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19 章
當了皇帝,便成了孤家寡人,想到君懷瑾一個人在宮裏面對這些爾虞我詐,沈漁不禁心下一軟,收斂起周身的冷硬,勸慰道:“宮裏這麽多人,你喜歡哪個,叫哪個陪你就是了,聽說西儀公主就要進京,到時候宮裏添人進口,就更熱鬧了。”
“西儀公主進京,小漁似乎并不在意?”看着沈漁無所謂的神情,君懷瑾心中不悅。
“我在不在意有什麽用呢。”
沈漁似是吃醋一般的語氣讓君懷瑾心中狂喜,他忙解釋,“朕不會讓西儀公主進宮的。”
沈漁眉頭一皺,就事論事的分析起來,“可是你已經與西儀國君聯盟,不封他妹妹做皇妃,難以表現我們的誠意。”
看着沈漁理智的分析,君懷瑾剛剛愉快起來的心情瞬間又低落了下去,“小漁只談利弊,難道就一點也不在乎朕的感受嗎?”
沈漁一愣,“逢場作戲做戲而已,有什麽感受呢?”
君懷瑾拉住沈漁的手,将他攬在懷裏,手指輕撫他的垂順柔軟的頭發,炙熱的身體靠在一起,心頭湧起淡淡的暖。
“小漁,我既已經認定了你,此生此世,就只有你。”
熾烈的告白觸動了沈漁心裏最柔軟的地方,雙臂環繞着,溫暖的懷抱蔓延着濃重的安全感。
未來的事情無法預知,但此刻的幸福卻無比真實。
沈漁窩在君懷瑾的懷裏,無奈的苦笑,兜兜轉轉,從小到大,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其實自己早就已經逃離不了這個人了。
“為什麽皺眉?”君懷瑾擡手,用手指輕輕觸摸沈漁的臉頰,柔聲問道:“還在為楚天闊的事情生我的氣嗎?”
沈漁搖了搖頭,“師父太過偏執,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是對的,我沒有生你的氣,只是我畢竟剛剛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心裏還要緩一緩。”
沈漁坦誠的講出了自己內心的糾結。
從小到大,自己心裏有什麽不開心的,解決不了的,都會和君懷瑾講,君懷瑾每次都能夠成功的幫助自己,可是這次,沈漁知道,只有靠自己一個人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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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留王是個很好的父親,小漁你要聽他的事嗎?”君懷瑾耐心的問道。
沈漁靠在君懷瑾的肩上,心裏一團亂麻,雖然努力告訴自己這些已經是從前的事情了,但想到師父說到留王被君懷瑾暗害慘死,身首異處,還是會質疑自己選擇君懷瑾,究竟是對是錯。
沈漁想知道更多留王的事情,但又怕自己知道的越多,就越無法面對君懷瑾。
逃避或許不能夠解決問題,但起碼能拖延一時。
沈漁搖了搖頭,拒絕了,直起身,夾了口太湖魚放進嘴裏。
沈漁這個人,一好辣,二好鮮,最喜歡的就是麻辣魚,只是如今胃不好了,辣不能吃,河鮮海鮮也要少吃,人生頓時少了許多樂趣。
“味道怎麽樣?”君懷瑾問道。
沈漁點點頭,“這魚的鮮美倒讓我想起很多年前,在王府的時候,你帶我釣魚,你家花園小河裏面生的魚,都是這樣肥美,後來我還特地到那裏釣過,可是那些魚,都不如當初的味道了。”
聽了這話,君懷瑾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難道到現在也不知道,小河裏的那些魚,是為了哄你開心,我特地提前扔裏的嗎?”
沈漁手裏的筷子停了一下,仔細回憶起來,好像确實有些不對,北方天寒,哪裏會生南方的魚。
沈漁覺得自己受到了智商的侮辱。“騙我很好玩嗎?”
君懷瑾笑着摸了摸沈漁的頭,“你小時候那麽可愛,我一時糊塗騙了你也是人之常情。”
沈漁冷哼一聲,氣鼓鼓的又往嘴裏送了一口魚。
“騙你是我不對,我給你賠罪,說吧,你想要什麽,我都盡量滿足。”
沈漁不理君懷瑾,自顧自的掏着魚胸口上的肉。
君懷瑾一臉壞笑的湊在沈漁耳邊,輕聲道:“小漁喜歡吃魚肉,不知道喜不喜歡吃龍肉。”
“龍肉?”沈漁不解的轉頭。
“小漁如果喜歡吃,我現在就讓小漁吃。”說着,君懷瑾拉起沈漁的手,放在了胸口。
“我怕我消化不了,還是算了。”
君懷瑾死纏爛打,“那可以少吃一些啊,比如,只吃這裏。”
說着,君懷瑾的唇湊向了沈漁的頸項之間,瑣碎的吻落了下來,龍涎香的味道帶着霸道和占有,鑽進沈漁的鼻腔,挑動着神經。
細密的汗珠從額角滾落,肌膚厮磨的挑動讓沈漁的理智慢慢流失,君懷瑾用力,扯開沈漁胸前的外衣。
一瞬間,楚天闊的聲音忽然徘徊在沈漁耳邊,你父親還在天上看着你。
如一盆冷水一般,将情愛的火焰通通澆滅,沈漁沉着臉,将君懷瑾推到一邊。
君懷瑾愣了一下,耐着性子問道:“小漁怎麽了,不舒服嗎?”
沈漁搖搖頭,“沒有。”
“那是緊張?”君懷瑾嘴角挑起一抹笑,再次欺身而下,“做多了就好了。”
“等一下。”沈漁不知道要怎麽和君懷瑾解釋自己心中難以逾越的障礙,混亂的拉好衣服,站起了身。
好興致接連被打斷,君懷瑾不免生出一絲不悅來,但依然柔聲勸慰:“小漁,乖,不會很疼的。”
沈漁沒有接話,而是自顧自說道:“天色晚了,我要去看看姐姐。”
君懷瑾拿起一旁的冷酒,喝了一口,将身體裏的躁動強行按下,“你既然不願意,就算了,天晚了,早點去吧。”
沈漁點頭,逃也似的離開了乾元殿。
元寶看見沈漁匆匆忙忙的出去,怕他出事,忙派了兩個小太監跟着,然後進來看看君懷瑾有沒有什麽吩咐。
一進屋,就看見君懷瑾雙手交疊的靠在椅子上,臉色發寒,像是蓬勃的怒氣硬壓到身體裏,無處爆發一般,讓人不敢靠近。
元寶蹑手蹑腳的走過去,給君懷瑾倒了一杯熱茶,送到他面前,“皇上,喝口熱茶吧。”
“什麽熱茶。”君懷瑾憤怒的将手一揮,茶杯被掃到地上,茶水撒了一地,“朕現在熱的恨不得跳進外面的池塘裏。”
“是是是。”元寶連忙跪在地上收拾茶杯的殘片,勸解道:“沈大人是個實心眼,做事難免固執了一些,皇上還是要多擔待。”
君懷瑾冷哼一聲,“朕已經夠擔待的了,可他不信朕,偏偏要信楚天闊那個外人的胡言亂語,要朕怎麽忍。”
“其實,皇上應該把留王的事情和沈大人明說的。”
君懷瑾長嘆口氣,“朕以為,我們之間的默契,是不用說,也能彼此明白的,如果沒有這樣的默契,我就算說了,小漁又會選擇相信誰呢?”
君懷瑾失落的閉上了眼睛,他讨厭這種脫離掌控的感受。
經夜風一吹,沈漁的心裏平靜了不少。
來到沈若所住的栖鸾宮,裏面還亮着燈火。
門口的小宮女忙把沈漁迎了進去,沈若正躺在榻上烤火,看見沈漁進來,忙高興的從榻上起來,迎着他坐下。
“姐姐身體還沒有恢複,別忙了,快歇一會兒吧。”
沈若将沈漁的披風交給身旁的宮女,“你要來怎麽也不早說,宮裏沒什麽吃的,我好給你提前做點。”
“不用了,我是吃過來的,姐姐沒用晚膳嗎?”
沈若嘆氣道:“自從小産之後,我的身子就一直不好,昏昏沉沉的,也吃不下什麽東西。”
雖說沈若小産和沈漁毫無關系,但畢竟沒有事前提醒沈若,還是讓沈漁心裏覺得愧疚。
“把身體養好,孩子沒了,總還會再有的。”
說到這裏,沈若的眼淚不禁一串串的滾了下來,“都是我不好,如果當初我沒有做那樣的事,也不會有如今無辜慘死的孩子。”
沈若這一哭,讓沈漁心裏也亂亂的,本來壓下去的煩躁,如今又都冒了起來,又想起君從嘉托他給太後和淑妃求情,也不知道沈若知道了,會怎麽想。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糾結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沈漁再勸沈若,又何嘗不是再勸自己。
沈若止住了眼淚,面上仍是一臉愁容,“孩子的事情我已經看開很多的,但有一件事情,讓我更加憂心,你看,這是南沈這個月的信。”
自從沈若和沈漁來到北乾,南沈每半年都會通過眼線送一封信給沈若,要求他們報告北乾的情況。
沈若的父母都在南沈,為了父母的安危,她只能向南沈報告一些無關緊要的情況。
可是這個月南沈送來的這封信,卻指名要沈漁寫回信。
沈漁一直知道沈若給南沈傳遞消息,但自己從不參與,畢竟沈漁在南沈已經毫無牽挂,南沈沒有任何能夠威脅自己的東西。
沈漁拿過信,這一次,南沈想要知道北乾的軍隊情況,沈漁剛剛參加西北一戰回來,确實很了解。
“他們想知道軍隊的情況,難道南沈要有異動?”沈漁疑惑道。
“這個我不懂,只是,這次南沈如此鄭重,我們不給些實際的東西,恐怕是蒙混不過去的。”
看沈若眼中的憂色,沈漁知道她擔心父母家人的安危,可這種機密,事關重大,也不能夠輕易的告訴南沈,沈漁不禁陷入了兩難。
“小漁,信中說要你去見的那個人,你不如先去見見,然後我們再商量。”
沈漁點頭,“也只好這樣了,先看看南沈的真實目的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