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諸法 不正經的意味
親吻時太過用力, 喻詩問的牙齒刮到了他,咬破了他的唇,謝珵矣嘶了一口氣, 說她牙尖嘴利, 以後拿根棍子磨磨她的牙。
言語間一股子不正經的意味, 喻詩問瞪了他一眼。
……
謝珵矣在這裏陪了她一陣, 看着時間又準備離開。
喻詩問略作思忖, 問他, “我是不是……也應該找個時間, 去看一看老太太?”
謝珵矣聞言, 看着她沒搭腔,表情卻是一抹隐昧。
“是禮數嘛……”她如是解釋。
他說:“等老太太身體好點了,我再帶你過去。”
謝珵矣把她送到樓下, 看着她上樓,他原地默立了一會兒, 手機來了個電話,謝珵矣轉了身, 一面走一面接,時不時應一聲。
不知那邊說了什麽。
謝珵矣回道:“那就趁早向□□和交易所提交一份書面報告。”
話一落, 便挂了線。
翰章首次舉牌龍吉。
兩日後, 翰章發布一則“已持有龍吉已發行股份的5%”的公告。
龍吉是哪路神仙?龍吉地産乃是國內地産界的龍頭老大,外表光鮮亮麗,其內卻也是藏污納垢, 激流暗湧。龍吉的各大股東安分守己,然而管理層之間卻心懷鬼胎,如此情境,注定要給公司招來一場血雨腥風。
接下來幾個交易日, 謝珵矣輾轉各處,應酬起來沒處歇腳,直到接到老太太醒過來的消息,這才讓他百忙之中抽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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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趙沁舒也在,床前盡孝比親生兒子都積極。
謝老太太一早看出這姑娘的心思,她并不讨厭這位趙家大小姐,甚至可以說是很喜歡,然而卻不樂意這姑娘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因為她不懂得收斂自己的脾氣,喜歡你時萬事緊着你,哪天脾氣上來了,是不講道理的。
但謝老太太喜歡她的直爽性情,趙沁舒是有點本事的,然而卻有些不自知,三分本事七分大小姐脾氣,未免驕縱了些。
他們謝氏,追溯到千年前,好歹是個彪炳于史的名門士族。
大概“士農工商”的觀念還在謝家老一輩們的頑固骨血裏流淌,靠經商興耀門楣發家致富以後,在後輩的文化教育問題上,謝家長輩抓得可嚴可緊。
謝老太太自己就是出身書香門戶,所以她更喜歡知書達理的姑娘。
趙沁舒本性不壞,只是太過于執着。
謝老太太無心過問年輕人的那些小情小愛,她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過來,哪有心思管這個,所以只能以數倍的好态度來回應趙沁舒,其餘等事交給自己兒子去處理。
稍晚一些,謝珵矣送趙沁舒下樓,在住院部大樓門前,趙沁舒不想就這麽離開,借故聊起了前幾日翰章利用分公司,購入龍吉股票的事。
謝珵矣反應淡淡,只隐晦地說:“龍吉的市值和公司賬面對不上,他們自己的股權結構分散,管理層不想着如何經營好公司,就該有一天被人抄底。”
餘下的,謝珵矣無意談及太多,把人送到這裏就轉身回了病房。
他回到病房,謝老太太也問及了翰章舉牌龍吉的事。
謝老太太不是過問,但有件事她比較在意,“趙沁舒的父親,是龍吉的大股東,你這麽做,會不會得罪了他?”
謝珵矣拎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說:“趙老爺子只是參股,并不參與龍吉的一切經營決策,作為一個財經投資人,公司賺了只管拿錢,威脅不到他。”
“那他又憑什麽坐視不管?”
“龍吉管理層那些人都在打什麽鬼主意,趙老爺子心知肚明。”
談了一會兒,黎落抱着女兒來了。
小丫頭貼心得很,翹着屁股趴在床邊,一只腳丫勾住另一只腳丫,給奶奶講故事。謝老太太眉開眼笑,說等奶奶出了院,帶小丫頭去游樂園,坐過山車。
對于那晚導致老太太病發的事,黎落一直自責。
謝老太太寬慰她幾句,到底還是勸了勸,“阿珩這個人本來就固執,尤其是不能走路以後,脾氣就更古怪了,我這個老太婆都只能遷就他,你也不要和他計較,我看得出來,他很珍惜你……”
這夫妻兩個,沒有什麽經濟矛盾人情壓力,無非是情感問題。
謝珵矣坐了一陣就走了。
過了兩日,謝老太太的精神好了一些,謝珵矣這才去了花店。
這日,喻詩問也是剛從外面見完供應商回來,隔着一條街,遠遠看見他站在花店外面的那面幹淨的落地窗下,她邁着急匆匆的步子奔了過去。
謝珵矣伸手接住她,被她撞得退了兩步。
他笑,“急什麽?我又不會跑。”
喻詩問心想,現在是不會,可是晚一步的話就跑了。她抱住他的腰安靜了許久,他也由着,等半天過去她回過神來,才想起來問他的來意。
“老太太好了不少,要不要去見一見?”
先前她自己說要去探望,臨了又猶豫,“現在麽?我什麽都沒有準備,你也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會不會太突然……”
“不用準備,”他牽住她就走,“我跟老太太提過了,今天帶你過去。”
謝老太太的輝煌事跡,喻詩問也曾耳聞過一二,原以為這老太太的做派,會和謝珵矣一樣強勢冷硬,畢竟是她教出來的兒子,大約也是子承母志。
等見到了病床上的人,那一副和風細雨的樣子,讓喻詩問以為自己看錯。
謝老太太做事是雷厲風行了一些,但性格卻溫和,到底是經歷過風雨,見過大場面的人,不管面對的是誰,都十分擅長笑臉迎人。
如無必要,誰也不得罪。
這大概就是生意場上磨出來的城府,久而久之,刻入了骨子,帶入了生活。
這不見得是壞事,一個人一旦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其言其行,已然自成一套規矩,看待世界就是窺一斑而知全豹,見端以知末,不言而喻。
在謝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走過一回,喻詩問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雖然沒有感到不舒服,但還是産生了一絲拘謹。
好在喻詩問是個經得住琢磨的性子,既然遲早被看透,不如就坦蕩一些,分寸感拿捏得很好,不過分熱情,卻秉着十足誠意。
謝珵矣出去接電話,喻詩問在幫忙削蘋果。
謝老太太趁機又端詳了她一陣,心想方才半天無話,這姑娘幹坐了半天,也沒顯露一絲煩躁,并非佯裝,做起事來也慢條斯理,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
老太太想起兒子對這姑娘的稱呼,于是也這麽親切地喊道:“問問。”
喻詩問意外地看了過去。
老太太問她閑下來的時候喜歡幹些什麽?
小的時候,梁園春對喻詩問甚是嚴格,讓她看書寫字,專打磨她的性子。別的小孩裏裏外外鬧翻了天,她則待在屋子裏練字。
初中她一時興起,寫了幾個才子佳人的故事,被梁園春視為不務正業。
她從小被梁園春這麽教育過來,确實耐住了萬萬種寂寞,形成了獨立的人格,不貪戀不依附,長大以後已經能笑着調侃,說自小修道,過的是“存天理,滅人欲”的日子。
其實沒這麽誇張,玩笑成分居多。
後來高中談了戀愛,也是十分單純,一心在學業上。
只是沒想到,最後是謝珵矣揀了個大便宜,否則以他這種三天兩頭不見人影,乃至杳無音信的交往模式,恐怕沒幾個好姑娘受得住他這般冷落。
這話是謝老太太親口說的。
簡直客氣大發了,因為多得是女孩子上趕着他。
喻詩問心裏如是想。
晚上,謝珵矣帶她去吃完飯,直接就回了別墅。
回到別墅,他仍是要先處理工作,電話一個接着一個,從車子裏一路接到書房。喻詩問無所事事,在別墅裏亂晃。
謝珵矣處理完事情出來,在客廳裏沒看見人,于是一層一層地找,從一樓往上,再從樓上找到樓下,最後在他的卧室裏看見了她。
他二話不說,把人撈起來抱進浴室。
很久以前的那句,“不騎頭上,你想騎別的地方也可以”被他貫徹了個始終,就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在那張長且寬的沙發上。
他把人折騰得夠嗆。
大概是存心欺負人,謝珵矣在那張沙發上流連了許久。
恍惚間,喻詩問錯覺自己是瀚海裏的一葉輕舟,在浪尖的把玩之下颠來倒去,兩只腳心輕一下重一下,不知道摩挲着什麽東西。
每一次他都在探索,并且總能一探究竟。
勝似細筆描摹,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方寸之間仗量得精細,幾斤幾兩更是被掂量得明明白白。
背對時,她自己穩住了身子,只能撐住面前的任何事物,面對時……【發生了一系列不可說不可說的動作】
回到床上時,喻詩問以為自己終于能躺下休息,卻還是被懸了起來,驚濤駭浪圍攻了過來,一股連着一股的力道,把那小小輕舟沖撞得上下浮沉。
他掌控着全程,愛極了那連聲的隐忍,難耐的輕哼。
輕舟驚浪,浪擊舟,一味狠擊狠【不可說】。
撞開一地【不可說】。
做這種事,他很少開腔,不知道是在一心鑽營,還是喜歡聽她一聲聲的回應。
喻詩問的體力跟不上他的需求,中間求了幾次,他這才停下來,親了她一下,抱着人歇了好一會兒,低頭發現她睜着眼睛,像是歇夠了的樣子。
他低聲問還要不要。
她應了一聲。
他笑着抱她起來,又是一輪雲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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