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說是要翹課，但原煦其實并沒有什麽事情要做。他在校園裏逛了兩圈，覺得沒意思，看看卡內的餘額，決定去逛商場。
他之前和婁啓去買衣服的時候，就覺得那個商場裏東西還挺多，足夠他逛一陣子，不過這兩天一直有事，完全沒有倒出時間。
原煦說走就走，打了個車直奔商場。
在公司開會的婁啓手機一震，他拿起手機掃了一眼，眸色微沉。
長桌的另一端坐了一片人，每個人都眼觀鼻鼻觀心，坐的老老實實的，不敢擡頭。
剛被老板用平靜的語氣諷刺了一波，現在他明顯心情更不好了，沒必要上趕着找罵。
“散會。”婁啓道，他起身，又按住桌面，語氣沉沉：“我買下你們團隊，不是讓你們研究這種缺少稀有元素就無法成功的東西，下次再交這種沒用的報告，就和你們的報告一起離開公司。”
研發部戰戰兢兢。
婁啓把他們每個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從一旁站着的秦河手中接過外套，向外走去。
走在走廊裏，他突然道：“安排車，去商場。”
“是。”秦河應了聲，忍不住問：“是原先生的事嗎？”
婁啓瞥了他一眼，冷聲：“你最近的話變多了。”
秦河神色一淩，立刻低下頭：“非常抱歉。”
婁啓不再說話，只盯着電梯向下的數字，右手輕輕轉着左手腕的表盤。他在心情煩躁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用指腹摩挲表盤，似乎這樣就能使他恢複冷靜。
原煦還不知道自己翹課的事已經被人發現，仍在商場裏晃晃悠悠的買東西。
他花錢一向大手大腳，這裏買了東西又不用自己提，一不小心就把卡裏的錢花的七七八八，只剩了下了可憐巴巴的幾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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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專門幫着送貨的人說了婁啓家的地址，正準備走，忽的被人一把拽住手臂。
“你哪來的錢？”陌生的聲音問他。
原煦一懵，他知道自己旁邊有人，但沒想到自己會被拽住，對方還用這種質問的口吻說話。聽語氣似乎是和原主很熟，他擡頭一看，的确眼熟。
再一想，在手機裏見過，應該是原煦的大哥。
原煦愣住，不知道該用什麽态度面對他。原煦的大哥在文裏出現的次數并不多，和原家一樣就是寥寥幾筆，也沒有提過原煦是怎麽和他們交流的。
“你還在生氣爸停了你的卡？”原冕皺起眉：“他也是不希望你走上歪路。”
話一出口，原冕就後悔了，他咬了下舌，放緩語氣：“爸不希望家庭産生裂痕，所以才反應那麽大，我和他談過了，可以讓你接手家裏的一個公司練練手。”
原煦聽着感覺不對，原主怎麽像是争家産被人收拾了。他擡起頭看了一眼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沉吟片刻，低聲道：“我在準備轉專業的事。”
原冕一怔：“什麽？”
“轉專業，我其實對金融沒什麽興趣，準備這學期轉到美術系。”原煦繼續道，試探地開口：“也不用讓我接手公司，我那段時間就是一下子想岔了，最近仔細思考覺得我不适合經濟這行。
“你想要學美術嗎？”原冕微微皺眉：“大學才開始學，會不會跟不上……”
他掏出電話：“轉專業需要捐幾棟樓？三棟夠嗎？”
原煦震驚，一把按住他的手：“不，不用，我可以自己轉。”
他張張嘴，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低低叫了聲：“哥。”
原冕被弟弟久違的乖巧模樣可愛得心都化了，他伸手攬住原煦的肩膀：“當然沒問題，小太陽從小就聰明，哥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小太陽？
原煦眨巴眨巴眼，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的小名，或者愛稱什麽的。
“既然沒事了，不然你回家住？”原冕問：“媽可想你了，天天埋怨爸，嫌他做的太絕情。”
“……回家？”原煦抿了下唇，有些猶豫：“過一陣子吧。”
原冕從他的猶疑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妥，想起他不知從哪來的四十萬和剛才他向送貨員報的地址，狀作不經意地問：“你最近住哪？宿舍還是朋友家？”
原煦果然沒起疑，随口道：“朋友家，錢也是他借我的。”
“那個白辛樂嗎？”原冕問。
不是他非要這麽想，主要是原煦在國內壓根就沒有朋友，回國後就和着了迷一樣追求白辛樂，幾乎成了上流圈子的笑話。
“不是啦。”原煦搓搓手臂：“我已經不喜歡他了，現在的朋友比他好看一百倍。”
白辛樂那張臉哪配和婁啓相提并論。
原冕聽完并沒有放心，反而更擔憂了。聽原煦的語氣，特別像一坑剛出又掉新坑。但他現在又不敢太過追問，怕引起原煦的逆反心理，便道：“那我不提他，你晚上要不要回家，大家一起吃個晚飯。”
原煦糾結：“也不是不行……”
他有點怕就這麽去會露餡，而且從剛開始就有強烈的目光在注視他，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火烤的螞蟻。趁着和原冕說話時，他左右看看，果然在一個角落看到了婁啓。
對方神色略顯陰沉，站在那不說話也不動，周圍的人都繞着他走。
嚯，如果不是原煦知道原冕是自己親大哥，還以為婁啓是來抓/奸的。
他轉轉眼睛，随口敷衍幾句，和原冕告別後，繞了個圈悄咪咪往婁啓那面走。但是走到婁啓剛才的位置，卻沒有看到人，正左顧右盼時，被人從後面一把捏住衣領。
婁啓這氣息收斂的還挺好，原煦吓得縮了下脖子，眼睛咕嚕咕嚕轉一圈：“好巧哦，你也來逛商場。”
“不巧，我是來找你的。”婁啓把人拎住：“我記得下午你有課。”
“是嗎？我不記得了诶。”原煦眨眨眼，故作柔弱：“啊，頭突然好疼。”
婁啓冷眼看他表演，半晌嗤笑了聲：“頭疼還能一口氣刷掉四十萬，真厲害。”
“……不就四十萬嗎！”原煦不服氣：“頭疼又不耽誤我刷卡。”
婁啓呵了一聲。
“反正我的卡馬上就解凍了。”原煦轉轉眼睛，故意道：“剛才和我大哥談過了，他讓我回家吃晚飯，爸媽肯定能原諒我。”
“你記得你做了什麽？”婁啓挑眉。
“那倒是不記得了。”原煦小聲嘀咕：“聽我哥的意思，應該也就是想争家産，所以來了金融學，還和家裏鬧翻了。”
“如果只是鬧翻了，你覺得家裏會停掉你的卡嗎？”婁啓不慌不忙：“當初你可是單方面要斷絕親子關系，還說有朝一日要親手擊垮原家。”
原煦：？？？
原主志向還挺遠大，那怎麽在文裏被婁啓騙得心和錢全沒了的。
他仔細一想，倒也正常，原主追求白辛樂時，就十分瘋狂，轉到婁啓這面估計也差不多，而婁啓利用起來更是毫不手軟，落到那種凄慘的地步是遲早的事。
“我不記得了。”原煦捂住耳朵：“不記得就可以推定沒做過，反正我只要回家認個錯，好好表現幾天就沒問題了，我現在又沒那麽遠大的志向。”
“所以，你要回去住？”婁啓微微眯眼：“我們剛同居幾天，你就要走了？”
原煦微微一懵。
“我不會回去住的。”他迅速否認：“家裏那麽多人，以後想和你親親都不方便，當然是要和你一起住啦。”
婁啓頓了頓。
親親？親什麽？
他看了原煦好幾眼，再次确定對方很可能就是在饞自己身子，眉眼都冷厲了不少。
“別說我們在戀愛。”他警告道。
原煦撇了下唇：“是，我知道，我們在秘密戀愛，是地下戀情。”
他嘆了口氣：“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追求白辛樂，真不清楚你和他到底誰才是我男朋友。”
“他不過是個擋箭牌罷了。”婁啓脫口而出。
下一秒，他緊緊抿了下唇，繼續道：“不公布戀情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他們雖然不會對我下手，但對你就說不定了。”
“誰？”原煦挑起眉：“婁家，還是國外那面的家族？”
婁啓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說的是競争對手。”
原煦無辜：“這樣啊，是我平時豪門小說看得太多了，一點都不寫實。”
他嘆氣：“小說裏攻還會送主角私人飛機，送海島，買衛星取名，現實裏哪有。”
婁啓：……
不知為何總覺得原煦在暗示他。
“想得太多。”他冷聲道，拽了一把原煦：“走了，送你回學校。”
原煦剛才還到處亂飛的眉毛立刻就耷拉下來了：“不用吧，我們最後一節課都快下課了。”
他反手抱住婁啓的手臂，嗚咽：“我不想回去，我餓了，咱們吃飯去吧。”
“……你剛吃完午飯不到三小時。”婁啓眉頭動了動：“你是豬嗎？”
“我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豬。”原煦嘟囔：“親愛的男朋友不想喂你家小豬吃點東西嗎？”
作者有話要說： 原煦：哼哼唧唧
婁啓：既然你承認自己是豬了，什麽時候過來拱白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