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1 章
沈漁一驚,“去那裏幹嘛?”
“留王曾經被關在那裏。”
“你也要和我講留王?”沈漁心裏一團亂麻,一件事情沒有縷清,現在又要面對另一個事情。
“留王的事情,你有權力知道,至于你該相信誰,我不會逼你,我會給你時間,讓你自己去判斷。”
天牢大門前,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因無人光顧,甚至連腳印都沒有,
後面的暗衛上前,拿出令牌,守門的士兵讓到兩旁,躬身行禮。
君懷瑾帶着沈漁走了進去。
重牢之中,陰森深冷,即使沈漁進來之前已經有了心裏準備,越往裏走,還是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這裏是關押北乾最重要犯人的地方,當年留王,就被關在這裏面。”
面前,是一道千斤重的鑄鐵黑漆大門,将裏面所有的一切都與外界隔絕開來,仿佛是地獄之門。
沈漁忍不住走向前,想要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曾短暫停留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
“小心。”
君懷瑾大喊一聲,伸手拽住沈漁的手臂,将他拉回來,沈漁腳下不穩,跌進君懷瑾的懷裏,君懷瑾捂住沈漁的耳朵,把沈漁護在自己的懷裏。
大鐵門前,幾枚火彈紛紛爆炸,發出劇烈的聲響,接下來,便是密不透風的箭射了過來。
“當年楚天闊仗着名劍長邪,想要劈開這鐵門,全部精力都用在了這道鐵門上,卻無法躲開這門前的暗器機關,就是在這裏傷了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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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漁皺眉看着那扇紋絲不動的鐵門,剛剛自己分神,若不是君懷瑾及時将自己拉了回來,他也沒有萬全的把握躲開這些機關,更何況當時師父還要将所有功力運于劍上,想要劈開鐵門。
“這牢裏的機關一直都有,并非只是為了針對楚天闊,不過留王的死畢竟确實與我有關,他把所有事情都算在我的頭上,也情有可原。”君懷瑾苦笑一聲,眼中透着無奈。
“這裏面,現在有人嗎?”沈漁望着那扇鐵門,被關在裏面,無日無夜,無聲無息,一定是生不如死吧,想到這裏,沈漁不禁心下怆然,有些同情被關在裏面的人。
君懷瑾搖了搖頭,“留王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除他之外,還沒有人配被關在這裏,留王就是死在了這裏,不過這道門,只有北乾的皇帝有鑰匙打開,你想進去看看嗎?”
雖然很好奇在留王生命最後的時間裏,他呆的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但沈漁還是搖了搖頭,看到了又怎麽呢,無非是徒增傷感而已。
不過君懷瑾的一句話,卻讓沈漁注意到了。
“這扇門只有皇帝才有鑰匙,當年留王,是先皇下令殺的?”
提起往事,君懷瑾也不禁默然,“先皇并沒有下令,一杯毒酒,了結了留王的性命,對外宣布留王被俘,斬首祭旗。”
沈漁皺眉,“師父說是你騙了留王,将他挾持到北乾。”
“還記得我曾告訴你,留王是個好父親嗎?”
當時君懷瑾确實說過,不過那時候沈漁心意煩亂,并沒有把這句話當回事。
“當年你母親被強搶進宮,留王已有反意,我去送降表之時,留王與我說他願意反出南沈,為北乾所用,但怕南沈皇帝對你母親痛下殺手,所以假意被俘,想要暗中為北乾做事,這本是件好事,但帝王心術,深沉叵測,父皇不敢冒險,便給留王送了一杯毒酒。”
“原來是這樣。”雖然三種說法不一,但要相信誰的,沈漁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君懷瑾眼中透着一抹愧色,“雖然留王不是我親手所殺,但卻是我輕信了父皇,你如果怪我,我也願意承受。你如果不信,可以尋訪當年天牢之中的獄卒,他們都可以作證。”
沈漁搖了搖頭,“打仗本來就是這樣,承諾不可輕信,留王病急亂投醫,或許也是因為我母親吧。”
“當年我想辦法把你留在我身邊,也是為了彌補對留王的虧欠,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我的不對。”
沈漁緊抿着唇,牢內昏暗的光線,勾勒着他的輪廓,不真實中帶着幾分禁欲般的誘惑,君懷瑾看着,身體不禁微微發熱,張開雙臂,環抱着沈漁,“小漁,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有很多人愛着你,你不要自暴自棄,起碼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
沈漁從未覺得這麽暖過,屬于君懷瑾的氣息将自己包圍,沈漁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如此重要,也曾有人寧可不顧性命,放下理智,也要救他脫離苦海。
出了天牢,沈漁的心情放松了許多。
兩人漫步在落雪的街道上,君懷瑾一直拉着沈漁的手。
“這麽多人,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沈漁不滿的抗議。
君懷瑾不但不放,反而還拉的更緊了,“這有什麽,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你是我的。”
沈漁不滿的撇嘴,“我有名有姓,什麽時候成了你的了。”
“那換一換,我是你的好不好?”
君懷瑾貴為帝王,肯這樣放低姿态,沈漁心頭的柔軟被觸動,雖然不再拒絕,但還是冷着臉說道:“我才不稀罕。”
“小漁不稀罕我稀罕啊,要是不把小漁抓牢了,小漁可就要被人槍跑了。”
沈漁擡頭看了看天邊的紅雲,說道:“天色晚了,你也回宮吧,免得不安全。”
“那小漁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一個外臣,總往宮裏跑像什麽樣子。”
君懷瑾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我封小漁做皇後怎麽樣?”
沈漁的臉上不禁浮出一抹紅暈,“又亂說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府了。”
“那走吧。”君懷瑾愉快的拉着沈漁,大步向前走。
“你要去哪裏?”沈漁皺眉問道。
“既然小漁不願意和我回宮,那我就只好和小漁回府了,總之今晚你去哪,我就去哪。”
君懷瑾一副跟定沈漁的樣子,沈漁無法,只好無奈的罵君懷瑾混蛋。
在街上買的東西都被送了回來,而且已經擺放上了,沈漁的府上頓時就有了生活的氣息。
君懷瑾滿意的點頭,“這才有個家的樣子嘛,以後我們就在不起眼的街上買一個這樣的院子,院裏面養一只大黃狗,種一棵石榴樹,白天我們種菜種花,晚上我們躺在搖椅上數星星,好不好?”
沈漁的臉上不禁浮現一抹笑,想想這樣的生活平平淡淡,确實很幸福,不過君懷瑾身為帝王,想要過這樣的日子,終究是奢求。
沈漁沒說什麽,只是勉強笑笑,掩蓋去心裏的失落。
“你看,咱們竟然還買了紅燭。”
進到屋裏,桌上櫃上已經擺了很多紅燭,閃爍搖曳,燃着暖暖的光。
屋裏的被褥也都換上了紅色的,和門口挂着的額燈籠交相輝映,讓人心裏暖暖的。
這麽多巧合放在一塊,以沈漁的玲珑剔透,想到是君懷瑾有意安排了,不過他精心設計,沈漁也識趣的并不戳破。
“小漁,你看這裏像不像成親的新房。”炭火燒得屋裏暖暖的,君懷瑾幫沈漁脫下了身上的披風。
沈漁就知道君懷瑾和自己回來,一定沒安好心,但花好月圓,此情此景,沈漁的心也難得動了。
無聲的默許讓君懷瑾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他将沈漁打橫抱起,放在大紅的寝被之上。
潋滟的紅映襯着嬌白的膚色,讓人無端生出滿溢的保護欲,君懷瑾擡手,覆上沈漁不安眨動的眼睛上。
滾燙的唇帶着霸道的占有重重落下,沈漁下意思的躲閃,但卻發現身體已經被箍住,動彈不得。
衣衫一件件的離開身體,淩亂的散在地上,君懷瑾的強烈的氣息彌漫整個房間,他恨不得将沈漁揉進骨子裏。
“小漁,害羞就閉上眼睛。”
君懷瑾的炙熱的手從沈漁的眉間輕輕的向下滑動,感受着身下沈漁的輕顫,嘴角上挑,滿意的笑了笑。
“不好啦,有刺客!”
外面突然一陣騷亂,君懷瑾皺眉,将沈漁用被子蓋住,自己披好衣服,從床上站了起來。
“皇上,有大批刺客闖入,屬下等護送皇上先行離開。”暗衛也顧不得避諱,推門而入,透過門縫,能看到刺客大概有幾百人之多,君懷瑾帶來的十幾個暗衛已經抵擋不住,死傷大半了。
“怎麽回事?”沈漁随意的從地上抓過一件衣服穿起來,想要起來。
“別動。”君懷瑾将沈漁重新按到床上,抽出沈漁放在桌上的上邪劍,“他們人多,你武功再好,也難以出去。”
“那怎麽辦?”沈漁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的刺客已經攻了進來。
“躺好。”君懷瑾來不及解釋,抱住沈漁,拉動床頭的機關,一起和沈漁跌了下去。
機關下面早已經備好了軟墊,又有君懷瑾抱着,沈漁倒是沒覺得什麽。
但沈漁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住了這麽久的質子府,床上面竟然還有這麽一個機關。
看出沈漁的疑惑,君懷瑾解釋道:“這個機關直通皇宮,當時翻修質子府的時候,我特地讓人建的,本是想我從宮裏來看你的時候方便一些,沒想到卻因為這個派上了用場。”
“他們如果跟着密道追過來怎麽辦?”
“密道一旦觸發,入口就會被堵死,等他們打開入口的時候,恐怕天都亮了。”
帝王心思難測,如果沒有這些心計,恐怕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只是這樣明晃晃的把機關修到自己的床上,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情,自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發現。
沈漁忽然覺得有些冷,或許是只披了一件單衣的緣故。