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容虞沒有拒絕,她是……

容虞沒有拒絕, 她是實在是不擅于同別人虛僞的推辭來推辭去。

那木匣子沉甸甸的,裏面有一半都是金飾,還有一些翡翠和白玉, 足夠容虞下半生安安穩穩的度過了。

酒香彌漫了整個房間, 桂花的味道悄悄的鑽入鼻尖,雲袖見容虞收下, 拿起酒杯輕輕的抿了抿,看着澄澈的酒液,緩聲道:

“其實從上一次我就該走了,我也不知道在這裏留戀什麽,上京城的确不是個好地方,紛亂又複雜, 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容虞把木匣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 淡淡道:“留戀的不是上京城, 是你這些年對這裏的期待吧。”

雲袖默了默, 輕聲道:“……期待?我對這裏, 能有什麽期待。”

容虞沒有回話,垂眸看向了雲袖方才放在她面前的酒杯。

桂花的味道實在沁人心脾,在這樣嚴寒的冬天, 聞見這樣的味道就像把人把嚴寒的冬日一下子拉回了風寧靜又清涼的初秋去, 瓷杯上畫有顏色淺淡的竹葉,讓容虞想到了沈映房裏常有的,那股淡淡的竹香。

期待。

有期待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真正令人絕望的是連期待都不配擁有。

雲袖在上京城待了快十年,她當初放棄白傾給她的,可以離開這個地方的機會,而是選擇繼續在那樣的環境裏茍延殘喘, 然後一步一步的用自己血肉在這個地方換來一席之地。

也許她也希望在這樣一個殘酷卻又充滿可能的城市裏脫離風塵,然後做一個尋常婦人,但這個城市最終還是讓她失望了。

容虞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低頭輕輕的聞了聞,桂花香越發的濃郁了。

她放下酒杯,不再碰它。

雲袖問:“怎麽不嘗嘗?”

容虞搖頭,道:“不喜歡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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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袖不疑有它,道:“我竟然不知道你不喜歡桂花味,我一直以為你沒有什麽特別不喜歡的東西呢。”

容虞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問道:“你什麽時候離開。”

雲袖道:“過完這個冬天,明天開春吧。”

容虞點了點頭,道:“一路順風。”

雲袖掩唇笑了出來,道:“我明天開春才走呢,你現在跟我說有什麽用。”

容虞低頭,不語。

雲袖問習慣了容虞這副樣子,她道:“說起來,今天是我的生辰,你沒有想要送我東西嗎?”

容虞擡頭看她,不解,蹙眉問:“什麽?”

雲袖:“……”

“沒事,我就是随便說說。”

“哦。”

容虞才待了一刻鐘左右,外面就有丫鬟扣門,聲音很是急促:“雲袖姑姑,底下有客人鬧起來了,您去看看吧。”

雲袖揚聲應道:“我這就過去。”

她站起身來,指着容虞的木匣子,道:“我先過去了,你可千萬不要把這匣子放這啊,你要是放這了,我下回親自給你送過去。”

容虞點頭,道:“你走吧。”

雲袖匆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道:“那我先下去了啊。”

“一會膳食上來了,你自己吃些,我估摸一會就回來了。”

容虞道:“我要走了。”

“雲袖姑姑,下面客人已經在催了。”

雲袖又應了一聲,然後對容虞道:“那也行,炭到時候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我先過去了啊。”

她說完就匆匆開了門走了出去。

房間裏陷入寂靜,容虞坐在圓凳上,收回目光,站起身來拿起了那個木匣子。

她不想要雲袖的東西,也不需要這些。

她抱着木匣子,看了眼四周,然後把它放在了一個不太顯眼的地方,又找了些東西給它遮蓋住才重新拿起桌上的面紗,然後圍在了臉上。

冬日裏的衣裳穿的比夏天厚重許多,容虞攬了攬身上的衣裳,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同往常一樣,按着原來的路線走出雲徊樓。

在二樓的轉角處,兩個男人突兀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似有所感的回頭,後面也出現了兩個男人。

她的身側,是一間敞開着的房間。

而身後,幾乎所有的房間門都在緊閉着,唯有隔着兩三間房間的那間房在敞開着,有暖光色的燭光從裏面傾洩出來。

那兩個男人個子都很高大,不及顧岑,但同容虞相比屬實不是一個量型的,他們兩個不停的朝容虞走近,壓迫感也越來越強。

容虞個子高挑卻很瘦,一眼看過去,別說這四個男人,就算是只有其中一個,容虞都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們看着容虞的目光透着y邪,還未曾說什麽,欲念就從眼睛裏流了出來。

容虞的外表屬實是人間尤物。

她沒有蘇致那種清冷不可侵犯的氣質,她五官的美豔還有眼角流露出來的,那種透着媚态的冷淡,好像時時刻刻的都在挑動着那些觊觎她的人。

“美人,我們今天閑着沒事,沒想到正好碰見了你,不如陪我們玩玩……”

“都出來賣了,也不在乎這些了吧。”

他們幾乎将容虞的路堵死了,她除了如他們所願進入身側這個打開的房間,并沒有別的選擇。

倘若她膽敢喊出一聲,這些男人就能立即捂住她的嘴。

況且,這些人是否是真的碰巧出現在這裏還有待懷疑。

相比于碰巧,容虞更相信是早有謀劃,這本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涼風吹過,凍的指尖發疼,她把手指縮進袖子裏。臉色是出乎意料的淡然。

“先進去吧。”

她說完就低頭拐進了那間看起來,似乎是專門為她開的的那間房。

她的平淡讓這四個男人都愣了一愣,幾人對視了一眼,沒說什麽,随即便跟着容虞走了進去。

“這麽急,怎麽,莫非你自己也等不及了?”

“那就先脫衣裳吧。”

最後進來的那個男人把房門從裏面鎖住,落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明顯。

他們也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這樣自覺,自覺到好像都有些詭異了。

好像哪哪都不對勁,但是具體又說不出來是哪裏。

事情好像不該是這樣的。

她該掙紮,該尖叫,在淚水和血水的混雜中,這将是一場充滿暴力又帶着令人興奮色彩的過程。

不該這樣平和。

難道這個女人果真是如傳言那樣天生放蕩來者不拒嗎,但如果是這樣,那那個人找他們過來的意義又是什麽?

容虞背對着她們,解開自己的衣帶,即便什麽都沒有露出來,但光是這個動作就足夠讓他們覺得血液沸騰了,但還未等這些人興奮的目光升溫,容虞就忽然昏迷一樣,倒在了地上。

衣帶半解,外衫都還沒脫下來,就這樣敞着衣裳躺在了地上。

“暈了?”

一個男人上前踢了踢容虞的小腿,眉頭蹙着,看向地上的容虞。

另一個男人站在容虞的腳邊,目光忍不住在容虞身上流連,他咽了口口水,道:“吓的吧,別管了別管了!雖然聽不見她的叫聲有些遺憾,但昏了不是很好?”

“不是說她來之前喝了那種藥嗎,現在估計正發作才,一會她就得熱醒了,可不得求着咱哥幾個解救她!”

方才踢容虞小腿的那個男人一直盯着容虞細致白嫩的側頸:“操,別說了,老子都快炸了!”

他說着蹲下身來,輕易的就抱起了容虞。

但那一瞬間,方才還昏迷不醒的女人忽然睜開眼睛,那雙纖細的手臂此時竟然像鐵一樣扣住了他的脖子,那雙方才還讓他想入非非的雙腿騰空而起,解開的衣衫在空中翻舞,蓋住了他的頭。

這一切都發生的極為迅速,甚至只是一個眨眼之間,男人被衣衫蒙住,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他身體慣性的反抗,但這個女人跳在他的背上,手臂緊緊的勒住他的脖頸,他試圖伸手抓住她,但這個女人的反應居然比他身體反射性的反抗還要迅速。

他沒有感覺到那是什麽,大概是一把匕首。

鋒利的刀尖刺破蒙在他臉上的布料,緊接着從他的右眼直直穿過,穿過眼球,穿過血肉刺進腦髓,刀柄轉動,一切被攪了個稀碎。

從他詫異這個女人怎麽突然醒了到他血液崩出然後死去,好像只是一個呼吸之間。

周邊的三個男人顯然也料到這樣一幕,從這個女人跳上他的背但匕首刺進,這所有的動作都太過連貫,而且根本就不像一個這樣美豔的女人可以做出來的。

容虞迅速的把匕首□□,然後又把目光轉向了另一個離她最近的男人,她的外衫方才已經脫掉了,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蓋在那個死去的男人的臉上。

她沒有多餘的動作,動作利落的刺向了那人的側頸,但現在的時機俨然不抵方才,男人反應過來之後立馬伸手擋了一下,容虞也因為這個男人的躲閃刀尖偏轉而刺進了他的大臂。

“操!”

“老四!”

場面一下子變的混亂,剩餘的三個人徹底的反應過來,看向容虞的目光滿是戾氣,他們朝容虞走過去,強健的體魄容虞這副面容沾血的樣子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容虞面無表情把匕首從那人的手臂裏拔出,這人傷的是右臂,左手試圖去抓容虞時被容虞躲過,她沉默着,再次攀上那人的脖頸,手臂收緊,那雙纖細的胳膊此刻就像索命的鐵環一般瞬間鉗制住了他。

實在是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看着就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力氣居然這樣大。

在那兩個人沖過來之前,容虞手起刀落,以同樣的手法,刀尖準确無誤的狠狠紮進他的右眼,力道之大甚至連刀柄都陷進去了一些,緊接着刀尖轉動,刀刃翻轉。

她神色淡漠,同往常別無二致,細嫩的雙手上盡是鮮血,但攥着刀柄的手沒有絲毫松懈,細細的青筋因為用力而明顯了不少,緊閉的紅唇有些幹燥,衣襟亂了些。

她的動作娴熟,絕不可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她能看都不看就刀刀致命,那雙纖細的,仿佛天生就該抱住男人腰的手臂,此刻卻能準确的拿捏住別人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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