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将軍!你來啦!(修改稱謂啦!……

真的,這麽巧?

兩個吊着手的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面面相觑,最終還是傅恩錦先敗下陣來。

她微微紅了臉,輕咳一聲,揚了個專業假笑:“好,好巧啊裴将軍,您也……傷了?”

裴獻卿只是看着她,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傅恩錦尴尬的想用腳指頭摳地,這個“嗯”是什麽意思?這就把天聊死了?

實在也不怪她,宣威大将軍府前幾天才派人去向她提親,還被她家給拒絕了,現下兩個當事人這副模樣見着了,這換誰都得尴尬呀。

場面一度僵持,裴獻卿也不知在想什麽,站在對面毫無動靜,傅恩錦待不下去了,正想找個借口開溜。

突然對面的男人用未受傷的左手拉着她往旁邊讓了一步,垂首低低說了一句:

“小心。”

傅恩錦還未反應過來,微微睜大了眼睛,左腳絆右腳的栽進了他的懷裏。

她的平衡感向來是不好的,只是沒想到這回平地都能摔。

男人的右手受了傷,只能用左手摟住她的腰幫她站穩了。

下一秒,一輛奔馳的馬車從兩人身邊掠過,帶起人群的一陣驚呼。

傅恩錦被男人圈在懷裏,初秋的衣裳算不得厚,透過薄薄的綢布她似乎能感受到扶在腰間那雙大手溫熱的溫度。

男人的手很大,襯的她的細腰更加盈盈不及一握。

兩人貼的很近,近到傅恩錦能聞見他衣服上皂角的那股清爽氣息,她“唰”的一下臉色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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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莫名亂了兩拍,因此沒能注意到男人倏然彤紅的耳尖。

手忙腳亂的從男人懷裏退開,傅恩錦胡亂的道別後便急忙拉着金梨避着人群走了。

裴獻卿的懷裏突然空了下來,他将左手垂在身側,指尖輕輕撚了撚,剛剛摟着少女纖細腰肢的觸感似乎還遺留在掌心間。

男人本就深色的眸子像夜色下洶湧的大海,一瞬後又歸于平靜。

看着少女避着人群疾走,腳步不穩還又踉跄了兩下,還得護着右手,慌慌張張的背影透着絲可愛。

裴獻卿忍不住笑了一下,淩厲的眉眼都溫柔下來。

一品居裏,傅恩錦與楊苓蓁在二樓選了個靠窗的雅座坐下。

兩人要了些點心和一壺桂花茶,傅恩錦單手托腮的跟楊苓蓁抱怨。

“蓁蓁,你說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絕症,治不好了啊。”

楊苓蓁比她大了一歲,聞言笑着敲了敲她的頭,“別說胡話,這幾天不是也不疼了麽。”

傅恩錦恹恹的點點頭,看着窗外出神,半晌後她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蓁蓁,你對宣威大将軍府知曉的多麽?”

她其實不太明白将軍為什麽會來她府上提親?他們兩家一文一武,實在是無甚交集。

只記得,上一世她嫁給了徐紹鴻後,直至她身死,裴将軍似乎都沒有娶親,聽人說是因着常年要在外帶兵打仗的關系,将軍無心婚配,一衆京都貴女們為此不知傷了多少心

傅恩錦也不知真假。

“怎的突然問起這個來?”楊苓蓁有些疑惑,但還是答道,“宣威大将軍府上世代都是武勳,聽說裴家于開國有顯赫功勳,太、祖更是賜了一枚丹書鐵劵。不過将軍府中男兒常年在邊關坐鎮,今年是平定了北邊的蠻人,可保邊境至少十年不亂,聖上這才調遣裴将軍回京。”

傅恩錦聽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小嘴撅了撅,而後将剛剛遇見裴獻卿的事情與楊苓蓁說了。

楊苓蓁揶揄的瞧着她,調侃道:“難怪要打聽将軍府了,我們绾绾莫不是抛棄了徐紹鴻,對裴大将軍一見鐘情了!”

傅恩錦笑着拿左手打她,順勢回嘴,“哼,裴将軍保家護國,比俆紹鴻那小人好一萬倍,就是一見鐘情又如何了!”

反正裴将軍又聽不到,她不就随便說說。

傅恩錦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下一秒,“噗!”茶就噴了出來。

“呀!”

楊苓蓁驚呼一聲,順着傅恩錦的視線朝樓梯口看過去,裴獻卿正目光灼灼的看着這邊,身後還跟着一個男子。

她用帕子掩着唇偷笑起來,小聲道:“绾绾,你看你們這緣分,說人人就到了。”

傅恩錦偏過頭咳嗽,瓷白軟玉的小臉都咳紅了,大眼睛裏氤了些水汽。

裴将軍,該,該不會聽見了吧!

她握着帕子,偷偷擡眼瞧着樓梯口,那邊裴獻卿已經收回視線,與身後的男子在一張桌前坐下,神色凜然看不出什麽。

那,這到底是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呀……

傅恩錦不知怎麽的莫名有點心虛忐忑,接下來的時間都安靜的像只小鹌鹑。

她眼神游移的捧着茶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楊苓蓁說話,突然,手指尖似乎被杯子燙了一下,她“呀”了一聲,趕忙放下杯子。

青花瓷的杯子落在桌面上發出一聲輕響,不遠處的裴獻卿耳朵動了動。

“怎麽了這是?”楊苓蓁問。

“唔,燙到了。”傅恩錦喃喃道。

“燙麽?”楊苓蓁微微蹙了眉頭,伸手摸了摸傅恩錦面前的杯子,“不燙呀……”

傅恩錦當然知道自己的杯子不燙了,但是剛剛她就是覺得自己被燙到了。

甚至現在,指尖都還有那種灼燙的刺痛感,她“嘶”了一聲,兩只手捏住了圓圓的耳垂。

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擡頭往裴獻卿那張桌子看了過去。

就見高大的男人側身對着他,一只手托着杯底,一只手摸在杯身,慢條斯理的品茶。

他對面的男人笑着問了一句:“獻卿,就這麽端着,杯托都不要?不燙嗎?”

裴獻卿擡了擡眼,他常年帶兵在外,戰場厮殺所受的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這小小一杯熱茶,實在是微不足道。

更何況,他現下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品茶上,剛剛傅恩錦那句“一見鐘情”,憑他的耳力,輕易便聽見了。

只是他拿不準小姑娘說的是真是假,畢竟前些日子人家才拒絕了他的提親。

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口茶,裴獻卿心裏想着事情,随口淡淡道:“皮糙肉厚,沒感覺。”

這句話也被傅恩錦聽個正着,她突然想在心裏吶喊一句,你沒感覺,我有感覺呀!

回了府後,傅恩錦在玉笙院的桂花樹下坐着,眉頭微蹙,看起來惆悵得很。

“金梨,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那種對別人的感知感同身受的人?主要是這個身受,就是對方傷了你也會痛的那種?”

金梨在一邊繡着帕子,聞言擡頭笑了起來,“小姐,你這是又看了什麽話本子呢,奇奇怪怪的,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人呀。”

傅恩錦在心裏嘆了口氣,弄不好你家小姐我就是這樣的人呢……

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又閉門了幾日,門房來報說俆紹鴻總算沒再來了,傅恩錦點點頭,在心裏冷笑了聲,她倒要看看俆紹鴻在她這還有什麽招兒。

她邊想着邊将一瓣黃燦燦的橘子扔進嘴裏時,金梨便将一個少女迎進了屋。

是傅恩錦大伯家嫡出的女兒,傅恩錦的親親堂姐傅恩妍。

“绾绾,我娘讓我們去街上逛逛,挑些新的花色錦緞和首飾頭面,好為宮裏的中秋宴做準備呢。”

傅恩妍有一張美的溫柔的臉,不像明亮嬌豔的傅恩錦,她身上的氣質娴靜,是大房從小按照冢婦來培養的女兒家。

上一世得知她要下嫁俆紹鴻,傅恩妍勸過她,她卻未聽,直至傅恩妍後來嫁人了,每每給她的信中也還在擔心她。

傅家嫡出的女孩兒不多,也就大房的傅恩妍和二房的傅恩錦,是以傅恩錦其實是很親這個堂姐的。

她湊上去抱着堂姐的手撒嬌,“好呀好呀,堂姐你等我哦,我換個衣裳就出門!”

沒過多久,兩人便帶着下人,手挽着手上街去了。

京都裏賣衣裳首飾的老字號鋪子是霓裳閣,在玄武街西邊兒。

霓裳閣的東西金貴且質量上乘,京都的貴女們都喜歡在這兒逛,傅家也是這家店的常客,直接被迎上了二樓的雅間。

兩姐妹在雅間裏左挑右撿的選了好些錦緞和首飾,覺着滿意了,便讓掌櫃的打包直接送到府上劃賬。

而後相攜下了樓,準備去旁邊的蘭花苑聽會戲。

沒成想,在霓裳閣的門口被人攔住了。

“绾绾,這幾日你怎的不見我,可是我做錯了什麽惹你不喜了?我向你賠罪可好?你不知這幾日我對你實在想……”

“徐公子!姑娘家的小字公子一介外男直呼怕是不妥吧!”傅恩妍護犢子般的把傅恩錦護在了身後,皺着眉頭打斷了來人的孟浪之語。

在大廳裏攔住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幾日天天吃閉門羹的俆紹鴻。

傅恩錦現在看着他那張臉,心裏只覺得惡心。

她掩在袖裏的手攥緊了,指甲在掌心裏劃出月牙似的印記。

在心裏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要克制,可不能就這樣沖上去掐死他了,得慢慢來。

拉了拉傅恩妍的袖子,傅恩錦朝她搖搖頭,嘴邊勾起一抹潋滟的笑,看着俆紹鴻的眼睛裏卻沒有溫度。

“徐公子,我想你是誤會了。恩錦年紀小,喜歡外表好看的事物,之前對徐公子多有叨擾,都是因為徐公子這張臉呀,那可是太好看了。只是這新鮮勁兒來得快去得也快,徐公子并未做錯什麽呀。”

傅恩錦說到這兒頓了頓,臉上的笑更燦爛了些,接着道,“我呀是這幾日瞧上了別的,便覺得徐公子的臉也很一般了呢。還好未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誤會,徐公子你說對吧?”

旁邊悄悄看熱鬧的一衆女眷們聞言都偷偷笑了起來,這可不就是說俆紹鴻是個小白臉嗎。

俆紹鴻的臉色有些難看,可他還是得端着,傅閣老家的大樹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攀上。

只見他眼神微動,突然上前一大步,想要拉住傅恩錦的手。

這大庭廣衆的,跟外男拉拉扯扯那可不好看,于傅恩錦來說名聲會有很大的損傷,更何況她還未許人家。

傅恩妍急了,護着妹妹想往後躲,身後卻被放着首飾的木櫃擋住了腳。

傅恩錦見俆紹鴻竟然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當下就想甩他兩個大耳光,就是她右手不便,左手反應又慢了半拍。

有人的反應卻比她快。

只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大步踏上門前的臺階,側身擋在她面前,左手扣住了俆紹鴻的手,再反手一擰,俆紹鴻便哀嚎出聲。

裴獻卿扣着俆紹鴻的手紋絲不動,然後回身,目光看向了身後有些呆住的傅恩錦。

就見女孩兒看到他,大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嬌軟的叫了一聲:

“将軍!你來啦!”

裴獻卿因着她甜軟的嗓音,心裏泛起一絲癢意,耳尖又悄悄紅了。

他克制的将目光移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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