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玖·成為糞除工

語氣聽起來不善,虞蠻蠻見喊,轉過頭去,只見伏雙怒氣沖沖向她走來。

伏雙是虞蠻蠻的夫君,也是當今的雷神,看虞蠻蠻與其它男子糾纏不清,那醋瓶子一下子打翻了三瓶。

伏雙的修為高,一眼就看出虞半白不是泛泛人類,而是泉先,冷他冰冰抹了虞半白一眼,扯着虞蠻蠻到小河那邊。

伏雙氣她與別的郎君扯嬌,到了河邊,端的亂下風雹,板着臉辭說了幾句:“蠻蠻,你上天幾日,一下來都不先來尋我。還與別的郎君扯嬌,教我這個夫君好傷心。”

“你兇我!”說這話的時候,虞蠻蠻又委屈又震驚,嗓門比伏雙的還大。

伏雙說了那麽多,虞蠻蠻一個字也沒聽,全聽語氣去了,腦子一熱,只回了這三個字。

虞蠻蠻這條鯉魚成精了也是個頭腦簡單的人,聽人說話只聽人語氣是好是壞。伏雙的語氣聽起來不溫柔,她就覺得自己受了潑天的委屈,回了話後,眼裏含着熱淚,把懷裏的紫粉丢到地上,轉身變成鯉魚,利落地跳進河裏,魚尾狂擺,游到一塊石頭旁停下,養精蓄銳。

伏雙拾起那袋紫粉,望着河下的虞蠻蠻道:“蠻蠻,我沒兇你。”

虞蠻蠻兩鰓翕翕,下死眼地看着伏雙,不知在醞釀什麽詭計。

伏雙在袖裏摸出一個饅頭,去挑點平靜的河面。虞蠻蠻嘴內吸了一大口水,朝着饅頭游去,魚嘴探出去,二話不說噴了伏雙一臉水。趁伏雙發抖的時候,靈活地跳出河面,用頭去撞他手中的饅頭,把饅頭撞到河裏去。

伏雙是雷神,但是個怕水的雷神,不妨頭被噴了一臉水,十根手指開始發麻,發梢也在漏雷。

搶來了饅頭, 虞蠻蠻到涼陰處,嘴裏吐泡泡呼來河裏的其它鯉魚一塊吃,哪管伏雙在哪兒漏雷漏得四肢發抖。

你一口我一口,一個巴掌大的饅頭,不到半刻就被吃幹淨了。

吃了饅頭,虞蠻蠻頭也沒回,搖頭擺尾,閉着眼引控鯉魚去巡河。游了不過三米,虞蠻蠻忽然掉過頭來,引控身後的鯉魚,一個飛風游到伏雙面前,魚尾齊甩,甩出一團水,全甩在伏雙身上。

“哼。”伏雙狼藉得有礙觀瞻,虞蠻蠻才作罷,繼續引控鯉魚去巡河。

“……”伏雙嘆氣,心中的怒氣還沒平,但這氣不能在虞蠻蠻身上撒,他想了想,決定去會一會那個虞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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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應該是撺掇個人去替他會一會。

......

胭脂鋪閉了七日的門,今日終于開門,婦人得到消息,連忙趕來胭脂鋪買用品。

虞半白一整日都在想那袋紫粉會被虞蠻蠻如何使用,她一口一句做饅頭,虞半白實在着急,苦于行動不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來往的客人幹着急:“該不會真拿去做饅頭吧……”

“子魚公子。”

一道甜美的聲音在鋪內響起。

虞半白坐在那兒嘀嘀咕咕,身後的姑娘叫了三聲,他才有了反應:“怎、怎麽了?”

那姑娘穿着一件半舊不新的水田衣,庚齒二十五六,手裏拿着一個淡粉色的胭脂,問:“這粉質的胭脂,夏日時候用,可在臉蛋上掃得均勻?”

虞半白指着旁邊的椅子,請那位姑娘坐下,說:“不介意的話,能否讓虞某仔細看看姑娘的臉。這買胭脂水粉,和抓藥一樣,得對症。”

要被一個陌生的男子看臉頰,那姑娘的臉忽的紅成春桃,害羞地坐到凳子上,兩眼管着別處去了。虞半白也知分寸,離着一臂的距離,就日光觀察。

這位姑娘的膚色偏白,不見瑕疵,鼻子與額頭略有油光,但兩腮卻起浮皮。是幹燥的肌膚肌膚,這般可不能只用粉質的胭脂了。

虞半白觀察訖,轉動輪椅,到櫃臺後,拿出一個白玉瓜形盒子,邊打開盒蓋,邊道:“姑娘兩邊腮頰易幹燥,用粉質的胭脂會更幹,幹到極點,再流些汗,胭脂在臉上就斑駁成結塊了,姑娘用了粉質胭脂後,還要用些油脂類的胭脂,當然,直接用油脂類的胭脂,也是可以的。”

盒蓋打開,裏頭裝着偏紫的胭脂膏,虞半白指着胭脂,說:“姑娘膚色白,又無瑕疵,妝粉只需淡掃,再用這個胭脂,在腮上薄薄抹一層,這般肌膚在日光下時會有通透之感。”

那姑娘摸了摸自己幹燥的臉頰,有些猶豫,來之前她常聽其它姑娘說過,美人胭脂鋪賣的都是上等的東西,虞半白手中的胭脂,膏體濕潤,紅中帶紫,微微帶閃,應是赤膠混珍珠粉所制。

她不是富家之人,并沒有足夠的脂粉錢,但礙于臉面,沁着頭支支吾吾了大半日: “嗯……可是……”

虞半白窺出她的窘迫,笑道:“這胭脂我多做了一些,夏日裏用油脂類胭脂的人不算多,近來天氣炎熱,擱久了易壞,姑娘是第一次光臨美人胭脂鋪,這般,虞某自己幫姑娘殺個價格,這盒胭脂,姑娘願意給多少,就給多少。”

虞半白不缺銀子,在這裏開胭脂鋪不過是為拔悶,姑娘聽他這麽一說,喜色上眉梢,掏出一個綠布收口的小荷包舊獨,回道:“我只有這麽多……”

荷包頗輕,裏頭的銀子不多,虞半白雙手接過,不作掂量,也不打開來看,放進袖子裏倒出裏頭的銀子,再把荷包與胭脂一起遞過去,給足了面子:“多謝姑娘今日光臨美人胭脂鋪。”

“日、日後若有銀子,我還會來你這裏買胭脂的。”虞半白溫柔待人,不露不耐之色,不有嫌棄之心,那姑娘很是受動,收好胭脂與荷包,三謝虞半白後默默離開。

人剛走不久,虞半白還沒來得及去想紫粉的事兒,鋪裏又來了一個人。

今次來的是一個約莫十七歲的少年,內裏一件白色貼裏,外穿一件碧泉綠小團花提花褡護,雲襪方鞋,頭戴小帽,手持一把大掃帚,站在門口,問:“請問,這裏是招糞除工嗎?”

來者是掃晴妖祢衡,如今正和乖龍長女蒼小六走風月。

虞半白對他印象,準确的說是對那把大掃帚有印象。

祢衡常來這裏買爽身粉,回回都帶着掃帚,有時候掃帚上會綁着一條綠色的發帶,買爽身粉也不知是給何人用,但爽快與錢,從不殺價。

如此爽快,不該會來這兒做粗活揾錢。

難不成是別有目的?虞半白暗暗懷疑祢衡的心腸不純,但撩眼看祢衡一臉天真,他又覺是自己思想過于邪惡,忙笑回:“招。”

祢衡這才舉步走進鋪裏,舉着掃帚問:“那是從今日開始嗎?”

說着眼睛掃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一點灰塵,他的眼皮垂下來,露出一點失望之色,說:“但虞公子的鋪裏很幹淨,我、我還是明日再來吧。”

“等等。”祢衡才十七,稚氣半脫,眼皮一垂讓人心生憐憫,虞半白喊住他,道,“店後的胞廚,你幫我掃掃吧,我會與你三十文錢。”

“啊,謝謝虞公子。”祢衡笑着行了一個禮,把貼裏卷起二折袖兒,拿着掃帚去糞廚胞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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