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荒唐 随便欺負

這幾日段景川來得勤, 段景川的性情溫潤,做事幹脆但有分寸,這還不到兩個月時間, 就幾乎要把喻若若哄到了手。

雖然目前為止, 喻若若沒有表态, 而且看上起似乎有些猶豫。

但猶豫就對了。

這世上還沒有哪個男人能讓她猶豫, 要麽喜歡, 要麽拒絕, 猶豫就表示有希望。而且她上一段戀情才過去兩個月, 現在對段景川的猶豫是正常表現。

喻詩問這幾日在醫院裏陪她, 時常看出她的反常。

每次段景川來過又離開後,喻若若就陷入了沉思……當然了,她那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 或者其實根本就只是在發呆。

喻詩問拉了把椅子坐過去,問她在想什麽。

喻若若是個十分感性卻又十分潇灑的人, 從事的話劇方面的工作,接觸了許許多多既浪漫又現實的故事, 長久下來,這些元素都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她對這個世界充滿熱愛, 她的能量用不完。

她說:“春節之前的那場演出, 我那個前任來找我了,當時正好段景川也在,後來我們三個一起吃了頓飯。”

喻詩問無法想象那個畫面, 她問:“然後呢?”

喻若若說:“然後他非要和段景川喝酒,段景川就把他灌醉了,把他一個人扔在了那裏……哦,不過走之前交代了飯店經理把人看好, 然後就帶着我走了。”

喻詩問心想段景川看着斯文,沒想到竟有如此海量。

姐妹倆想到一處去了。

喻若若忽然犯起了花癡,“我原本以為段景川和老喻一樣呢,畢竟是老喻相中的人,沒想到他喝起酒來居然在發光……你敢信麽?姐?我都懷疑是不是菩薩下凡了。”

菩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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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應該是“谪仙”比較有想象空間?哦對,菩薩腦袋後面自帶一個大光環,确實比較符合當時那微妙的情境。

喻詩問頓時無話。

敢情這丫頭糾結這麽久,是因為段景川的溫柔成熟,在她眼裏居然和喻教授的食古不化是一個概念?段景川努力了這麽久,居然是因為拼酒拼贏了才讨得美人歡心?

或許還有一個原因。

畢竟少女情懷,都有愛慕英雄的情結。

因為段景川在那張飯桌上,替她出了一口氣。

段景川再來時,喻詩問就知情識趣地躲開了,給小倆口獨處的空間。

先前因為喻若若總是磨磨唧唧,段景川每次過來,她故意不走,看喻若若能憋到什麽時候,也算是另類激将法。

醫院樓下的住院部和門診部之間有一個花園,景觀不錯。

喻詩問拿着書去了樓下的花園,游園的還不止她一個,她在花園一角的一條長凳子坐下不久,倒讓她撞見了許久不見的沈絡。

沈絡站在門診部樓下的回廊裏抽煙,看見她時趕緊把煙滅了,走了過去,半路卻讓人喊住。

“沈絡,你上哪去啊?”

喻詩問原本沒注意到他,但忽然聽見一個不耐煩的女聲,下意識擡頭一望,這一看不僅看見了沈絡,還發現他身後的趙沁舒。

這兩人是一個公司的,一塊出現倒不稀奇,但怎麽一塊跑醫院裏來了?

趙沁舒喊完,也遠遠看見了長凳子上的女孩,一時覺得有些眼熟,等認出來這是謝珵矣公司的女職員以後,立馬慌了一下,有些後悔剛才喊的那一聲。

大概是心虛,總覺得被人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出現在醫院裏,大概率會讓人想入非非,生怕這女職員多嘴多舌,搬弄好歹讦人暧昧,把今天這一幕告訴了謝珵矣。

沈絡頓了一下,沒理她,繼續往前。

喻詩問倒也沒有産生什麽不好的聯想,兩個同事一起出現在醫院裏,原因可以有很多,比如一同過來探望另一位住院的同事……

她十分厚道地替人家想好了一個坦蕩且合理的理由。

其中的虛實她也不想去探究。

沈絡一過來,問她怎麽在醫院裏,還以為她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趙沁舒卻早早地躲開了。

喻詩問說:“不是我,是若若,她住院了。”

她和沈絡并沒有多少話可講,只有隐隐約約的不自在,兩人除了那段前塵往事,往後的十年乃至如今的生活并沒有交集和重疊,彼此也知曉了對方那點可以為外人所知的情況。

除此以外,可聊的話題并不多。

她只能客客氣氣地問:“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雖然問題老套,但聊勝于無。

“還行,你呢?”

“我也……不錯。”

沈絡和她許久沒見過面,所以剛才沒多想就直奔她而來,但過來以後也沒功夫多待,最後只說:“這麽久不見,改天一起吃個飯吧。”

喻詩問應了聲“好”。

沈絡往回走時,一路上沒看見趙沁舒的身影,還以為她不耐煩等,所以一個人先走了,他走出門診部大樓時,卻在門邊上發現了她,臉上不大好的樣子。

他沉吟片刻,問道:“你躲在這幹什麽?”

趙沁舒黑着個臉不作聲,等走出一段,忽然問道:“你認識那個女的?”

沈絡看她一眼,揚起唇來,有些嘲諷的意味,“希望是我誤會了,我認識哪個女的跟你有什麽關系?千萬別是在吃醋。”

趙沁舒翻他一個白眼,“她是珵矣公司的女員工,年會那天晚上見過一面,我看她的表情肯定是認出我了,她看見我和你一起出現在醫院裏,肯定會多想,也不知道會不會出去跟人八卦。”

沈絡聽到這裏,臉色也随之一沉,默了半天才艱澀地說:“她不是那種搬弄是非的人。”

趙沁舒倒來了興趣,“你和她很熟麽?你剛才那樣子倒是不常見。”她說着忽然想起了什麽,頗為驚訝,“難道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位高中前女友?”

沈絡原本不欲理會,可聽到後面那句,他露出了冷笑,“你有這份瞎耽誤工夫的閑心,不如多花點心思在謝珵矣身上,不是查出來沒懷孕麽?那今晚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找他了。”

趙沁舒聽得滿腔怒火:“用得着你瞎操心!管好你自己得了!”

趙沁舒這輩子只碰到過兩個克星。

一個是謝珵矣,不管她做什麽他都是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态度,可她偏偏喜歡這個人,他偶爾的耍橫總是讓她恨得牙癢癢,但事後她又似乎更喜歡。

還有一個是沈絡,這人冷傲刻薄,脾氣不大好,嘴巴不饒人,偏偏手段和本事不錯。謝珵矣怎樣對她都行,但沈絡不可以,不過是一個心高氣傲又虛僞的臭小子,憑什麽在她的面前耍橫?

趙沁舒時常惡劣的懷疑,他的那位高中前女友就是被他的刻薄給吓跑的。

沈絡對這位趙大小姐也是好感全無,用一句話來概括她,就是“三分才氣七分家底,慣得她攪蠻任性不可理喻”。

兩人互相不對付,要不是那晚一起喝多了,互相認錯了人幹了那檔子事,大概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搭理彼此。

謝珵矣一家在老宅過完了春節,早早回了小區的房子。

正月十五那天,謝珵矣驅車回謝母那裏過節,人還沒上樓,就看見他嫂子帶着小丫頭在樓下玩耍,他嫂子見他來了,把小丫頭交給了他,自己上去了。

小丫頭逗着一只渾身雪白的貓,謝珵矣看那只貓有點眼熟,很像喻詩問家裏那一只。

那只貓對小丫頭有陰影,一逮着機會立馬撒丫子溜,它一路跑,謝家那小丫頭一路追,謝家小叔跟在了後頭。

一直跟到了喻詩問家樓下那株榕樹下面。

謝珵矣老遠看見樹下停着一輛車,這是他第三回 見到這輛車了。

車上正好下來三個人,那只貓直奔喻若若身上去,小丫頭追到她腳下,拉着她的褲管,盯着喻若若懷裏的貓垂涎三尺。

喻若若看見她就笑起來,“小家夥你怎麽來了?”

喻詩問看見這丫頭,很自然地轉身去找謝珵矣,發現他正往這邊來。她繞到後備箱把喻若若的行李拿出來,交給了段景川,說:“段先生,麻煩你跟若若先上去。”

段景川好奇地看了她身後的男人一眼,接過行李,沖喻若若道:“若若。”

喻若若把貓叫給了她姐,跟着段景川先上樓了。

家裏這只貓越來越肥重,小丫頭是抱不動的,喻詩問把貓放在地上,小孩子的心思簡單得很,兩只貓爪子她都能玩得樂不思蜀。

喻詩問正看得有趣,忽然面前一叢黑影落下來,她下意識擡起頭,被他親了個正着。

謝珵矣只是親了一下她的臉,随後便起身,很是理所當然。

喻詩問也随之站了起來,說:“謝先生是把我當做了占便宜的固定對象了?”

謝珵矣想了一想,說:“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那天晚上你給我一只耳環是什麽意思?”

那晚給耳環的舉動,喻詩問也很難以啓齒,大概是酒色過後道德感高漲,總覺得如何也不能白睡了他。她故作老道地問:“謝先生是覺得不夠麽?”

謝珵矣說:“我還以為你在暗示我什麽。”

她不懂,“暗示你什麽?”

他笑笑,“要麽不給,要麽給一對,你卻給我一只,我還以為你在暗示我,咱們之間還有下一次,怎麽也得讓它湊成一對。”

喻詩問聞言不語,看着腳邊的小小身影和一只貓,半晌才擡起頭對他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可以随便欺負,甚至是侮辱?”

謝珵矣和她對視良久,帶着點妥協的意味,說:“我沒有這麽想。”

喻詩問轉身就要上樓,貓也不管了,反正最後它也會自己跑回去。

謝珵矣把人拉回來抱在懷裏,她掙不開,反倒引起了小家夥的注意,謝珵矣沖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小丫頭笑嘻嘻地扭過了頭。

他微垂着臉說:“你告訴我,你要我怎樣?”

喻詩問說:“我不要你怎麽樣,我們到此為止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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