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後婁啓還是沒拗過原煦,拎着自家的豬去餐廳吃飯。

原煦在一衆高大上的餐廳裏挑選出了唯一的米線店,點了一大碗中辣肉末米線,坐在位置上呲溜呲溜吸着,被辣得嘴唇紅紅,一直在吸氣,吐着舌頭去喝冰可樂。

婁啓和他認識這麽幾天,經歷增加了不少,一臉黑氣地坐在花花綠綠的硬沙發上,渾身散發冷氣。

“別這麽不開心嘛,你都把老板吓到了。”原煦緩過來,打趣他:“只是陪我吃個米線,你怎麽像是被迫下海了。”

婁啓眉頭跳了兩下,忍耐:“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原煦把舌尖吐出來給他看:“太燙了,都燙紅了。”

那舌尖看起來柔嫩得很,婁啓盯了一會兒,也不知腦海裏想到了什麽畫面,像是被燙到一般立刻移開視線。

原煦只是順口給他展示一下,很快就重新低頭去吸米線,壓根沒發現婁啓的異樣。

等他斷斷續續,嘶哈嘶哈地吃完一大碗米線,嘴唇紅得像是被人蹂/躏過,配上被辣出眼淚而泛紅的眼尾,如果這裏不是一個開放的位置,周圍的人恐怕要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偷偷幹了點啥。

“我晚上要回家。”原煦把最後一口可樂倒進嘴裏,才騰出空說話:“可能會在家裏睡一晚上,你不用等我了。”

婁啓嗤了一聲,還算顧忌他們情侶身份,沒說出什麽嘲諷的話來。

吃完米線,學校那面也下課了,原煦不必擔心會被送回課堂,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從兜裏掏掏,掏出個小盒子:“給,送你的禮物,那四十萬有一半都花在這了。”

“拿我的錢給我買禮物,你倒是會算。”婁啓瞥他一眼。

“只是借的,今晚就還你。”原煦氣鼓鼓:“不要就算了,正好回家送給……”

話沒說完,婁啓唰的一下把他手裏的盒子拿走了。

盒子裏是一個領帶夾,鑲嵌着打磨圓潤的藍寶石,藍寶石四周則用小小的寶石鑲嵌,仿若星空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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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寶石和你眼睛的顏色很像。”原煦朝他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你。”

只是個還算好看的領帶夾,婁啓瞧着青年盈着笑意的琥珀色眸子,心裏卻軟了一小小小塊。

給他送禮的人很多,比這珍貴又真誠的有很多,可他卻只在這一次感受到了隐秘的喜悅。

原煦禮物送出去,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不喜歡,略有些遺憾:“是太華麗了嗎?不喜歡的話就拿去退掉吧,我之後再挑一個。”

“不。”婁啓将領帶夾放回盒子裏,盒子揣進兜裏:“我很喜歡,謝謝你。”

原煦睜圓了眼:“你在感謝我?”

他還以為婁啓會嘲笑他的品味,畢竟對方成天穿着黑西裝,渾身上下只有手表和襯衫不是黑的,看着應該更喜歡簡潔風格。只是他覺得這個領帶夾和婁啓真的很配,才試探着買下來。

婁啓好心情地勾了下嘴角:“嗯。”

“我超感動!”原煦感嘆。

雖然他說的真心實意,但婁啓莫名有被嘲諷到。

原煦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在這個語境下不太對,輕咳一聲辯解:“還不是因為你之前總是諷刺我。

他加快語速轉移話題:“回家的話我要不要帶什麽禮物,但是我失憶了,也不知道爸媽喜歡什麽。”

“你剛離家出走不到半個月。”婁啓道:“沒必要買禮物。”

“可是賠罪的話,就把自己帶回去不太好吧,顯得誠意不足。”原煦摸摸下巴:“如果不把失憶的事告訴他們,很多事情可能說不清。”

婁啓微微挑眉,神色莫名:“為什麽不說?”

“啊……就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原煦頓了頓,“而且這種事情也太離奇了,說出來也不一定會相信。”

被球砸到失憶的确很離奇,而且原煦是因為催眠出了問題才會失憶,婁啓并不了解以前的他,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到其他地方。

但不能再讓埃爾頓看了,技術不精湛就敢直接在人身上實施,現在還只是失憶,如果是變成了傻子……

原煦發現婁啓的氣勢忽的冷冽下來,眉梢像挂着冰。

為什麽又生氣了???

他回想剛才自己說的話,似乎沒什麽問題,更加迷惑。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婁啓這個心已經不是海底針了,是七大洲四大洋針。

不過婁啓這次沒對他發火,他們進了米線店外等的車裏,男人坐在位置上自己調整好心态,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張圖片。

是一張畫。

“這是婁奉凱報名的畫。”婁啓道,“他在你的畫上加以改動,直接拿去報名。”

“還真是。”原煦把圖放大了看,婁奉凱甚至沒改多少,只是讓這幅畫看起來更加完整,不那麽像半成品了:“他就不怕我發現嗎?”

婁奉凱肯定不會抱有僥幸心理,又知道原煦和婁啓現在是情侶關系,那他這麽做的原因就很值得玩味。

首先排除看不起婁啓這個要素,只剩下一個合理解釋,他認為婁啓對原煦只是玩玩,也并不覺得對方會因為這種小事來對付自己。

原煦心裏明白,但還是眉毛耷拉着擺出哭泣貓貓頭的表情:“啓哥哥,他明知咱們的關系還這麽明目張膽地欺負我,這哪裏是看不起我,這是看不起你啊!”

婁啓還想看他會有什麽反應,沒料到等來這麽一句,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他現在想把這只故意惡心他的流淚貓貓從車窗扔出去。

“我也報名了,我們倆的畫擺在一起,高低立現。”原煦見好就收,立刻擺出一副正經模樣分析:“如果他不想自取屈辱,那肯定還有後續針對我的辦法,說不定會找人把我的畫毀掉,或者是占據信息優勢,先一步把我打成抄襲者。”

不過,外行人可能看不出,但懂點繪畫的人就能看出這兩幅畫上用筆技法一致,所以這種方法并不可取。

原煦饒有興趣地眨了眨眼,還有些好奇對方到底會怎麽做。

婁啓還在那面等他開口求助,沒想到原煦說完話就閉着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他抿抿唇,開口:“以婁家的勢力,要抹去你很容易。”

他們不能把一個沒有真才實學的畫家捧起來,卻能讓一個沒有名氣的畫家徹底消失。

“你說得對,我也該做先手準備了。”原煦被他提了醒,若有所思地點頭。

看起來并不打算求助,那他也算少了件麻煩事,婁啓漠不關心地移開視線。

剛移開,原煦就從另一面巴巴地靠過來,小嘴像抹了蜜:“啓哥哥,幫幫忙呗~”

婁啓伸出手指點在他腦門上把他推開,冷漠:“好好說話。”

“幫我攔着點婁家的人。”原煦朝他眨巴眨巴眼:“我還要靠這個轉專業呢,要是失敗了,我就得再學三年金融,我會畢不了業的,你也不想有一個挂科到被退學的男友吧。”

婁啓呵了一聲:“放心,不會走到那一步的,在你被退學前我就會和你分手。”

“噫——”原煦五官皺起來:“你好狠的心!”

“說,幫不幫忙!”原煦見軟的不行,幹脆來硬的,一手撐在靠墊上,微擡起下巴:“你今天不答應,我現在就抱住你,把米線味都蹭到你西服上!”

他說到做到,罪惡的手已經舉在半空。

婁啓良好的修養沒有讓他把這個膽子肥了的人扔出去,忍氣吞聲地同意了。

司機在前面聽了一場大戲,一邊偷偷豎着耳朵,一邊小心翼翼地開車,生怕因為吃瓜太激動把車開進溝裏,慘遭開除。

車開到原煦家附近的地方,婁啓停下車把人攆出去。

“等等等會兒!”原煦扒着車門:“你先告訴我我家在哪,我忘了!”

婁啓擰眉,思索兩秒,熟練地報出原煦家的地址。

一看就是調查過了,原煦心知肚明,表面上還笑眯眯地朝他揮手告別。

現在才下午,這麽早回家有些尴尬,他左右看看,幹脆找了間咖啡廳進去坐着,翹起二郎腿開始刷手機。

刷着刷着,微信跳出個消息來——

周元亮:明晚幾個宿舍組織聯誼,你來嗎?

周元亮:知道你不喜歡女生,男生裏也有沖着你來的。

原煦頗有興趣地問:長得好看嗎?

周元亮:這我不清楚……我找人給你要照片。

過了一會兒,幾張照片發過來,長得倒都不差,可以算得上清秀。不過有婁啓作為對比,原煦覺得都差了些意思,也不太感興趣。

而且前兩天婁啓才威脅他讓他不要出軌,如果現在轉頭參加了聯誼,說不定對方又要鬧了,總生氣容易長皺紋的,長了皺紋就不好看了。

原煦權衡了一下,還是動動手指拒絕了。

周元亮也沒強求,說了聲好就不見蹤影。

原煦看看時間,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之前重加回來的原冕也問他現在在哪,幹脆起身往家那面走。

按着婁啓給他的地址,他一路走到一棟小別墅門前,伸手想敲門,動作卻頓住了。

他本來是想演一場浪子回頭從今開始成為乖寶寶的戲,可到了這,忽的意識到,這屋子中的人是他如今的親人,心中湧現出的竟然是膽怯。

“阿煦?”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一個大約五十歲的婦人,保養的卻很好,看起來像是三十來歲:“你怎麽在門口站着?”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撒嬌的原小煦和看別人舌尖就想歪的婁董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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