韓毅本來就有打算讓衆人賞析一下賈赦卷子的意思,現在也只不過是提前罷了,至于會不會打擊到這些人,韓毅心裏不以為然,現如今如果一個小小的旬考就沒了信心,往後鄉試、會試還如何得了?
蔡良拿過卷子,旁邊的人一窩蜂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