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爬牆我有經驗!
顧不上面前嘉禾的不依不饒,傅恩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讓開!”
她此刻的眼神太冷冽,竟然讓嘉禾生出幾分壓迫感來,下意識的往旁邊讓去。
楊苓蓁和陳琅見狀,趕緊将傅恩錦扶到了傅家衆人身邊。
現在傅閣老已經帶着男人和小輩們過來了,一家人在東門口等着小太監将馬車牽來。
一見傅恩錦這副模樣,大家便猜測她的怪病怕是又犯了。
季氏連忙将她扶進懷裏,焦急道:“绾绾可是又哪裏痛了?”
傅恩錦痛的感覺眼前都模糊了,她光潔的額頭上盡是汗珠,喃喃道:“娘,我,我胸口好疼啊……”
胸口的疼痛也讓她腦子裏一抽一抽的,忍不住念叨起來:“将軍……将軍是怎麽了……”
她的聲音很小,除了季氏,其他人都沒聽清。
季氏心裏大驚,她多半能猜到傅恩錦說的将軍是誰,但傅恩錦還是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若是讓外人聽到會以為她跟外男私相授受的。
好在周圍圍着的傅家衆人都有些焦急,你一言我一語的,只當傅恩錦是痛迷糊了無意識的呓語,沒人聽清也不去追究。
所幸沒多久馬車就來了,一衆人趕緊上車,這次傅恩錦與二房夫妻一輛車,大房夫妻則去了傅恩妍的車上。
四輛馬車一路疾馳,傅閣老之前便聽傅尚書提起過裴獻卿帶着神醫來給傅恩錦診脈的事,這會子已經先派人去了大将軍府請玉先生,傅恩錦這次的情況顯得尤為嚴重,一家人都很擔心。
待回了傅府,傅恩妍被力氣大的嬷嬷抱回了玉笙院,玉檀秋卻有些姍姍來遲了。
他來的很匆忙,提着自己的藥箱,還是穿着白色的長衫,卻有些皺了,背上有被汗水氤濕的痕跡,一頭長發也略微淩亂。
“抱歉傅大人,有些事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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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哪會在意這些,傅尚書連忙将人帶進玉笙院,傅閣老和傅老夫人以及傅家的一衆親眷則在和壽園等着。
因着玉檀秋說了,人太多反而不利于他診脈,是以衆人雖然心裏焦急,但也還是要聽大夫的話。
進了玉笙院的主屋,傅尚書夫婦便也只在外廳等着了。
玉檀秋跟上次一樣,墊着帕子幫傅恩錦把了脈。
半晌過後,他皺起了眉頭。
傅恩錦的脈象并無異常,可小姑娘看上去非常痛苦,一直捂着胸口蹙眉,鼻尖上都浸出了汗。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以他的醫術來看,還從未有過診不出病症的時候。
收回手,玉檀秋輕聲問道:“三小姐可是胸口不舒服?”
傅恩錦疼的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問話,便也如實回答:“唔,胸口疼。”
“是哪種疼?”
見來人問的仔細,傅恩錦費力的睜開了眼,看到是玉檀秋,一下子眼睛又睜的更大了些。
“是那種火燒火燎的疼……玉先生,你怎麽來了?”
她好想問一問将軍的事啊,可是她與将軍又沒有什麽必要的關系,問出來會有些唐突吧。
傅恩錦覺得自己痛成這樣,将軍必然是受傷了。
他在晚宴上早一步離了場,可是遇到了什麽事?
玉檀秋聽後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身子疼痛,診脈卻未見異常,莫不是中了什麽蠱?”
蠱毒這種東西有點玄妙,要診出來也比較麻煩,需要些步驟,可現下明顯是不太方便實施。
見玉檀秋若有所思的樣子,傅恩錦差點要一個沖動将這個秘密告訴他了,不過她忍住了,畢竟這事情說起來也太奇怪了。
她只能忍着痛委婉的說道:“玉先生,我無礙的,您若是沒診出便算了吧。”
“怎麽能算了?我玉檀秋還沒有診不出的病呢!”玉檀秋不同意她說的。
傅恩錦:……這些神人到底有些什麽奇奇怪怪的勝負欲啊!
她見玉檀秋堅持,便也不想管他了,剛準備閉上眼睛再緩緩,眼角餘光卻瞥見他白色的袖口上好像沾了一點血跡。
只有零星的一些在內側,若不細看便看不大出來。
傅恩錦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她連自己的痛都沒顧上,直接問了出來:“玉先生,您袖子上的血是誰的?”
玉檀秋聽她這麽一問,才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袖口,見上面果然沾了些血跡,又看小姑娘小臉蒼白卻一臉緊張的模樣,心下了然了,又有些好笑。
這兩個人倒是有趣,自己身子顧不上反而都要先關心對方,想到出府的時候裴獻卿一身是血還皺眉沒叮囑他一定要仔細傅家小姐身體的樣子,玉檀秋便也不隐瞞,只道:“袖子上是裴将軍的血。”
“啊,将軍怎麽了?”傅恩錦一雙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傅小姐還是先注意好自己的身子,別再讓将軍擔心了。”玉檀秋笑了笑,想扒拉開傅恩錦的手。
傅恩錦卻攥着不放,他無法,只能嘆了口氣。
出府前裴獻卿叮囑過他不要告訴這個小姑娘,不過這可是傅小姐逼問的,怪不得他。
“将軍晚上抓刺客去了,受了些傷。”
傅恩錦:“!”
什麽時候的事?明明晚上的晚宴還一片歌舞升平,昌平帝也心情很好全程笑眯眯的,絲毫看不出任何刀光劍影的陰霾啊!
這刺客到底是在刺誰啊?
見傅恩錦一臉不敢相信,玉檀秋稍微解釋了兩句:“這波刺客是去宮中刺探地形,被巡邏的骁吾衛發現,報告給了将軍,所以沒有驚動皇上。”
傅恩錦點點頭,又問:“将軍不敵他們麽?怎會受傷呢……”
裴獻卿年少成名,被京都衆人傳的天上有地下無的,應該很厲害才對啊。
玉檀秋一看對面小姑娘對将軍的印象好像是要斷崖式下降,趕忙替自己好友說了幾句:“那幾人還不是将軍的對手,只是生性狡猾,将軍為了抓活的,用了些計謀。他傷的也不重,只是胸前被劃了一刀,口子不長,流血也不多,一點皮外傷。”
傅恩錦:皮外傷就這麽痛了麽……
不過聽玉先生這麽說,好像也不怎麽嚴重,傅恩錦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松了口氣。
玉檀秋說的也是實話,只是有另一半他沒有說,那刺客刀上有毒,裴獻卿中了毒,所以才招了他去解毒,不然這點小傷裴獻卿通常都是自己随便包紮一下了事。
想着他不想讓小姑娘擔心,玉檀秋便也沒說了。
傅恩錦重新躺回床上,神色還是有些恹恹的,在心裏不住念叨着,将軍可一定要快些好起來才行啊。
玉檀秋見她當真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得了怪病的事,倒是有些好奇了,又想起傅恩錦剛剛問及裴獻卿,兩人竟然都是傷在胸口,總覺得這個巧合有些微妙啊。
不過既然他沒有診出傅恩錦身子到底有什麽問題,也沒有必要多留了,就打算如實向等在外的傅尚書夫婦告知,小姑娘卻叫住了他。
“玉先生。”
“怎麽了?”
玉檀秋看着她,傅恩錦有些蒼白的小臉笑了笑,請求道:“想請玉先生幫我一個忙,不要如實告訴我父母可好?”
“為什麽?”玉檀秋有些奇怪。
傅恩錦也猜到他會這麽問,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前些日子府上已經為我的身子操了好些心了,我不想讓他們太擔憂,我的身子我自己知曉,真的無妨的。”
玉檀秋挑眉:“你想讓我騙他們?”
“唔,”傅恩錦歪着頭小聲嘀咕,“也不算欺騙吧……哎呀,反正希望玉先生能幫我這個忙,就說我我這病症雖然罕見,但不是什麽大病,吃藥調理就好。您就這樣說行麽?”
玉檀秋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是個什麽心思,他身為醫者本是不贊同做這樣的事的,但是看小姑娘可憐兮兮的望着他,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也罷,反正他如實告訴裴獻卿便是,裴獻卿會想辦法。
答應了小姑娘,玉檀秋便按照她的意思跟傅家人說了,府上的人終于放下心來,傅恩錦心裏也松了口氣。
總讓家人擔心,她心裏真是很過意不去。
翌日,傅恩錦覺得自己胸口的疼微微好了些。
想來是玉檀秋替裴獻卿看過傷口敷了藥,這會子便有了成效。
可是也不知怎麽的,今日一整天她都有些靜不下心來。
老是會想起裴獻卿,昨夜雖然玉檀秋說将軍傷的不重,但傅恩錦卻老是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
她好像還是有些擔心将軍呢……
将軍常年征戰沙場的,這點小傷他一定不會在意,弄不好會忘了換藥?越來越嚴重?疼的越來越久?
想想真是不放心啊!
待晚上用了晚膳傅恩錦又躺到了床上,她望着窗外在發呆。
見夜色俞深了,傅恩錦沉吟半晌,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她忍着疼将金梨叫來。
“梨子,讓雙全給我找套小厮的衣服來,我要出府。”
金梨:“?!”
她有些不敢置信,又看了看時辰,連連搖頭:“小姐你不是不舒服嗎?現下都快到亥時了,您還要出府?還是偷溜出去?被夫人發現了會打死奴婢的!不行不行!”
傅恩錦戳她的揪揪:“讓你去就趕快去,被發現了我擔着,肯定不會讓母親罰你的!”
金梨還是不想依她:“小姐,這個時辰真的有些晚了,您要去哪兒啊,不能明兒再去麽?”
傅恩錦嘟了嘟嘴:“我要去宣威大将軍府,你說白日裏我能去麽?”
金梨:“那是不能……”
傅恩錦是養在深閨中的嬌女,又未訂親,兩家又無交集,無緣無故的實在是不好單獨去将軍府上的。
所以她只能晚上偷偷溜去了。
“梨子你放心,爬牆我有經驗!我們就去看一看,雙全不還會些拳腳功夫嘛,有你和雙全跟着也出不了什麽大事。若将軍府的牆實在是太高了爬不上去,我們便回來就是了。”
傅恩錦說的輕輕松松,金梨和雙全卻是壓力很大。
然而最後還是迫于小姐的威逼,兩人只能妥協。
讓金梨扶着換上小厮的衣服,傅恩錦帶着兩人從傅府的後門偷偷溜了出去,趕在馬車行落鎖前租了輛小馬車,一路朝着将軍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