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原煦大腦一片空白,結巴了兩秒才道:“我忘記帶鑰匙了。”
“你這孩子,總亂放東西。”原母像是并未察覺到這只是個借口,無奈地笑笑:“下次記得點。”
“好。”原煦點頭。
原母從小手提包裏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原冕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鑰匙聲,回頭看了一眼,挑眉:“今天怎麽想起拿鑰匙開門了?你不是總嫌鑰匙擰起來不方便嗎?”
“咳。”原母咳了一聲。
原煦這才意識到他們家用的是指紋鎖,而且很顯然,家裏沒有絕情到把他的指紋消去。
他舔了下唇,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坐到原冕另一頭:“爸呢?”
“還在公司。”說到這,原冕的眼裏閃過一絲晦澀:“突然來了事,所以暫時留在那處理,不過晚飯前能趕回來。”
原煦只是用這個話題消除剛才尴尬的氣氛,聞言卻是一愣。
他想起原文中曾經說過,因為婁啓想要原家的礦來解析其中的微量元素,但是因為礦資源的特殊性以及原家不配合,事情僵持在這,互不退步。
雖然婁啓暫時還沒有對原家下手,可總有些想要巴結他的人。
“是礦的事嗎?”原煦佯裝不經意地發問:“我們不能和婁啓合作嗎?”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原冕皺起眉。
他長了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眼瞳烏黑,臉上沒什麽笑意時,頗有幾分懾人。
“我聽說的。”原煦含含糊糊地道:“也不是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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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冕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兩圈,猜測他很可能是當初想要争家産時特意了解過家裏的狀況,聽到了只言片語。
不過他沒有挑明,只是道:“礦是咱們發家的根源,外人不能染指,更何況婁啓他并不打算合作,他要的是整個礦的開采權。”
“那婁啓也不能這麽簡單就放棄啊,我聽外人說他做事不擇手段,而且不達目的不罷休。”原煦繼續試探。
原冕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腦袋:“這些事不用你操心,家裏怎麽也不會虧待你的。”
“……我這不是想為家裏分憂嘛。”原煦嘀咕:“我已經成年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只知道傻樂。”
“你有這個心就很好了。”門口傳來男聲,一個中年人走進來。
他長得和原冕有五分相似,不過更成熟,眼角已經有了皺紋。
“爸,你回來了。”原煦站起來,笑嘻嘻地湊過去:“工作了一天累不累,我幫你捶捶肩膀吧!”
“別。”原父眼裏帶了幾分笑意:“我可不敢勞煩大畫家幫我錘肩膀。”
他把手中的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開口:“轉專業的事順利嗎?要是有困難,直接和家裏說。”
“大畫家怎麽會有困難。”原煦指指自己:“畫一出,老師們都得求着我去。”
“知道我們家小太陽是最優秀的。”原父笑起來,伸手呼嚕了一把他的頭發:“這幾天在外面都瘦了,回家讓張姨好好給你補補。”
他們都沒有提原煦之前做的事。
原煦頓了頓,咳了一聲:“我這幾天先不回家住。”
他這話一出,客廳頓時沉默下來。
原母先開口:“阿煦,你是不是還生氣我們凍結了你的卡?你爸這做的确實不對,但是你之前說要和家裏斷絕關系,把他氣壞了。”
原煦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沒生氣,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我不該那麽說。”
“其實……我這幾天答應朋友和他一起住,突然毀約不太好。”原煦勉強編了個理由出來。
他對其他人可以想出無數的理由,可看着原父原母,卻什麽都說不出口,不想要欺騙他們。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住?”原冕問,半打趣道:“家裏沒了太陽,光線都暗了。”
“過幾……下個月底吧。”原煦的過幾個月到底沒說出口。
他開始思索回去之後該怎麽糊弄婁啓。
“好。”原冕立刻道:“一言為定。”
他這個态度稍微不同尋常,原父看了他一眼,意識到大兒子估計是發現了什麽。
晚上的時候,一家人和樂融融地一起吃了頓晚飯,天色黑了,家裏人挽留,原煦順水推舟便留下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房間顯然是每天都在打掃,地面和桌子上沒有一絲灰塵。
這裏看起來的确是原主喜歡的風格,印着骷髅頭的深色床單,桌子上擺着電腦和游戲設備,衣櫃裏全是花花綠綠頗有設計感的潮服。
其實原煦的臉長得很乖,和這種衣服不太相配,這種在國內顯得太潮的衣服吸引了很多目光,卻讓人忽視了他本身的相貌。
原煦并不打算動這些東西,這些是原主曾經存在過的痕跡,他沒有資格随意抹去。
不過,原煦翻了翻桌子,竟是在裏面發現了一個日記本。
穿越人士必備的日記本!
沒想到原主居然還有這種堪稱古老的習慣,他默念了一句冒犯,翻開日記本一目十行地掃過。
這日記是從原主出國後開始的,最開始原主在外國過的并不算好,剛上高中的他還沒有完全發育,身材矮小瘦弱,又是黃種人,英語也說得磕磕巴巴,受了不少欺負,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每天寫日記排解苦悶。
前面都是班裏哪些人又欺負他,他在日記中幻想怎麽報複回去。原煦翻到三分之一的時候,目光忽的一頓——他的日記中竟然出現了白辛樂!
這時的原主才16歲,他們竟然這麽早就見過面。
他耐心地把那篇和其他顯得更加冗長的日記看完,總結下來就是他被人欺負後,心中煩悶,一個人翹課出去閑逛,正好遇見了出國玩的白辛樂。
他們在漢堡店相遇,坐在相鄰的座位。意識到白辛樂是華國人後,很久沒見到同胞的原主就叭叭叭地把自己所有的事都抱怨了一遍。
事情若到這裏結束,還只能說是白辛樂那時有耐心,聽完了一個陌生人的抱怨并且給予了安慰。但接下來,日記上記載的內容就令原煦嘆為觀止。
白辛樂将原煦沒考上高中被送出國的事硬生生扭曲成原冕認為原煦威脅到他的地位,所以慫恿父母将他遠遠送走,又說現在國內提起原家,都說原家老大優秀,老二卻不成樣子。
他甚至一口叫出了原煦的名字,并鼓勵他振作起來,努力從原冕手中奪回自己應得的,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臉。
原主對他的話非常相信,并且在那之後開始努力改變自己,但又怕自己努力被原冕發現,又裝作玩了三年的樣子,高中畢業後便要回國,捐錢進了現在的大學。
最後偶遇白辛樂,從此開始瘋狂地追求,而白辛樂卻早就把這件事忘了,或者說,就算是記得,他也看不上現在依舊一事無成的原主。
簡直是一場大戲,原煦摸摸下巴,迅速翻完剩下的日記,再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便重新将其鎖進抽屜裏。
也難為原主,一直以為家裏人不遺餘力養廢自己,好讓原冕順利繼承家産。但其實只是他們過于溺愛小兒子,對他沒有太高要求造成的。
相信一個一面之緣的人,卻不相信這麽多年家人的感情……怪不得當初婁啓讓他偷家裏的機密,他二話不說就答應,原來早就存着讓家裏不好過的心态。
這件事對原煦來說并不算是個開心的事,他想想原家和原煦最後的結局,心中憋悶,忍不住拿起手機,戳開婁啓的對話框,打字:我和家裏說,下月底就搬回來住。
那面并沒有回複。
他啧了一聲,重新把手機扔在床上,呈大字形躺着,逐漸進入夢鄉。
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中,幾個青年坐在沙發上,左擁右抱環着幾個漂亮的女生,還有人抱着清秀的少年。
“聽說你報名了青年展,還發微博說自己有很大進步?”一個剃着莫西幹頭的青年道:“這話可很少聽你說。”
“這次突然有了靈感。”婁奉凱摟着一個小明星,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看。”
周圍幾人都湊上來看。
這裏面大部分人平時就捧着婁奉凱,以他為首,再加上這幅畫确實很好,所以一個個贊不絕口,彩虹屁一句比一句誇張。
婁奉凱揚了揚下巴,一臉志得意滿。
“這畫怎麽有些眼熟。”其中一人忽的道,他也拿出手機:“今天我導師給我發了張畫,也是參加報名的……诶,給你們看看,你們可別往外說。”
他們把圖片點開,一時間都沒說話。
一眼看上去并不像,一個畫的是花園小徑,一個卻是整片花田。可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是美院的,仔仔細細看去,能看出兩者筆法的相似。
他們面面相觑,氣氛僵硬,沒有人敢開口。
婁奉凱搶過那人的手機仔細看了兩眼,面色便是一沉。他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原煦也參加了這次青年展。
“這人偷了我的畫。”他黑着臉道:“把這張圖發給我,我一定要讓他付出的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攻并未出現.jpg
明天就要考試了嗚嗚,害怕,小心的祝自己考試通過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