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翌日朝上, 武安侯稱病,交了東郊兵權。

朝臣震驚。

這武安侯,雖說不年輕了但也不老, 用他們的話說正值壯年。且看着精神抖擻,不像有病的樣子, 怎的就突然要交兵權了?

聖上對此也頗感意外, 出言挽留了幾句。但武安侯堅持。又說起前段時間犬子迎娶長公主的事兒。說是一夫二婦着實不合祖制,恐先祖降罪, 遂請旨, 讓犬子與先前的夫人錦氏合離。

又是一片嘩然。

這?

朝臣們看了武安侯看沈少卿, 看了沈少卿又看聖上, 個個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連一向與武安侯不對付的魏老将軍都怔住了。這老匹夫,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一夫二婦不合祖制,那你當初怎的縱容你兒又娶?如今娶了,又請旨, 讓人合離, 這, 有聽過奉旨成親的, 還沒聽說奉旨合離的,這就不違祖制了?

朝臣議論紛紛, 只最前面的慕容權最是淡定,冷眼旁觀, 事不關己的模樣。

魏邵不知何時靠近, 低聲問他 ,

“怎麽回事?”

見殿下沉默,魏邵繼續,

“可別說你不知道,前日你去的侯府,昨日休沐,今日朝上他就交權了。這其中要是沒什麽幹系,我可不信。”

慕容權不着痕跡的掃了眼跪在大殿中央,請求賜旨的沈顏川,而後移開視線,看向旁邊的魏邵,頗冷靜的回,“不知。”

散朝的時候,魏邵追上前面的慕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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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日無事,随我去府裏轉轉。你不知道,我娘說下個月她要舉辦賞花宴,咱們得趁今日說服她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慕容權想也沒想就拒絕,“孤有事,不去。”

“不去?殿下我與你說,這次娘她好像要大辦,請帖一摞堆一摞,到時候請一府的閨秀,我可不相信她只是給我相看媳婦兒!”魏邵帶了點兒威脅,“現在滿朝都在提議你納妃,到時候娘給你也看上一個,與姐姐姐夫那麽一說,你逃得掉?”

見殿下仍不理,魏邵擋在他的前面,

“诶殿下,你到底有沒有聽舅舅說啊?對了還有一件事,你那日說的事,我找到辦法了。”

被人擋了去路,慕容權停了下來。對于魏邵說的想到辦法,他一時未想起哪件事。

“……何事?”

“之前你不是在問,如何才得到一個女人?”

原來是這事。“不用了,此事不必再提。”

魏邵一聽,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殿下,你不像是那種始亂終棄的…莫非是放棄了。诶聽我說,你好不容易看上個女人,怎麽能放棄?嫁做人婦又怎麽了?舅舅我已經幫你想到辦法了,保管你最後抱得美人歸。”

慕容權掃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真的,不打算要了?”

“此事孤已解決。”

“解決?怎麽解決的?”原來不是不要,而是已經解決了。

魏邵比較好奇,這才多久,怎的就解決了?該不會真的是直接搶回東宮吧?這…他當日就是半開玩笑的,這直接搶回東宮倒是省事,但接下來面臨的彈劾可不好處理。

“诶,殿下你脖子怎麽了?”因為湊得較近,魏邵這才發現殿下脖子上有幾道明顯的紅痕,細細長長的。魏邵風流,一眼就瞧出來這是女子的抓痕,

“你這是!?”

慕容權沒接話,而是理了理衣領,将痕跡遮了些。

昨晚他被勾得失了分寸,重了些。她有些受不住,撓了幾下。

魏邵見狀,一臉揶揄。

“懂了,啧啧啧。”本來還想調侃幾句,但被慕容權橫了一眼,便也不敢再說什麽。

又聽得殿下問,“魏府有沒有什麽族親之類的?”

“族親?老魏家幾代單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這邊沒什麽,我娘的族親不就是你們家嗎?至于我祖母娘家,倒是有幾個,不過不常來往。殿下問這個做什麽?”

慕容權垂眸思索了幾下,又搖了搖頭,“沒什麽。”

他剛剛在想,要不直接将瑟兒換個身份,這樣一來,她便能徹底與過去斷開。

但又一想,瑟兒說她與慕容嘉并沒有關系,說明她确實是安城錦氏的,不是什麽細作,那麽也不必給她安一個新身份。

東宮,內殿。

瑟瑟已經醒了,也試着起了幾次,可稍稍一動,身子就有些異樣,順着玉腿慢慢流出,讓她又羞又窘。

【瑟兒,離早朝還有些時辰…】

【不要,我現在不想與你說話,你是壞蛋,大騙子!明明說的只是檢查的,可是你一直不停下…】

【孤錯了…】耳鬓厮磨,【你當時一直勾纏着,沒忍住…】

【才沒有…哪個在纏你,明明是你一直那樣,你胡說…】

……

腦海裏的一幕幕揮之不去,瑟瑟簡直沒臉見人了。

孟嬷嬷從外面進來,不顧瑟瑟臉上的羞意,将床幔用金鈎固定住,叫她起床。

“昨日姑娘便沒怎麽用膳,今日得起來吃點。”

瑟瑟寝衣寬松,雪膚上的痕跡又多,孟嬷嬷自然瞧見了,有些心疼,“雖說是殿下,但他若是胡鬧,你也不能由着他,當心自個兒身子。”

“我,我沒事。”瑟瑟簡直想鑽進被裏,“沒有由着他。”

“好在還是個疼人的,知道緩一緩,給你上點藥,要不然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那不得折騰成什麽樣兒的?”

見嬷嬷還要說,瑟瑟趕緊打斷她的話,

“哎呀,嬷嬷,你別說這個了。”有時候瑟瑟都覺得,嬷嬷一點都不害臊的。“昨晚你還讓宮女內侍進來收拾被褥。”

還好當時自己被寶來抱去了浴間,不然得羞成什麽樣。

他們在榻上荒唐了那麽久,那被褥簡直沒法看。

“就是特意讓她們來收拾。讓她們知道,姑娘是以清白之身進宮的。”

那被褥上,有姑娘的落紅。宮中不比外面,姑娘不懂她懂,她得為姑娘好好理一理。

孟嬷嬷從未想過有一天她還能重回宮裏,心裏滋味說不清道不明。為姑娘終于出息了感到欣慰,同時又免不得擔心。宮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她家姑娘這般懵懂,少不得要為姑娘謀劃謀劃。

在嬷嬷的服侍下,瑟瑟去浴間沐浴了一番,身子這才清爽了些。

乖乖的坐在椅上,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小米粥,用鮮雞湯熬的小米粥,軟糯,香味濃郁。

但眼睛一直盯着站在面前的人,杏眼裏有幾分疑惑,又有幾分警惕。

這宮女剛剛上的膳,問題是,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啊。

旁邊孟嬷嬷也不待見這人,“老奴剛剛就說過,讓你不要進來,仔細吓到姑娘!”

不怪她們這般,主要是立在桌前的人,是長公主慕容嘉的貼身大宮女啊。

好像叫青岚。

“奴婢前段時間才從隐衛營出來,只是執行任務的時候代號青岚,奴婢還未有名字。”

“……是嗎,”瑟瑟一直瞧她,不過不忘吃一勺小米粥。

既然這人能出現在這,說明身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這人真不是慕容嘉那邊的。

再深一步想,瑟瑟恍然大悟,估計是安插到慕容嘉身邊的?

不過既然安插到那邊,怎麽現在出現在這裏?

似乎是看出了疑問,

“奴婢今日調到這裏來,聽候主子差遣。”

“……”

“請主子賜名。”

“……”瑟瑟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沒有推遲, “…來喜叫來喜,那,那你就叫來”瑟瑟本來想說來福的,但又轉念,女孩子叫來福,感覺有些不好聽。小花就叫來花,還比較好聽。

“那就叫來意,如意的意。”

“來意謝主子賜名。”

瑟瑟笑了笑,沒在這個話題多說什麽。而是問道:

“寶來呢,”

來意明顯愣了一下,不知道主子問的是誰。

“就是你們殿下。”

“看這時辰,應是在大殿那邊。”

“……哦。”

還挺忙。

還挺忙的某人也沒多久,就回來了。

倚在門前,也不進來。但黑眸中的那道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沒移開。

瑟瑟一直埋頭喝米粥,但那視線明晃晃的,瑟瑟自然感受到了。她有些惱,擡眸回視,“看什麽呀。”

一想到他昨天的所作所為,瑟瑟就不想理他。

本來就是啊,說好的又不算數。她都一點沒有準備,就這樣被他沾了身子。

雖然自己認定他了,可,可是他那樣做就是不對啊。

哼,不能給他好臉色,她現在還在生氣中。

男人瞧着小婦人氣呼呼的臉,輕笑出聲,“看美人圖。”

她只靜靜的坐在那裏,就美得能如畫。

“哼,哪裏來的美人?”

“好不容易搶來的。”

他倒是不避諱,這麽三觀不正的話,被他說得倒是一點都聽不出愧疚來。

“還挺驕傲是叭?到時候要是禦史知道了,小心他參你。”

瑟瑟這麽一說,又不免有些擔心,“禦史會怎麽參你呀,搶奪臣妻?那這樣會不會很嚴重?”

慕容權長腿踏入屋子,慢慢走了過來。

近前來,捧起她的小臉,手指摩挲了幾下細膩肌膚,“別擔心,不嚴重,孤自會應付。”

搶奪臣妻又如何,他就是要讓小婦人名正言順的當他的女人。

瑟瑟這才松了一口氣,但又覺得剛剛自己的擔心太明顯了,她又肅了小臉,“哪個在擔心你這個大騙子。”

被她罵大騙子,慕容權也不惱,臉上反而多了幾分笑意。

他稍稍低頭,薄唇貼在白嫩耳邊 ,氣息纏繞,“孤是大騙子,瑟兒就是小騙子…身子還痛不痛,要不要再上點藥?”

瑟瑟捂他唇,臉頰紅撲撲,“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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